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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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便讪讪一笑,似乎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而不好意思,好在他也不是很在乎,却是格外认真的说道。
“说实在话,我这心里有些玄啊,方先生实是了不起的人,总要去求教才踏实。也幸好遇到了方先生,否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时,倒是成国公站了出来。
成国公并非是宗室,叫刘庆如。
不过他的祖上,可是被太祖高皇帝收为了义子,因而世袭罔替至今,被人视作是宗室,恩禄不绝。
他眯着眼,眉宇轻轻皱了皱,敲了敲案几,一脸正色的说道。
“方先生就在郑王府,你也不急于这一时,眼下最紧要的是,陈凯之怎么处置呢?这个人,显然是对慕太后死心塌地了,无论如何,他的勇士营实力可怖,不得不让人忌惮啊,现在他的翅膀倒还未硬,却尚且如此了,将来若是翅膀硬了,只怕就……”
他没有将话说完,却是叹了一口气,轻轻抬眸,眼带深意地看着赵王。
这意思是,赵王殿下要小心了。
这大陈的宗室,有出息的,向来不多,不过成国公世系,尤其是刘庆如,却是赵王的铁杆。
终其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份相较于其他的宗室,总是差了那么一些,赵王便是未来,这是所有人都能预见的事,因此他许多时候,更为赵王‘着想’。
陈贽敬本就心情不好,听了这话,不禁脸色发冷,气愤得嘴角都在发抽。
这个陈凯之确实是麻烦,可三番四次的都让他转危为安,甚至一次次的因祸得福,可恨的是,他还是慕太后那边的人!
陈贽敬又怎么不想陈凯之消失,可是现在,陈贽敬完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处置陈凯之,陈贽敬在是心里思虑了一番,终于还是将心思转了回来。
“今日,本王挨了母后的训斥,全是因他而起,本王今日所言,难道不是有益于朝廷吗?哎……”他叹了口气,此时抱着热腾腾的茶盏,神色又变回那淡定如水之态。
在城楼的时候,他是惊怒交加,可现在,他缓过神来,如今站在这里的,多是自己的心腹,十几个人,都是赵王府的核心,所以他也不避谈,轻抿了一口茶水,才继续道。
“真是让人寒心啊。可本王毕竟是做儿子的,又能如何呢,打落了门牙,也得咽下去。”
“陈凯之这个人,确实很不识大体,不过眼下,这却不是本王的事,而是礼部的事。杀鸡焉用牛刀,本王何须和他一般见识?”
他这番话,倒是显出了堂堂赵王的高高在上。
那成国公刘庆如却是不解了,一脸困惑地看着陈贽敬,好奇地问道:“礼部?这与礼部有什么关系?”
陈贽敬呵呵一笑,道:“本来是没关系的,可很快就有关系了,到时候叫人上书,请陈凯之参知礼部迎客之事就可以,让他来负责和胡人交涉,现在他将胡人的王子杀了,胡人会客气?”
说着,他眉宇轻轻一挑,露出一丝奸诈的笑意。
“到时,只要胡人南下攻陈,他就必是难辞其咎,现在有太皇太后和太后护着他,本王不便说什么,可若是有朝一日,因为陈凯之,惹来了大祸,又因为这陈凯之,与胡人交涉而给大陈惹来了兵灾,一旦胡人来了,大量的军民遭难,到时天下人知道这陈凯之惹来了何等的大祸,一旦生出了军民的怨气,你们看着吧,谁也保不住他。”
众人大抵明白了。
胡人现在肯定是暴怒,这巴图王子不是别人,若寻常的使节倒也罢了,偏偏这个人是胡人大汗的爱子,爱子死在这里,还搭上了五百铁勒飞骑,胡人素来好勇善战,谁也不能保证胡人会不会南下啊,毕竟拿下了雁门关,胡人距离大陈,其实也不远了。
若是胡人南下了,那这原因就很简单了。
本来胡人是要跟大陈合作的,结果嘛,你陈凯之不知好歹,竟将人家的王子殿下给杀了,人家自然要带兵来袭,报仇雪恨。
引起两国的战争,陈凯之必然是难逃其咎。
黎民百姓这边,要有一个交代,胡人那里也要有一个说法,这陈凯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责罚了。
刘庆如细细想了一番,觉得这确实是个机会,顿时竟是不急了,朝陈贽敬笑呵呵的道。
“殿下真是神机妙策。”
陈贽敬却是叹了口气:“其实,这一切都怪本王,本王是一步错,步步错啊,起初的时候,要碾死陈凯之,如掐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可那时候,却还是太轻敌了,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等到后来,倒是想教他死无葬身之地,可谁晓得,却是操之过急,无妨的,终究他还远不成气候,慢慢来吧。”
他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的的母后,觉得憋得慌,却不由道:“前几日,母后倒是见了陛下,似乎对陛下还是很和蔼的,让陛下陪着在万寿宫里玩了几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放他回去。陛下……长大了啊,而今终于懂事了一些,这让本王很是欣慰,其实本王倒是有意让方先生入宫教授陛下读书,只是可惜,方先生是个淡泊之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哎……”
陈贽敬的心思很简单,方先生现在是真名士,这洛阳城不知多少人将他视若神明,当然,陈贽敬心里却很清楚的,方先生虽然厉害,可终究也只是个名士而已,于自己而言,可以利用,但是绝不可能放下所有的架子去学那北海郡王。
可若是这时候,方先生肯入宫教授陛下读书,如此一来,岂不是给了许多人对陛下信心?何况,有此人在,宫里的事,自己也可安心。
可方先生这个人……
若是有这么容易请动,那就怪了。
此时,郑王笑吟吟地道:“皇兄,这样的事,急不来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总有一日,那方先生……”
陈贽敬笑了笑,挥了挥手,才道:“这些都是后话,先让几个翰林明日上书吧,陈凯之此次,也算是彰显国威,理应给予赏赐……”
他不轻不重地道,神色显得有些倦了,眼眸轻轻眯了起来,却在想着明日是不是也去拜会方先生。
说起来,他和巴图可也打了不少的交道啊,现在见他这个下场,陈贽敬也觉得渗人。
有了一次次事实的证明,方先生的话,想不信都难,还是明日向方先生请教一二,才……
他正这样想着,外头却有宦官匆匆的进来道:“殿下,殿下,方先生求见。”
方先生……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陈贽敬显得诧异,因为这位方先生,平日里架子可是不小,寻常的邀请,他都不肯来,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来相见。
其他人俱都面面相觑,陈贽敬立即起身道:“本王亲自去迎接他。”
他话音落下,外头,却传来笑声:“不劳殿下,老夫已来了,方才老夫要入门,门前的门吏倒是不好阻拦,不过这实是冒昧得很,殿下不要见怪。”
正说着,却见方吾才抬腿进来,他穿着一件儒衫,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陈贽敬一见到他,忙道:“倒是本王未知先生来,实是怠慢了,先生,请……”
方吾才倒也不客气,他历来就是个不客气的人,无论在什么人面前,俱都有笑傲王侯的姿态,可说来也是奇怪,这人……就是这般下贱,他越是眼高于顶,不将人放在眼里,即便见了赵王,也只是嘴上客气,可脸上,却一丝好脸色都没有,可偏偏,大家就都捧着他,认为他高明。
方吾才落座,只是抿着嘴不做声,一双眼眸却巡逡着众人。
郑王似乎看透了方吾才的心思:“先生怎的来了,快,快去斟茶。”
一盏茶上来,袅袅生烟。
方吾才徐徐的抱起茶盏,轻轻吹着茶沫。
陈贽敬看了方吾才一眼,则笑吟吟地道:“方先生远来,不知有何见教?”
“救人!”方吾才毫不迟疑地吐出了两个字。
救……救人……
这一下子的,满殿的王公们,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
这是什么意思呢?
第五百九十四章:调虎离山
这意思是,他们要跟着巴图王子倒霉了吗?
王公们瞬间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俱是抿着唇,一脸担忧地看着方吾才,似乎用目光在询问着。
方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郑王最沉不住气,一脸郁闷的模样,朝方吾才道:“还请先生赐教。”
“赐教谈不上。”方吾才抿了口茶,随即将茶盏放下,目光朝众人扫了一眼,神色淡淡地开口说道。
“老夫早说过,这巴图是个灾星,也早已点明了,其实他毕竟是胡人王子,那时,老夫早想提醒诸位殿下,切莫和他走近,哎……只是有些话,不便说得太明白,只好点到即止。”
这意思是……
郑王心里猛地一惊,脸色顿时蜡黄起来,甚至嘴角不停的抽搐。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啊。
当初的时候,方先生还是留有余地的,为什么留有余地呢,只是因为方先生看在那巴图乃是胡人王子的份上。
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虽说人家是个扫把星,可不管怎么说,礼仪之邦,所以……所以特么的还留了话,可你这么做……你特么的逗我啊。
许多人心里,已经生出了寒意。
莫非是,他们这些接触过巴图的人,更甚至和他把酒言欢过的,都要……似乎后果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得多啊。
方吾才见诸人的脸上都透出担忧之色,他似乎也不再打哈哈了,而是叹了口气,直接说道。
“幸好,也不是没有解救的方法,诸位殿下,该积德了,这些日子,少出门走动,这数月,也要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善事,如此,方可化解危厄。”
陈贽敬动容,只是他不便说什么。
方先生预言的,哪次不中?可这次是事关系到自身安危,众人就再也没办法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待了,都非常的担忧。
那成国公有些急,一脸不解地看着方吾才道:“这……这是什么意思,不知如何行善呢?”
方吾才吁了口气,才继续道:“而今夏日炎炎,城中却多有饿殍,不少人受不得酷热,诸位殿下何不设棚施粥,同时设下茶摊,供人饮用呢?当然,这显然还是不够,需得……”
说到这里,方吾才卖了个关子。
郑王等人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似乎还有救啊,自己还没被那巴图王子给完全牵累。
不过,此刻郑王有些为难了,他看着方吾才,支支吾吾地道:“积德是要积德的,只是让本王亲自去施粥……这……只怕……”
方吾才笑了笑,捋着须说道:“其实最重要的是有这心意,倒也可以请人代劳的。”
那成国公顿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笑呵呵地说道:“这不正好吗?方先生不是开了个善庄吗?我等捐纳了银子去,就请方先生代劳,不是正好?”
其实,行善的事,倒不是银子的事,而是众人觉得麻烦,他们毕竟养尊处优惯了,何况,到底如何行善,自己做的事,算不算行善,这都是心里没谱的事。
这时候,由方先生来代劳,这不是好事吗?
方吾才却是摇摇头道:“若是老夫代劳,只怕效果要打一些折扣。”
此时,众人又不禁思量起来,虽是如此,可这事包在方先生身上,总可保自己无虞的,总比自己瞎折腾的好。
方先生真是实在人啊,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是寻常的那些江湖术士,但凡是有油水可揩,早就眉开眼笑了。
“不不不,方先生,此事还非你来办不可,方先生的为人,我等岂有不知?若是方先生不肯,我等食不甘味啊。”
方吾才一脸无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才淡淡说道。
“好吧,此事关系不小,老夫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明明是送银子出去,可郑王却像是吃了甘露一般,他长长的松了口气,随即整个人心花怒放起来,一槌定音道:“事情就这么定了,本王愿……明日取五万八万两银子送去善庄,还请方先生不嫌。”
方吾才却又端起茶盏来,眉宇轻轻皱了皱,略微有些不悦地提醒郑王。
“老夫不爱听银子二字,此等俗物,若不是可以行善积德,老夫听了便坏了一日的心情,诸位殿下,自便就是。”
三言两语的,一干人就有了计较。
说是自便,可不能太随便,这涉及到了运势的问题,而站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非富即贵,对于他们而言,财富反而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