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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诡案笔录-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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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显然没有这种感觉,他推了我一把,诧异地问:“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想法。”

“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丹尼翻着眼睛说道,“我只是把你心里的推断说出来而已。”

“当然不是!”我断然道,“我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那好,你说说吧,我倒是想听听你的高谈阔论。”

能听出丹尼语气中的讥讽意味,可能他觉得我又在故弄玄虚。我没空理会这些,只是继续说:“我觉得这些鲇鱼是一个独特的品种,可能在地球上存在了很长时间,很可能在撒哈拉沙漠还没有形成以前就存在了。”

丹尼阴阳怪气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出言反驳我这些毫无根据的推断,反而故作平静地问:“那又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后来撒哈拉的气候发生了巨大变化,逐渐形成了地球上最大的沙漠,这些本来的主人就大量死亡,但还是有少部分侥幸存活了下来,其中的一部分就生活在一千年前的一条河流中。”

“坨坨耶河?”丹尼来了精神,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是的,由于坨坨耶河水量充沛,这里开始形成一块美丽的绿洲,特达人中的一支在这里定居了。他们发现了这种身上长有毒蛇纹路的鲇鱼,或许是觉得好看,或许是觉得这种花纹很有威慑力,更或许他们把这些鲇鱼作为民族图腾进行膜拜,久而久之,他们也将这种花纹绣绘在衣服上。”

丹尼听我说完这些,用手掌摸了摸卷曲的头发,道:“虽然你的推测没有我刚才说得有想象力,不过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我缓缓地说:“一千年前的绿洲已经被埋在了沙漠下面,而那条坨坨耶河一定也被埋在了沙漠下面,可能它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成了地下水系的一部分。”

丹尼“嗯”了一声:“要是按你的这种说法,这里就应该能够直接连通坨坨耶河了。”

“而且我相信,这个泥潭下面一定有一个很大的开口,否则,一千克重的鲇鱼不可能游上来,反之,或许我们也能够进入坨坨耶河。”

丹尼呆了呆,向泥潭瞥了一眼:“你想游到地下河里去?”

“罗克是一个人来到的这里,如果他想把自己带的东西送到地下,就只能通过坨坨耶河。而且我怀疑,老酋长向我们隐瞒了一小说下载个族里的大秘密,或许这个秘密就是罗克不远万里找到这里的原因。”我补充道。

第十章 罗克的铁箱

【一】

丹尼怔怔地看着我,表情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正在我感到十分奇怪的时候,他向我竖起了大拇指:“现在我完全理解你之所以能解开那么多谜团的原因了。”

“哦!”我知道他这句赞扬的话并非刻意恭维,是由衷而发的。是的,作为一个解谜者,需要的不光是勇气,也不光是丰富的想象力,更为重要的是一种能将诸多疑点连贯起来的分析能力,在这一点上,我自认为有点天赋。不过丹尼的郑重表情还是使我感到不自在,于是半带调侃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所以,你那一千万美金花得并不冤枉!”

“嘘!”丹尼口气一转,恢复了原先的表情,“你看你,这个节骨眼上提钱,让我对你的好感一落千丈,你可真俗,俗不可耐!”

我笑了笑:“好吧,咱们干点高尚的事情吧!”

“好,这次我先下去,省得你觉得吃亏。”

“下什么?”我故意躺倒在地,悠闲地说:“现在我的任务是睡觉!”

“不去找入口了吗?”丹尼问。

“如果你想被这些鲇鱼生吞活剥的话,我不拦着你……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等。”

丹尼不解地问:“等?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入口自己跳出来为止,不过,你还真有事可干,我睡觉的时候你就负责放哨。”

丹尼也躺了下来,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睡觉为什么要我放哨!”

“不是给我放哨,而是为这些鲇鱼放哨,你什么时候见它们都露出水面,叫我就行了!我得养足精神和和它们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是的,当这些鲇鱼露出水面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水面已经下降到了最低点,到那时候就要趁着泥土还是湿润的时候找到入口,这免不了要和它们展开争夺,如果等到地面干涸后再找,恐怕已经晚了。何况我们没有任何工具,单凭四只手掌,想挖通入口,简直没有可能。

丹尼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他显然不想做这个哨兵,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异,咱们商量一下,前半夜我守,后半夜你看着,据我估计这水坑根本就撑不了一晚上,我让你占点便宜。”

“反正找不找得到罗克对我没什么影响,本来我也对那一千万美金没报太大希望,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我不管丹尼什么反应,自己翻了个身,故意打了个哈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丹尼坐在我身边发了半天呆,终于还是翻身躺倒。不过差不多每隔十几分钟,他都会坐起来向下面的泥潭瞄上两眼。

其实我也没有很快地睡着,因为我还要将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再从头至尾地想一遍,看还有没有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而且凝雪的安危也是我的一块心病,如果她真的遭遇了不幸的话,以后我会内疚很长一段时间,毕竟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却是因为我保护不周才使她丧生于此,这是我对不起她。还有一点要考虑的是我们将要到来的命运,如果真的能游到已经沉入地下的坨坨耶河,那里又会是一种什么环境?有没有充足的氧气?在那里会看到什么景象?我们如何出来?这些生命攸关的事情,我不得不去想。

能听到丹尼躺倒坐起、坐起躺倒的声音,还有像是梦呓一般轻微的抱怨声,不知道是在诅咒上帝对他不公,还是在埋怨躺在他身边睡得像死猪一样踏实的我。

我没有接替他的意思,大约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难以抵挡困魔的袭扰而慢慢睡去。我本来也没有指望他能坚持到天亮,我想等水面消退到一定位置,“噼噼啪啪”的鲇鱼翻滚的声音会将我惊醒的,我之所以让丹尼守着只不过是想小小地消遣他一下罢了!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噼啪”声,但我却突然醒了过来,直到我半撑起身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晓得自己醒过来的原因。

是风把我吹醒的,换句话说,是扬起的沙粒刺痛了我的皮肤,我才蓦然醒转的。

丹尼扭曲着身子缩成一团,呼呼地打着鼾声,雷打不动的样子。

下面的泥潭已经成了黏稠的浆糊,连反射出的星光也黯淡了许多。不过水面上并没有杂乱的波纹,看来还没有到达最佳的入水时间。朦胧迷离的月亮已经接近天边,这时应该是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我躺了下来,打算再迷糊一会儿,如果沙漠的风没有将我们埋葬在下面,我一定等到鲇鱼翻滚的声音将我吵醒再起来。

可是当我躺下来一分钟之后,又猛地坐了起来,并使劲将丹尼拍打醒:“快起来,丹尼,出大事了!”

丹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略带恼怒地抱怨道:“能出什么大事啊?你就会骗我,不是还没有听到鲇鱼拍打的声音吗!”他并不傻,终于也明白了我放心安睡的原因。

“起风了!”我大声说。

“这里是哪里?”丹尼大叫道,“这里是沙漠,沙漠里当然要起风,不起风就不叫沙漠了。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我这刚闭上眼睛……再说了,这里连片树叶都没有,别说这点小风,就是卷起整个沙漠把咱们都埋起来,你也没办法,要是上帝想让我去天堂陪他,我也只能从命,别烦我!”

我狠狠地在他背上擂了一拳,故意大声嚷道:“泥潭已经被沙子埋上了!”

“什么?”丹尼打了个激灵坐起来,惊慌失措地扫了一眼泥潭,知道我在骗他。回头没好气地咆哮起来:“我睡一会儿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哪有这么折腾人的,异,我明确地警告你,我对你很有意见!”

我看他清醒了过来,于是放低了声音:“有意见可以,但是如果我们不马上采取行动的话,泥潭真会被埋上的!”

在我们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刚刚还很微弱的风已经增强了许多,满天飞舞的沙尘已经使我们不能将眼睛完全睁开,而要用手掌遮住半眯着向外看。

当我和丹尼飞快地跑到泥潭边上的时候,飞扬下来的沙尘已经完全遮盖住了泥潭反射的星月光芒,一层白色的沙尘刚刚落到泥潭里,就和黏稠黄浊的泥浆融为一体,又马上有一层补了上来。我说得没错,或许用不到天明,这个泥潭已经被填埋住,形成和周围沙丘没有分别的平地了。

“你等着,我下去!”丹尼喊了一声,不等我有何反应,已经迈开脚步,身子一歪,扑进泥浆里去了。他发出一声惊叫,等再站起来时,已经弄得满头满脸全是稀泥。

丹尼抹了一把脸颊:“现在正好,也就到我胸口。”

根据我和丹尼的身高来看,他一米九几的个子,而我只有一米七五,泥潭到他胸口,应该已经到了我的脖子,只要口鼻还露在外面,就不会被憋死。所以我也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扑进了泥潭。虽然这溅起了一圈泥浆,好在脸孔不会因为身体失去平衡没进稀泥里。

“下面怎么办?”丹尼脸上沾染的泥浆和飘落下来的干尘混在一起,僵硬的脸上泛起古怪的颜色。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牵起手,一起向同一个方向试探,那个入口一定是很软的烂泥。这样就算一个人踩空,也不会措手不及。”我胸有成竹地说。

“好吧!”丹尼伸出硕大的手掌抓住我的手,道,“看来风越来越大了,过一会儿要是找不到入口,咱们都得被埋在地下!沙漠干尸是不是就是这样形成的?”

屡次的凶险经历告诉我,丹尼就是一个乌鸦嘴,只要从他嘴里说出的最坏结果,往往会应验,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又被他说中了。

【二】

离我们发现这个泥潭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小时,这期间水面每分每秒都在不停地消退着,现在再加上沙尘的填埋,此时的泥潭已经缩小了接近四分之三,留在我们面前的约有方圆六七十米的范围。但这个范围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大了,我无法确定那个入口会在什么位置,会是怎样一种形状,所以只能按部就班一寸寸地找过去。

踩在烂泥里每前进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拔出一只脚所用去的时间可以让我们在平地上好整以暇的迈上十步。这对一个人的体力和耐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好在这时的我们已经不光是在寻找罗克,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一条或许存在的生路。因为风起得更大了,它发出的咆哮声就像是一群猛虎正大声吼叫着向我们奔来,扑簌簌落下来的沙尘宛如降起了鹅毛大雪,我们身体露在泥浆外面的部分都罩上了一层白色,像是两个从喜马拉雅山上下来的雪人。

泥浆里的鲇鱼可能被禁锢住了,我们一路寻去,居然没有碰到一条,但我的心情并未因此而感到欣慰,同样的道理,能够将鲇鱼困住的泥浆,随着干土的不停混入,迟早也会将我们困住。

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在心里不停地为自己鼓劲,宁愿被淹死在坨坨耶河的深水里,我也不想被活活地埋在沙漠中,一个被禁锢在沙漠中的人,不仅肉体会被禁锢,灵魂恐怕也不会得到解脱吧。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我们依然毫无所获,丹尼突然大叫一声,从烂泥里抠出一条比我们先前捉住的还要大上许多鲇鲶鱼,狠狠地扔到一边的岸上,那条鲇鱼落在地上之后,不停地扭曲着身子做着垂死的挣扎。

“这条鱼你是从儿发现的?”我问。

丹尼向下指了指,道:“就在我的右腿边,我一发觉有东西在动,就晓得是这东西搞鬼了。”

我沉吟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它头朝向哪里?”

“在稀泥里,我又没有一双透视眼……”丹尼没好气地说,不过,这话他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支吾着续道,“好像……大约……应该是这个方位。”他抬起手向我们的左前方指了指。

那是泥潭的中心位置,我拉着丹尼开始向那里迈进。

如果鲇鱼能够记住自己游上来的路径,当危险来临,它们是不是会选择原路返回?我不知道这些水里的杂食动物有没有这么高的智商。

没走出多远,我在身边已经出现了许多还在拼命扭动的鲇鱼,越往前走,数量越多,等快到泥潭的中心点的时候,我没在稀泥里的身体已经被不停扭动的躯体包围住了。就好像这条泥潭也突然拥有了生命,面对沙漠无情的吞噬,正在无助地呻吟。

又往前迈出最艰难的三步,我的左脚突然踩到十分滑腻而且不停扭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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