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SICK-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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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加和塞西尔老师环视这个房间。过去曾将苏瓦尔王国控制在股掌之中,神秘的面具炼金术师的工作室——黑檀大桌上依旧散落着实验工具,上面盖着厚重灰尘。大桌另一头的墙壁上,镶着鲜艳的彩色玻璃。那是少见描绘花田的图案,大量紫色与黄色的花朵盛开,唯有一朵深红色的花形单影只。
看着四周的塞西尔老师把拿下来的眼镜放在旁边的旧椅子上面。为了想要看得仔细一点,准备伸手拿起眼镜……
嘶……
——喀!
明明没有任何人碰到,可是眼镜兀自从椅子上滑落,掉在地上。塞西尔老师的心脏好像被冰冷的手抓住。慢慢蹲下捡起眼镜之后。打算以颤抖的声音呼唤维多利加……
好像有人……看不见身影的人走过去。“看不见的幽灵”让塞西尔老师的眼镜掉在地上、又从她眼前闪过……
地板发出嘎嘎声响。好像有人走过地板……
明明已经关上的门,毫无声响地打开。
看不到身影的东西离开房间……
“不、要、啊——!”
塞西尔老师大叫。维多利加大吃一惊,忍不住跳了起来。虽然听到她以老太婆般的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啦,塞西尔?”可是塞西尔老师早已经把老师的责任抛到九霄云外,当场踏了几下之后,便以惊人的速度冲出工作室,沿着走廊跑下楼梯……
在下楼梯的途中,好像有人……帽子下面露出红发的英俊男子擦肩而过……不过根本无暇顾及……
塞西尔老师发出又长又细的尖叫声,冲出时钟塔之后立刻钻过封锁用的绳子,一直跑到远处的草地……
3
这时的一弥与艾薇儿……
摩磨蹭蹭的艾薇儿慢吞吞地跟在抬头挺胸,以稳重步伐离开墓地的一弥身后。艾薇儿说了好几次“我说,再多留一下……”,都遭到一弥斩钉截铁的摇头回应。
艾薇儿叹了口气,终于死心准备离开以铁栅栏围起的阴暗墓地……
正好有个年轻女人从村里的街道往墓地走来。看到她手上拿着花束,大概是来扫墓的。
年轻女子以性感的声音唱着歌:
“非洲人说:
‘走着——走着——走着!
直到母鸟鸣叫为止!
直到星星从破掉的屋顶掉下来为止!
利、脱拉、路拉、路—!
即使在梦中也要
走着——走着——走着!
利、脱拉、路拉、路—!’……”
女子配合节奏,愉快地反覆哼了几次“利、脱拉、路拉、路~”或许是越唱越高兴,甚至开始踏起轻快的舞步。就连走在一弥身边的艾薇儿,也跟着左右摇摆身体。
那个女人——带着红色长卷发,高大丰满的体型,配合发色的红色洋装很适合她。至于深邃艳丽的轮廓……
“咦?”
一弥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眼睛直盯着这位女性。对方也感觉到视线,停下踏着舞步的双脚:
“唉呀,久城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是一弥每天早上都会在宿舍餐厅见面的性感红发舍监。一手拿着花束,另一手拿着点着的香烟吞云吐雾:
“唉呀,和女生在一起……是在约会吗?可是怎么会选墓地呢?”
“才、才不是。我们是、那个……为了调查时钟塔的事,所以来这里……舍监呢?”
“我父母的墓地在这里。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想到就会过来一下。啊、守墓伯伯好,感谢您平常的照顾。”
舍监将花束随意放在位于墓地前方的新坟,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在和去世的父母说话……一弥等人正想走开,又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艾薇儿,你听过刚才舍监唱的那首歌吗?”
艾薇儿偏着头:
“嗯,听过一、两次……到村里买东西的时候,柜台的大姐唱过。久城同学呢?”
“我走在路上,也听过货物马车上的男人唱过。是流行歌吗?不过,出了村子之后就没听过了。真是首奇怪的歌呢!”
“对啊……”
一弥与艾薇儿对望一眼:
“艾薇儿,我记得这首歌的第二段还是第三段……好像有一个地方出现‘黄金’?”
“咦,好像是……?”
艾薇儿偏着头。
然后像是在回想歌词,慢慢小声唱着:
“可爱的姐妹,还有父母!
血肉廉价、面包昂贵,继续划!
利、脱拉、路拉、路—!
黄金与黑色的皮肤
划着——划着——划着!
利、脱拉、路拉、路—……
唱完之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在墓前自言自语的舍监叼着烟开始说话。
“这首歌从我小时候就有了。一到秋天,大家就会一边采葡萄一边唱。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
“根据我妈妈的说法,以前有过一群奇怪的非洲人,可是好像全部染上传染病一起暴毙,所以就变成一首歌。守墓伯伯,你知道吗?”
蹲在地上拔草的守墓老人抬头“啊……?”了一声。好像想起什么:
“喔,对啊。太久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记得是发生在一八七三年底的事。”
一弥诧异问道
“不是忘了吗?怎么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啊、因为在过年之后发生一件忘不了的大事啊。就是靠这事件回想起来的。在年初的时候,年老的苏瓦尔国王驾崩,年轻的皇太子继位国王。整个国家都因为国丧而悲伤,之后又忙着为新国王举办祭典。因为国王驾崩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大家都慌了手脚,所以才能正确记得那个年份。国王去世是在一八七四年的年初。在那前一年的年底,七、八个非洲人突然死掉,就埋在那边。”
守墓人指着墓地的一角。一弥等人定睛一看,发现枯枝纠结的树荫下有个大土堆。没有十字架也没有任何东西,看来就像一个小丘,那就是非洲人的坟墓……
“不知道他们怎么来到村里,为什么死掉。或许只是我忘记了……总之年轻的非洲人全都死光了,只得急忙挖个洞埋起来。也没有好好盖个墓。”
“原来如此……”
一弥等人点点头。
“那首有关非洲人的歌……?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你们该走了吧?”
“啊、是……谢谢您。”
一弥有礼地鞠躬之后,和艾薇儿一起打算离开墓地。这时背后的守墓老人开口说道:
“这些基督教徒坟墓,也有个出名的鬼故事呢!算了,我想你们应该没兴趣。”
“是的,我们该走了……喂、艾薇儿?不能回去啊。和维多利加的比赛怎么办?已经没时间了啦!”
艾薇儿完全不听一弥的制止,像是着了魔一样摇摇晃晃地回到守墓人的身边……
4
“……塞,塞西尔?”
另一方面,留在圣玛格丽特学园时钟塔里的维多利加……
站在原地看着突然发出吓人尖叫声,跑下楼梯逃走的导师。
“你怎么啦?”
没有回答。
接着从楼梯的旁边,传来一个像是受到惊吓的声音。“到底怎么了……?”似乎是在询问落荒而逃的塞西尔老师,可是塞西尔老师一边尖叫一边滚下楼梯,尖叫声也变得越来越远。
独自留在发条室里的维多利加睁大眼睛,捡起塞西尔老师掉在地上的眼镜。
“好像忘了眼镜。”
像是很伤脑筋地抽着烟斗思考,不知何时打开的门,有个人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
维多利加转过身去——
那是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压低的帽子露出燃烧一般的红发,外表看不出年龄与国籍,不过长相带点异国风情,有种野性的气氛。
一看到往上吊起的绿色猫眼,维多利加的背后突然一阵麻……身体打了一个哆嗦。维多利加连连往后退,以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寻找东西的旅人。”
男子低声说道,微微一笑。然后薄嘴唇露出仿佛裂到耳边,有如动物的狰狞笑容。维多利加继续往后退:
“找东西?”
“在这个学园里。”
“这种地方会有失物吗?”
“有。”
男子微微一笑,低沉的声音响彻发条室:
“有‘美丽的怪物’。”
维多利加的额头冒出冷汗,娇柔的指尖有如死人般冰冷。可是表情完全没变,只是回问:
“那头红发……对了,你是刚才和古雷温在一起的人。”
“是的。”
男子轻轻颔首。
“今天死在这里的东方人是我的同伴——翁。凯。你没听说过吗?”
“没有……”
男子突然像是要消除紧张的气氛,以友好的态度向维多利加递出某样东西——那是卷起的海报。维多利加轻轻伸手接下,然后摊开。
那是一张留有长长八字胡、戴着西式大礼帽、一副西式打扮的东方人海报。后面还有浮在空中的骷髅、把自己的头放在膝上的绅士等等诡异图画,广告文宣跃然纸上:
<;世纪幻术秀!>;
<;翁。凯的伟大魔术!>;
“翁是我的朋友,也是在苏瓦伦大受欢迎的魔术师。翁非常喜爱最近上演的惊悚片《塔幻想》。因为思考能不能用在魔术表演上,所以才溜进电影舞台的学园时钟塔。然后……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就死了。”
男子笑着继续说道:
“死得真是可惜……对了,怀疑我也没用喔。虽然警官也怀疑过我,不过我在他被杀害的时间,都待在村里的旅馆。旅馆老板可以做证。如果我可以同时存在于旅馆和时钟塔两个地方,事情当然另当别论……我是不可能杀人的。”
“嗯……”
维多利加无法回答,准备将海报还回去。可是红发男子摇摇头:
“送你。”
“……你也是魔术师吧?”
维多利加突然开口。男子游刃有余的态度突然消失,吃惊地看着维多利加: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得我?”
“不,我不认得。”
“那是为什么?”
维多利加的脸上浮起与她的外貌十分不相称,有如活过数十年岁月的刻薄老人微笑:
“因为我是怪物。”
男子咽了一口口水。
“红发的魔术师。如果可能同时存在,就可以说这个案子是你干的。因为魔术师的表演就有‘同时存在’,不过这件事我们先不管。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就是我……你在惊讶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嗯,我确实被幽禁在学园里无法外出。但是即使不用外出,只是窝在这里,捕捉飞舞在空中的黑暗混沌打发无聊,将它们重新拼凑,也能推测出你是谁。”
“怎么可能……”
男子惊惧地喃喃说道。维多利加笑了,以老太婆般的沙哑声音继续说:
“我知道你的名字、这十年间与你同行的神秘同伴名字,还有你的目的……”
男子——红发魔术师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你这个怪物!”
维多利加缓缓移动,摆动小脚接近男子。
有如人偶一般冷酷无情。就连动作也十分僵硬、相当缓慢,看来不像活人。
一步、再一步。
叽叽叽叽叽叽……
巨大的发条发出声音。
遥远天花板上的巨大钟摆继续摇晃,带动风吹起维多利加垂到脚边的金发。维多利加接近男子。表情扭曲的男子稍微往后退,身体似乎因为恐惧而麻痹无法动弹。
洋装裙摆的蕾丝,即将碰到男子皮鞋的鞋尖……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发出“啪哒”声响打开。
维多利加和红发男子都吓了一跳,回过头去。
门外站着一名相当高大的老人,身高将近两公尺。从脸上可以知道他已经老了,可是体态却和年轻人一样身强体壮——是那个木匠。
老木匠也吓了一跳看着两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呢?”
红发男子反问。老人表情很严肃:
“我是木匠。在这个学园里的每栋建筑物都很古老了,总是有些地方因为岁月或风雨侵袭变得脆弱。所以我一整年都在学园里面东修西补。现在正在和学园高层讨论究竟是要修理这个时钟塔,还是干脆拆掉。你们不准随便进来。这里已经很老旧了,到处都破破烂烂,要是突然崩塌就糟糕了。”
“……这样啊。”
红发男人说完之后皱起眉头,然后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