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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师门上下都不对劲-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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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意。
  越是不想去想,便越是忘不了。
  他袖中的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嘴中念的清心咒快得几乎要念不清楚。
  痛如刮骨,有如刀割。
  一颗颗清心丹服进口中,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冷静,就被裴云舒的一声闷哼彻底打碎。
  裴云舒的黑发随着潭水荡漾,他脸上的水流从额头滑落到下巴,再一滴滴落入水潭之中。
  唇瓣出了血,血染红了唇瓣。
  眼中含着的水光比波光还要刺眼,衣衫凌乱,脖颈修长。
  无忘尊者手心已经掐出了血。
  “师祖,”可裴云舒不放过他,他表情痛苦,唇中却喊着无忘尊者,“我好难受。”
  轻的像风一样的话,却如山崩地裂一般的重。
  无忘尊者脑中一片空白,他朝着裴云舒游去,指尖颤着握住了裴云舒的手腕。
  水声淅沥,每一声响都藏着旖旎和幽深。
  烫,烫得一股火直冲五脏六腑,烫得如死一般的痛。
  水波开始剧烈浮动,一波推着一波将两人推上岸。
  裴云舒背部抵着岸边,水草粘在了他的衣上发上,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师祖,看着师祖脸上无比痛苦和快要崩溃的表情。
  他心中冷得裴云舒自己都惊讶。
  高高在上的师祖如此表情着实可怜,可裴云舒心中却无一丝波动,冷漠如此,好似他没有心一般。
  空空荡荡,只想要那个塔。
  师祖只碰了碰裴云舒的手,便心神巨荡,万蚁噬心,痛不欲生。
  他欲退开,可裴云舒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这手柔软,白皙,却像是深渊罪恶一般,无忘尊者额角青筋暴起,他想要甩开裴云舒的手,裴云舒却将一双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
  “轰”的一声,山岳崩塌。
  师祖的唇不断抖着,他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抬头看向裴云舒。
  裴云舒脸上带着水,他双颊已红,乌发黏在脖颈,好似恶水中的妖鬼,好似深渊中的妖怪。
  拉着无忘坠下深渊,让他彻底毁了道心。
  师祖伸出手,缓缓去碰裴云舒的面容,水波荡漾开来,他迎着寒水靠近了裴云舒。
  大道无情,他修的正是无情无欲的无情大道,只差一步便可得道,可偏偏要入情证道。
  他以为自己便是投胎转世也无法入情,谁知竟会成那偏执样子。
  如今即生了情,也生了欲,大道无情,也离他有万丈距离。
  也许是一忍再忍下的执念,也许是夜色太深,对方又太过蛊惑人心。
  若是生了欲,若是裴云舒愿意,那他想放下这痛苦了。
  结为道侣,他愿陪他去云游四方,待千百年后尸身陨落,再剥离七情六欲。
  一颗冰冷的心裂出道缝,火热的炙热感便从缝中溢出。
  师祖正要环上裴云舒的腰,裴云舒就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师祖。”
  他声音动听得仿若雪山流水,干净得让人心折。
  “师祖,能不能告诉弟子,那塔里关的是什么东西?”
  “能不能把那塔赠给弟子?”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鼻端,话却像无情的妖魔一般。
  无忘尊者浑身皆冷,心坠寒潭。
  刚刚裂开的一颗道心,彻底坠入深渊。


第36章 
  “师祖; ”裴云舒睫上的水露滴到无忘尊者的脸侧,“把它给了弟子可好?”
  无忘尊者只觉得全身冰冷,仿若寒风从体内呼啸; 手指都被冻得僵硬起来; 生死之边,好似从生转死; 再从死转生。
  他逐渐恢复了清醒和神智; 眼中漠然,只是看着裴云舒的眼神; 却还有痛苦被深埋在浮冰之下。
  “那塔里关着许多妖; ”无忘尊者道,“最近关进去的,是一只蛟; 还有一只狐。”
  裴云舒勾在无忘尊者脖上的手颤了一颤,他还想要说话,下一刻却被师祖抱在了岸上,师祖浑身浴水,黑发狼狈地披散在身后,只一张冷如冰霜的脸,透着仙人一般的出尘。
  身上的水从衣衫上滑落,发丝上的水也被衣衫吸去,林中寒风料峭; 裴云舒的面上却透着异常的红。
  他面皮薄; 只那一点点红意; 便会从脸侧染到眼角,连同白玉般的耳尖都会染上。
  师祖泡在冰水中,看着岸边的他,突地从唇边溢出一缕鲜血来。
  他闭上了眼,对着裴云舒说:“若你想要这塔,便拿其他东西来换。”
  这血从他下颔滑下,裴云舒从袖中拿出湿透了的手帕,替他一点点擦去,那一举一动,都藏着无尽的细致和温柔,“师祖想要什么?”
  师祖冰冷的唇翕张几下,他深深看了裴云舒一眼,却说:“由你定夺。”
  *
  裴云舒被师祖抱着送回了房中。
  他烫意已消,身上的水渍被驱走,师祖将他轻柔地放在床上,去时抱着裴云舒还在颤抖的手,现在却已稳得如同铁掌一般。
  待他走了之后,房中又重归寂静,裴云舒从床上起身,去浴房沐浴。
  这水比之寒潭可舒适了不止一点半点,裴云舒衣衫也未脱,就全身沉在池底,眼睛闭上,不知再想什么。
  待到青越剑忍不住地来水中去戳他,他才回过神,从水中起了身。
  师祖想要什么?
  天材地宝,那日赠给他们这些亲传弟子们的法宝各个都让人欣喜若狂,师祖还会缺什么天材地宝?
  青越剑在身后推着裴云舒到了床边,无声催促他快快睡觉,裴云舒思路被打断,他好笑,上了床却是未睡,而是盘腿打了坐。
  只是一夜过去,第二日,他还是在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已经躺在了床上,身子蜷缩着,身上还盖着薄薄的被子。
  黑发一部分已经垂落在地上,裴云舒起身,被子就滑落了下去。
  他何时变得这般爱睡觉了。
  但睡饱后的舒适让精神气也跟着好了起来,屋外朝阳已升起,小童正在给灵植浇着水,裴云舒出了房门,静静看了半晌,就上前接过他手中水桶,“这花不能多浇水。”
  小童“呀”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师兄,我看错了。”
  “我来。”裴云舒舀了一勺水,细细给院中灵植浇着,这些花草颇有灵性,水露洒下之后,便舒展着身姿,变得格外活泼起来。
  待给这些灵植浇完了水后,裴云舒抬头,便见到一道传音符飞到了面前,他伸手接住,里面就传来了师兄的声音,“师弟,你下山一趟,师兄有东西要送给你。”
  *
  裴云舒御剑飞至山下,还未靠近,便看到了站在山脚边的云城。
  云城脚边还有一个金色笼子,裴云舒下了剑,“师兄。”
  二师兄抬眸,黑眸中就溢出了笑意,“师弟。”
  离得近了,裴云舒才看清他脚边笼中装的是什么,竟是一只棕黄色的狐狸,只是这狐狸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自看到了他之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直愣愣地看着他,瞧着十足的呆呆傻傻。
  二师兄见他的目光放在了笼中狐狸中,嘴角的笑意加深,温声道:“我怕师弟在三天峰上太过寂寞,便抓来一只狐狸来为师弟解闷。”
  这只狐狸还同被他杀死的那只狐狸十分相像,若是师弟见了,应当会喜欢才是。
  裴云舒走进,蹲在笼子前,他上手去抚弄这黄毛狐狸的耳朵,只是这狐狸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裴云舒笑了,“瞧着没半分灵动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他抬眸看着云城,“谢谢二师兄。”
  这几日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对着云城展开笑颜,云城心中微动,他眸中柔了下来,伸手去抚裴云舒的发。
  黑发柔软顺滑,裴云舒不动,目中去看向笼中狐狸。
  狐狸反倒是目露惊愕,这人性化的情绪一出来,便让它和其他的狐狸一下子区分了开来。
  裴云舒伸出手,去捂住了这狐狸的一双干干净净的眼。
  他发上的手终于拿走了,裴云舒垂着眸,轻声问:“师兄,你可知师祖喜欢什么吗?”
  二师兄一怔,“师祖?”
  “我住在师祖的这处,师祖对我很是照顾,”裴云舒道,“上次还给了我一件天品级的法宝,师弟心中不安,也想回赠些师祖一些东西。”
  云城拧起了眉,他细细思索着。
  师祖修的是无情道,如此照顾云舒,怕是看在曾经“师兄弟”的情分上。师祖喜欢什么他是不知,但他知云忘喜欢凡尘东西。
  想来也是有趣,云忘喜欢红尘世俗,浑身沾满了人气,师祖却是一尘不染,仿若没有七情六欲。
  “师祖见多识广,不如去凡间看看,”云城,“若是有一些新奇玩意,师祖莫约会喜欢。”
  “师弟若是想要去山下,师兄陪你一起。”
  裴云舒站起身,他拎起笼子放在青越剑上,让青越剑将笼子送去山上,便朝着云城轻轻颔首,“那便和师兄一起下山一趟吧,师兄今日可有空?”
  狐狸被载着飞远,忽而开始嚎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尖利刺耳。
  云城皱起了眉,朝着那狐狸的方向看去。
  只是还未思索,裴云舒便捂起了他的耳朵。
  这轻轻一捂,自然是什么都隔不住的,云城却被打断了思路,视线从狐狸身上移开,转回了裴云舒的身上。
  裴云舒表情淡淡,似是做了一件寻常事一般,但捂在脸侧的手却是温热,带着清香。
  “师兄,”他缓声道,“莫要与狐狸计较。”
  这一臂的距离,云舒师弟从未主动离他这么近过,云城抬手,握住了脸侧师弟的手,他喉结滚动一下,低声道:“师弟说什么便是什么。”
  裴云舒笑笑,便抽回了手,青越剑正好也飞了回来,便率先踩上了剑,朝着山下而去。
  云城跟在他的身后,黑眸越来越亮,看着裴云舒的背影,眼睛不错开一瞬。
  裴云舒站了一会,似乎是累了,便盘腿坐在了剑上。
  背脊挺直,但谁都看不到的面色却苍白极了。
  放在腿上的手在袖中发着抖,他垂眸看着发颤的手一眼,不禁哂笑,原来不仅怕蛇,还怕师兄啊。
  原以为只是不喜,现在才分清楚了,不是不喜,是害怕。
  裴云舒从袖中掏出手帕,一遍遍擦着手,待到手心泛红才将手帕装好,等到了山下时,手心已经恢复原状了。
  他同二师兄走在街市之中,街市热闹,人流如织,但是需要些什么,才能从师祖哪里换来镇妖塔呢。
  *
  日暮西山,裴云舒才回到了三天峰上。
  小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师兄,之前被青越剑送上来的那只狐狸被放在了房中,可是它不吃也不喝,就一直在叫着,这可怎么办啊?”
  裴云舒动作一停,“可是在我的房中?”
  见小童点头后,裴云舒便拿起了一份被荷叶包裹住的烧鸡给他,“自己去吃吧。”
  又拿起另一份进了房中。
  他甫一进门,那只被关起来的狐狸就抓紧了笼子,朝他殷切地看了过来。
  它应当是哭过,琥珀色眼睛周围的毛发已经湿得透透的了,眼中还有水光,真是只爱哭的狐狸。
  裴云舒走到笼子旁,索性也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将衣摆撩起,烤鸡放在一旁,打开了金色笼子。
  笼子打开的一瞬,这狐狸就猛得扑了出来,裴云舒原先还以为它是要逃跑,谁知却扑进了他的怀中,呜咽地又哭了起来。
  裴云舒讶然,随后就是好笑,“怎么这般能哭。”
  他轻抚着狐狸的毛发,应当是被他抚摸的舒服了,狐狸喉咙中发出舒适的咕噜声,摸到尾巴时,先前普普通通的一根尾巴却在这会变成了两根。
  裴云舒略显惊讶地去摸着它的两根尾巴,眼中含笑,“倒还是个不简单的狐狸。”
  狐狸看着他的笑颜,还含着金豆豆的眼睛又变得愣愣的了,半晌,它抬起爪子捂住了脸,两根灵活的尾巴却是轻轻缠在了裴云舒的手腕上。
  裴云舒将它抱在怀中,将烧鸡上的荷叶撕去,肉香味便蔓延了出来,在香味中狐狸狼吞虎咽,裴云舒背靠着床沿,闭上了眼,神情舒缓。
  待到狐狸吃完了烧鸡,用爪子勾着裴云舒的衣角时,裴云舒才睁开眼。
  他将疲惫眨去,用帕子湿了水给狐狸擦了手和嘴,等狐狸干净后,便摸着它的耳朵,“既然在这住下了,那便给你起个名字吧。”
  狐狸又开始怔怔地看着他,瞧着竟有些悲伤意味。
  裴云舒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他抱着狐狸起身,外面天色微暗,但明月已经升起。
  他心中一动,“那便叫你重月可好?”
  狐狸摇着脑袋。
  裴云舒又沉吟一会,“月黑风高,那便叫你风高吧。”
  他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狐狸忽的从他怀中跳下去,指着一朵花,焦急地转着。
  裴云舒看着他,又去看那朵花。
  他心口忽而漫上一股悲意,眼中酸涩,一瞬漫起了水光,又被裴云舒硬生生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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