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鹿-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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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年轻不谙世事,天真的以为,只要肯努力,农家院里的茅草马房,真就能跑出一匹汗血宝马来。
她以为她跟林择深在同一起点,都是同样的卑微。
但事实残酷,没有人脉没有资源,要想出人头地,难比登天。
不巧的是,她这辈子都没这个机会,眼看着劣马登天了。
因为林择深,他本身就是天。
而时鹿,跟他之前的差距,犹如马里亚纳海沟。
当她知道真相,知道自己跟林择深是千差万别,一天一地的时候,应该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愚蠢到好笑吧。
…
林择深知道了时鹿的心思后,整个人似乎有些兴致缺缺,不怎么高兴。
小丫头不喜欢有钱人,口味古怪的很。
就跟最初他想的一样,这丫头就他娘的是个下凡尘来历劫的小活菩萨。
嫌贫爱富,心眼又直。
看来还得瞒着。
林择深不爽,闷头盯着手机。
时鹿则是乖巧地趴在他跟前,认真盯着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下滑动。
林择深发现,小丫头其实很贪玩。
许是不能接触电子设备的缘故,她对于这个能上网,能拍照,能看视频的板砖,有着浓烈的兴趣。
他既心疼又好笑,索性将手机递给她。
时鹿不解的歪头。
“今天是周末啊,呆丫头。”
时鹿有些羞气,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很不同。
已经很晚了,林择深见她一点困意都没,索性领着她看了一部电影。
是喜剧片,从头到尾没什么尴尬的亲热场面。
时鹿看的一头劲,林择深倒是很没所谓。
他一直在掰大拇指。
心思飘忽。
他有点后悔了,后悔最开始骗她了。
…
隔天,时鹿照旧醒的早。
醒来时发现昨晚上被自己蹬开的被子又完好盖在了身上。
她出神的呆坐了一会,然后慢慢伸腿去套鞋,膝盖恢复的很快,上边的血痕已经开始结痂了。
站起来走了两步,没什么痛感,不过是有些酸胀。
她轻轻推开门,看见外面,林择深还在熟睡。
一条腿露在外面,睡姿潇洒。
她悄悄不惊动他,跑去做早点。
林择深一睁开眼就望见小丫头伶仃的背影。
她站在窗户边上,出神的朝外看。
“唔,你醒了。”听见声响,时鹿转过身。
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那方方正正的窗户透光口,身量娇小,模糊的不真切。
林择深有种她已经长发及腰的错觉。
林择深呆看了两眼,直到时鹿朝他走来,光芒消散,依旧是短发,他才暗自嘲弄的移开视线。
林择深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对她露出玩味的笑。
“膝盖好点了?”
时鹿点头:“已经不疼了。”
“过来给哥哥瞅一眼。”
时鹿很听话乖乖走向他,弯腰卷起裤脚。
林择深伸手,左右看看,确实已经好很多了,有些地方都开始结痂了,应该不会留疤。
他收回手,口气正经:“昨晚上看你房门没关,我替你关上了。”
“还顺便帮你盖了被子。”
时鹿没料到他会主动提。
她有些脸蛋泛红,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这样的话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小姑娘脸皮薄,总要觉得不好意思的。
她迅速放下裤脚,说稀饭快好了,要去盛稀饭。
林择深知道她这是害羞,也不打算戳穿,就兀自轻笑。
时鹿刚转过身,胳膊就被拉住了。
男人手心温热,时鹿听见后背传来男人沉沉的嗓音,他说:“我昨夜里做了一个梦。”
林择深舌头半伸,舌尖在唇边舔了舔。
“我在梦里,跟你一起吃了蛋糕。”
…
两人默默坐着吃稀饭,时鹿一口榨菜没动,全给了林择深。
林择深喝光最后一口稀饭汤,嘴里是一整颗水煮蛋,他的手指在桌面开始敲。
“考虑的怎么样了?”
时鹿默不作声,还在负隅顽抗。
“又不贵,外卖上标的都是虚假物价,我亲自跑一趟,就不信十来块钱买不到一个蛋糕?”林择深挑眉,有点不屑。
时鹿依旧不吭一声,但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么的,咱俩各付一半,你七我三?”
时鹿:“……”
“呵。”林择深眉毛上都染着笑意。
“小姑娘家家的就是这么的不坦率。”
…
林择深临走前,还特意关照她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好坐着,不许乱跑,说买回来中午我们一起吃蛋糕。
时鹿嘴上傲娇 ,满心满意都是期待,期待的不行。
她给了林择深整整一百块,坐着等他回来。
林择深风风火火就下了楼,昨晚上其实就应该帮她订一个,可天太晚外卖蛋糕店都关门了。
再者,她又死活不肯,今天软磨硬泡好半天,别扭的姑娘,终于是松了口。
等了十来分钟,时鹿有些心痒痒,她干脆坐到了窗户边,一边写作业一边等。
时不时朝窗户底下看,她想看见男人拎着蛋糕跑回来的样子。
谁料,这一等,一直等到了天黑。
男人也没回来。
…
林择深揣着时鹿给的钱,刚出了小区铁门,就被一群壮汉给围住了。
他太阳穴突突的,对着为首的就是一声:“?滚”
“少爷,老爷让我们带您回去。”
“听不懂人话啊,我说滚。”
为首的西装青年表情有些难看:“少爷,别我们难做人。”
“我说,都他妈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会修,码的匆忙了嗲
也算是一个心理剖析吧,时鹿确实蛮渣了,心疼林狗一秒钟qaq
争取五月重新做人,日更不掇
后面,大型狗血
☆、第 38 章
38
“是的老爷; 人我们已经带上车了。”
坐在前排的黑西装的男子有些惊魂未定,不放心朝车后座看了一眼,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在后座昏睡的死死。
“是,踢残一个; 其他几个也都伤的不轻,最后还是用了麻醉剂…”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男子连连点头; 语气也从颤栗变为恭谦:“是,已经朝别墅方向去了。”
林择深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绵长而又晦涩的梦; 他被困在一个四方黑洞的笼子里,怎么也无法逃离。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牵扯着他,他还有一件极其极其重要的事没有做完。
远方,还有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正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回去…
少女模糊的身影,隐没在天边唯一的光圈里; 那是他的小鹿,是救赎他的光啊。再后来; 光芒消失了; 而属于他的姑娘,也转过身去了。她想走。 林择深意识到这一点; 疯了似的开始奔跑,他怕,他怕她这一转身就不会再回头了,想伸手去抓住她离去的背影; 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时鹿!回来!” 他大声呼喊她的名,想让她停下。不料,嘶吼完,梦境碎了一地。男人猛地惊坐起,环顾四周,大口大口的喘息。
入目的是金光闪闪的碎钻吊灯,不是陈旧的天花板,身下的床塌柔软的触感也在提醒着他,这里并非那间有年头的公寓。他胳膊肘上有针孔,手臂仍旧酸麻的不能动弹,看清楚周遭,消失的记忆开始回笼。
他出去帮小丫头买蛋糕,不料半道上,被截胡了。
人差不多来了有十多个,他被捅了一针,紧接着就没了意识,醒来就他妈被绑到了这。
林择深扯开手腕上生理盐水的输液针,他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走,他要回去找她。
他还欠他一个蛋糕。
麻醉剂计量被严格控制过,保证林择深能安安稳稳地昏睡两天。
醒来后,林志朝会逼着他参加一场全城瞩目的晚宴。
嘴上说是慈善晚宴,明理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裴家给千金搞的幕婿活动。
林志朝看上了裴家的政治势力,想拉拢,也想掺和一脚。
奈何垃圾儿子不中用,不听话,只得动点手段将他带回来。
麻药后劲大,以至于林择深醒来时,整个右胳膊还是麻木的。
两个仆人就站在床头,一看他醒了,有一个立马跑了出去。
“这哪?我躺了多久?段逐那狗东西人呢??”
“这这这是南山别墅,段先生不在,少爷被送回来说是打了麻针,这已经是,是第二天上午了……”仆人不敢不回。
第二天上午。
“操。”他咬牙,翻身下床就往外跑。
都他妈睡了两天了,那丫头,八成都哭疯了吧——林择深刚准备走,不料门从外面开了。
他姿势顿住,朝门□□去目光冷箭,进来的是一个仆人装的老太,老太见他醒了,激动道:“少爷哟,你这么长时间跑哪里去了,可急死邹姨了!”“少爷啊,少爷,老爷吩咐不让您出去!少爷!”老仆人跟在他后面,一个劲的在劝。林择深看了眼身上,发觉自己衣服被换了,手机,现金,全他妈不见了。他厉声又问:“我衣服呢?”“什…什么衣服?”“我原原本本穿在身上的衣服!”
老仆人吓坏了:“少爷,衣服已经,已经扔了。。。”“扔了?你们他妈的胆子现在变这么肥了?我的东西也敢随随便便扔?!扔哪去了?啊?说话啊!”
…
时鹿从白天一直坐到黑夜。
楼下经过的居民一茬又一茬,但每一个都不是她要等的人。
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眸,眸光渐渐暗淡,一点一点走向死寂。
她差点出现了幻听,以至于有人上楼,有人在楼道喘气咳嗽,她都以为是他。
可打开门,外面又是空荡荡的,楼道里,屋里,从头至尾都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一开始时鹿不死心,想着自己做完这套数学卷子,他肯定就能回来。
或许是因为蛋糕店太远,又或许是因为蛋糕制作的过程太漫长,总之,她替林择深想好了一万种借口,只要他能回来,只要他能敲一敲门,她都可以无条件的原谅他。
只要,他能回来。
就像是之前,他每一次,每一次都会在她绝望的当口突然出现,然后救赎她一样。
可一直等到太阳从头顶没至天边,一直等到,整个屋子都暗成晦夜。
也没能等到他回来。
许是真的知道等不到了,时鹿抱着膝盖,将头埋进了双膝,指甲盖生生戳进膝盖的伤口里,自虐般的在新生的红色嫩肉上搅动。
原本恢复的不错的伤口,被她糟蹋的更严重了。
可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
时鹿蜷缩在窗户边上,乍一看像一尊静默而又绝望的雕塑。
良久,她对着虚无缥缈的半空,小声骂了声:骗子。
…
周一有升旗仪式。
轮了好几周,终于轮到时鹿去保卫室取国旗了。
她站在队列里,身板小小,她看上去很没有精气神。
可能是剪了头发的缘故,整个人仿佛风一刮就能挂跑。
前不久因为男人而出现在脸上的温和笑意,现在又彻底褪去了。
她又变成那个习惯板着张脸,任何事都不为所动的小呆木头。
两天两夜,她已经接受了,男人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心里头空空的,像是缺了一块。
膝盖依旧疼,比最开始还要疼的厉害。
她用指甲将男人担心的要命的伤口,又再度搅裂开了。
每跨一步膝盖都会收缩,继而将一个个小细血口扯开,结的痂尚未脱落,红色的新鲜嫩肉会再度翻裂。
但时鹿特别能忍,面不改色,走的每一步都稳稳当当,让人瞧不出丝毫的端倪。
“你们将国旗护送到操场,交给那儿的学长。”看守保卫室的大爷,打开保卫室的门,一边收拾一边对着她们开口。
时鹿不爱说话,跟这一小分队里面的队员也基本上没有交集。
小队成员也都知道时鹿的性子,并不主动搭话。
“让我摸摸国旗顶!”
“那我就举着中间。”
“我举着红布。”
剩下的,旗杆尾巴——
自然只能交给时鹿。
这个差事其实单人就能做,不过是学校领导的高雅又烂俗的恶趣味。
其他几个人的小心思跟时鹿不同,她们都巴不得趁这个美差来刻意躲避周一的晨读。
顺便还能缓缓没写的作业。
而时鹿之所以能成为这里面的一员,不过是机缘巧合。她是被班主任钦定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就被选上了。
国旗并不大,这么一心照不宣的分完工。
时鹿一声不吭就去抬旗杆尾。
走在末端,最容易被带偏。
为首的是个生性好动的,一会朝右一会儿加速。
时鹿强忍着膝盖的痛楚,努力迎合着。
到了操场才知道,那个等着他们的人,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