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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肉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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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里飘扬着大片的雪花,水清到窗边向外张望,绮丽大厦的上方有片乌云,边缘明亮。远处的海涌动着浪花,一层层推向岸边。水清想到了泰有明,心中愧疚,痛的难忍,泪水在眼眶打漩,却始终再落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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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愿望(2)     

“嗯,时间到了,又要开工了。”

晓文整理叠好报纸,放在休息室的茶几边上,把自己与水清的茶杯也都拿去冲洗,回来时发现水清还在窗边发呆,正要喊她,但转念一想,水清很快就要是自己的上司了,便一笑,独自走向办公室。

水清转过身来,望着钢化玻璃门外晓文远去的背影,沉思不语。晓文的长发很整齐,人也很漂亮,身材更是公司数一数二的好,如果她在公司,始终会对水清构成威胁。在时下的社会,漂亮就是资本,更何况晓文这样善于交际的女性。虽然表面上水清与晓文是公司里最好的朋友,但女人间的事情,男人永远不会明白。

水清决定,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开除晓文。

当然,最终促使水清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是李严。因为水清发现晓文似乎很在意李严对她的意见,凭借女性的直觉,水清认为晓文爱上了李严。这种威胁超过了金钱,是水清不能容忍的。

<二>

下午水清去机场接她的姨妈于紫淇,但没接到,电话联系后才知道泰航的飞机因为事故在深圳迫降,所以于紫淇要晚些才到。水清一家还有曹树华一家都在机场等待,静静的坐着发呆,没有话说。这气氛非常尴尬,水清干脆买了几份过期的报纸看起来。

傍晚时分于紫淇的飞机终于来了,水清还像小时候一样扑到于紫淇怀里撒娇,嘴里说:“想死人了姨妈!”于紫淇抚摸着水清短直的秀发,又细细端详水清漂亮的脸蛋,感慨的说:“时间过的真快,二丫都长大了。”然后想起了她的两个儿子,眼泪便掉了下来。

曹树华也来接机,但他并没有站到前面,而是站在人群后,很落寞的样子。水清的小姨与姨父为有这一个儿子感到羞耻,更不愿与他一起出门。可是今天却不能选择,因为他们是于紫淇出国前最要好的亲友,而且于紫淇十六年来唯一回来的那次也是来探望他们的。虽然于紫淇也十分喜欢侄女水清,但他们始终觉得那一亿美元会属于他们。

水清是开着自己的车来接姨妈的,曹树华也开着车,但于紫淇却选择了水清的车。这让曹树华一家有些不快,更多的是忧虑。

于紫淇上一次回烟台是在十年前,那时水清刚十一岁,还是个天真灿烂的小女孩,那时她还有一个姐姐,叫水华。于紫淇对两个小侄子十分痛爱,总说将来有钱了一定要接她们出国。这几乎都快成了水清儿时的理想。但可惜水华十三岁时就死了,急性阑尾炎,发现晚了。于紫淇听到消息后悲伤不已,她总在电话说里说要给水清两份关爱。现在于紫淇真的回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亿美元,这让水清一家欣喜若狂。

回市里的路上,水清接到一个电话,是公司打来的,问她晚上参不参加公司年庆。水清说:“不去了,我姨妈刚下飞机,在夏日酒店定的桌子。你们玩吧,别等我了,开心些。”

于紫淇在后排座里与水清的母亲聊天,她们姐妹两十多年没见面,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有太多的快乐与痛苦想要倾诉,猛然间想要暴发,却变得非常拘谨客气。但在说到大丫水华的死时,于紫淇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丈夫,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哭过后,所有芥蒂都消失了,车里的四个人都高兴起来。于紫淇说没想到烟台变化这么大,海边修筑的这样美丽。当然这样的变化也就限于东西两端,市中心还是老样子,只比十年前略有变化。

李严比他们早到一步,已把一切准备好。于紫淇问这个小伙子是谁时,水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略显羞涩的说:“是我未婚夫。”于紫淇把李严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是个好小伙!”

晚宴很奢靡,虽然水清平时也常到这里吃饭,但自己掏钱还是第一次。于紫淇说有些过了,太浪费了。曹树华一家忙接过话去,说:“十多年了,你好容易回来一次,不上上档次怎么行?”于紫淇笑笑没说什么,水清与李严也不争辩,水清的母亲却有些忍不住,正想说这是我们家掏的钱时,却被水清转移开了话题。

“姨妈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啊?”

“不走了,老了就埋葬在这里,落叶归根。”

一直没说过话的曹树华突然开了口。

“那姨妈在国外的产业谁来打理呢?”

“我把它都卖了。”

于紫淇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吃一惊,每一个人都在心底快速计算着,如果加上不动产和其他有价产业,那于紫淇这次带回来的就不止是一亿多美元,应该是一亿六千万美元。于是在场的人都更加殷勤备至,特别是水清的未婚夫李严。

晚宴后,李严带大家到了会客厅,在大家都按辈份落位后,于紫淇突然宣布了她的遗嘱。内容是这样的:继承人为水清和曹树华,他们每人将得到遗产去税后部分的一半。遗嘱十分简单,却一下子将事情明朗化了。虽然于紫淇没将她的两位姐妹列入继承人名单,但把钱留给他们的儿女与直接把钱给他们是一样的,而且不厚此薄彼,可谓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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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愿望(3)     

于紫淇说水清就是她的女儿,曹树华就是他的儿子。

于紫淇毕竟在国外住了许多年,对同性恋并没有曹树华父母那样反感,还反过来劝姐姐和姐夫看开些,现在年青人都是这样的。曹树华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这笑意里有种妩媚的味道。

一家人坐着聊天,聊到了泰航的迫降事故,于紫淇绘声绘色的说飞机如何在半空发现放不下起落架,如何在空中排净燃油,如何在迫降震动的快要散架时突然停住,惊险无比,她的心脏病几乎都要犯了。说完这些话后大家突然都没话说了,无趣的很,于是纷纷告辞,于紫淇留下了水清,陪她夜谈。

“姨妈你什么时候教我那些巫术啊?”

“呵呵,二丫还记着这个呢?其实很简单的,不过只能实现三个愿望喔。”

“真的?姨妈教我嘛!”

“好,教你!”

<三>

十一月二十六日,天气很好,温度适中。

水清上班时意外的听到一个消息:华东地区总代理的职位让晓文抢占了。

这一次职务变迁有些不同寻常,因为晓文到公司刚半年,而且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业绩。而水清从公司创始就已经跟随总经理,风风雨雨四年了。更何况前些天已经内定华东地区总代理的位子给水清,就在昨天早上还是这样决定的,但只过了一夜,情况居然就改变了。

水清有些恼羞成怒,似乎整个公司的人都在讥笑她。

人事部称这是总经理的决定,而且已在昨天的公司年庆上宣布了,不可改变。昔日对水清无事殷勤的同事们都改向晓文献殷勤去了,甚至刚进公司的新人也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水清到处都找不到总经理,他躲了出去。

新上任的华东地区总代理晓文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上任,水清闯了进来,在门口停住。两个女人四目相对,有片刻仿佛永恒的寂静,然后水清笑了,那么的自然。

“晓文,恭喜你呀!我早就觉得你比我强了。”

晓文一愣,满眼的诡辩都无处倾泄,忙本能的低下头去,刹那的停顿,再抬头时已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脸的阳光似的笑容。

“你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啦!其实你更适合这个位子。我都不知道上任该干些什么呢,愁死人啦呀!不如你来帮我吧?”

水清呵呵笑着走过来,与晓文拥抱,继续保持着平静的心跳,以及没有一丝颤抖。水清仔细感觉晓文的心跳,尽管隔着冬衣,却仍旧非常的有力,但却并不急促。在水清感觉晓文的心跳时,晓文也在感觉水清的心跳。两个女人不动声色斗了起来。

“听说你在上海那边也认识人?”水清说。

“是啊是啊,我好多同学都在上海工作,都是些人物呢!我男朋友就是上海商业银行的,去那边开展业务会比较方便。”晓文语速极快的说,同时注视着水清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嗯,那你的确比我适合做华东地区总代理。再次恭喜你,为公司。”水清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是气馁,最后恢复平静。水清再次做出拥抱的姿势。

“为公司的发展!”晓文回应着,以为自己赢了,与水清拥抱。

这一回合是水清胜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晓文的心跳在加速,和抑制不住的颤抖。这让仍在拥抱中的水清嘴角泛起冷笑,阴冷如冰。

总经理的手机仍旧不通,秘书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水清在公司各部门间走动,照常工作。水清在观察这些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谁将来会是自己人,谁应该踢出公司。

在水清的概念中从来没有失败这个词,所有的失败都可以是胜利的起点,失败可以让你看清谁是自己人,甚至锻炼自己的意志。水清从小就知道人们并不相信眼泪,他们只相信胜利的一方,而不管他们取胜的方法。便如此刻,水清并不觉得自己已无法扭转局面,只要能找到总经理,就一定能乾坤倒转。

但是一整天,总经理都没有露面。晓文似乎知道总经理在什么地方,但水清不屑于问她。直到下班时,水清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真的输了。

晚上水清去了夏日酒店找姨妈,她哭了,说自己输了。于紫淇安慰着她,说:“你还记得昨天我教你的巫术吗?现在可以许第一个愿望了。”水清擦干泪水,抬头望着姨妈的眼睛,疑惑的问:“真的有用吗?”于紫淇诡异的微笑着点头,“姨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于是水清拿起客房电话,要服务生送上来一碗鸡血,两只蛇头。接线员很是诧异了一阵子,才明白过来水清是真的要这些东西,而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二丫,你决定了吗?三个愿望,这将是第一个。”

“嗯,我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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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愿望(4)     

于紫淇将蛇头放入鸡血中,从颈上取下一串深红仿佛黑色的水晶项链,挂在了水清的颈上,退到一边。水清结了一个古怪的手印后,口中念念有词。两颗蛇头浮出鸡血,嘴巴慢慢张了开,吐出信子,诡异的发出嗤嗤声。

水清表情狰狞,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第二天上班,水清刚到公司就听说晓文出事了,交通事故,现在还在医院抢救,但希望渺茫。水清一脸的震惊,她并不是为晓文而震惊,而震惊于姨妈的巫术是真的。因为水清昨晚许下了第一个愿望就是:晓文将出车祸,并活不到明天中午十二点。

<四>

医院走廓里永远都有一股死尸的气味,尽管被消毒水的剌鼻气息所遮掩。

水清擦拭净眼角的泪水,在同事们的再三劝慰下才离开医院。她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叫着晓文的名字,仿佛在车祸中死去的是她的亲姐妹。同事们都被她表露出的真情所感动,很多人都流了泪。

十一月二十六日,中午十一五十九分五十秒的时候,晓文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医生说晓文已闯过生死关,但她的心脏还是突然停止了跳动。总经理更是难过不已,直到此时大家才知道,晓文原来是他的离异父亲带走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只有水清一人明白晓文的死怎么回事,但她的泪水也是真的。

女人善哭,但女人更善于表演,以及享受表演。

现在晓文死了,华东地区总代理的候选人只剩下水清。可是水清对这个位子已无兴趣,她在想更难实现的念头,比如独占那一亿多的遗产。如果一个人拥有三个能改变自己一生的愿望,那他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

离开医院后的水清回到公司,继续悲痛欲绝。其实这里面也并非全无真情实感,凭良心说水清还是很喜欢和晓文在一起工作,有竞争的乐趣,而且两个人品味也很相投,也曾一起泡酒吧点评男人的好坏。现在晓文真的死了,那些往日的笑声一下子消失了,水清还是有些伤心。虽然晓文是她害死的。

李严一直陪在水清身边,他不停的安慰水清。这在水清看来是那么的有男人味,虽然偶尔会有些古怪的猜疑,但水清还是乐于靠在李严的怀里,听他在耳边安慰自己时说些肉麻的情话。

公司里有些混乱,先回来的那些高层领导都在议论晓文的事,下面的员工虽然仍在工作,但很明显都没用心。水清现在是公司唯一的女性行政主管,于是立即召开高层领导临时会议,整顿人心,重新开展工作。这本身就是越权行为,但水清的管理才能是有目共睹的,会议结束后公司运作立即恢复正常。总经理在医院打来电话让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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