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十字迷途-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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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流星街男人粗糙的双手，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最细腻的触感。
原来，这才是女人。
无力，柔软，白皙，美丽。
温言软语。淡淡体香。
流星街垃圾的荒漠上，从这时起开出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因为太过柔弱美好，保护它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数百年。这个共识沿用至今，流莺街的本质却在不同的历史阶段，逐渐被一些厉害的女人彻底扭转——
念和力量的种子终于在流星街最弱势的群体中，散播开来。
然后力量改变了心理，心理扭曲了性格。
……
此时是晚上九点。
日夜颠倒的女人们刚刚开始活跃。
薇拉抬头打量四周的铁网——这些网其实只是恶趣味的装饰。真正危险的是网外区域，那里遍布了无数代流莺街居民设下的念力陷阱。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既然不再靠特殊行业营生了，当然要找别的出路——
比如说，拦道收取过路费。
“啊~~~”突如其来的清亮尖叫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不远街上某个棕色大。波浪头发，穿着哥特式复古礼服的女人显然第一个发现了他们。正捞着裙边，踩着至少20厘米长的高跟鞋，一路飞速的奔跑过来。
库洛洛抚额。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薇拉则在冷汗中想起了伊尔谜的母亲。高亢的尖叫，果然是流莺街女人特有的传统。
棕发女人跑到两人面前。站定。理了理头发和裙子。
然后作出娴静姿态见礼。除了目光还是那么肆无忌惮，仿佛和刚才疯跑尖叫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是利兰。两位是要借道去十三区么，我来负责引路吧。”
不管内心如何疯狂的女人……也还是更喜欢用气质谈吐之类的东西来俘获目标。
……
稍远处装束华丽的女人们窃窃私语。
“利兰这丫头动作怎么这么快！”恨恨道。
“明明没有惊动两边的大门，这两人怎么进来的？”被人忽略的微弱不解。
“好久没有极品美人来过这儿，居然一来就是两个……啊啊啊~~黑发的美男在看我~~~那诱惑的眼神~~”
“银发的女孩子……真漂亮……如果付不起过路费的话就好了。我一直就想要个这种头发颜色的标本……好想要啊。”
“瑟琳，你还是那么恶趣味，没有温度、皮肤僵硬的尸体到底好在哪里？”
“男的好象有点眼熟……”继续被人忽略。
“就算交了过路费离开又怎么样？老娘要去跟踪！谁要一起的？”
众女积极应和。
“……嘘，好象是梅伦来了。”
你一眼我一语的嘈杂在紫衣女人出现的时候终止。
梅伦从街道正中的房子里走来。身边簇拥着几个艳丽女子，优雅的款步到库洛洛面前，玩弄着贴在她修长颈项上的一缕卷发，微笑道：
“真是意外啊……库洛洛。鲁西鲁。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流莺街了。”
梅伦吐露出的名字，让众人瞬间联想到黑发男子的身份。
居然是那一位么……残忍而完美的双黑死神。幻影旅团的团长。
库洛洛温柔有礼的执起对方右手，亲吻。
“好久不见，梅丽尔。”
梅丽尔。
这个名字和她右手手背上的暗红色蜘蛛刺青，让薇拉瞬间回忆起此人——
“……拜托，能告诉我他喜欢些什么吗？”
“库洛洛的喜好向来很飘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看上过。”虽然觉得毫无意义，还是给出答案以求快点打发她：
“固定一些的，是书吧。”
“可是……你就是他的书吧，没有别的了么？”
“唔，那就是蜘蛛。”
……
这个实力强大的女人当年个性相当腼腆。看今日的模样，居然已经是这条街的女王。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梅伦娇笑几声收回了手。下一秒却敛了笑意，眯起眼睛，语调也危险起来：
“记得几年前莫林求你偷走她的念能力，好让自己的照片出现在你的盗贼极义上，并因此被赶出流莺街的时候，我就派人警告过你。要不你的幻影旅团就灭了我们试试。否则流莺街永远拒绝你的踏足！想从这里过路，除非你已经是没有威胁的尸体，或者……”
伴随着女王说话的节奏，气氛逐渐紧张。
库洛洛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针对自己的骇人气势。悠闲的反手，把一直躲在自己背后看好戏的人拎到面前。
左手撩开挡住脸颊的柔软银发。
右手固定住她的下巴，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俯身在诧异微启的唇瓣上印上了温柔缱绻的亲吻。
轻舔，咬噬，然后加深。
所有人瞳孔张大，摒息看着这性感的一幕。
银发纠缠着黑发。交叠的两张精致侧脸……
画面美好得仿佛一瞬永远。
很久后，库洛洛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已经红肿的唇。
他宠溺的摸了摸明明震惊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映，表情却很优秀没有泄漏出太大情绪的薇拉的头：
“‘除非你已经是没有威胁的尸体，或者结束了单身’，对不对？”
笑容完美得让人闪神。
灵魂归位的众女在内心哀嚎：她们这帮蠢货！一男一女单独同行，居然完全没有考虑到两人或许是一对的问题。甚至还很兴奋的表示，一次能来两个美人，真好。
流莺街女人唯一和外界共通的道德标准——
绝不试图介入、拆散一对恋人。
梅伦表情复杂的怔住。相当年她赌气的提出这个要求，就是因为在她的心中，让库洛洛心动，是比让他死亡更不可能的任务。
24
24、过路费X郎姆X耳环 。。。
人群簇拥着女王退场。
转眼大街上已经只剩下薇拉、库洛洛和已经兴致缺缺作为引路人的利兰。
——梅丽尔居然信了？她们居然都信了？
薇拉难以置信。
「团长，是你的演技太高超，还是她们太蠢？」用唇语表示出疑惑。
「……一般人被强吻了会是这种反映？」库洛洛用嘴型回。
「我没想到流莺街居然会对你下了这么奇怪的禁入令……刚才的情况下，那样做确实是最直接有效的。」表面尚能佯装镇定，大脑却近乎当机的疯狂重温着先前的触感，库洛洛温凉的薄唇以及在咫尺的气息。
「也就是是效率和结果至上……再有类似的情况，即使我做得更过份，你也不会有异议？」
「……团长，你好可怕。」
「过奖。」
……
终于抵达大门。
这扇门看上去锈迹斑斑。仿佛一推就倒。却覆盖了代代女王传承的念能力——如果没有引路人自愿开门，除非杀了女王本人，不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破坏掉。
“过路费。每人300那里特。”利兰伸手。
那里特是只有在流莺街流通的货币。
要想获得，必须用食物、生活用品、优质垃圾、书籍、贵重金属等等来进行兑换。
见两人没有反映，利兰又大点声重复了一遍：“请两位支付600那里特的过路费。”
“团长？”薇拉指望库洛洛有所行动。
“如果不是你‘一不小心’瞬移失误，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来流莺街……既然如此，有可能会随身携带只在这里通用的货币么？”
“……那怎么办？”
“忘记了么……我们是盗贼啊。”
……
郎姆和大多数十三区的住民一样。因为常年居住在废弃的电冰箱里，所以显得身材矮小、形容猥琐。
作为一个非念能力者，他在这片区域已经混迹了二十年。
能存活至今，除了具有一定运气、实力外，还因为他有活着的目标和希望。
今晚郎姆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喜悦。
整个面部都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以二十年都没有真正吃饱过为代价，坚持不懈的省下食物兑换那里特，他终于在今天存够了去十二区的过路费。
到了十二区，他就能找一份工作。
即使实力不行，也可以得到下等劳力的保护待遇。
再也不必担心会饿死或者被自己找到的食物毒死。
不必担心哪天睡着后会被天降的垃圾活埋。
不必担心幻影旅团那群恐怖的野兽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
在前方铁门的映入眼帘的刹那，郎姆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又涌出了无限动力，开始一路奔跑，一边大叫——
“快开门！！！我要去十二街！我能支付过路费，我有300那里特！”
跑到铁门跟前，却一下子愣住。
除了见过的引路小姐以外，门边还站着一对外貌出色的男女。
“我们有见过么？”那两人看着他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的……”银发的女子摇头，刘海的阴影挡住了表情。
“但是，见到你很开心。”黑发的男子笑了。
郎姆眨了眨眼睛。
安静的风响中，他听到水珠滴落的声音。
突然就想起了很久前那次未遂的自杀……当时汹涌的鲜血从手腕里涌出。
也是这样，珠串般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当年如果不是突然听说了十二区的美好，他一定早就死了。
所有人都这么说，到了十二区就一定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他们都说，十三区的人，也有希望。
向后倒下前，郎姆低头。看了眼贯穿自己心脏的匕首。
造型优美。锋刃闪亮。
真是一把很好的匕首。
既然没入了我的血肉，那就属于我了对不对。用它一定可以换到很多的食物……很多的那里特……很多的……
……
库洛洛蹲□，隔着铁门，搜出男人身上的肮脏纸币，递给利兰：
“算上从前一个人身上拿到的……这样就足够了吧。”
“……是的。”
她摸一摸接缝。门开了。
回程的路上库洛洛敏感的捕捉到薇拉的情绪变化。
“同情他？”
“……我只是很好奇。对于苟延残喘在十三区下层的人来说，比起知道真相，是不是死亡更加幸福。”
“如果是你呢。”
“宁愿一辈子不靠近虚妄的梦想……即使很近了，也最好有个人在我知道真相前一刀捅死我。”
“所以你杀了刚才那两人。”
“就这么死了多好。永远也不会知道，门那一边的十二区其实比十三区更加黑暗——一切都只是流莺街那帮女人散播出来的谣言。流星街这个地方，哪里来的天堂。”
“……说起来，这次离开流莺街很顺利，说不定它是真的有用。”
“什么？”薇拉疑问着回头，刚好看见库洛洛从口袋里拿出一对深蓝色的球形耳环，分别带上。
“上次得到的液钛矿石就留下了这么一点。还在西斯科的时候，飞坦‘拜访’了一位当地著名的宝石匠……对了，除了这对耳环是那位老人做的。我们拿到的宝石匠种子，本来也是他的收藏。”
“难怪你会把西斯科城选为飞行的终点……”薇拉满头黑线。又一个不解之谜得到验证。
那位老人家还真是可怜。
“为了回报你的占卜……以后如果你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薇拉知道库洛洛指的是先前的话题：“我来帮忙杀了你吧。”
“……团长。”
“嗯？”
“你果然好可怕。”
“呵。”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今天补更一章
25
25、交换X基地X告白 。。。
梅伦今晚喝了许多酒。
众人见女王心情不佳，都小心的不去打扰。
午夜的时候，利兰回来了。忧虑挣扎、内心沦陷的表情，恍惚重叠了梅伦记忆中无数熟悉的面容。
先是莫林，然后是迪利亚、爱德拉……
最后，她看见了梅丽尔的影子。
“滚，所有人都滚！全部滚出去！”梅伦砸碎了手上的酒杯。
在流星街，这么一杯抵得上十人性命的薛德曼红酒，随着玻璃破碎和迸溅的声音，化为了地毯上浅红的印渍。
众人安静的听命的退下——
这就是女王的权利。
这就是她用终身自由换来的绝对的崇高。
独自坐在空旷的大厅里。梅伦先是发了会儿呆。
然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坐到了化妆镜前。
她修长美丽的手指，带着醉后的妩媚，在珠宝满溢的盒子里仔细摸索，几分钟后取出了一枚巨大的祖母绿戒指。
旋转底盘。注入念力。置于唇边。
“科雷……你拜托我找的人有眉目了。顾然果然还活着。想知道她在哪儿的话，就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吧。”
说完后捏碎戒指。
一只绿色的飞鸟逐渐成形，扑腾着翅膀飞出窗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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