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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章

带着仓库到大明-第8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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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出去后,金幼孜忍不住就说道:“陛下最后那话好像是在告诫着什么,诸位谁知道?”

    杨荣没有回应,杨士奇也没回头,杨溥更是片叶不沾身,只有黄淮说了。

    “没事就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金幼孜赞同道:“是啊!前几日疾风暴雨般的,让人心惊胆战。”

    走在前方的杨荣却微微冷笑着,他不认为皇帝会无的放矢,金幼孜把某些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等回到值房后,大家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务。

    值房很安静,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是高位,你要想放屁也得到外面去,等味道散尽了再进来。

    差不多快到午饭时间了,杨士奇放下毛笔,起身出去散步。

    在外面走了一圈后,杨士奇听到边上有人说话。

    “韩立德被抓了,东厂抓的人。”

    “啧!那是为何?”

    “不知道,不过韩立德家里被抄了,据说连一张纸都没放过。”

    “还有,昨夜兴和伯在城中流连,据说也抓了人。”

    “……”

    杨士奇板着脸回到了值房,说道:“韩立德被抓了,昨夜方醒在城中。”

    短短的话里信息量很大,金幼孜第一个反应过来,说道:“韩立德可是陛下的人,这是为何?”

    杨溥垂眸看着笔筒上画的花鸟,仿佛在入定。

    黄淮却惊讶的道:“陛下对自己的人颇为关照,韩立德……还有兴和伯,这……”

    方醒为何被召回京城?

    不就是朱高炽怒了吗?

    可他为何愤怒?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顿时就把韩立德的事猜了个十之八九,然后面面相觑。

    “这是陛下之意,还是兴和伯……”

    金幼孜迟疑道。

    黄淮摇头道:“没有陛下的暗许,兴和伯晚上哪敢在城中流连。”

    “那人的胆子极大,先帝在时就敢逆了先帝的意思。”

    想起那个搅屎棍的厉害,气氛再次凝滞了。

    “不管我们的事!”

    杨荣起身道:“若那韩立德真是在散播谣言,杀之不为过,别忘了东厂!”

    说完杨荣就先出去了,剩下的人瞬间明白。

    没有朱高炽的意思,被打的躺在床上的孙祥怎敢再次冒昧出手?

    杨士奇也起身道:“若真是这样,韩立德死得其所!”

    联想到朱高炽先前的那句话,众人都感受到了敲打之意。

    朕对你们好,可你们得感恩,别不识好歹!

    这是在为韩立德的抓捕和舆论铺路吧!

    ……

    “小宝贝,来!”

    内院里,方醒蹲在前方,伸出双手。

    而在不远处,无忧跌跌撞撞,高一脚浅一脚的往他这边跑。

    方醒盯着无忧的步伐,身体绷紧,随时准备扑出去抱住闺女。

    无忧跑的很快,最终扑到了方醒的怀里,顿时就笑了起来。

    无忧搂着他的脖颈,兴奋的道:“爹,上学,上学。”

    方醒笑着抱起她说道:“我闺女还小啊!等再过几年吧。”

    “不!”

    无忧在他的怀里后仰着,就在方醒托着她的后背时,那双小手就揪住了方醒的头发,还用力的拽着。

    “爹,上学,上学!”

    方醒龇牙咧嘴的抱着无忧准备进去,木花过来禀告道:“老爷,上林苑监的袁弥求见。”

    “知道了。”

    方醒随口说道,然后就去呵无忧的痒痒,顿时清脆的笑声就随着春季的阳光一起洒满了这个清晨。

    ……

    袁弥的长相很出色,人到中年依旧气度翩翩,配上一脸的正气,当真有让女人动心的本钱。

    他本不想来,可韩立德的被抓在提醒着他:最近的气氛有些诡异,再不找个靠山的话,怕是要被炮灰了。

    在昨天以前,郭瑾去见右监正许梿时都是偷偷摸摸的,可昨天快下衙时,郭瑾居然大摇大摆的进了许梿的房间,里面不时传些笑声出来。

    这是肆无忌惮了呀!

    肆无忌惮的背后往往就代表着自信!

    所以袁弥再也不敢等下去了,原先他本想和方醒磨磨耐心,等方醒先忍不住时,主动权就能易手……

    “老爷!”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袁弥的思考,他马上起身向前一步,然后看着进来的方醒拱手道:“劳烦兴和伯了。”

    方醒微微点头,走到主位上坐了,问道:“袁大人可是有事吗?”

    对于下官,方醒不需要转圈,直截了当问来意就是。

    袁弥被方醒的开门见山给打散了准备好的思路,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伯爷,陈潇之事……”

    “那是他咎由自取,本伯不会怪罪你。”

    方醒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袁弥的套近乎:“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种子居然都不能看住,他这个署丞有问题,所以在家里反思一二很有必要。”

    袁弥愕然,他自问长袖善舞,否则也不能从一个毫无根基的穷进士熬到了上林苑监左监正的位置。

    他自问也接触过各种文武官员,可大家至少会留些余地,没人会像方醒这般的提前把所有的沟通渠道全都堵死了。

    这人果真是宽宏大量啊!

    袁弥猜测方醒的态度变化大抵是因为自己在陈潇一事中的袖手旁观,所以他苦笑道:“伯爷,下官自身难保,能……能压下此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醒沉吟了一下,他调查过那事,陈潇当时发现心血被毁后,就气冲冲的去找到了郭瑾,一拳就差点打了他一个满脸桃花开。

    殴打上官这个是要被处置的!

    “你想要什么?”

    方醒直言不讳的问道,就像是一个商贩在问客人。

    袁弥发誓自己从未遇到过方醒这般直接的权贵,可危机当头,他不得不矮下身段,说了自己的难事。

 第1629章 丧家之犬

    “……陈潇之事并非孤立,伯爷,下官惶恐,以为此事必然和您有关系……”

    袁弥说着惶恐,可眼中却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他是宦海老将,他见识过无数风浪,他知道那些风浪的背后永远都不会那么简单。

    “……文官们对您有些看法,而许梿要想扳倒下官,必然要随大流。坑陈潇一把,这就是随大流,然后他就可以凭此去做敲门砖……”

    ——这就是政治正确

    方醒没有动怒,对袁弥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看法。

    “本伯去了金陵,那些人以为是流放吗?”

    方醒微笑道:“我不动,就是想看看那些跳梁小丑是如何的丑态百出……”

    袁弥看到了一丝厉色从方醒的眼中闪过,他振奋之余,却担心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就苦笑道:“伯爷,那许梿和郭瑾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勾结在一起了。”

    方醒眸色微动,说道:“此事本伯知道了,你且回去。”

    袁弥失望的看着方醒,最后不敢再求,只得起身拱手告辞。

    等快到大门时,看到在大门外和方五交涉的男子,袁弥的眸子一缩,瞬间就躲在了屋后。

    送他出来的小刀瞟了一眼,就问道:“袁大人,那是谁?”

    袁弥的眼中全是煞气,让人觉得那个男子就是他的生死大仇。然后他一字一吐的道:“上林苑监的右监正……许梿。”

    那话里的恨意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可小刀却只是微笑道:“今日老爷不会见他的。”

    袁弥心中一动,左手在右边的袖口里摸了一张宝钞出来,正准备给时,小刀却冷声道:“别在方家弄这个!你这是第一次我就不说了,再有下次,老爷会让你丢官!”

    袁弥讪讪的收了宝钞,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就看到方五在摇头,然后许梿把手缩在袖口里,好似在递东西。

    小刀也看到了,他啧啧称奇的道:“袁大人,你们上林苑监怎么都是一个套路啊!”

    袁弥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等许梿走后,他急匆匆的出了方家,却是绕路走了另一边。

    ……

    “大人,如何了?”

    许梿才回来,一直在关注着他的郭瑾也不顾掩饰自己的立场,就进了他的房间。

    许梿的目光有些呆滞,喃喃的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郭瑾的心顿时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般的冰冷,他颤声道:“大人,兴和伯……不见?”

    许梿突然就笑了起来,看着就像是个疯子。

    “本官刚才问了,袁弥大清早出去,就是去了方家庄方向,这是要鱼死网破吗?袁弥……兴和伯是要做他的靠山吗?”

    许梿渐渐的恢复了淡定,他侧脸看到面色惨白的郭瑾,就不屑的道:“怕什么?陛下在呢,他方醒是勋戚,他只要敢收了袁弥,本官就敢上奏,说他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郭瑾惶然道:“大人,方醒无需收袁弥,您别忘了,他和孙佛好像关系不错啊!”

    东厂,该死的东厂!

    许梿起身道:“此事本官早有预料,你且回去,本官去寻人说事。”

    ……

    他找到了吕震,可吕震却面都不见,叫人来传话。

    “我们大人说了,上林苑监和礼部是有些关系,可关系不大,请许大人有事就说吧。”

    看着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许梿拱拱手,然后落寞的转身离去。

    吕震就是个棒槌,不沾也好。

    接着他就去求见蹇义,倒是见了面。

    “大人,下官……知道袁弥一些不大妥当的事……”

    许梿并未放低姿态,因为他知道蹇义有一双会看人的眼睛,一旦他谦卑做小,蹇义马上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吏部天官。

    蹇义本来是在倾听,听到这话后,他的眉间一皱,淡淡的道:“有事说事,无事的话……本官还忙着呢。”

    蹇义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想起了陈潇的事,同时也想起了这段时间方醒连续两次抓人的事。

    皇帝已经消停了,可方醒却还像疯狗般的在盯着京城,一旦被他抓到把柄,蹇义相信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

    许梿的眼神中多了些失望,他拱手离去。

    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向蹇义摇尾乞怜,不但没用,而且丢人。

    蹇义目光跟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你被方醒盯上了吧?

    居然敢引火来吏部……

    如果引来了那条疯狗,他蹇义就会变成许梿的幕后靠山……

    “疯子!”

    蹇义轻蔑的看了一眼春日的太阳,然后眯眼进了自己的房间。

    ……

    一个上午过去了,京城几大衙门都留下了许梿的足迹,甚至于他还去了几位勋戚家,可连门都没进。

    午饭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这是一个安然享受生活的京城。

    可许梿却在绝望中失去了胃口,他现在只想喝酒,喝的伶仃大醉,至于什么今日不是休沐,管他么的!

    于是他就去喝了。

    喝的半醉,他冲着酒楼外面喊道:“本官喝酒了,来抓我呀!来呀!”

    视线模糊中,大门处进来一人。这人在掌柜的注视下走到了许梿的身边坐下,然后淡淡的道:“我家伯爷说了,看了一上午丧家之犬的表演,他午饭都多吃了一碗,所以让黄某来对你表示谢意。”

    说完男子起身向外走去,许梿嘶声道:“那不是我的初衷!”

    黄钟冷笑着,没有回身,说道:“挑衅就要挨打,挨打就要认错,认完错就得处罚,这世上从未有什么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之事,君子当以怨报怨。以上也是伯爷的话,许大人好自为之。”

    “我不服!我不服!”

    恐惧和绝望让许梿失态了,他嘶吼着,甚至把桌子上的碗筷砸了一地。

    掌柜退到了后面,对伙计说道:“上林苑监的许梿,这人大概是要倒霉了,记住,他若是不赔,稍后就去他家讨要,不给就闹起来。”

    伙计担心的道:“掌柜的,要是他最后没事呢?那咱们岂不是要被记恨上了?”

    掌柜冷笑道:“刚才那人是兴和伯的幕僚,你说呢?”

    伙计恍然大悟:“他居然惹上了兴和伯?那就没活路了,小的马上去要钱。”

    稍后这里就发生了一起殴打事件,只是没人报官,打人者自己也鼻青脸肿的走了。

    ……

    今天几位尚书不约而同的在一起吃了午饭,如果被东厂报一个图谋不轨的话,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大家吃饭时都没说话,只是在面对杯盘狼藉的时候,蹇义说了一句。

    “那人在钓鱼。”

    夏元吉不大喜欢出息这种聚餐,他皱眉道:“他要钓鱼,可谁是诱饵?谁是鱼?”

    蹇义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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