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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神的记事本-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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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球再次豪迈地在地上挖出一道沟,弹进捕手手套里。这回爱丽丝拚命地停住了挥到一半的球棒。

    时间彷彿在这一秒停止了。微微的风吹散了烟尘,爱丽丝和捕手同时看向主审。我们的视线恐怕也都聚集在那里。判定结果是什么?三振吗?比赛就这么结束了吗?

    主审没有说话,只是指着一垒的垒审。挥棒途中收回。从主审的位置看不见打者有没有挥棒,所以改由垒审判断。

    「挥棒!」

    垒审伸出握起的拳头如此回答。我的眼前突然一黑。

    「三好球!」

    主审以同样的动作回应,而我差点跪倒在地。

    一切都完了,比赛结束了。全身汗水就像结冻的瀑布,歪斜视野里只见爱丽丝把球棒丢在地上,脱下钢盔在胸前轻拍两下以拨开落到脸上的长发。「你的眼睛到底在看哪里!」爱丽丝边说边走向一垒。

    「我没有挥棒!快收回你的判决!」

    黑道球队之间响起了笑声。外野手纷纷准备回到一垒选手席,捕手也丢下球掀开面罩,笑着擦了擦汗。

    「唉呀!累死了累死了!」「真是不错的运动机会呢!」「回去喝酒庆功吧!」

    「不要开玩笑了!」

    踏上一垒的爱丽丝看到一垒审只是一个劲儿地耸肩,气得把钢盔丢在球场上,转而指着二垒审并走了过去。

    「你站在投手正后方,应该看见了吧?你可以证明我没有挥棒——」

    就在这时——

    正要走下投手丘的章鱼怪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先转头看二垒,接着转了一圈环视整个球场。这时我也看出来了,一旁的西村大哥应该也发觉了。

    章鱼怪在找应该在一垒上的石头男。

    石头男现在正要踏上三垒,看起来是要回到我们的三垒选手席——但并非如此。因为我的视野一隅确实看见石头男经过二垒时踩了一下。章鱼怪的额头上爆出青筋,大声吼道:

    「把球传给我!这群白痴蠢蛋,还在比赛中,不准离开守备位置!三垒——不对,是二垒!快传到二垒!」

    爱丽丝面色铁青地跑了起来。以她的脚力而言,二垒和她之间还有一段近乎绝望的距离。章鱼怪也踢开投手丘冲向二垒垒包,手忙脚乱的捕手连忙捡起球,传了出去。

    章鱼怪的庞大身躯、白球和爱丽丝小小的蓝色身影在二垒上重叠成一点。

    尘埃散落。黑色长发宛如被打上海岸晒干的悲惨海藻,整个披散在地面。弯腰踩着二垒的章鱼怪伸出手套按着爱丽丝的头,而她纤细的小手却已紧紧抓住垒包一角。

    「……安全上垒!」垒审宣判之后,一阵喧嚣的寂静瀰漫了整个球场。章鱼怪手里拿着球,忿忿地站起来走回投手丘。在场究竟有多少人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是三振出局了吗?比赛已经结束了吧?」

    明老板站在我身后这么问道。西村大哥摇了摇头,眼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神采。

    「是不死三振!」我也难掩兴奋地这么回答。

    「不死三振……那不是指捕手漏接球的情况吗?」

    「不是啊!球在地上弹了一下再接起来也算不死三振。只要捕手没有直接接到第三个好球,就视同打者打击出去,还是可以上垒。」

    可是谁想得到呢?在两人出局的情况下,不死三振的跑者居然假装要找垒审理论藉机走上一垒。而且爱丽丝居然还有空拿钢盔拍拍胸前,作出跑垒的指示。如果一垒上的跑者不是石头男,恐怕完全不会发现那是指示动作吧?那个笨蛋花了一个礼拜只记住两个动作,所以虽然搞不清楚状况,身体却自动回应了爱丽丝的意图。

    回到投手丘上的章鱼怪显得十分懊悔,不停踹着地上的泥土。无心的风越来越强,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爱丽丝的目标恐怕一开始就是这个,而不是四坏球保送。

    若是四坏球保送,跑者就只能登上一、二垒。如果想一举将两个人送进得点圈内,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爱丽丝缓缓地爬近二垒垒包,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脸上还满是泥土。这个尼特族侦探从小到大可曾搞得这样满身泥巴啊?

    「裁判,换人!」爱丽丝大声叫道。「代跑——玫欧!」

    「咦——?」

    玫欧又惊又喜地从选手席上跳了起来,跑上了二垒。我偷瞄了挡球网后的草壁昌也一眼,太阳眼镜都遮不住他狰狞的表情了。主审也回头看了看他,但他并没有表示什么,大概是默许了。

    狼狈不堪的爱丽丝回到选手席时,大家全都上前迎接她。

    「真不傀是大姊!」冲上前的电线杆几乎要把爱丽丝给压扁了。

    「竟然做出那么大胆的举动……」少校也傻眼了。明老板一把抱住爱丽丝摇摇晃晃的身躯。

    然而爱丽丝却拾起脸回过头,看着打击区。

    「……还没,还没有结束。」

    「好了,先回车上吧!你的脸已经和蜡一样毫无血色了!」

    明老板担心地这么说,爱丽丝却用力推开了她的胸部,靠自己无力的双脚站了起来。

    她的双眼正看着——我。

    「……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向她点了点头。

    两人出局,二、三垒有人。现在如果按照原来的打击顺序,派第六棒电线杆上场,对方恐怕会敬而远之,演变成满垒且轮到少校打击的局面。所以我只能在这个时候上场。在这个不会被封杀的绝佳机会,倘若章鱼怪愿意认真和我们一决胜负——对象就只有队上最弱的我了。

    所以我从电线杆手里接过球棒,让阿哲学长替我戴上钢盔,然后迈步走上打击区。爱丽丝宣告「换人!」的声音在背后推着我前进。

    「居然把老子耍得团团转……别以为这种骗人的步数还能用第二次!」

    投手丘上的章鱼怪皱着眉头瞪着我。

    「保证让你三振出局!」

    这么一来就太好了——我边握紧球棒边这么想。如果他肯跟我一决胜负,我也有东西可以回敬他——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正不正确。

    除非我击出迎面飞来的白球,否则我的话语就无法传达给他。这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

    所以我第一球就挥棒了。几乎要折断球棒根部的冲击力道从我的手腕、肩膀一路传到臼齿。击出的白球旋转着擦过我的脸颊,击中挡球网发出了声响。

    章鱼怪的脸微微地皱了一下。他似乎对刚才那记直球不大满意,但也没想到我居然能抓准时机挥出球捧。

    「你这家伙是专门动嘴巴唬人的吧?」

    「……没错。起身行动不是我的专长。」

    我一边回答,一边紧盯着章鱼怪。突然想起爱丽丝常说的那句话:「你只有眼力还不错。」我究竟能撑多久呢?不,是非得撑下去才行。第二球,切进内角的快速球——我反射性地压低肩膀,结果这球离好球带差了半颗球的距离。第三球突然改由外角切入,我还是挥棒了。明明只是单纯的直球,我的球棒却只划过了白球五公分前的空气。

    我喊暂停,擦了擦钢盔压住的发际流下的汗水。耳鸣越来越严重,我什么都听不见。看向章鱼怪身后的远处,玫欧小小的咖啡色身影有些模糊;视野左端是石头男的庞然巨躯,他已经离开三垒一大段距离准备往前跑了。

    绝对不能在这里结束。

    「干脆早点放弃认输就好啦!你们还真爱硬撑!」

    章鱼怪边说边伸脚弄平投手丘。

    「干嘛那样看我?还真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吗?明明只会出一张嘴,那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儿来的啊?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都是靠那个无聊的棒球游戏练出来的吧?」

    「正是如此。对尼莫老大您而言或许只是无聊的棒球游戏……」

    第四球——偏低的直球打断了我的话。球棒尖端微微擦过白球。看到捕手横向飞扑至弹开的球,我的心脏都快结冻了。然而白球从捕手手套中弹出,滚出挡球网之外。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球速,看得清楚了。章鱼怪的动作似乎也慢慢熟练了,控球技巧和球的精准度都越来越高。接下来连续两记偏离打击区、诱使打者挥棒的球,都让我以界外球勉强搞定。手指整个麻痺,几乎等于失去了感觉。虽然能看清球的动向,但眼见球速丝毫未减的直球不断飞来,我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章鱼怪从第八局才登板主投,还很有力气。

    所以我试着设了一个陷阱。在他投出引诱我挥棒的坏球时假装做出短打的动作,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回来。两坏球。章鱼怪的眉间出现了皱纹,眼睛偷偷瞄了瞄三垒的石头男。很好,拜托你多把注意力放在跑者身上吧!虽然已经有两人出局,还是可能出现内野安打或盗回本垒的情形喔!

    第八球,自内角高处贯穿的快速球,还是被我勉强打着了。尽管球棒整个被弹飞,人也跟着往后仰,我却紧盯着滚到界外区的球,硬是撑住没有跌倒。我还有力气,可以硬撑下去。而且章鱼怪的投球方式微微改变了——投球之前会先在手套中确认一下握球的方式。

    下一球是偏离很远的内角高球,我还是挥棒了。绝对不能变成满球数,否则章鱼怪可能会死心而把我保送上垒。所以我必须不断煽动他,煽动三年来一直潜藏在他心中的热情。

    于是征兆出现了。就在章鱼怪采取投球姿势时,他做了一件整场比赛中第一次做的事——瞥了二垒上的玫欧一眼。

    然而变化仅只于此。章鱼怪举球过头的动作、挥下手臂的动作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不免让我的信心有些动摇。赚不了钱的棒球就是垃圾——章鱼怪曾几何时说过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但我们偏偏沉醉于这样的垃圾,还不断投入时间和硬币。那不过是计算机程序创造出来的、垃圾般的虚拟球场,我们却认真地在场上一决胜负。因为那里是属于我们的地方,还有许多同伴跟我们一样,愿意接受我们有如垃圾的热情。当年的你不也曾是如此吗?没错吧?我绝对相信。你投的球里曾经存在无法变成钱的垃圾——不会被钱改变的美好部分,那些部分绝对曾经传达到某个人心中,依然留存至今。

    所以我怀着平静的心情,静静等待那一球的出现。

    记得曾在某本书上看过这句话——直球其实是一种变化球。

    投出的球会受到重力牵引而下坠,这是理所当然的。和用高速下旋逆转这种现象、使其水平飞出的直球才是不自然的球。抑制纵向回转、呈抛物线落下的球——指叉球才是自然的球。书上是这么写的。

    所以我只要静静地等待,仔细看着球的行进路线,然后挥棒击出就好了。

    令人麻痺的甜美感触传到我的手上,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听到声音。接着传来的是骨头颤抖错位的感觉。盛大的欢呼声从背后袭上我的脖子。我看见一个小小的咖啡色人影跑了起来,遥远的左手边还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迎面袭来。我顺着挥棒的姿势甩出球棒往前跑,感觉就像踩在云端上一样。

    我完全没注意击出的球飞向何方。回过神时,沾了泥巴的一垒正从我脚边飞逝而过。我紧绷的情绪终于在这时猛地断了线,忽然两腿一软,差点迎面趴倒在泥土地上。我勉强以双手撑住地面,转过身爬回一垒。脑袋因为缺氧而痛到不行,好不容易才有办法抬起头看着自己几秒钟前待过的地方。

    玫欧娇小的身躯跑过本垒板,扑进早已等在那里的石头男怀里。从外野传回来的球突然滚落在投手丘旁。

    再见安打。我们赢了。汗水从全身上下的毛细孔喷了出来,连耳朵和眼睛也是。说不定连眼泪和鼻水都出来了。我趴在地上抓着一垒垒包,远远看着本垒上的队员们。得分跑者玫欧正被站起来迎接她的大家又摸又揉。

    呃……我是不是被遗忘啦?大家应该只是因为太兴奋而无暇注意我吧?我还没有赢球的真实感。直到主审宣判比赛结束,垒审们也陆续回到挡球网后方,还是没有人注意到我。好过分!我可是打出致胜安打的大功臣耶!

    所以第一个走过来扶我——应该说揪住我的衣领硬拖我起来的人,其实是章鱼怪。

    我不敢直视他,也不能逃走;支支吾吾地「啊,呃……这个嘛……」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低下头。我根本没胆抬头看章鱼怪究竟以什么样的表情瞪着我。

    「助手先生!」「藤岛同学!」

    玫欧和彩夏终于想起我,兴奋地大喊同时正要跑过来。一看到站在我身边的章鱼怪,就连跟着要跑过来的电线杆与石头男都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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