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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匹嫡-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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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窒息地喘不过气来呢?

    眼睑微敛,竟有晶莹的泪珠无声地垂落,落在她纤细孱弱的指尖,不作停歇地垂落,湮灭。

    “……小姐——”察觉到她的一样,雪儿低头一看,却从镜中看到这令人揪心的一幕,便也跟着伤心起来,鼻尖微瑟,险些也要哭出来。轻轻抱住此刻弱小的人儿,雪儿觉得自己应当要坚强一些,若是连她都脆弱了,那小姐该怎么办!

    动手拍了拍她的肩,雪儿哈哈笑了几声,道:“小姐,你若是再哭可就变丑了,将军等会儿怕是要认不出了。”

    心知她是要宽慰自己,姜娉婷心中感动,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在雪儿怀中抽泣片刻,待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了些微情绪,姜娉婷这才坐直身子,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渍,重新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扬了扬嘴角,轻声道:“雪儿,寇姑姑呢?”

    “……”不曾想姜娉婷会这么快平复自己的心情,雪儿一时间竟是没有适应,须臾才讪笑了一声,道,“我已让铃儿去请了,估摸着现在快到了。”

    话音才落,房门外便响起方才那小婢女的声音,清清脆脆的:“郡主,寇姑姑过来了。”

    姜娉婷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雪儿会意,亲自开门将寇姑姑迎了进来:“姑姑。”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神情一丝不苟,看着有些严肃,雪儿倒是不怕她,只不过是依礼行事。

    进了屋,寇姑姑只是大略地扫了一眼四周,待进入内室看到妆容不整的姜娉婷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被雪儿放到桌面上的凤冠霞帔,轻声道:“去打些水来。”

    铃儿得令,快步又出去了。

    雪儿站在寇姑姑一边,看着她为姜娉婷梳洗,默不作声。

    “小姐,出嫁之后,切莫再像小孩子一样使性子,在将军府,还有大将军疼你,有下人们让着你,可待你出了这道门槛,便于将军府再无瓜葛,一入侯门深似海,小姐要入的,又岂止是侯门!”

    姜娉婷默然,呆呆地看着镜中的人影,心绪千转。

    她又何尝不知这些个道理,可她既然生为了将军府的人,便一辈子都带着将军府烙印,即便她今日要嫁之人是当今太子,她又多了一个“太子妃”的头衔,可还是抹灭不了她身为将军府的人的事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亘古不变的理!

    而现在,她所关乎的一切不止是将军府,还有整座太子东宫,甚至和坤翊宫都息息相关。从今天开始,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无限制地放大,若是有半点不慎,便会被人抓住痛脚大肆宣扬,届时,包括将军府在内的一干人等都将会受到牵连。

    “嗯。”抬眉,看着镜中的自己,姜娉婷目光坚定了几许。

    为她净面、上妆。

    青丝垂落,寇姑姑手中握着青黑色的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她梳着发,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动作有些微的停顿,下一瞬,寇姑姑又继续道,“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姜娉婷原以为,自己只有在故事里才会听到这样的话,却不想今日自己能亲耳听闻,而主人翁正是自己。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寇姑姑站直身子,将檀木梳交到雪儿手上,看着坐姿端庄的姜娉婷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夫人还在的话,现在应该……哎。

    “若是娘亲还在,现在应该会很高兴吧,或许,她会亲自为我梳发……”最后一句,呢喃轻语,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太真切。

    然,站在她身后的寇姑姑和一旁的雪儿却是脸色微僵,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须臾,却听到姜娉婷轻笑了一声,道:“都愣着做什么,时辰也不早了,花轿应当快来了吧。”

    是啊,快来了。

    回眸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姜娉婷心中不舍,眼睑微垂,转过身来,也许,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吧:“姑姑,继续吧。”

    “是。”点了点头,寇姑姑吩咐一旁的雪儿取来了一些花脂,又吩咐铃儿去叫来其他人进来帮忙,霎时间,沉闷的房间里多了几分喧闹。

    被人来来回回摆弄着,姜娉婷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玩偶,什么都不用做,却又什么都要承担。

    在寇姑姑的协调下,一众人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地为姜娉婷装扮着,期间来了几人过来催促,都被寇姑姑出言打发了,后面半盏茶的时间,当真是没人再来打扰。姜娉婷想,应该是爹爹不让他们过来了吧。

    盛装华容,凤冠霞帔为衬,姜娉婷本就生得美艳,如此打扮之下,更是精致出尘得恍若天人,屋子里的丫鬟们无不绝口称赞。

    当大红色的盖头落下,姜娉婷眼睑垂下,清冷的泪珠岿然落下,却因隐藏在盖头下,无人得见。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礼乐声和鞭炮声,姜娉婷吸了一口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半盏茶之前,她便被塞进这个迎亲的软轿里头,外面的世界,仿若被隔绝了。

    今日,赵子彦亲自迎亲,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论身份地位,她确实高嫁,赵子彦大可不必亲自来赢取,只消安排可靠之人过来便可,可他却亲自来了。至于这其中的缘由,姜娉婷也是心知肚明。

    既然早已不在乎这些,她便也懒得去管赵子彦的目的,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头,听着外面那些人的恭贺声和溜须拍马,心中一潭死水。

    她的婚姻,代表着一段新的开始,也毫不留情地提醒着她该斩断过去的种种。(未完待续。。)

279 旦夕祸福

    帝都的消息传得很快,听着月影言简意赅的阐述,陆晼晚微微一惊。

    没想到,姜娉婷便这样嫁了?嫁给了太子,做了那看似风光无限的太子妃。

    可此时,她心里却实在为姜娉婷感到可惜。

    若是以往,她不知赵子彦是何种人,也许还会和其他人一样为她的婚事道一声恭喜,可在经历了这此番种种之后,陆晼晚心中便只剩下惋惜。

    “在想什么?”身后,兀然传来赵子离略显疲惫的声音。

    愕然抬头,却发现方才还在自己跟前的月影早已不见了踪影,反倒是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回首,赵子离脱下外袍放在架子上,正朝她走来。

    后知后觉,陆晼晚现在才惊觉时辰已经不早。

    窗外,日暮斜阳,余晖昏黄。

    看着在自己身旁坐下、兀自斟茶的男人,陆晼晚秀眉微蹙,启唇道:“娉婷嫁给了太子。”明知他不会在自己之后知晓这些事情,陆晼晚还是忍不住要问,这便是一种私心作祟。

    眼下,两人的婚期将近,最近幽州也相安无事,她每日不是陪着曹氏,便是与荆夫人聊天儿,不过最多的时间还是被荆绾儿缠着,希望她能道些八卦之类的。这样的日子,太过清闲,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然而,赵子离只是轻放下茶盏,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却是不说话,似乎想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陆晼晚被他这般盯着看得有些不自然。微微侧了侧头,目光飘向别处。

    最终,赵子离长叹一声。语气轻缓:“这是她必然的选择。”

    姜娉婷会成为赵子彦的太子妃,这是一早就定下来了的,虽是从未挑明,但那些人从来都是心知肚明。姜娉婷即为姜立峰之女,又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儿,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姜姒怎么可能不好好抓住这颗好苗子?

    可即便这样。赵子离也未曾想过赵子彦会如此心急。先是在法场手刃赵子钰,再是迫不及待迎娶姜娉婷,这无一不在指明一个方向——赵子彦在准备最后的攻击。他此前十几年的蛰伏。等的便是这样一刻!

    虽说赵子彦在法场上手刃赵子钰有他从中斡旋,但不可否认的是,赵子彦早有诛杀赵子钰之心,否则。他大可不必如此心急!

    如今赵子钰一死。赵子彦便将所有的矛盾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如今大张旗鼓地迎娶姜娉婷,他在获得了更强有力后盾的同时,便也是在向自己炫耀,怕是不久之后,便会正式发起攻势。思及此,赵子离不由得皱了皱眉。

    赵子彦虽不可惧,但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曾与赵子彦正面为敌的缘故。

    见他脸色不佳。陆晼晚也不说话。但她知道,他所烦心之事绝非只是为了一个姜娉婷。肯定还有其他。

    陆晼晚起身,赵子离并未阻拦。看着她走出去又回来,这期间的片刻时间陆晼晚去做了什么,赵子离也并未询问。他对她,从来都是无条件信任。

    “听绾儿说,荆夫人今日身子不大爽,夫人平日自己又不愿提起这些,你若有时间,便抽空陪陪她。”再次坐回赵子离身边,陆晼晚却是绝口不提方才的话,就好像全然忘记了一般。

    “嗯。”赵子离闻声点了点头,“再过两日我便交代阎将军打理军中事务,这半月,我便在府上陪着你们。”他既已做好了打算,就不会轻易食言。

    抬手抚上陆晼晚的发鬓,赵子离顿时心头温软。朝她笑了笑,赵子离道:“安寝。”

    短短两个字,却叫陆晼晚兀然间红了脸。

    看着她这般反应,赵子离心情大好,爽朗着笑了几声,又将屋外候着的两人叫了进来。

    夏喧与清瑶笑着进屋,见自家小姐红着脸,不用多想便知道又是中山侯做的好事。但这种事,她们坐下人的也不好随意置喙,便一笑哂之:“十三爷可有什么吩咐?”

    “去打些热水给你家小姐沐浴。”

    此言一出,不止是陆晼晚,便是连清瑶与夏喧也纷纷红了脸。素来女子沐浴都是闺房私事,哪有一个男子能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口的。不过,也只有中山侯这样随性的人才能这样肆无忌惮了。

    掩唇偷偷笑了笑,在陆晼晚脸上的红云蔓延到脖颈之际,夏喧正了正脸色,佯装咳了一声,复朝赵子离委身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是”便拉着清瑶出去为陆晼晚准备热水沐浴了。

    耳根发烫,陆晼晚突然间觉得房内的空气有些闷,便想着转移话题。

    却在她尚未开口之际,赵子离率先说道:“这几日,子清带着人在幽州四处侦查了一番,除了之前荆绾儿的医馆有些异常之外,其余地方并无发现有何不妥。”

    “事出反常必有妖!”心知赵子离说的近些日子幽州暴乱之事,陆晼晚想也未想便摇了摇头,片刻前的羞涩也尽数从脸上敛去。

    在此之前,幽州各处分明时常会出现混乱。然而,却在赵子钰死了之后,这些人突然偃旗息鼓,变得安分了起来。若非是之前从月影口中得到消息——这些混乱与赵子彦有关——她恐怕也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赵子钰在从中捣鬼!

    如今,那些人在赵子彦大婚之际销声匿迹,怕也是赵子彦的一步棋。若是她没猜错,赵子彦是想将幽州暴乱之事全权推到赵子钰头上,反正是死无对证!

    “嗯。”赵子离点了点头,神色未有半分松懈,“幸得此前那些人在宁和院活动密切,如今虽是空巢,但应当还会有些蛛丝马迹,若是仔细去寻,必定会有新的进展。”

    之所以会与陆晼晚说起这些,只不过是他想缓解一下方才的暧-昧气氛,好让晼晚自在一些,却不是真的想让她为这些事操劳烦忧。所谓点到为止,赵子离说完这些便不准备再深入多说。陆晼晚本还欲继续说下去,却听到屋外传来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便不得不将那些话咽回肚里,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然安稳地坐在原位的赵子离。

    “二姑娘,水好了。”与清瑶到隔壁暖房将热水放好,夏喧便很是寻常的来请她过去沐浴,进门似乎忘了在场还有一个赵子离。

    “嗯。”点头,陆晼晚不再看赵子离,领着夏喧便往外走去。

    以往沐浴倒是没这么麻烦,陆晼晚也不知赵子离为何会突然在她的临湘院与他的书房之间突然设了一处暖房,专供沐浴。摆了摆头,陆晼晚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多的好。

    就在陆晼晚抬步往外走的一瞬,赵子离也突然起了身,快步走到陆晼晚身侧,大手一捞便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心。

    夏喧一见,顿时低下头去,心中不免有些埋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中山侯要与二姑娘亲热也不看看场合,她还在这里跟着呢!

    陆晼晚想必也是有所顾忌,侧首朝右后侧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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