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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庶出奸妃-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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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云帆诧异的问道:“为什么?凡事都要有个理由,否则属下不明分寸,怎知该如何待她?”

    茗慎暂时不想暴露皇室的身份,只道:“她是我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但是我不方便带在身边,而且别人我又不放心,所以,才想将她拖你照顾!”

    “既然少东家拿她的妹妹,那自然也是我杜云帆的主子,放心吧,属下一定不负少东家嘱托!”

    紫玉听见杜云帆的话,激动的闯进了二人之间,跪地摇头道:“不,丰少,紫玉不走,就让紫玉跟着你吧,当牛做马都行,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茗慎弯身将她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劝道:“跟着我有什么好的?高墙深院里的日子,没你想象的那样风光美好,不但要整日在勾心斗角的算计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保不齐哪天就像我奶娘一样,把命给丢了!”

    “所以你还是跟着杜云帆走吧,从此你便是扬州商行的三小姐,在也不是勾栏出身的姑娘了!”

    “从新做人,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会给你预备一笔丰厚的嫁妆的,决计不会亏待你半分!”

    “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好好想想吧,什么样的决定,才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

    ……

    那一天,茗慎劝了紫玉许多,最终她决定跟随杜云帆前往扬州,杜云帆临行倒是什么也没说,只信誓旦旦的像茗慎保证,一定会厚待紫玉。

    这些日子的相处,茗慎也晓得他的为人,又听了他的保证,更加放心的将紫玉交给了他。

    ———次日一早,白鹏飞命人把车马准备妥当,抬眼只见庙门外,彩凤和灵犀搀扶着一个风情冷艳的贵妇走了出来。

    身穿崭新的累珠叠纱粉霞茜裙,外套玫瑰紫缎纻丝通袖袄,赤金凤头钗从轻挽的迎春髻中斜飞而出,垂下数串长长的红宝珠珞,映着眉心一点宝石花钿,内含艳质,外显张扬,整个人仿若一支笑迎春风的夭夭桃花,灼灼其华。

    因为茗慎平日总是一袭素白,今日偶然如此鲜艳的装扮一通,倒叫人顿觉一亮,惊鸿若仙。

    白鹏飞笑着走来,打量着她赞道:“侧妃娘娘今日打扮的可真隆重啊,三日不见,跟换了个人似的,那晚末将酒后失仪,还望娘娘……”

    茗慎嗔怪地瞪他一眼:“白少将一大早说什么糊涂话,本侧妃怎么听不懂呢?莫不是酒还没醒?”

    “侧妃娘娘教训的是,是末将糊涂了!”白鹏飞轻拍了下脑门,遂又做了个请的姿势:“车马已经准备妥当,恭迎娘娘上车!”

    “希望白少将回到王府,嘴里能有所遮拦!”茗慎侧脸警告一句,便慢慢地钻进马车,一队人开始浩浩荡荡地往端亲王府出发。

    山路难行,马车摇摇晃晃,茗慎坐在车厢内颠簸不止,内心也跟着左右不定起来,一想到回府去讨好那个邪佞的伪君子,心中就莫名的不情不愿,但是为了除掉金氏为奶娘偿命,她不介意掰断身上的每一根傲骨,放低姿态去撒娇邀宠。

    ———马车行驶了大半日的功夫,终于停在了王妃门口,文轩的奶娘醇嬷嬷,早已在此面无表情的恭候了多时,茗慎一下车,便被她带领着前往听雨轩去见文轩。

    主仆四人穿过九转玲珑的白玉桥,一路走到了听雨轩的门庭跟前,周围的枯树早已抽出了新芽,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清香,院里的桃花林渐渐冒出了许多清瘦的花骨朵,像女人唇上冷冷的胭脂红。

    刚进庭院,便看见金颜娇整理着衣衫;红着娇颜从听雨轩的阁楼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穿戴依旧精致华美,凌乱缺月型的发髻上插着十二支紫晶簪,风流婀娜的娇躯上套着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再也不见往昔仆妇成群的盛况,只剩下一个年纪轻轻的毛丫头,怯生生地低头跟在身后。

    到底是经历了全家灭门的惨事,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那张玉润脂腻的娇媚容颜,也因为长久的伤心过度而皱成一团,整个人像一匹破旧的华丽锦缎,在阳光下泛着盛极而衰的颓败光泽。

    金颜娇也恰巧看见了茗慎,只见她艳丽的装扮如同霞光万丈一般逼近,云鬓上珠翠玉环铮铮,额上的宝石花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一根艳毒尖锐的利刺,狠狠戳破了她的眼膜。

    她取下大襟上别着的桃红丝绢,轻轻揉了揉泣血一般疼痛的双眼,昂首挺胸的与茗慎擦肩而过,不予行礼也不问安,仿若她们主仆成了一团看不见的空气似的。

    “大胆金氏,见了侧妃娘娘竟不行礼,现在夫人可没有王爷的特许了,还不乖乖过来拜见!”彩凤气的两腮鼓鼓,忍不住喝道,一想起昔日被她欺负的种种,更是恨得心痒难耐。

    金颜娇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只以眼尾扫了彩凤一眼,凌厉之势不减当时:“你家主子都没敢吭气,反倒是你这个小贱婢敢来指责,就算本夫人失了规矩要罚,那也得先罚了你这个恶奴欺主的小贱婢再说!”

    茗慎骤然将彩凤护在了身后,自己像朵绚丽的云彩般飘到了金颜娇面前,“金夫人的威仪不减旧时啊,不过瞧你眼圈红肿,声音黯哑,肯定背地里没少偷着掉眼泪吧?”

    这一句问得刻薄狂傲,还没等她回过味来,又见茗慎压着嘴角的笑纹,继续道:“其实也怪不得你要伤心,金家满门腰斩于市,你又恰巧失了恩宠,先前得罪的人又多,往后想在这诺大的王府里苟且偷生,当真不易,不过你也不必难过,只要等养好嗓子,水袖那么一甩,再唱上几句风月词儿,保不齐二爷会回心转意,在太抬举你一回也未可知?”

    被直戳痛处,金颜娇的面庞渐渐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愁云惨淡之色,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倨傲之色,弹着寇丹食指道:“本夫人如今虎落平阳,不跟你争一时意气,但是我警告你一句,金家虽然不在了,但二爷对我的旧情还是有的,怎么算,也轮不到你这个无宠的侧妃来奚落欺负!”

    茗慎盈盈含笑,笑里的嘲讽之意更浓:“旧情这东西谁又说得准呢?难道金夫人没有听说过‘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吗?不过既然你告诉了本侧妃你还能东山再起,那本侧妃自然要多加防范了,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的!”

    金颜娇不屑的睨了她一眼,鄙夷不已:“哼,凭你一个从未被召幸过的侧妃,还是咱们爷敌对家养出的女儿,想在端王府只手遮天,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她好歹也在端亲王府横行了好几年,真当她只知道风华月雪么?敢在深宅高院里嚣张拔尖的女人,哪个没有自己的两把刷子。

    茗慎越发笑的如同明媚的春花一般,但半分不达眼底,还透着初春的嗖嗖冷意:“本侧妃能不能在端王府里只手遮天,还用不着金夫人来操心,你只要记住一样,本侧妃绝对有能力遮的住你头顶的那片天,就足够了。能在王府里纵横这么多年,你肯定也有不少的手段,但是你别不信邪,本侧妃的话,会一一应验的!”

    金颜娇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神情傲然道:“王爷与我两心相悦,鹣鲽情深,又岂是你一个没有被召幸过的外人能明白的,到是慎侧妃你,虽然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长得也是天姿国色,又德行出众,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华流失,真是既可悲又可怜啊!”

    茗慎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心中不由的生出鄙视,也许在金氏看来,没有什么比失去宠爱,孤苦潦倒的过一辈子更悲惨的事了,殊不知,人间最惨最痛的,不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

    所以,从今以后,她必会让她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白《妾薄命》中的两句话说的最好,‘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如果夫人觉得凭借美貌就能霸住男人的心的话,那可就愚蠢至极了,因为任何女人都逃不过色衰爱弛的那一天。”

    “但是夫人却不用担心,因为不用等到你两鬓班白之时,很快就会尝到‘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滋味!”茗慎冷眯着眼笑道,说罢便不再理会金氏,随着金嬷嬷等人往阁内走去。

    金颜娇望着茗慎的背影,只觉得胸口抑制不住颤栗,惨白的脸上悄悄显露出内心的惧怕。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文轩之所以能待她与众不同,除了真的很得他的喜欢外,多半是源于金家的关系,如今靠山垮台了,又有茗慎这么个美艳高贵的大美人跟她争抢那点稀薄的恩宠,难保文轩不会喜新厌旧,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应该赶紧应对才是。

第十八章 只如初见

    刚走入听雨轩,便一股腥甜气息扑鼻而过。茗慎不禁脸色一红;尽管此时的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人,但也闻得出,这是欢爱过后的味道。

    殿内的香炉中徐徐吐出一缕缕粉红轻烟,香气萦绕,却仍然遮掩不住这久久散不去的温存,可以想象,刚刚的那场**颠覆,该是何等**?

    她低着头走进暖阁,抬眸看了文轩一眼,只见他俊美的容颜依稀透着倦怠,穿了件家常式的水红色薄衫,闲逸地歪在填漆小几旁,手里拈着一枚黑玉棋子,意甚踌躇!

    和煦的春光透过窗棂一寸一寸铺洒进来,在他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越发衬得他温润如玉,恍若化作了一副水墨画里的富贵公子,将所有的寂静美好都镶嵌在了这春意怏然的时光里。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茗慎施了大礼,低眉顺眼地跪倒在他的跟前,声音温和得如同窗外暖暖的春风。

    文轩并没有看她一眼,也未让她起来,只是目色无澜地盯着棋盘,但偏偏就是这种近乎诡异的平静,却隐隐透着某种晦暗莫测的东西,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宁静,令人惴惴不安。

    旁边的青玉熏炉冉冉升腾红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局促的吸气声,在窒息般的馨香里溶解沉溺。

    许久过后,文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那道醇厚宛若烈酒的嗓音里,夹杂着令人闻之生寒的冷冽:“你的父亲——纳兰大将军,前段时间参了爷一本,声称爷与金家官商勾结,结党营私……”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茗慎即刻用细小若蚊的声音把话接过:“所以,皇上听信家父,龙颜震怒,不仅将王爷罢权削爵,还把金家一百三十六口,全部腰斩于市!”

    “你的消息倒灵通!”文轩把玩着棋子,神色依旧平和,但口气里竟是别样的寥落和危险。“不怕爷迁怒之下,杀了你吗?”

    “王爷不会杀妾身的!”茗慎含笑看着文轩,笃定的说道。

    文轩侧目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过分艳丽的装扮而产生丝毫惊艳,反而嗤笑:“你就这么自信爷不敢杀你吗?要知道,王府里病死一个身子不好的侧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此刻的文轩,面色看似平静,但目光却愈发深不可测,像一道无底的深渊,随时要将人吞噬。但茗慎却丝毫不惊,只是冲他展现了一抹芙蓉清露般盈然的笑意,道:“不是觉得您不敢,而是觉得您不会这样做,?老子?里有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所以妾身深信,像您这样谦和如玉的陌上君子,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呵呵……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利嘴,敢情爷要杀了你,便成了不耻小人似的!”文轩淡淡的冷笑间,“铛”一声巨响,将手里的棋子摔在棋盘上,声音骤然充满暴戾:“那爷再来问你,你在寺庙守丧期间,屡次私自外出是为哪般?半夜弹琴,私会男人,又该作何解释?还有女扮男装到茶馆里大唱昆曲儿,到底居心何在?”

    面对质问,茗慎慌得心神一震,猛然抬头,刚巧对上文轩眼里锋利如刃的寒光,顿时脊背一片发麻。

    她私自出寺这件事情除了灵犀以外,连彩凤都蛮了下来,而且白鹏飞那边有彩凤绊着,应该不可能分身进行监视,除非是还有别的眼线没有被她发现,或则就是灵犀再一次背叛了她……

    文轩见茗慎变了脸色,居高临下的瞪的她,冷怒道:“爷怜你一片孝心可嘉,允许你出府守丧,没想到你竟然借着外出,图谋不轨,与人私会!”

    “妾身有罪,甘愿受王爷的任何惩处!”茗慎俯首埋头,看不见表情但声音苦楚:“即便王爷要赐死,好歹也要先给妾身一个剖白的机会吧?”

    文轩幽深的眸中,杀戮的狠色一闪而过。“好,爷就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倘若你敢有一句不尽不实之言,本王立刻赏给你三尺白绫!”

    “多些王爷给妾身机会!”茗慎眼底浮现了微不可查的笑意,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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