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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织田信奈的野望-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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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阿市,你无论如何都要取下姊姊的首级的话,就先在这里讨伐我!负责第十二段阵形的勘十郎信澄,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兵一将,都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骑着白马的信澄,一副武者姿态奔驰到脸色苍白的长政身边。

    颤抖的手正握着太刀。

    「阿市,既然你是为了父亲而战的话,那我就要为了姊姊在这里而死!我这条命,原本就是被姊姊和猴子救回来的,我这条命原本就是为了姊姊而存在——」

    怎么会这么弱。

    那个架势、那种软趴趴的站姿,怎么可能杀得在战场上化为恶鬼的猿夜叉丸?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死在勘十郎手里。)

    心中的「阿市」正在如此哭泣。

    可是锻链过的身体和技术都会自动对眼前逼近的敌人做出反应。

    她砍向信澄乘坐的马匹前脚。

    信澄的身体整个重重地跌落地面。

    「到此为止吧,请原谅我。」

    长政正打算从旁通过。

    可是信澄却在跌倒的时候刺出太刀,刺中长政的马腹。

    「才不会让你过去。」

    信澄拖着脚,抓住了马的腹部。

    「……!」

    浅井长政本来想要砍断信澄的手。

    但是她却办不到。

    跟她背叛织田家,选择以浅井长政之名活下去的时候一样。

    现在心中有某样东西在阻止长政。

    砍不下去。

    我什么都无法选择——长政注意到这一点。

    (我没有选择的勇气,也没有舍弃的勇气。我到底是从何时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既无法砍杀自己的父亲,也无法砍杀自己的丈夫。

    我已经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到底是谁?我该爱的人到底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眼前尽是一片黑暗。

    「勘十郎!我已经不是阿市了!你快走吧!」

    对了。

    自己真正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乍看之下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他彷佛能够包容一切的微笑吗?

    但是。

    事到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我绝对不会走!我是你的丈夫啊,阿市!如果你想抹消阿市的存在,以浅井长政的身分活下去的话,就先杀了我!只要你没杀死我,在我心目中——」

    在我心目中,阿市永远都活着——信澄似乎是想要这么说。

    可是他整个人从马的腹部上摔下来,瘦弱的身体再次重重跌在地上。

    就算全身是血,手腕也骨折,信澄的眼里依旧只有长政。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憎恨。

    就好像在作梦一样。

    还差一点点就可以抓住那个梦了,终究还是构不到。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哀伤。

    但是信澄已经遍体鳞伤,无法再站起来了。

    「……勘十郎。」

    化身恶鬼夜叉的浅井骑兵队一起向信澄冲了过来。

    「津田信澄公,交出你的首级!」

    「纳命来!」

    「少主,请您下令!」

    每柄长枪。

    每把太刀。

    都对准满身是伤,却仍然在地上爬行,奋力朝着长政方向前进的信澄背部准备一起挥下——

    「……不……不要……快住手————!」

    「不准杀信澄!浅井长政!」

    两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长政的呐喊稍微领先。

    相良良晴在五右卫门烟雾弹的帮助下赶到信澄身边。

    浅井长政则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家臣们的刀枪下救出信澄。

    全力冲刺的两人在刹那间擦身而过。

    「为什么你这么死心眼!在两者间做不出选择的情况下,就打算放弃一切吗?你这种半调子的觉悟就别来凑热闹跟大家争什么天下了,就是因为你抱着这种心态,才会引起无意义的战争、害死一堆人!浅井长政你这个大笨蛋……!」

    「给我闭嘴、猴子,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像你这种人又懂什么!」

    良晴的双眼炯炯有神,似乎在告诉她:「我都知道。」

    所以长政才会下不了手。

    她又再次让机会流失。

    然后她看见了。

    看见信澄被走在良晴旁边的五右卫门背起来,呈现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

    「……你就是阿市。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阿市……」

    信澄的喃喃呻吟几乎不成言语。

    但是却清楚传到长政耳里。

    「少主,您没事吧孵」

    「请您振作一点!」

    「织田信奈的本阵就在眼前了!」

    浅井长政突然有点不对劲。

    「——我已经不行了,真的很对不起……!我……办不到……!」

    她对着相信自己,一路跟随至此的家臣们低头道歉,然后调转马头。

    长政的脸已经哭花了。

    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这么懦弱的自己。

    这么一来,每个家臣都会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猿夜叉丸。

    (我打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应该选择什么梦想。应该走的路不是早就已经铺好了吗?结果,我终究只是个胆小鬼罢了。)

    在这场「姊川之战」的最后关头,本来拥有压倒性优势的浅井军,之所以在逼近织田本阵后会突然全军瓦解,最直接主因正是因为浅井长政离奇地脱离战场。

    「……猴子,姊姊有危险。」

    「信澄,你不要说话了,你看你身心都已经满身疮痍了!」

    被五右卫门背在背上的信澄,竭尽全力想告诉良晴一件重要消息。

    「猴子,为了设置大规模的『方圆之阵』,本阵的人手应该又不够了吧?阿市离开之后,朝仓义景马上就会接着过来了,他远比阿市还要危险,我很担心姊姊……」

    「难道义景会自己闯入信奈的本阵!?」

    「他应该会知道硬阔突破不了防守,所以有可能会跟忍者一起混进去。咳、咳!」

    这下糟了。半兵卫还率领我的军团守在原地,目前留在信奈本阵里的大概只剩犬千代了吧!?犬千代说不定也率领了侍童队杀了出去!?

    五右卫门,信澄就拜托你照顾了!绝对不能让他死掉!——良晴一边怒吼一边调转马头,再次往信奈本阵的方向奔驰而去。

    「慢着。你一个人太危险了,相良氏!」

    对于五右卫门的担心劝告,良晴已经左耳进右耳出了。

    在睿山遇到朝仓义景的时候,那个男人投向信奈的视线十分诡异,一想起这件事,良晴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说什么要把信奈带回家每天给她换不同的衣服,还说想让她当妈妈什么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个变态吧!)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连我都还没亲过信奈的嘴唇啊……!

    她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

    对我来说,她是无可取代的存在啊。

    现在,却要被那种像火灾小偷一样的男人给……!

    「不会的。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信奈。你要等我啊!开什么玩笑……!信奈……!」

    「喂~~猴子,浅井军好像突然开始撤退了!我方大获全胜!」良晴眼角似乎瞄到负责守卫「方圆之阵」其中一角的胜家正笑着挥手跟他说话,现在没空理她了。

    当良晴注意到默默站在胜家旁边的犬千代时,顿时全身沸腾了起来。

    拜托一定要让我赶上啊!!!!

    「你给我等一下、猴子!?喂!竟然敢无视我的存在!?」

    ※

    战局,依然瞬息万变。

    由于良晴急中生智,放出写满大逆不道的犯罪预告「风筝」到战场上空,让遭到个别击破,几乎已经溃不成军的织田众军们陆续集结在信奈本阵的周围,并且布下了防御阵形「方圆之阵」。

    独自留在本阵的信奈,现在还不知道浅井长政无法对前来迎战的津田信澄痛下杀手,只好含着泪水渡过姊川离开的消息。

    她命令犬千代和侍童部队一起加入「方圆之阵」。

    能够用的兵力已经全部投入战线了。

    两军的状态都已经快到极限。

    这是一场消耗战。

    一边是织田的士兵们在金崎惨遭对方背叛,险些就要被溃堤的憎恨。

    一边是浅井朝仓的士兵们,心中明白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翻身余地的斗志。

    在这片冷风呼啸的蓝天之下,鲜血染红了姊川。

    要是浅井家没有背叛的话,早就……

    信奈很清楚,现在就算想这些也于事无补了。

    (勘十郎没事吧?既然猴子有去帮他,至少还可以捡回一条命。)

    在充斥敌我双方怒吼声的混乱中——

    能够保护一人独坐在本阵内的信奈之人,只有她自己了。

    战国大名的孤独——就算信奈性格再强硬,现在单独一人坐在如此宽敞的帐幕中,也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这种感受。

    (奇怪了,之前好像也遇到过这种危机。)

    是不是在我去那个听说有龙神降临的池子时,遭到今川义元部队袭击的时候?

    那时,突然有敌兵杀进阵中——

    一缕轻风吹过。

    背后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是犬千代吗?」

    当她正要回头时。

    却发现。

    那人不是犬千代。

    这股不祥之『气』到底是——!?

    「朝仓义景在此,今天是来履行承诺,带你前去我在越前一乘谷的宅邸。」

    「~~!?」

    男人的大手从后方伸来,捣住信奈的嘴巴。

    即使信奈匆忙想拔刀出鞘,却被另一只手给制止,对方强大的握力简直让她的手腕快骨折了。

    (这怎么可能?总大将竟然亲自闯入敌方本阵?他疯了吗!?)

    朝仓义景换上织田军步兵的装束,胆大包天地混进兵荒马乱的本阵之中。

    他的腰上挂着一颗自己没有看过的武将首级。

    「这个只剩一颗头的男人是我的家老,听说只要立下大功之人,不管是多么默默无名的步兵,都能直接晋见本阵里的总大将,这个习惯不太好喔,信奈。身分高贵的公主做事这么不检点,再怎么想男人也该有点克制——看来得给你一些教训才行。」

    「!?」

    这男人竟然不惜杀掉自己的家臣,也想闯进本阵——!?

    (真是难以置信。这男人根本疯了!而且,这么大费周章地进来却不打算杀了我!?快点放开我、放开我!恶心死了……!)

    信奈激烈抵抗,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压倒在草地上。

    浑身是血的朝仓义景,整个人压在信奈娇小的身子上。

    两人的视线交会。

    信奈后背一阵毛骨悚然。

    朝仓义景虽然长相端正,隐然有着贵族气质,但是他现在却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炯炯慑人。

    他看似紧紧盯住信奈不放,实际上根本什么都没进到他的眼里。

    「太美了,连你呼出来的气都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是如此的芳香,还有你的眼睛。散发出视我为敌,必杀之而后快的意志。哈哈!哈哈哈哈哈!」

    信奈的肝脏附近猛然遭到一拳重击。

    她倒抽了一口气。

    尽管形势不利,信奈仍然奋力抵抗,当她想张嘴狠咬义景箝制的手时。

    一个耳光掮来,先是右脸,接着左脸,义景不停往她脸上呼着巴掌。

    「……呜……呜、啊……啊……!」

    恐惧占据了信奈内心。

    太过诡异的光景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她只觉得力气渐渐从全身消失。

    「我对这场战役的结果没有兴趣,只是为了将织田信奈这个人纳入掌中,才一路进军至此。」

    「为了……这种愚蠢的私欲,你知道死了多少士兵吗……」

    「家臣为了主公牺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很想把你带回去再慢慢享用,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我就要在这里,让你变成我的东西——就算你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应该也懂我的意思吧?怀下我的子嗣,就在这块姊川的阵地上。」

    「……不……不、不要……不要啊……!」

    「这是你的福气,能让本人魂牵梦萦的,除了画卷上的女人就只有你了。两个不识男欢女爱的人,在阵地里偷欢。就连『源氏物语』也没有这种场面的描写,真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啊。」

    义景突然拉近距离,伸出舌头想要舔信奈白皙的脸颊。

    (不要……!)

    谁来救救我。

    救救我……父亲大人。

    快把我从这个男人手中救出去,蝮蛇……

    但是,父亲大人已经不在了。

    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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