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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女帝本色-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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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双细长眼睛,像被血火淬炼过的刀锋,盯住人时,你会觉得心底的秘密都似要被挖出。

    “这位姑娘,”他拦住景横波,道,“在下对你的轻功很感兴趣,能否问你师承何处?”

    景横波眯起了眼睛。

    她的瞬移和控物,很像这个大陆的轻功和内力,一直以来施展出来,很少被人怀疑,人家顶多惊讶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高妙功夫,越发不敢小觑而已。但眼前这人,说起“轻功”两字时,明显语气疑问,显然,他不认为这是轻功。

    景横波神情看上去有点懊恼,也有几分惊异,她厌烦那些女人的小伎俩,使用了瞬移和控物,使用的时候很小心。而且这个人刚才明明不在附近,按说没有可能发现并产生疑问。

    “阁下何人?”她笑道,“看你模样,也是练家子,你难道不知道,师承来历是每个人的秘密,并无义务对陌生人交代吗?”

    她瞟一眼商国王太子,主人翁今晚很忙,正被一群女子围住,没空来照应她这边。

    “姑娘教训得是。”那人笑了笑,语气毫无波动,道,“在下只是瞧着姑娘出手,很有些奇异。忽然想起去年我家族中曾经出过一起事件,于是冒昧来问问。”

    “哦?”景横波忽然笑得很热情,“什么样的事件呢?我可不可以问问?”

    两人边说边谈,已经走到河边。这一片河岸较低,前面还有一片矮矮的树林,灯火稀疏,来的人较少。

    “哦,是这样。”那人道,“黄金部北辛城,耶律家族大宅灭口事件,姑娘听说过没有?”

    他紧紧盯着景横波的眼睛。

    景横波神色不动,耸了耸肩,“听起来很可怕,不过很可惜,没有。”

    “是吗……”那人忽然探指如钩,一把抓向景横波肩头。

    下一瞬景横波身子一闪,已经闪出了他的手指范围,但似乎站立不稳,并没有闪出多远,随即一脚跌倒。

    她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长长的裙裙被翻起,双脚脚踝,不知何时被一道金色的细细绳索捆住。再仔细一看,那不是绳索,是一条细长的金色小蛇,牢牢地捆在她脚踝上,景横波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看着那蛇,冷冷地笑了起来。

    “你果然能力很奇特,女王陛下,”他笑道,“不过不是翡翠女王,该叫你黑水女王陛下才对。”

    “原来你认识我。”景横波手中多了一把小刀,却不敢试图去挑掉那蛇,那尖利的毒牙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她怕动上一动,这牙啃上一口,自己下半辈子就得爬着走路了。

    “别费劲了。这是金丝蛇,奇毒无比。”那中年男子道,“你如果想立即转世,尽管试试。”

    景横波皱眉道:“我不认识你,你好端端地为什么对我下手?”

    “我原本也不认识你。”那人淡淡道,“不过我追查了你们这么久,真正见了面,自然就认出来了。”

    景横波冷冷看着他。

    那中年男人冷冷道:“都说黑水女王聪明,怎么就没发觉,第五个试图掀开你面具的人,悄悄放了条蛇,在你裙子底下呢?”

    “为什么?我得罪过你吗?”

    “你得罪过耶律家三十三条性命。”那人笑声若枭,“黄金部北辛城,你陪同耶律家族叛徒耶律祁,潜入我家族大宅,杀掉了除了耶律昙之外的所有人。连耶律昙都挨耶律祁一刀,险些丧命。你做下了这样的事儿,还敢对着我若无其事?”

    “你是耶律家族的人?”

    “耶律胜武。”男子面无表情地道,“被你们杀死的家族大先生耶律胜文的弟弟,耶律家族执法长老。”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景横波耸耸肩,“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杀掉那么多人?”

    “就知道你会抵赖。”那男子忽然一抬手,抓住景横波的肩膀,一把将她扔进了河水里。

    河水冰冷刺骨,景横波猝不及防,只觉得寒气如剑直逼心底,内腑里似卷起雪涛万丈,齿关立即开始格格打战,“你你你你要要要……干干干……什么……”

    不远处树林似有簌簌响动,随即又恢复安静。

    “干什么?逼问!”耶律胜武单足立在岸边石上,以臂撑膝,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眼神幽幽如鬼火,“耶律祁在哪里?”

    景横波摇头,摇出了一脸水迹,“谁?”

    “还想抵赖?”耶律胜武冷笑,“黑水女王,你知道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谁?是我!你以为你和耶律祁,当初杀光三十三名耶律家族的人,就从此万事太平了吗?别忘记,死人会说话!我查看了所有尸首,死在耶律询如门外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死于高手之手,所有伤口都显示不出对方的内力,从伤口的角度和痕迹来看,对方拥有不可思议的轻功,并且似乎有很多双手,可以在不同角度发生攻击……这样的能力,以前从未听说过,后来我注意到了你,听说了女王迎驾大典上你的神迹……黑水女王,这是你的手笔吧?这根本不是轻功和内力,是你的特殊能力吧?”

    满脸的水迹糊住了景横波的眼睛,她勉力睁开眼,皱着眉,“……谁懂你瞎叨叨什么……”

    “女王陛下,你是和耶律祁一起出帝歌的,后来我查过了,耶律祁没有回禹国,一直伴在你身边,北辛城耶律大宅的事情,是你们联手做的,如此深仇,耶律家岂可不报?”耶律胜武狞然道,“你打听过没有,我耶律胜武想要逼问出来的答案,就没有失败过!我现在每问你一次,就把你按进水里一次!”他忽然呵呵一笑,“你知不知道窒息的滋味?很快你就可以尝到了,你会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向上冲,全身痉挛,胸腔憋得要爆炸,脑子里轰轰作响,恨不得立即炸开死了才好,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的,我会计算好时辰,在你快要窒息而死前一霎,把你拎出来……这样周而复始,你不答,我不介意多让你尝几次这样的滋味,相信我……”他咧嘴一笑,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只要来上这么一次,你就会乖乖地将什么都说出来了。”

    “你做……”景横波“梦”字还没说出来,耶律胜武手猛然向下一按,哗啦一声,她来不及发声,就被按进了水底。

    耶律胜武盯着水底飘洒而开的黑色长发,眼底幽光一跳一跳——那是兴奋,他喜欢刑讯逼供,喜欢以各种残酷乃至离奇的手段,来试验人体的承受能力,喜欢听见自己手底那些原本很强大的人的呻吟哭泣求饶,直至在他脚底俯伏尘埃。

    在心底默默数着时间,算准此刻景横波已经被淹得只差一口气,他猛地一提。

    哗啦一声,乌黑的头颅被他提起,*的人,软弱无力地在他手底。

    他唇角笑容森冷。

    “说,耶律祁在哪……”

    一句话未完,忽然眼前金光一闪,直射他的嘴!

    他大惊,下意识松手,头猛然向后一仰,那金光擦他嘴唇而过,冰冷,腥气刺鼻。

    是那条金丝蛇!

    他心中电光一闪,不禁大骇,双腿一蹬,便要倒射离开河岸。

    腹中却忽然一冷,随即一热,他低头,就看见一线血泉从自己腹中飚射,如血虹架于水上。

    水中,那乌黑的头颅,慢慢抬起,那张脸幽魅艳美,却不是景横波。

    一片幽幽水光里,他笑意也似闪烁着这夜这月的琉璃光芒。

    他柔声笑道:“我在这里。”

    耶律胜武张了张嘴,一霎间神情悔恨无伦。

    费尽心思逼供,谁知那人就在水底!

    “哗啦”又是一声水响,冒出景横波的头,却已经是短发,她急促地喘息着,发着抖,爬上河岸,经过耶律胜武身边时,一脚踢翻了他。

    “姐刚说过,谁不把我当回事,我就不把他的命当回事!”

    耶律祁走上岸来,他也一身水湿,但衣衫飘举,依旧姿态优雅,似河水中走出的夜的王子。相比之下,抖抖索索抱住双肩的景横波,像只斗败的鹌鹑。

    她真觉得很冷,那冷似乎是从丹田内扩散,刺入全身,连血脉都麻了。

    她僵硬地搓着双手,看耶律祁将耶律胜武的大氅剥下,尸首踢入河水中,又找石头压住。

    这一场戏,是她和耶律祁商量好的。耶律家族已经到了商国,并且和禹国求助,要留下耶律祁和她,那还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今晚宴会,耶律家族肯定会来,所以她高调出场,引起耶律胜武的注意和试探。两人往河边去的时候,耶律胜武固然心中窃喜,她又何尝不暗暗得意——耶律祁了解耶律胜武的手段,在这种场合,只有在河边逼供最合适,万一被人发现,可以推说有人落水在救。所以耶律祁早早埋伏在水底,就等着耶律胜武在河边逼供景横波。

    耶律胜武抓住的景横波的长发,是她事先粘在头顶的假发,她入水后,便卸掉假发,叼上耶律祁准备好的麦管游开,耶律祁则顶替上她,两人衔接的速度极快,耶律胜武陶醉在刑讯逼供的快感里,手又按在水下,感觉稍微迟钝,自然不能察觉。

    景横波搓了几下手,忽然觉得不对,她举起双掌,看见掌心簌簌落了几点冰雪。

    她呆了呆,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特别冷——当初她从宫胤体内吸走乱窜的阴寒真气,看似平复,其实在身体里留下了隐患,当她接触这冬日冰寒的湖水时,体内蛰伏的阴寒真气便发作了。

    “你觉得怎样?我们得赶紧走,耶律家族还有其余人在这里……”耶律祁走到她身边,欲待将大氅披在她身上,一眼看见她脸色,霍然住口,立即蹲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景横波想缩手,但手掌已经僵硬不听使唤,耶律祁低头看见指掌间冰雪,脸色立即变了。

    他一把打横抄起她,便要走,景横波在他怀中挣扎,“不……不……”

    “听话。”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要找个地方给你驱寒,你这寒气十分凶猛,一旦浸体,怕会留下隐患。”

    “这样子……怎么出出出得得去去……”景横波浑身发抖,口齿不清地道,“何何何况况……我还要要要……药药……”

    耶律祁低头看着她,只这片刻,她已经冻得浑身冰寒,脸色青白,连唇都毫无血色。

    耶律祁只觉心头掠过一丝痛意,似心上忽然被冬风吹裂罅隙。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答应景横波的计划,让她以身作饵,诱杀耶律胜武。

    早知道她不能受寒,他宁可自己和耶律胜武面对面搏杀,绝不愿为求稳妥,伤她健康。

    “出去我自有办法。”他语气微微发硬,这怒气却不是对她,是对自己。

    他用耶律胜武的大氅,紧紧裹住她的身体,快步向外走,景横波却双脚拖在地上,不住往后赖,“别……别。”

    耶律祁停住脚,皱眉看她。不明白她坚持什么。

    “药……药……”景横波道,“我有用。”

    对上她执拗,微微祈求的眼神,他心中忽然一震。

    这药,不是为她自己,是为了宫胤吧?

    为了等会儿售卖会上可能出现的,对宫胤有用的药,她宁可寒气侵体,也不愿离开。

    她的深情,不在张扬中,却在执拗里。

    耶律祁闭了闭眼睛。

    心间不知是酸是苦是涩是无奈,诸般滋味杂陈,逆流而上,涌在喉间。这一刻,他嫉妒那个不在此地,却依旧令她全心挂怀的男人。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底依旧幽幽深邃的平静。

    “好。”他道,“不过……”他忽然邪邪一笑,“恕我唐突了。”

    景横波瞪大眼睛,看着他放下她,用大氅将她裹住,然后伸手进大氅,手指一阵灵巧拨动,再然后……

    她的复杂宫廷长裙,忽然就从大氅下扔了出去。

    景横波呆呆地想,这货脱衣服好熟练哦……

    “这件衣服不够贴身。”耶律祁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闲闲解释一句,顺手扯下自己贴身的丝缎内衣,用内力烘干,再将手探入大氅内。

    景横波要躲——她里头只有自制的贴身内衣!

    耶律祁把住她的肩头,淡淡说句,“要么走,要么现在驱寒。”景横波便不动了。

    好在耶律祁算是君子,他手上包了干净的布,伸入大氅中,隔着薄薄一件里衣,先将她身上水擦干,随即一阵猛搓,景横波立即觉得浑身快要僵硬的筋骨,开始慢慢松散起来。

    “本来要以药物辅助内力给你驱寒。”耶律祁半跪在地上,一边大力揉搓她,手法很灵活地按过她所有关节和穴道,一边给她解释,“但现在你不肯出去,我的内力也不是阳刚真火真气,只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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