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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下豪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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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大师,依我看,烧猪院的包子可不在王楼之下。那王楼包子不过是小把戏,用熬制明胶的法子制了汤冻掺入馅料……”

    “甚底?”大和尚突然嚷了一声,一对眼珠子瞪得和铜铃似的,死死盯着武大郎,“你再说一遍!”

    武大郎笑道:“大师,那王楼的山洞梅花包子不过是在馅里掺了肉皮汤冻,那肉皮汤冻的制法和明胶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浓,用料也没那么讲究,不需要牛筋、鹿筋,用猪皮、猪骨加上鲜汤慢慢熬制便可。”

    明胶是配制胶矾水的原料,胶矾可以使眼色附着在画面上,不剥不落,因而胶矾水是工笔绘画的必须品。工笔绘画有个技法就叫“三矾九染”,就是指利用多次刷胶矾水的方法渲染色彩。

    而配制胶矾水,则是大部分宋朝画师都掌握的技术。只是能将胶矾水和王楼包子联系在一起的,大概也只有武大郎了。

    “原来如此!哈哈……”大和尚拍了拍自己的光头,“真是笨死了,怎就没有想到呢?”

    他善烹肉菜,自然知道肉汁容易冻结。只是之前研究怎么做包子的时候,没想到将肉汁冻切碎掺进馅料的法子。现在被武大郎点破,顿时就豁然开朗起来。

    这下大和尚也没心思同武大郎说话了,当下就站起身,冲着武大郎等人一拱手,“大郎,诸位,贫僧要少陪了,贫僧就是个急脾气,心里存不得事情,这就要去做几个梅花包子试试看了……等包子做得了,大郎想画贫僧就尽管画,若画得像了,贫僧就把大郎推荐给方丈师兄。

    我们大相国寺可是皇家寺院,方丈师兄在太后那边也能说得上话,大郎的画要是真好,荐到宫中,就是待诏、称旨也能赏下来的。

    若是你画得不好……莫不如就和贫僧学做包子吧。”

    大和尚说完转头就走,好似旋风一样奔去了后厨。

    往着和尚的背影,在座的三个人都互相看看,过了半晌,才听郭京开口。

    “大郎,这和尚说得也是条路子啊。”

    “甚底路子,做包子吗?”刘无忌愣愣地追问了一句。

    郭京哈哈一笑,“武大郎包子倒也琅琅上口。”

    “哈!”

    武大郎也笑了。

    那红扑扑带着些酒意的脸上,满是得色。

    他眯着眼睛,低声道:“这倒是个麻烦,若真让烧猪院把我举荐上去了,东十字街的勾当就不容易做了。”

    东十字街的勾当就是伪造假画弄钱,若是武大郎做了待诏、称旨,那他的这手人物画就被人知道了。

    再要“托古骗钱”就不容易了……

    听到他的话,郭京和刘无忌都直摇头。

    这武大郎怎么掉到钱眼里去了?

    你家现在的麻烦是有钱就能解决的吗?

    不过两人也没有去规劝武大郎“走正道”,毕竟那烧猪院和尚他们也不大认识,没准是个说话不靠谱的主儿呢?

    而且,这大相国寺的方丈是什么路数,又有谁知道。

    武大郎的心情仿佛很不错,虽然现在天色浓黑似墨,外面的州桥夜市也渐渐冷清下来,但是武大郎却一杯又一杯酒喝个不停,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武好古的上一世是滴酒不沾的,可是这一世他却颇好杯中之物,而且酒量还很大。多少杯黄汤下了肚,却还有个五六成清醒,只是他的酒瘾不小,喝起来就有点控制不住,早晚会把自己灌醉。

    也不知过了多久,陪着武大郎吃酒的三人都有点困了,互相看了看,就准备拉着武大郎离开烧猪院酒楼。

    就在这时,傅和尚却从厨房出来了,看见武大郎等人还没有走,便上来说:“大郎、三哥、小乙,时候不早了,你们且回吧。”

    郭京和刘无忌点点头,郭京便去搀扶武大郎,刘无忌则去拿武大郎从家里带来的画架和行李。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武大郎却顺口问了一句:“和尚,那包子做得了吗?”

    “哪儿恁般快啊,”傅和尚一笑,“大郎没熬过明胶么?怎么都需几个时辰,还得凉透了才能冻上。”

    “哦,也是。”武好古笑了笑,“那我等要去和烧猪院师父道个别么?”

    “不必了,”傅和尚苦笑,“我师父一边等着肉皮汤熬得,一边吃酒,已经在厨房里醉过去了。看来我得在厨房守到天明了……”

    “醉过去了?”武大郎摇摇晃晃站起身,“我便去瞧瞧。”

    说着话,他也不要郭京、刘无忌两个人搀扶,就大摇大摆向烧猪院的厨房走去。

    因为炉头上熬着汤(肉皮冻),所以厨房里面很热,武大郎一进去就出了身汗,酒劲也稍微过去一些。他定睛四下看看,发现厨房里面虽然点了灯,但非常昏暗,仿佛也没有人。

    他正纳闷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阵如雷的酣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庞大的和尚正侧身躺在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上,正是烧猪院慧明。这和尚的上衣已经扯去,卷在腰间,露出满是刺青花纹的上身。

    大郎走近了细看,发现这和尚的肚子很大,胸前和肚皮中间都是黑毛,胳膊粗壮有力,肌肉线条分明,其中一条胳膊抱着个酒葫芦,另一条胳膊撑着大脑袋,脑袋上那对铜铃般的大眼珠子张着,嘴里却传出了雷鸣般的呼噜声。

    武好古看了一会儿,突然脱口而道:“好一个醉罗汉!”

    听得武大郎叫嚷的声音,外面的三个人都急急进来了,那刘无忌来的匆忙,连画架子都拿在手中不曾放下。

    武大郎瞧见刘无忌手中的画架,傻傻的笑了,还打了个酒嗝,“小乙哥快将画架子支起来,我便在这里画那醉罗汉。”

    刘无忌摇摇头,心说: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能画?真当自己是“好酒使气,每欲挥毫,必须酣饮”的画圣吴道子啊?

    “小乙哥,还不把画架子拿过来!”半醉半醒中的武大郎见刘无忌在那里发愣,又吼了一句。

    刘无忌才哭笑不得地把画架子给武大郎摆好,又拿来了武大郎作画的笔墨纸砚和粘了生宣和熟宣的画板放在了架子上。

    “研墨!”武大郎喊了一嗓子,趁着酒劲儿上涌,便拿起自己用柳条闷烧出来的炭条,开始在熟宣纸上起稿了……

 第十四章 醉罗汉 下(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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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已经沉浸在绘画之中了,并未发现身旁围观的几个人,已然是目瞪口呆了。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他现在所绘的是一幅工笔白描人像画,但并不是他在后世专攻过的超写实主义画风,而是将他两世所掌握的写实主义和“吴家样”(武宗元的画风笔法都学吴道子)近乎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写实之中,又带着几分脱落其凡俗的意境,而画中醉卧的罗汉却又活灵活现,极具神韵。这种七分写实,三分写意的画风,倒是颇符合他现在的半醉半醒和这些日子以来如同置身梦中却又真真切切的心境。不由自主的,便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绘画之中。

    在前世,十几年系统科学的绘画训练加上那么一些天赋,虽然没能让武好古成为大家,但是在绘画技巧的掌握上还是非常到位的。如果再加上今生十几年苦修的工笔丹青的本领,武大郎在写实画的技巧掌握上,可以说早就超过了画圣吴道子。

    毕竟生活在唐朝的吴道子没有学过“结构人体”,也没研读过“绘画透视学”、“绘画构图学”、“绘画色彩学”,在写实绘画的技巧上当然不如一千多年后的专业画师。

    但是在绘画的意境上,武大郎却是远远比不上那些唐宋名家,更达不到画圣吴道子“笔胜于象,骨气自高,树不言图,亦恨无墨”的境界。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他的画风对细节太过追求。特别是在创作油画的时候,一笔一画,都小心翼翼,试图将看到的画面分毫不差的搬到画布上。画出来的人或物,仿佛是从照片上搬来的,可是却少了几分生趣。

    而在魂穿到了宋朝之后,他又将这种画风搬到了工笔上,提前了九百年开创了“超写实工笔画”,倒也算是一代宗师了,但就是少了中国画的那份飘逸潇洒的意境。

    但是现在,半醉半醒的武大郎却突然达到了一种他此前从来没有触及的境界。

    借着几分酒意,他似乎忘记了前世所学的各种写实绘画的技巧和要诀,不再刻意追求分毫不差。但是十几年苦修而来的后世画技却早已成了一种绘画的习惯,自然而然的就融入了他这一世的“吴家样”,形成了一种出于吴,胜于吴的画风。

    一笔一画,都浑然天成,有若神助!

    而在旁观看的郭京、刘无忌和傅和尚,则完全被凝神挥笔的武好古给吸引住了。

    他本以为“武家写实”(这是张择端对武好古画风的总结)和“吴家样”的差距很大,难以融合。却没想到喝得半醉的武好古,竟然能把“吴家样”发挥到极致,而且还和“武家写实”融合在了一起。

    当武好古用勾线细笔(此时勾线笔还没有后世那样的细分)在炭条打出的底稿上立笔挥扫,势若旋风般的在熟宣纸上勾勒出个栩栩如生的“醉酒罗汉”时。郭京、刘无忌和傅和尚的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

    此画,“罗汉”赤裸的上身和面部极具立体感和真实感,肌肉,皮肤,毛发,五官,四肢,头颅,胸腹,甚至手掌手指这样的细节部分都完美展示在了画纸上,就如同将个活生生的“罗汉”印在了画上!

    而“罗汉”的下半身还穿着衣衫,但武大郎却没有用完全写实的画风却描绘,而是用了吴道子开创的“兰叶描”来表现衣褶,画出了波折起伏、错落有致的“吴带当风”之势。

    如果这幅画不是做在熟宣上,而是画在一幅陈年旧绢之上,再用上唐朝的易水松烟墨,谁敢说不是画圣的真迹?

    即便不是出自画圣,也定然是画圣他老人家的某位青出于蓝的大能弟子所画,而能画出这样的画,就足够号称画圣了!

    再看已经放下画笔,正在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前发愣的武好古,郭京等人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真的还是那个潘楼街上贩卖书画的武好古么?

    该不会是被画圣给附体了吧……

    ……

    阳光明媚,照在身上,颇为舒适。

    元符三年的气候比较寒冷,虽是季春近夏,但天气并不炎热。

    在一间僧房中高卧的武大郎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感受到了透过一扇打开的窗户洒到自己身上的阳光。

    武好古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他看了看窗外空中高悬的太阳,估摸了一下时间,快到晌午了。这一觉,睡得有点过头了。就在他打算洗漱一番的时候,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僧房的房门便被推开,刘无忌拿着个画轴走了进来。

    “大郎,你醒了?”

    刘无忌看见武好古,便兴冲冲到了他面前,然后将手中的画卷展了开来,“刚刚裱好,可惜不是画在陈绢上的,要不然明日五更就能拿去东十字街了。”

    原来这位刘道士还有点多才多艺,不知和谁学过些裱糊的手艺,但也算不得多精通。

    武大郎扫了一眼,顿时就被画卷上那个活生生的醉卧罗汉给惊呆了。

    “这个……”他想了起来,但有不大确定,“这是我画的?”

    “不是你还是谁?”刘无忌收起画卷,递给武好古,“就这一纸罗汉像,要是用松烟墨摹在老绢上面,再染个色,你亲自装上旧裱,拿去东十字街鬼市,一万缗总是有的。”

    武家干了多年的书画勾当,各种做旧造假的手段是非常精通的,而且也有工具原料。

    书画做旧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染色,染色又分直染、浸染、拉染和熏染等几大类。

    其中直染、浸染和拉染都是用藤黄、花青、赭石、胭脂、三青等颜料反复涂染宣纸、绢布或裱件,也可以使用浓茶或稀释过的食醋进行染色,从而使得纸绢裱件的颜色变成黄中略显灰色,很有些沧桑之感。

    三种染法的区别是对象不同,直染用于宣纸做旧;浸染用于绢帛做旧;拉染则用于裱件做旧。

    而熏染则是在书画做好以后,把书画挂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屋子里,用香火来熏。经过多日熏烤,纸张和绢布上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咖啡色。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在作画过程中后背染色,经过用藤黄加赭石,染成旧的颜色。

    此外还可以将做好的书画放在生了虫的米缸或者面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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