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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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行乐了,反正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他现在脾气好,便吩咐人道:“请恩师来见陈生员。”
那人应了一声,点头去了。
此时,在王家后院的精舍里,王之政迎来了一个别样的客人。
这客人跪坐在王之政之下,叹息道:“北海郡王,命学生在金陵负责一些杂事,上一次的天瘟,运气真是糟透了,本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得手,金陵同知这儿,也早已作了安排,等拿下了陈凯之,一切的罪名就都按在这陈凯之的头上,再借机将一切指向太后娘娘。谁料这个陈凯之,哎……倒是连累了先生,如今不得不离京还乡。”
王之政手里抱着茶盏,却不低头去喝,只是似笑非笑地道:“哪里的话,回乡也好,如今京里诡谲,不如回来清闲自在一些。”
这人便又喜道:“是啊,先生刚刚回乡,那东山郡王便拜了先生为师,真是令人羡慕。”
王之政的眼睛微微眯起,道:“东山郡王,世镇东南,权势不可小觑,如今太后和赵王争得厉害,都想得到东山郡王的支持,从前这东山郡王府态度暧昧不明,倒是这一次,这东山郡王拜在了老夫的门下,似有所图。”
这人一脸喜形于色,道:“我已向北海郡王禀告了此事,北海郡王对此,似乎也是乐见其成。赵王左右,只怕又要多一条臂膀了。”
第一百零三章:地裂天崩(4更求月票)
看了那人一眼,王之政却是摇摇头,道:“你是有所不知,这东山郡王年少,稀里糊涂的,怕也没有什么深意,这多半是他的母妃,东山郡王府的王太妃的意思,方才是促成此事的关键,此事,眼下也不急。倒是有一件事,颇有一些意思。”
二人正说得兴致,可就在这时候,外头有人来禀告道:“老爷,郡王在前厅有请,说是那陈凯之来了,请老爷去前厅会客。”
家里的下人这般一叫,王之政顿时心中火起,他陈凯之算是什么东西,他来了这里,不来后院精舍里拜谒,却让自己去前厅见他,算什么意思?
大家很熟吗?
就算很熟,你陈凯之也是后辈。
再者说了,老夫还有笔帐没和你算呢!
霎时间,王之政脸色发冷,只是冷淡地道:“知道了。”
那家仆便退去。
坐在王之政下首的人不禁凝眉道:“陈凯之?”
“不错,老夫要说的就是这件事。”王之政冷笑一声,接着道:“这个陈凯之,却不知何故,居然撞到了老夫的枪口上,想要老夫给他评鉴,老夫正好借此机会,折辱了他一番。”
这坐在下首的人却显得不悦:“先生,你有所不知,就是这个陈凯之,坏了京里许多人的事,便连我家北海郡王都是深痛恶绝,只是眼下他名声不小,而且又得了太祖高皇帝的遗物,他毕竟是小角色,眼下京里的许多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来不及收拾他,不过现在那陈凯之既然撞到了先生的枪头,先生就只是羞辱一番吗?”
王之政笑了,呷了口茶,一脸深意地道:“他还和东山郡王立下了赌约,今日便是一场赌斗,若是输了,便卖身入东山郡王府为奴,你想想看,老夫乃是东山郡王的恩师,等这陈凯之成了王府的奴隶,老夫若是让东山郡王将此人转赠老夫,那么……想要收拾,不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人听罢,不禁大喜道:“什么赌约,可有把握吗?”
“十拿九稳的事。”王之政自信地道:“此子出言不逊,竟敢说老夫会有血光之灾。”
这人听罢,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先生每日在府中闲坐,何来的血光之灾?噢,难怪我来时,见这里有那么多的王府府兵防守,这必定是东山郡王带来的吧,如此一来,先生就更加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之政风淡云轻地道:“哪里的话,不过……”他抿嘴笑了笑,道:“这个陈凯之,倒是细皮嫩肉,生得颇为俊俏。”
这人听了,顿时莞尔一笑,他倒是知道王之政的爱好,素爱**,不过这喜欢**,在这大陈国,倒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对于名士和大儒们来说,是件风雅的事。
这人便笑道:“那么,先生只怕要大饱口福了。”
王之政正待要说话,这时,外间又有人来道:“老爷,那陈生员又催老爷去。”
王之政本是带笑的脸,猛然一变,这家伙,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他以为他是谁?。
王之政便冷冷地道:“老夫有事。”
…………
在另一头,陈凯之在前厅坐立不安,他已连续让人请了两次,那王之政偏偏不来。
倒是东山郡王狐疑起来,这姓陈的小子,莫不是有什么阴谋?难道他是故意引恩师来前厅,想趁着这最后的时间,然后来个一刀两断,人为的制造一个血光之灾吧。
陈德行这么一想,顿时变得警惕起来,眯着眼,眼珠子狡黠地乱转。
不过他倒是庆幸自己的恩师没有上当,迟迟不来,而陈凯之却是急了,开始背着手在厅里团团乱转:“我看这风雨急,殿下,能否再请令师来前厅?”
陈德行听罢,突然大笑起来,冷声道:“陈凯之,你把本王当什么人?”
他突的发难,让厅里的人都不禁惊讶。
陈凯之皱眉道:“殿下这是何意?”
“何意?”陈德行很是不屑地看了陈凯之一眼,而后大笑道:“你以为本王不知你打什么鬼主意吗?真是荒唐,你看,还有最后小半时辰了,小半时辰之后,这赌约约定的时间也就过了。你现在怕是狗急跳墙,想要让本王恩师赶来这里,好谋害本王的恩师?哈,你这点小伎俩,本王聪明过人,足智多谋、颖悟绝人,怎么会瞧不出来?这时辰,可就快到了。来人!”
一声令下,厅外廊下数十个府兵一齐佩刀闪身出来。
陈德行背着手道:“时辰一到,立即将这陈凯之押到王府去,哼哼,本王要让人专门为你造一个狗笼子,这是你侮辱本王智商的代价!”
陈凯之膛目结舌,禁不住恼羞成怒道:“殿下怎么将我想成那样的人!”
陈德行看都不看陈凯之一眼,冷哼一声。
却在这时,突然,厅外传出轰隆的声音。
这宛如天雷滚滚一般的巨大声响,连大地都在颤抖,陈德行呆了一下,下意识地道:“怎么回事?”
…………
而在后园的精舍,就在陈凯之和陈德行还在争执的时候。
王之政已喝完了一壶茶,他脸色浮着浅笑,显得兴致勃勃:“这陈凯之一旦为奴,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广为宣传出去,教人知道,这写洛神赋的陈凯之,成了**,千人骑万人踏,到时,就算有人不喜,怕也无可奈何。陛下年纪虽小,可迟早有一日就会长大,赵王殿下,只需耐心等待,迟早有一日,便可大政在握。老夫,也算是为赵王殿下,效了绵薄之力了。”
那下首之人想到这美好的前景,不禁大笑起来:“王先生乃是高士,哈哈,正该如此,只要毁了陈凯之的名誉,使他成为贱籍,那洛神赋,自然也就成了笑话。王先生智谋深远,我不如也。”
王之政面带红光,似乎对于陈凯之未来的命运很是期待,以随之笑道:“老夫虽在金陵,却依旧期盼着那一日,盼着赵王殿下搅弄风云的时候,对太后和太后身边的那些余孽来说,这便是灭顶之灾,犹如乱石洪水自天而泄,地裂天崩,哈哈……”
这人听着,也忍不住跟着开怀大笑起来:“哈哈……”
“哈哈……”
轰隆……
就在这时,突然,大地轰然颤动,一股巨响自四面八方传来。
第一百零四章:愿赌服输(5更求月票)
二人的笑声还未落下,突的听到精舍之外,传来无数的呼喊。
王之政面上的笑僵了……
他停了笑,连呼吸都屏住,想听听这是哪里来的响动。
可是……大地颤抖得愈发厉害。
那人已是面如土色,突然道:“地……地……地裂天崩了?”
明明上一刻说到地裂天崩的时候,用的是形容修饰,可现在……这是幻觉吗?
精舍里,家什和茶盏开始磕磕作响,房梁上,灰尘雨落。
“出……出了什么事?”王之政厉声大吼。
外头侍候的侍童似乎早没了踪影,对于王之政的叫唤,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王之政大恐,连忙和那人一道蹒跚着出了精舍。
这里乃是后院,后院依山,在这大雨磅礴的雨夜里,那轰鸣声依旧没有断绝,当王之政遥遥看着那巨大声响的方位,却是一下子瘫在了雨地里。
一股洪流,伴随着无数的山石和泥土,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自半山翻滚而下,山……真的崩了。
王之政瞳孔在放大,他从未想过,自己好端端的说了一声天崩地裂,怎么这山……就塌了。
那无数的泥水和乱石已滚过了院墙,带着排山倒海之势,轰然而下。
王之政和那人想逃,却发现已经迈不动步子了。
那滚滚的洪流,仿佛带着惊天之威,瞬间冲垮了精舍,整个屋子,就犹如纸糊一般,紧接着,无数的乱石飞溅而来。
王之政发出了惨呼,下一刻,他与那人便淹没在了洪流之中,再不见任何的踪影。
王家的后院,已经大乱。
而在前厅。
许多人已经冒雨出来,他们遥遥地看着那一泄而下的泥石,仿佛半座山的力量以落下来。
所有人,后襟发凉。
陈德行懵了。
就这样……就这样……血光之灾了吗?
他脑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接着大喊:“逃啊。”
“不可逃!”陈凯之镇定自若地道:“这里的前厅,山石滚不到这里来,不必害怕,后院的人不多,但待会儿,我们还要进去救人。”
这时候,陈凯之的声音仿佛有了魔力。
若是别人说,山石滚不到这里来,陈德行是一百个不信的。
可现在,他居然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整个人放松了一下,然后,陈德行想到了一件事。
他输了,陈凯之完胜。
这哪里是血光之灾,这简直是粉身碎骨之灾啊。
这样想着,陈德行勃然大怒,他一把冲上前,揪住陈凯之的衣襟:“你……你……陈凯之,你杀人了。”
这陈德行孔武有力,想来自幼就习武,力气不小,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像拧小鸡一般,就能将这个小子提起来。
可是……他猛地用劲,却发现这个小子像木桩一样,居然……提不动?
陈凯之也有一些意外,想不到自己的气力似乎大涨了不少,自己平时没有太多的察觉,这莫非,是那文昌图的作用?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深究文昌图的时候,陈凯之最讨厌有人揪自己的衣襟了,他伸出手,生生地将陈德行的手掰开。
陈德行骇然,想不到这小子孱弱的外表下,竟隐藏着这般大的气力。
陈凯之正色道:“殿下哪里看到我杀人了?”
“还说没有?”陈德行气急败坏地道:“你料到恩师会有血光之灾,这……这……这一定是安排好的。”
陈凯之气定神闲,在这磅礴大雨之下,浑身都已渗透了,却是心平气和地道:“殿下以为学生有这个本事,能引发山崩吗?”
陈德行脸色一变:“可是……可是……你明明……你既然料到,为何不救本王的恩师?你……你……”
陈凯之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哪里没有救?学生不是三番五次请殿下催王先生到前厅来吗?学生是读书人,怎会没有怜悯之心?正因为知道后院有危险,方才请他来前厅的啊。”
陈德行一时语塞。
陈凯之接着道:“反倒是殿下,学生一再催促殿下叫人去请,殿下却是一脸的不耐烦,甚至到了后来,居然还怀疑学生的居心,与其说王先生遇害和学生有关系,不如说,王先生的死,殿下关系匪浅。”
陈德行愣住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偏,他努力去回想,又觉得陈凯之说的没有错。
陈德行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一个侍卫取了蓑衣来,惊魂未定地道:“殿下,莫冻坏了……”
“滚!”陈德行厉声痛骂。
陈凯之昂首道:“这一场赌约,本是为了恢复学生的名誉,现在王先生遭难,学生也是悲痛万分,这赌约就罢了吧。等这山石稳了一些,我们齐心协力去救人吧。”
陈德行这才又想起了赌约的事来,陈凯之说算了,可他堂堂郡王,怎么能就此作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