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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女帝本色-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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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枢不说话了,神情闷闷的。

    不把阴无心这事解决,怎么想办法去拿宝舟图纸?以阴无心的身份,她是很有可能知道图纸的事,也一定会以此为条件要求交换。

    “我有个疑问。”景横波笑眯眯对阴无心道,“既然战辛对你势在必得,为什么没有看紧你的行踪,还让你把裴枢带进来,他就不怕被人撬了墙角么?”

    阴无心原本没把她看在眼底,此刻见两个一看就是高手的男人明显都以她马首是瞻,态度也微微好了些,看了她一眼,脸微微一红,道:“你且过来。”

    景横波莫名其妙凑过去,阴无心拉了她背转身,拉着她的手在自己下腹一触,轻轻道:“他才不在乎我现在找谁来,他一直怀疑我有奸夫,故意给我机会把人找来,好让他一网打尽,他……他锁住了我……”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景横波手指触及冰冷梆硬一块,有点像铁块又像锁链,她愣了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禁不住瞪大眼睛。

    不会是贞操裤吧!

    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看见这种传说中摧残女性的东西!

    景横波的小宇宙“蹭”一下就冒出了火焰——她最讨厌男权社会对女性的一切践踏和禁锢行为了!

    研究所四人组中,最奔放最爱自由的她,和最冷酷最霸气骄傲的太史阑,是女权主义的最忠诚捍卫者。她比太史阑的“脚踏天下男人俯瞰世间群雄”的态度稍稍好些,但也绝不能忍受这样的恶心和侮辱。

    几乎立刻,她就决定了,要把裴枢给卖了!

    “没说的!”她拉住阴无心的手,气壮山河地道,“战辛禽兽不如!人人得而诛之!裴枢向来侠骨柔肠,一定会愿意帮你的!”

    “呃?”裴枢瞪大眼睛。

    侠骨柔肠?说谁?

    这死女人,知不知道他最讨厌这么恶心的词?

    英白唇角似乎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喝了一口酒。

    阴无心并没有喜色,这女人情绪很淡,或许这也是她们门中心法的要求。清心寡欲,少大喜大悲,容颜才可能留存更久。

    她抽回手,淡淡地道:“没有天降的好事,只有利益的交换。说吧,你们需要什么?”

    景横波嘿嘿一笑,大义凛然地道:“无耻之徒,人人得而诛之!帮点小忙而已啦……”

    阴无心神情古井不波,“你们如果真的没有任何要求,我反而不敢信了。”

    “哦,我要宝舟图纸,和你们斩羽所能找到的最好工匠。”景横波接得飞快。

    “宝舟图纸锁在战辛寝宫内,要想拿到,或许得定个详细周全的计划。”阴无心道,“至于最好的工匠……我就是。”

    “啊?”

    “斩羽宫廷供奉,本就以宝舟能匠大师为主,我做了那么多年供奉,深宫无聊,和他们每人都学了很久,我门心法清心寡欲,抱元守一,学艺专注最易出成果,最后技巧融汇一炉,已经青出于蓝。只是这么多年,其他人不知道罢了。”

    这对景横波是意外之喜,忽然想到她几次提及门派,忍不住问:“你的门派似乎很神秘,是九重天门吗?”

    裴枢忽然转头。

    英白举起酒壶的手一顿。

    阴无心微微睁大眼睛,诧然道:“你竟然知道九重天门。”随即摇头道,“不,我们怎么配?不过我门说起来,和九重天门有那么一点渊源。我门中始祖,原是九重天门的一个烧火仆佣,后来因为在某事上立功,转为记名弟子,但在隔年的记名弟子考核中又没能过关,逐出天门。后来便自创了我天女门。”

    她说起这事,似乎一点不以自己祖师是人家最低等级弃徒为耻,神情中,还因为和九重天门扯上点关系,颇引以为豪。

    景横波暗暗咋舌。天门一个烧火的,在天门学了一年半载,出来就可以独立成立门派,还多少年屹立不倒,子孙后代能混上王宫供奉,门中心法被世人追捧。这要九重天门的正牌弟子,或者门中长老掌门,又该是多牛逼?

    听阴无心口气,天门在他们这些世外隐宗眼里,也是高不可攀的。

    “这得多牛逼啊……”她喃喃道,“照这级别,这天门掌门一出手,大荒岂不就毁灭了?”

    “天门宗主已经多年没入世。”阴无心道,“天门不是时时有宗主的。他们的宗主选拔极其漫长而苛刻,甚至宁缺毋滥。听说最终选中的,要历三狱八难,渡阴阳生死,绝人间情爱,斩血脉根系。近乎残酷。天门每代都会选拔无数精英子弟作为宗主备选,但在漫长的考验过程中,无数人淘汰甚至身死,天门也绝不会因为选拔的残酷就收手,这也是九重天门名声不显的一个重要原因,弟子死得太多,内耗太大。据说上任宗主已经三十年没露面,很可能早已死了,现在还在漫长的选拔过程中,又或者已经选出来,但是没有公布罢了。九重天门的宗主,是大荒所有世外隐宗之皇,我们这样的小门派,根本没资格知道这样的秘密。”

    裴枢听得目光灼灼,嘴角一抹不屑冷笑,似乎很想将那个神秘而永享荣光的宗门揪出来揍一顿。英白却一直在喝酒,脸对着窗外,似乎一切都漠不关心,世间天地,都只在杯中。

    “九重天门也不过就是一群装神弄鬼,自以为是神的代言人的腐朽!”裴枢忽然冷笑,“庞然大物,时日久了,体内蠹虫自生!再这么高高在上,自命不凡,迟早也得自毁!就好比当初龙应世家,当初何等了得?早于大荒皇权的第一世家,连开国女皇都曾是他家家奴,开国女皇开国后都不得赐这家第一高位。所有开国名帅豪门世家都得在他家牌坊前下马,他家出一个分支子弟,各部族长都得跪迎,他家的女儿,连皇族都不敢随意提亲,自觉血脉不够高贵不敢亵渎……何等威风,何等高贵,何等高在云端?后来呢?还不是说消失就消失了……”

    “裴枢!”阴无心眉头越皱越深,最终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别说了!你明明知道这是禁忌!谁说了株连九族!”

    “爷便说了又怎样?你会去告我?或者景横波你去?”裴枢冷笑,一脸满不在乎。

    “好啊好啊。”景横波最爱听隐秘,目光灼灼,“多说点,我证据齐全了好去告你。”

    “好了。别拿这事开玩笑。”阴无心立即道,“裴枢,我知道你不怕。但我说这是禁忌,不仅仅是因为朝廷禁忌。你也知道,公开提及龙应世家的人,莫名其妙的,最后都没好下场。就冲这点,这些年,也再没有人愿意提及那个神秘消失的家族了。这是个不祥的家族,你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何必再沾染上晦气。”

    “哼。”裴枢冷笑不屑。半晌又笑一声,道:“晦气,不是自己怕沾染,就永远不会沾染的!想要不沾染晦气,就先做个谁也不敢靠近的人!”

    一股风悠悠荡荡起了,景横波看见靠窗的英白,他支着腿,掌间酒壶搁在膝上,一直凝望着窗外,一头乌发飘飘荡荡飞起,遮住了他的侧面。

    “这位……”阴无心的目光落在英白身上,她年岁不小,自有阅历,只觉得此人气宇,似还在裴枢之上。

    “英白啦。”景横波笑嘻嘻答。

    裴枢唰一下跳起来。

    “英白!”

    “你不会想现在打架吧?”景横波一看他那肾上腺激素猛增模样,就有点发毛。

    裴枢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景横波做了回答,他手一抬,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刀,下一瞬,那柄用天灰谷黑钢打造的重刀,已经劈到了英白的头顶。

    “吃我一刀!”

    “咔嚓”一声,屋顶裂开一条裂缝,漏进惨白的月光。烟尘簌簌而下,被劲风瞬间挥散,刹时对面不见人影,景横波只看见英白的酒壶穿出烟幕,化为靛青色流光不见,而两道人影闪电般穿梭,看似就要撞在一起,却总是擦着彼此的铁衣而过,看似擦肩而过,却往往轰然撞在一起。每次撞在一起,整个小院都似在颤抖,景横波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心上都似被撞出裂缝。她想看清楚高手对决,趁便学上几招,阴无心却拉着她闪到院子外,非常淡定地道:“你还看什么看?你难道不知道他随时随地都可能打架吗?你不知道他打架是从来不管别人的吗?想当初我那次救他,就是他追逃兵追上瘾,独自一个人跑进了深山,连挑了我十六位师叔,险些将我门毁灭。最后我门师祖动用大阵才将他擒下,当时是我救了他,我带着他逃跑的时候,他还把我师祖箱子里所有内衣都撕烂了,害我师祖第二天都不敢出门。被追兵追的时候,他三次拿我丢出去做饵,再三次把我救回来,我到现在都觉得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救他。”

    景横波哈地一笑——裴疯子!

    小院在颤颤摇动,不住有哧哧声响起,每哧一声,外墙就穿裂一条缝,砖瓦碎石横飞弹射,撞击在院墙上砰砰闷响,眼看着那屋子的墙在不断慢慢变形,似乎里头有个大力士在不住擂墙,要将这屋子变成一个古怪的造型。

    “这么大的动静,不是会惊动战辛?”景横波有点担忧。

    阴无心看了一眼王宫中心方向,唇角笑意冷冷。

    ……

    王宫中心,战辛正站在窗前,注视着那烟尘漫天的一角。

    他身边无数护卫,严阵以待,等待他一个命令,就去将那敢于在王宫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家伙抓起来。

    战辛眯着眼睛,唇角也慢慢浮起一丝冷笑。

    “武功不错嘛……还不止一个……那就看看到底会来多少个,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他挥挥手。

    “不必理会,让他们打吧!岂不闻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到时再去收拾!”

    ……

    景横波觉得自己在看一场好莱坞大片式的特效。

    眼看着动静慢慢变小,四周气氛却慢慢沉重,屋子还在崩毁,以一种无声的姿态,就像有鬼魅在内部悄然拆解,眼看着窗子化灰了,屋顶移开了,墙壁一段一段塌散,壁上凸出拳头的痕迹,让人怀疑这墙不是砖做的,是面粉泥巴做的。

    当屋子几乎完全不见时,轰然一声,一条人影穿破屋子倒飞而出,半空中束发带啪一声炸断,满头乌发散开,再忽然齐刷刷断落一截,地上悠悠一层黑。

    啪一声他栽倒在景横波脚下,景横波不用看,也知道是常败将军裴枢。

    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很强,但总是能遇上高手,将他克制。

    也正因为如此,他这个生性桀骜的人,过了满腔仇恨的五年,出来后没有大开杀戒要报仇——这样连战连败,再嚣张的人都难免受到打击,会对当前的状况产生慎重和怀疑。

    对面,英白从烟尘中走出,透过淡黄色的蓬烟,他姿态从容高贵,眼底无喜无悲。

    景横波看着这一刻的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时候,英白应该大笑着赶紧喝酒才对。

    裴枢在地上翻了几个身,竟然没能立即爬起来,看来英白下手不轻。

    他以为景横波会扶的,结果这女人笑吟吟拢着袖子看他。

    “裴枢啊,”她道,“这是第十场哦,你又输了,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成为我的人了。”

    裴枢咬牙呸一声,却没说什么。

    他打得干脆,输得光棍。何况景横波既然能拿出这么多高手,那么跟着她也不算丢人。

    “战辛真的没来。”景横波看向阴无心。

    “战辛阴险骄傲。”阴无心淡淡道,“他说给我三天,就会给我三天。只是要烦请诸位,陪我等待三天了。”

    “咱们住哪呢,屋子都没了。”

    “我还有自己的宫室,以前做供奉住的,现在战辛既然是敞开的态度,我们就坦然地住吧。”

    “为什么还要等三天?咱们直接带你走便是,何必也给战辛时间布置呢?”

    “因为宝舟图纸一向战辛随身带,没人知道他到底把图纸藏在哪里,如果想得到图纸,必须他露面,必须近他身。”阴无心道,“我也很希望他失去图纸,斩羽部一落千丈,为此我宁可多等三天。”

    “好极!那就等三天……等等,你的寝宫怎么这么个格局?这样怎么睡……”景横波跟着阴无心到了她的供奉居处,一眼过去不禁瞪大眼睛。

    看上去是小院,其实只有两间屋子,分里外间,外间堆满了各种奇怪的器具,里间一间卧室。

    一间卧室也罢了,只有一张床。

    一张床也罢了,头顶还有一根绳子,她总怀疑那是用来晾内裤的。

    有绳子也罢了。那床还造型奇特,似玉非玉,凸凸凹凹,看那凸凹的曲线,似乎是顺着人体身形来的。

    床古怪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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