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至-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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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很多骡子死于体内毒品包破裂,钱没拿到人就没了,近年包装精进,骡子在南亚吞完毒,到了中国境内的“排毒屋”从体内拉出来,成功率非常高。
加之高昂的利益诱惑,许多人便丧失理智。
但易简是为了报仇而来,他那位中途认识的朋友也不心甘情愿,是被骗的。
黎梨避重就轻的讲述了这两个少年的可怜事迹,希望得到周非凉的同情。
“我真的只是出于看不下去。为了不惹麻烦特意晚上十二点上山,可哪想到那些人一直在警惕,从山下就开始跟踪我。”黎梨说着叹气,“我来帮叔叔照看下医馆,平平凡凡的怎么敢参与本地帮派活动?可事与愿违,我没办法了,还想有命回南部,所以求三爷帮帮忙。”
“我能帮什么?”周非凉无动于衷的语气。
黎梨懊恼:“他们都说你很厉害。保护下我,我可以以身相许。”
“不用。”
“什么不用?保护我,还是以身相许?”
“闭上你的嘴。”他忽而咬牙切齿的说。
世界一下静了。
黎梨笑着闭嘴。
他刀子嘴豆腐心,她知道的。
其实她也不怕和本地帮派斗,这么装可怜只是为了接近他。
还有什么理由会比自己人身安全为由,更有说服力呢?
求生是人的本能。
黎梨忐忑等待着,终于,他在手掌转了一会儿串子,对她说:“把你那串扔掉。”
“……”黎梨挑眉,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低头,“望”手里的东西,忽然一边嘴角扯起,桀骜着,“想和我凑情侣手串?”他不屑,“做梦。”
黎梨:“………………”
……
周非凉陪她回到中医馆。
拉开因为雨季而生意惨淡,她另寻他处打工,已经一段日子没开过张的中医馆卷门。
黎梨把他带进去,因为有台阶还特意嘱咐他小心。
“为什么要我进来。”站在老旧因为雨季而越发腐朽味的中医馆厅堂里,周非凉无法忍受。
他剑眉深深簇起,嗓子也似乎感到不适,喉结一直在滚动,抬手用食指搁在鼻下,满脸嫌弃。
黎梨回他:“从现在开始我二十四小时不离你。我怕他们杀我。我先上楼拿衣服,如果我在上面尖叫,你一定立刻冲上来。”
他无情,“我是瞎子。”
意思是他上楼他会跌倒,而且可能他到时黄花菜已经凉了。
黎梨觉得有道理,“那现在上来?”
他摇头。
能把他哄进馆里已算莫大成就了,提出建议后他不同意,黎梨也表示理解。
她退而求此次,“那我上去。隔三分钟叫你一次,你用盲杖敲一下桌腿,当回应就成。”
贴心的对他性情了如指掌,不可能那么啰里啰嗦每声回应她,她就安排了更加灵活的方式,击击桌腿。
周非凉听完眉头拧得更深,黎梨可不管他,权当他答应,转身咚咚跑上楼。
她摔了一身伤。
头发也全是泥。
在大雨磅礴的山中与人搏斗可想而知的狼狈。
脱掉衣服进浴室时,想起还没有喊他名字,裹起浴巾出门,在楼梯口那儿叫他,“三爷?”
良久没有回应。
黎梨皱眉,打算算了,毕竟是周非凉怎么可能对旁人百依百顺,她转身,见怪不怪准备进浴室。
忽地。
砰,砰,砰……
三声清晰有力的敲桌腿儿声传来。
黎梨先愣住了,而后脸莫名其妙红起来,转身,嘴角带笑进去了浴室。
洗好澡,黎梨打包好衣物,清清爽爽的到楼下与他汇合。
对于与本地帮派恩怨如何解决,黎梨没细问,反正她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且问多了难免周非凉不会起疑,他此趟来芒山,一开始就是身份保密的,甚至伤得那样重都不能去找医生。
直到灵光带着人马找到他,他身边算有了势力才正大光明在芒街住下。
不过还是低调。
黎梨注意到,他每天足不出户,刀疤男为首的下属们也看上去平平无奇,安分守己。
但从另外一个人身上可以看出周非凉在南亚来头不小,甚至那个人比他们警方掌握的信息还丰富精深。
这个人就是阮八。
“嘿,干我们这一行收集信息最重要,没信息怎么赚取佣金?我是一名深海,那些浅海掮客和我们没得比。”
“我们?”饭后,黎梨跟他聊天,这人喝了点酒又搂着按摩女七荤八素的,说话就漏风,黎梨好奇的盯着他。
阮八清咳一声:“对,我们。不过就剩我一个了,芒山再找不着其他深海。”
黎梨笑着点头,问,“那深海大哥,可知道咱三爷什么来头?您一直大人物大人物的叫他,弄地小妹很好奇。”
“你想做大婆啊?”阮八手上使了劲,挤得那按摩女又痛又叫。
捂着胸口躲开。
阮八哈哈大笑。
黎梨皱眉,“能好好聊天吗?”
阮八露出邪笑:“你给哥哥睡,哥哥就好好聊天。”
“你问问三爷肯不肯。”
“啥?你俩真?”阮八不可思议。
黎梨笑,“不真,他会带我回来吗?”开玩笑,她现在可是跟周非凉寸步不离,晚上还打算卷了铺盖睡在他房门口呢。
“你为啥缠着他?”阮八说:“小妹,哥劝你一句,三爷不是咱玩得起的,别异想天开。”
“为啥?”黎梨学着他的口音。
“他不近女色的。”阮八加重语气的强调了那个“色”。
黎梨一开始怀疑他喝多胡言乱语,又或者故意猎奇口吻吊人胃口,但过了一会儿阮八还是那个点到为止神色,慎重又谨慎态度,她心房就猛地一缩,奇问:“此话怎讲?”
“唉。”阮八可惜的叹息,“反正你也见到他后背文身,不妨告诉你,他师傅是大名鼎鼎的金三角死神,杀人无数,后来老年多病,心怀不安就收了七个徒弟,每一个都给他赎罪,刻的天堂地狱图在背后,什么意思呢就是,师傅去天堂,徒弟在地狱,生欢康乐全部拿去给师傅享用,徒弟只是活着躯壳,是被诅咒了,他们没有幸福的……”
“迷信……”黎梨听了只觉得好笑。
阮八说:“不止文身这么简单,有实际行动的,比如姚大,七子中的老大,他就给了一副肝给死神,去年死掉后人都不是全乎人。”
黎梨不作声。
阮八叹:“姚大为人最善,犯了事到他手上还有一线活路,可惜就这么一个善人却死得那样早。不过他在死神那里也得到拜师前几辈子奋斗不来的东西。”
黎梨脸色开始白,她不再有先前的谈笑风声,可能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这种“以命换命”似的交易,都会觉得可怖。
阮八没有怀疑,笑着道:“还有更恐怖的呢,你的凉三爷,排行老三,可不是他在家中兄弟中的老三,而是死神七弟子中的老三。他是最狠的,看上去没那么可怕对不?”
阮八神秘笑着:“他克欲。情感,生理,物质,通通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他手上沾过的人命……”
“你没有亲眼所见就闭嘴。”黎梨从兜里掏出一千万越南盾砸他胸膛上。
阮八见钱眼开“哎呦喂,哎呦喂”地捡着。
黎梨付了佣金,头也不回上楼。
阮八在后头喊着:“下次再听,我还可以卖哈!”
……
阮八的消息有几分可信程度打个电话给韩奕铭一问就知。
但黎梨现在不想打。
因为住在红楼,这十分不方便。
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死神”她如雷贯耳,当时上警校时对方的照片在幻灯片上几乎每个老师都拿出来讲过。
今年七十岁的死神,隐退多年,他的江山留给了他的儿子,只听说那是一个极其软弱的家伙,但事业一直坚。挺,外界也知道是有人辅佐他,但没想到周非凉会牵涉其中。
而且警方也没有得到消息,死神有七个徒弟。
黎梨心很乱。
得整理一下,才能向韩奕铭汇报。
假设,周非凉真是死神七徒弟之一,那他这趟回来的目的,必然牵涉死神集团。
可又不像。
因为周家在全球富豪榜上有名,周非凉在经济上不需要屈居他人,对方一定有他求而不得的东西,他才心甘情愿交换。
到底什么东西?
她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程玉吗?
给好朋友报仇,而失踪来到南亚,然后放弃了自由,换来打入敌人内部?
太可笑了吧。
太傻了。
黎梨觉得不敢相信,如果周非凉真这么做了,那他一定是天下最傻的人。
比易简还傻。
易简还知道一被骂就夹着尾巴回国,周非凉比易简聪明百倍,他会这么冲动的就加入敌方阵营?
太多疑惑了。
上楼睡觉时,拉开客厅里的行军床。
躺上去,拿被子直盖住自己脸。
如果不盖住的话,会被蚊子叮死。
刀疤男第三次跑上来时,忍不住清咳:“那什么,你不如睡楼下去。我们也可以保护你。”
“谢了。”黎梨没好气,从被子发出闷声,“还是三爷有安全感,我睡他门口就行了。”
“他万一开门,不正好摔你身上去?”刀疤男忽然领悟什么,脸红低嚷:“你可真拼!”
“拼什么?”黎梨不解,怎么这些男人都觉着她对周非凉有非分之想?
是单身不快乐吗?
还是做个分公守法好公民不香?
她有必要去跟什么劳什子毒枭三徒弟谈什么鬼恋爱?
“滚!”从被子里沉沉一声低喝,她的交谈兴趣到此完毕
刀疤男碰了一鼻子灰,再次担忧的看了一眼紧顶着周非凉房门,仿佛大婆严防死守丈夫出轨架势的女人,轻劝一句,“你这样,他真会摔着啊。”
“摔我怀里就按死他滚!!”
外头安静了。
过了几秒,连风声都停下,只剩蚊子嗡嗡唱响,拉她一起熬夜狂欢。
黎梨坚持不动,堵住门,想堵一百年……
她还是睡着了。
昨夜冒雨背尸,遇袭缠斗,一夜未合眼,又加上被阮八消息吓着了,一沾床,睡得昏天地暗。
夜里,模模糊糊有喀喀喀的动静,但眼皮睁不开,索性往下睡了。
过了一段时间,可能很久,也可能就在她模糊的那一瞬间后,她忽地看到了一道阴幽幽的男人身影。
就这么站在她床前,居高临下,手里拄着一根棍子……
“啊!”黎梨吓醒,猛地瞪开眼睛,然后看清那影子,破口大骂:“神经病啊吓死人!”
是周非凉。
这个男人穿了一套深色睡衣,衣襟带着白色花纹,整条扣子没有系上,露着肉,堂而皇之对她耍流氓。
黎梨更气,拿被子捂住自己解了内衣扣子的胸。
“这么没安全感?”他忽而发声。
黎梨不可思议,“你看得见?”
“什么?”他闻言皱眉,不解看着她声源的方向。
“哦,没事……”黎梨知道自己误会了,清咳一声,放松了胸前的被子。
“起来。”他声音毫无起伏,清淡的像没吃盐。
“做什么?”她奇怪。
周非凉忽然轻笑了两声,居高临下睨着她,那双眼明明“名存实亡”,却令人生出想给他一拳的傲慢感,“不是害怕的睡不好?”
“此话怎讲?”黎梨无语。
“你一直抓我门,说别走。”
“……”
“走。”周非凉回身,探出盲杖,边单手宽衣,“现在就把你的后顾之忧解决掉。”
黎梨想回不用,太晚了,明早再去不迟,结果他满背的“天堂与地狱”就暴露在她面前。
心咯噔一下骤停。
第22章 天堂
天堂地狱图; 场景恢弘残暴; 即使天堂上的神也非寻常神; 人头蛇身手中法器滴血,滴至中间的人间蝼蚁一般的人类张口品尝; 最底层的脚下踩的是佛祖莲台只不过被鲜血染红,拟地狱。
“这些什么意思?”屋内未开灯,他行动不便,穿衣动作很缓慢,缓慢到黎梨怀疑他是故意露着背给她看,以达到阻喝的目的。
的确,任何人对着他的文身都会瑟瑟发抖。
他转过身,循着她的声音; “什么?”
无辜平静的眼神。
黎梨嘴角扯了扯,眼光闪烁笑,“就……你文身。”
“没什么意思。”他淡然穿起衣裳; 扣着纽扣对她说; “走。”
他不愿意说。
或者说她的身份不值得他开口。
黎梨现在是二妞; 无家可归被人追杀的越南本地女子; 他在此地养伤与她有浅淡薄缘,伸手帮她一帮,但相互走入内心则异想天开。
黎梨跟着他在深夜穿街过巷。
除了正经人家紧闭门扉入眠中; 这地方大多数是不夜城,经过戴猫耳发箍揽客的女郎门前时,黎梨问他; “我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