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毛撸回个夫君-第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身体犯懒,心思却是清明,知晓如今自己如同凡人之躯,尚需多多走动才好。便索性每日同珺林一道起床,陪着他去往揽茕阁给玟陶调伏修为,然后再回青丘君殿,珺林调息,她便小憩,醒来后再一起处理公务。
夕阳西下,便散步回千白塔。
时光静默而温柔,西辞无情却有心,慢慢地,望向珺林的目光虽依旧无有情意,却满是依恋和企盼。
她不会爱人,却明白该如何让爱她的人得到满足和欣慰。
便是连着琢木,都看了出来。
只对着玟陶道,“君后对君上越来越好了,如今你大可不用再为君上感到不值了吧!”
玟陶感受着自己慢慢恢复的修为,计算着自己离开八荒前往方丈岛的日子,然扫眼子盘,依旧不曾现出西辞名字。
她便只淡淡道,“何时有了她的名字,她才算对得起君上这般厚爱!”
玟陶一直记得,雪毛犼冲入揽茕阁,碧眼喷怒火未发一言,便让珺林匆匆离去的举动,当是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什么独守高塔!
什么君心难测!
原是那个女子勾勾手指,或者都不需要动手,连着动嘴都不需要,只需一个眼神,珺林便可倾尽所有。
原该在珺林为救西辞散了半身修为时,她便该意识到的。
也许,只是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可是为何,他这般爱她,却得不到她同等的回报呢!
玟陶的修为日渐恢复,她对珺林的情意便被敛得更加彻底干净。她已经不在乎珺林喜不喜欢自己,亦早已不奢望有此种感情。可是,她已然见不得别人对珺林有一丝一毫的不好,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她对珺林的维护,在她自己无声的滋养下,到达了几乎疯狂的地步。
这样的改变,许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这一日,珺林同往常一样,来揽茕阁给玟陶调伏功法。
待调伏结束,玟陶方才开口道,“今日如何君后未来,可是她身子不适?”
“她无事!”珺林笑着摇摇头,“你若有空便制些杏子,她很喜欢。”
“一直为君后制着,此刻只需浇上蜜水即可!”玟陶恭谨道。
珺林点点头,“那便送些去千白塔吧。”
玟陶额首,只是扑了个空。
她到千白塔时,西辞已经去了青丘君殿。
*
西辞进殿时,珺林还不曾回来。她坐在下首侧坐上,胎动有些厉害。她便瞪了眼胎腹,愤愤道,“今日敢惹我,小心娘亲不吃东西饿死你!”
话音落下,孩子动得更欢了。
西辞蹙了蹙眉,起身去了正座,查看沙盘图。
五镜掌镜司,八部蛮神,六十四路星灵将如今皆各司其职,守在要处,无法调动。
她咬破指尖血,滴入沙盘图。
一时间,沙盘图上各处要隘皆随着她心中所想闪出气泽。她看的清楚,丛极渊上的混沌金锁阵中气泽最为迷乱,且整个阵法隐隐有崩塌之势。
心下亦知,此中现象,当时蒙殷之故。想是他操控了不计其数的生魂怨气,如今已然与当初留在丛极渊神识接通了。
待混沌金锁阵破裂,他便该重回洪莽源了。
区区一个蒙殷,西辞自不会放在眼里。
西辞担心的是他现下操控的气泽,一旦涌入神族仙界,必定扰乱原本的灵气,届时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风暴。
而至于九州凡尘,原有比她更操心的,便是稷疏鬼君,她身上流着一半的凡人血脉,十数万年,皆将凡世看做自己的故土。
故而,这些年,频频送信前来请求襄助。珺林自然施予援手,一直帮着各处布阵施法,更是派出八荒兵甲,入凡尘寻找蒙殷。
自然,这到底不是上策。最好的办法还是由稷疏亲往,她与蒙殷血脉相连,寻来自是方便许多。然,她那修为却迟迟不曾恢复。
是故,昨夜再次送了那信过来,提出了数年前一般的请求。
西辞便试探着问了珺林一句,却不料真真只是一句,珺林当场便翻了脸。哄了好久都没将他哄好,西辞无法,只得索性自己也生起气来。
于是,方有今日,二人打破十数年的习惯,未曾执手出塔。
此刻,她亦只理亏,又心系蒙殷之事,一醒便匆匆来了青丘君殿。按理这个时辰他也该回来了,却也不知为何至今不见人影。
话本上说得对,男人便惯不得,如今真是愈发能上天了!西辞咬牙叹气,也怪自己没出息,这些年仿若中了迷魂魅术一般,一天胜过一天地依赖他,真真让他得意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这般想着,却听有脚步声缓缓而来。西辞熟悉珺林步伐,知晓不是他。果然抬眸便见一袭鹅黄衣衫,翩跹入殿。
“小神拜见君后。”玟陶躬身下拜。
“不必多礼!”西辞笑了笑,“起来吧。”
“君后,可要用些果子?”玟陶拂袖化出一盆水蜜酸杏,端上西辞座处。
西辞持着冰叉挑了一个,看着退下身去的玟陶。
不由暗叹,虽玟陶从方丈岛回青丘近七十年,但之前五十年自己一直沉睡着,后面十数年自常日与她相见,但皆是同珺林一起。今日这般,只二人相处,竟当真时隔多年。
恍惚间,西辞想起珺林前往北荒的那段日子,玟陶倒也常日伴着自己,还教会了自己制作水蜜酸杏。如此想来,不由对她生出几分亲近。
西辞还记得,那晚自己原要给她查阅子盘,却也不知为何引来天雷,后再欲前往寻她,她却已经闭关。
鬼事神差地,她便想再看一看子盘。这些年,她头疼倒也不是很严重,却日见频繁。细细算来,仿若从那一晚开始的……
“君后!”玟陶见西辞有些出神,不由轻唤了一声。
“嗯?”西辞回过神来,咬了一口酸杏,扶着腰腹走下殿来,坐在了偏座上,“劳你将杏子捧来。”
西辞坐下时有些吃力,然相较以往的倨傲清冷,如今愈发温婉和顺。
待玟陶捧来杏子奉上,西辞笑意便更柔软些,指了指一旁的座榻,“你也坐吧!”
“小神惶恐!”玟陶倒是真的不敢,此处乃是青丘君殿,极重礼法。
“怕什么!”西辞挑眉道,“自本君起,八荒便是双君位,本君许你坐。”
“谢君后!”玟陶坐下身来,目光落在西辞肚子上,想着那毕竟是珺林的孩子,是八荒的后裔,一时间心思松快了些,眼中也多出一抹慈爱,只问道:“一直好奇,我们神族孕胎不是只需三年吗?如何君后您这么许久不曾将孩子诞下,可是您受伤之故?”
“自然不是!”西辞垂眸抚摸着胎腹,面上满是即为人母的喜悦,“本君孕育的是一尾神龙,三百年方能诞下他!”
“神、神龙?”玟陶初闻这两字,仿若头顶霹雳炸开,不可置信地望向西辞,“可是……神族孕子属相皆随父,君后怎么会……”
“本君服了转变属相的丹药!”西辞抬起头,继续吃着杏子。
“那……辛苦君后了!”玟陶言语温和,拢在水袖中的手,却发出骨节狰狞的声音。
嫁入了八荒,却连八荒后裔都不愿诞下!心心念念的唯有自己的血脉,那么君上,算什么?
“玟陶,可否将子盘给本君一观?”西辞想起方才所念。
“当然,君后稍后。”玟陶言语平和,与从前一般,贴心地将子盘化成巴掌大小,奉给西辞。
西辞接过,只细细看着。
“当年你去方丈岛继圣母位,我原是不赞成的,觉得你道心不纯不静。不是修道的苗子。不想你还是成功修复了子盘,虽功法收了些挫,到底继位了。本君幼年识道,竟也有看走眼的一日。”
玟陶闻此言,有一瞬间的讶异。
她不曾想,西辞这般坦诚磊落,言及当年事,大方论之,丝毫没有背后算计的小人之心。完全是一副公职相谈的模样。
然而,她到底越不去方才那道槛,满心为珺林不值。
只道,“君后可知,刻于浮涂珏母盘上的名字,子盘上原也是可以显现出来的,而你的……”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西辞一声痛呼。一道清光从子盘上升腾而起,朝着西辞缠绕上去。
殿外天际更是云层叠起,雷声轰鸣。
“君后!”玟陶不知何故,只觉当年那一幕重新发生在眼前。她本能地想去扶她,却顿下脚步,往后退开了些。
“疼——”西辞捂着头从座踏滑落,视野模糊道,“去,去叫子钰……”
然,她失去意识前,却蓦然吐出两个字。
——师兄!
第70章 危机
珺林让玟陶去给西辞送酸杏后; 原是打算返回青丘君殿的。只是洛河前来寻他; 说是给西辞寻找的替代她原生逆鳞的东西有了线索。
珺林自是急切,两人便前往合欢殿。
这些年,西辞没了灵力,自然也不能再服用凌迦给她备下的药。虽并未有又大恙; 但她每每头疼,望向珺林的目光便多出一丝情意。珺林总是放心不下; 便一直暗里查阅资料,让洛河继续寻找着。
去岁; 珺林总算有了些眉目; 于发黄古籍中探得,世间存着一颗梓俪明珠; 其色鲜红; 纹理成苍; 珠壁有鳞,然却没有记在它有何作用。
洪莽源万物生长化世; 自有它存在的目的和意义; 如此详细的外形描述却无有半分作用记载。若是放在以往; 珺林自是翻页而过,不作他想。然而如今; 但凡一丝蹊跷,他都愿意尝试。故而传令了一直在外寻访的洛河。
此番洛河回青丘,便是带回梓俪明珠的消息。他按着珺林当日给他的图样四下打探,数月前竟在范林口看到这颗珠子。初时; 他自以为是一般的树精花妖,水灵雾怪,并未多想。只是见其外观,尤其是珠壁的层层鳞片,方心中大喜。只是待他出手想要将其捕获,方发现那珠子竟仿佛开了神识,瞬间便消失无踪。
如此,洛河方回了青丘复命。
记载已经古怪,一颗珠灵,竟有神识,便是更加坚定了珺林的猜想。只要真有此物存在,凭着八荒之力,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珺林眼中焕出神采,只觉来日可期。
洛河亦是开怀,絮絮道,“若此珠真能替代阿辞的原生逆鳞,说不定阿辞便能恢复记忆了,届时当年那些青梅竹马的好时光全部想起,发觉自己兜兜转转还是嫁给你。子钰,你说……”
话之此处,洛河不由一个寒颤回过神来,咬牙迎向珺林目光。
“君上,臣下是说……”
“此间你我二人,何必这般称呼,方才子钰二字不是很好吗?”珺林打断他的话,面上还是一贯的亲和笑意。
洛河心惊,原也不是称呼“子钰”二字,实乃他说漏了嘴。
却不想,珺林声音再度响起,听来并无半点异样,反而透着一股感同身受的无奈。
“当年青丘盛宴,无忘粉,你同药君父子二人,到底没有用!”
“君上——”洛河转瞬躬身下跪,只惶恐道,“与父亲无关,实乃臣下一人之过。臣下、臣下……”
“你也喜欢阿辞!”
“臣下……”洛河深吸了口气,直起身子道,“是,我喜欢阿辞。”
珺林看了他片刻,蓦然笑了笑,向他伸过手。
“君上!”洛河看着伸在他面前的那只手,清风拂过,纯白广袖微摆。
“起来!”珺林看他半天不曾动弹,笑道,“非要我扶你吗?”
“不用,不用!”洛河听他连自称都未用,瞬间站起身来,只解释道,“我是喜爱阿辞,但是我更在意你我情义。我只是怕、怕……”
“你怕整个八荒都遗忘了阿辞曾经的痕迹,怕我立在无人之巅,会怀疑自己记得是错的。届时,你便可是告诉我,我记得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你见过我们的过往,帮我记着每一点每一滴!是吗?”
万年相交,从君臣到知己,大概便是如此。
洛河闻珺林所言,红着眼眶频频额首。
只哽咽道,“我对阿辞之心,即便年少时有过真实情动,然时光蹉跎,早在不知何时也皆化成了对她的敬仰和尊重。”
“我知道!”珺林的语气愈加温和,“不然你觉得我会让你每隔千年前往七海送庚帖,会教你子午棋,会在我前往北荒之际传你入千白塔陪她吗?”
“你……”洛河反应过来,“你一早便知道,我保留着记忆?你也早看清我心境之变?”
“君子性洁如玉,风度如松,你将八荒之风传承得很好!”珺林笑道,“多一个这样的人,在我与阿辞身畔,亦是我们的福气!”
如此话语落下,两人四目相顾见,少了君臣的拘谨,却平添了从年少相伴至今的挚友情义。
然两人还未交谈多少,连着一盏茶都不曾用完。浮涂珏竟失控化出身形,中间琥珀青石中气泽涌动,仿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