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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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瞬间将他从这里转移出去。
——不仅如此,他还能带上两到三个人。
但曲寒星摇头:“我不走。”
“你走……”莫钧天瞪了他一眼,眼里落下豆大的泪珠,声音跟着哽咽,可就是这两个字,都未说完,在还剩尾音时,戛然而止。
手也颓然垂下,咚的一声落到曲寒星身上,睁着眼,再无生息。
曲寒星的眼一点点睁大,颤着手,放在莫钧天颈侧。
脉博停止跳动了。
他不信,又去听莫钧天的心音,可耳中传来的,是一片空寂。
曲寒星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身上的伤,心中的痛,都在告诉他,这一切是真实的。他双目一点点染上血色,大吼着站起身,把阵法丢给身旁的还活着的人。
“我不走!”他仰天怒道,用袖子抹了把脸,抬起头死死盯住去念。
曲寒星骂了句极难听的粗话。
风过耳,他听不见声音了。这山道上还剩下多少棵树,也看不见了。他的眼里,只有去念这一个人。
他的手又开始抖,胸中愤怒,足够燃起火。
他想杀了这个人。
不,他要杀了这个人!
曲寒星只剩这一个念头,可当他握紧双拳时,发现手中空空。
他没有剑。
萧满从晏无书那挑给他的那把却邪剑,在数月前碰到那个追杀他的八部众太清圣境时,挡下致命杀招后,碎了;张小昭给他那把尚不知名的剑,也在方才被折断。
这个人,三念之一,忘念的师兄,轻易便断了他一把剑。
断他剑的人,都是光明圣教的教众。
要杀光这些人。
但他没有剑,握剑的手里,只有风。
——可没有剑,就不能打了吗?
——没有剑,就不能杀敌了吗?
曲寒星瞪视对面的人,胸膛剧烈起伏,鼻息粗重。
他还活着,还有呼吸,还能睁眼,还能站起来。
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
浑身骨骼都咯吱作响,身形猛地拉长,恢复了原本的男子模样。身上衣裙从腰和肩部崩裂,风吹过,带走一身破碎衣料,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到了阳光底下。
“原来是你,白虎。”去念认出曲寒星到底是谁,眼中浮现出惊异之色。
“太清圣境……”曲寒星盯着去念,咬牙切齿。
他又向着去念走了一步。
变化突生,狂风自平地起,直将赤身的曲寒星包围。
又或者,应当说是风潮以他为中心旋转扩散、升上高空,一路摧枯拉朽,碎山石,碾草木,将这些统统化作齑粉。
也是在这一刻,倒在他身后的莫钧天猛地飞了起来。
毫无征兆、突然而然,化作一道流光,猝然前行,落进曲寒星手里。
变成了一把剑。
一把三尺三寸长,明如霜雪的剑。
第125章 但杀意浓
这把剑握在手上; 比以往用过的那些都要趁手; 曲寒星挽出一朵剑花; 即刻便见近处山石破碎成屑。
连威力都强了许多。
可越是如此; 他的心越冷。
他看上去就要哭了; 垂眼皱眉,紧紧抿起唇。他注视着手里的剑; 慢慢闭上眼,复又抬起,高喊着痛呼着; 朝去念出剑。
剑招乱极; 毫无章法可循; 剑风却是狂风; 剑意化作暴雨; 凛凛然; 狰狞万分。一道道剑光像一只只干枯细长的手,抓扯着、撕咬着; 要将去念拖进地狱。
去念被这样的攻势逼得后退; 单手持刀的姿势不得不改为双手; 退离数丈后,将刀一横,向前挥出一弧弯月似的刀芒。
曲寒星竟是避也不避; 迎着这一刀向前,旋转在他周身的风浪替他渐弱了刀势,但刀芒划过皮肤; 仍是鲜血四淌,可他表情不变,拉近同去念之间的距离后提剑,斩向这人脖颈。
当——
两把兵器相撞,刮出一阵刺耳酸牙的响。去念稳稳接住了曲寒星的剑,不仅如此,刀上寒气缭绕,让曲寒星无法再进半分。
曲寒星抬头和去念对视一眼,猝然撤力,往后疾退,站定后剑在虚空中一划,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你境界提升了,禁术?”去念眼底出现疑惑,不过立刻消逝,变做几分了然。
“不,是封印解除了。”他摇了摇头,“但你这样胡乱出招,是打不过我的。”
“谁要打过你。”曲寒星道。
我只想——杀了你。
如是想着,曲寒星剑意迸发而出,震散背后的发,连带不住淌落的血珠都飞到空中。
其中一滴血飞入唇间,他直接咽下去,脚狠狠碾过地面,飞身跃起!
去念的神情变得更为认真了些。
曲寒星以极快的速度行至去念身前,裹在周身的风毁灭山石。他将浑身灵力都汇聚到刀上,向着去念头颅狠狠劈下!
去念竟未避开。曲寒星心中生出古怪的念头,但剑势已去,根本来不及收,只能咬着牙,向下劈斩。
当剑锋就要逼上面门,去念有了动作。
但见他身上光芒乍起,法外金身凭空而出,瞬闪至曲寒星身后,直将一掌落向他后心!
天光逐渐漫过四野,秋日的山石林木开始清晰起来,但朴刀少年刀风荡过,一切都被毁尽。
所有云舟的前进势头皆止住——是晏无书抬起了手。
接着他剑指一并,往前划落。
剑意如浪潮般打过去,和刀风相撞,炸得重云碎裂,天地无光。
一剑驱散刀风,剑势不停,在半途中起一声鸣啸,折转回旋,向着朴刀少年瞬闪!
少年再扬刀,迎着这一剑跃起,沉然落刀。
风声乱了,而刀光亮极,几乎没人睁得开眼。
但晏无书不惧,少年的动作更逃不过他的神识感知,这人接下了他的一剑,却也踉踉跄跄、止不住后退。
晏无书一弹指,拂落那片华光,站在萧满身前,将人严严实实挡住,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少年,问:“你说你要把谁抢回去?”
朴刀少年堪堪稳住身形,沉着脸对他道:“这和你无关。”
“来的人不止他一个。”萧满起身从晏无书背后绕出,眺望着更远的地方,低声道。接着又看了眼朴刀少年,说:“这小孩有古怪。”
上一次和他相遇,境界不过归元,而如今,竟能挡晏无书的一剑了,这样的速度,委实奇怪。
不曾想这话让朴刀少年变了脸色,手里长刀一划,瞪着萧满道:“小孩?你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却认不出我?”
“萧满,我真是讨厌你啊!”
言罢扛起刀,咳出一口淤血,再度发起进攻。
他话向着萧满,刀势却对着晏无书。可萧满就在晏无书身侧,轻易便察觉到他出招时的玄妙。
少年先前一击,已让萧满有所猜测,眼下能够确定了——那刀上逼来的灵力和气息,和红焰帝幢王佛所拥有的,一模一样。
这人的话中也有怪异之处。萧满在第一时间认出的人只有红焰帝幢王佛——虽然严格来说,那并非第一时间,他同他说了几句,才记起这人是谁。
他为何说这种话?莫非他本身便与红焰帝幢王佛有关?
“你和释天是什么关系?”
晏无书抓出天地潮来剑,掠身而出迎击时分,萧满沉声问道。
释天是红焰帝幢王佛的名字。他说红焰帝幢王佛几字乃是尊称,萧满不必如此喊,而萧满,也不想唤那般尊敬的称呼。
却是让晏无书眯了下眼睛:“释天?”
他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警惕和不悦之情,依着心绪,手上剑一转,干脆利落拍向朴刀少年面门。
两人已经近在数尺间。
朴刀少年身上拥有的修为和力量当以雄厚形容,但战斗技巧远不如晏无书,这一剑直将他打得从云间坠落。
他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借力,躲开晏无书紧随其后的一击,回到方才的位置,不看自己的对手,死死盯着萧满。
“你问我和释天的关系?”少年眼底满是怒火,在意极了先前那个问题:“我就是他……我也是他啊!”
“你认不出我,你竟真的认不出我!”
他像个发了疯的兽,红着一双眼歇斯里底叫唤。
萧满眉梢微蹙,手轻轻一抬,抓出见红尘。
“若他们真的是……真有那样的牵连,杀了不如活捉。”晏无书回到萧满身侧,挡了一下他的手。
晏无书何尝不曾察觉到这少年在气息和力量上同红焰帝幢王佛有莫大的相似,他可是真真切切和红焰帝幢王佛对了一掌。
“所以释天就是红焰帝幢王佛的名字?”晏无书眉一挑,问萧满。
萧满平平“嗯”了一声。
“啧。”晏无书握剑的手腕一转,继而抬起左手,朝后打出一个手势。
“起结界,回地面,归元境及以下者,留在云舟上不动。”
“对方的太玄境有十人,保险起见,各门派各点三人,即刻进攻。”
“还有一个太清圣境,你要小心。”
晏无书作出安排,最后一句是低声对萧满说的,得到他点头回应后,点足一掠,飞身出去。
各门各派的云舟皆于此一刻从高空下降,萧满站在舟上,手握紧见红尘剑柄,视线锁住西面。
在那里,出现了十一个人,领头者手持佛珠、一身绀青色的衣。
的确是太清圣境,不过修为比之前遇到的八部众都高。
三念之一,萧满推测出他的身份,却是不知是哪一念。
但都无所谓了,加上那个说自己和释天是一人的少年,他们来的也就两个太清圣境。
萧满离开云舟。
晏无书又与那朴刀少年战至一处。
晏无书想生擒此人,而非就地斩杀。
这少年的身体似乎被重塑过,完全不惧疼痛,但和金刚不坏身不同,金刚不坏身是表面坚硬,刀柄难入,这人会受伤,不怕疼完全是因为他恢复力强,伤口转瞬便能愈合。
难度无疑增加。
他能接住晏无书的剑,逃得又快,还拥有极强的学习能力,挨了晏无书一下又一下,竟生生从这些伤痛中学会了反击,渐渐的,能举起刀来,和晏无书过些招。
这个过程仿佛就是在拿强者大能练手,以巩固对战技巧,又和光明圣教制定给林雾的提升方案何其相似。
晏无书眸色一沉。
朴刀少年露出冷笑,道:“怎么样,发现了吧?别说活捉,就是想杀死我,也越来越难了。”
“你很自信,搞说不愧是光明圣教?”晏无书眼眸微微一抬,扯出些许笑容,紧跟着,剑锋一转。
荡在风中云间的剑意变了,刺骨的凛冽与霜寒散去,气息在这一刻温和,温和得像是一抹忧思。
可如丝的思绪之后,又是狂放和肆意。
晏无书使出了那时在停云峰上悟出的同醉剑。
朴刀少年发现接招变得困难,仿佛回到先前,和晏无书初对剑时!
他急忙后撤。
但晏无书紧随而来,于须臾间递出无数剑,剑剑逼面。
少年脸色苍白,狼狈转身,以一个极扭曲的姿势,从剑雨下避开。
“躲的功夫倒是练到了家。”晏无书没急着狠追,随意抬手,挽出一朵剑花,低声道,“释天的分魂,就这点能耐?”
少年瞳孔一缩,震惊不已。
另一处,萧满对上那个应是三念之一的太清圣境。他们所出之处恰恰在太阳正下方,衣袂的颜色被日光照得很浅。
但杀意浓。
青衣起,白衣翻飞,招招逼命。
漆黑剑身在炽白阳光中起落,剑芒交叠剑芒,汇成人眼无法直视的亮色;对手以掌相对,掌风剑气每每相撞,便是一道骇然的响。
轰!
轰!
轰!
犹如落雷,更似山崩。
一剑之后,两身交错,各自旋身站定。
萧满抬眼注视对面人。他打的是速战速决的主意,这里来人拖延,说明北斗派已陷入危机。
可这人实力在八部众之上,对付起来甚为艰难。
不过,这人应当也觉得他是麻烦。
见红尘又起,却见对面人一甩衣袖,对萧满道:“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站在佛主对面,可曾想过佛主是什么心情。”
“与我何干?”萧满道,漆黑的眼眸折射阳光,冷淡无情。
“怎会与殿下无关?”对面人摇头,双手合十,朝某处一礼,“殿下是佛主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
萧满眉梢一动:“劝降?”
对面人笑笑:“殿下可以这般理解。”
“条件?”
“停战。”
这话没让萧满脸上神情有什么松动或变化,手里剑锋一偏,足尖轻点,疾身掠出。
他根本不信红焰帝幢王佛会因为他的归顺停止对悬天大陆发起进攻。
又战。
飒飒秋林,荒芜山道,剑光长,掌风劲。
剑与掌相交,震起山石崩飞,激得层云皆散。
草叶上凝结的白露化作风烟消失,昼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