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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6章

大明1617-第1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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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象升点了点头,抱拳道:“既然如此,到时候还需要一纸令谕。”

    “放心,会给的。”霍维华抱拳还礼,正色道:“今日方知卢大人的风骨,下官佩服之至,如果不是卢大人公事紧急,真恨不得请大人到舍下,置酒小酌,慢慢畅谈一番。”

    “彼此立场不同,还是算了吧。”卢象升并不客气,他算是东林一脉,最少也是同情东林的立场,和阉党的人实在没有办法有所交集。

    星空之下,长街之上,卢象升策马离开,马蹄声中,这个即将上任的阳和兵备道只有两个长随伴当随行,看似京师街头常见的一景,但霍维华心中沉重,他知道,大明即将进入多事之秋,剿杀张瀚之事一旦动手,可能意味着还算安静的北方防线也将进入战事绵延的地步,到了那时,财政压力更大,可能漫长的边境线上处处失火,甚至会丢失大量的军镇州府。

    对和记的战斗力,往高估的话可能比东虏更高,最少也是不在东虏之下。

    虽然大明这边没有潘多拉之盒的说法,但毫无疑问,一旦撕破脸皮,就等于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谁知道会放出什么妖魔鬼怪出来?

    这是相当严峻的考验,霍维华在夜晚的冷风中突然瑟瑟发抖,他不禁在想:大明是否真的做好了准备,一旦再竖立一个强敌,是否真的能扛的住这如许般的压力?自己等人力劝厂公,厂公又力劝皇帝一定要行此事,是不是过于轻率和孟浪?

    但霍维华也知道自己这只是一时的胆怯和犹豫,行大事者万万不可如此。

    不管怎样,局势都是相当的明显,张瀚不除,和记就是朝廷上下寝食不安的威胁,张瀚一除,就算兵祸连结,霍维华等人也坚信不能长久。和记与女真不同,女真建州部已经传承百年以上,自有一套规矩,很难判断老奴死后女真就一定会内乱。而和记冒起太快,霍维华等人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错,张瀚就是和记的主心骨,少了此人,和记好比被斩首的长虫,就算扭曲蜿蜒而扑击,也势必长久不了。

    京师的夜空中还是持续不断的有烟花飞向半空,大明太久没有什么象样的好消息,努尔哈赤的死亡算是近几年来最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城中的百姓和官绅不乏辽民,他们的高兴比普通人更上几层,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亲朋故旧死在一系列的屠杀之下,纵使把烟花放到明天天明,也没有办法宣泄他们的情绪之万一。

    暮色之下,霍维华静静看着烟花绚烂的天空,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种壮怀激烈的感觉。

    自己才算是天之骄子,张瀚的成功曾经令人羡慕和嫉妒,可是到底读书不多,底蕴不足,惜名而殒身,看来这个山西名臣之后的事业要中道而止,而自己等人却将如明日的朝阳,绚丽夺目,前程似锦!

    ……

    林丹汗被俘和努尔哈赤身死的消息一前一后相差不到十天陆续传到高阳,这座小城也是和京师一样轰动起来。

    和北方普通的城池一样,城中有很多人是在籍的军户,也有不少人家的子弟在蓟镇一带应募为兵。

    对北虏和东虏的担心和仇视,这里也是有相当浓郁的民间气氛。这和江南不同,江南的人们从来没有受到这些异族的威胁,对他们的认识相当不足,看朝廷的邸抄和各镇塘报,对北方来说是同仇敌忾,对南方则是事不关已的漠然,甚至有点看戏文听说书的感觉。

    一直到北京落到满洲之手,南方的官绅们对满清还有幻想,认为可以借助这些蛮夷的力量消灭农民军,然后再将他们礼送出去。

    这种幻想相当可笑,可是连最顶层的官员都是这样想的,包括马士英和史可法在内。

    他们一直在南方当官,对东虏的危害和凶暴野蛮认知不足,更不知道对方一起想的就是重新占领中国。

    叫这些贪婪和残忍的家伙侥幸冲了进来,他们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再退回去?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高阳又只是一个小城,城中的热闹欢乐景像比京师还要浓郁几分。

    隔了好几天,地面上还是有明显的爆竹燃放过后的余烬,人们踩在上头都是一脸笑意,就算是穷困人家,每天还要为吃食奔波的力棒子们,这几天也是不停的在谈起这两件事。

    人们感觉在持续不断的天灾和兵祸连结之后,大明也总算是有了象样的好消息传过来,普通人求的不是升官发财,只是求一口安乐饭食,另外不要再有持续不断的兵祸,那些消息听的令人胆战心惊,一有风吹草动,很多富人就往保定府或是真定府这样的大城里头跑,一旦官绅富户们跑路,代之而起的就是整个高阳城的战栗不安。

    还好孙阁部从京师回来了。

    高阳人是最敬爱这个老人的一群人了。孙承宗生于高阳,有半生时间在这个城池里居住生活,孙家也是高阳世家,家风淳朴,就算出了一个阁老,城中有一条街道就是孙府所居,一路上好几十个牌坊,尽显这个家族在此时的辉煌,但孙家人的家传教养相当的出色,对乡邻仍然十分的客气礼貌,孙家也尽量自己管理农事,不把那些田产交给下头的管事去胡乱折腾,对佃农收租也一直很客气,不摆架子,不象有些田主喜欢叫一庄子的人跪迎,遇事就拍桌打板的折腾,吹眉瞪眼的吓人。

    庄户人很朴实,就知道孙阁老是天上星宿,一直在京师皇宫里头给皇上当老师,皇上有什么事都要征询孙老先生的意见。

    一般的乡人见到秀才就要拱手问好,感觉到对方身上知识散发出来的神秘力量。

    现在是一个阁老住在高阳,并且学识如海,连真龙天子都拜孙老先生当老师,这种感觉令乡人们想起来都是浑身战栗,感觉到一种难以想象的伟岸。

    孙承宗也因此在高阳拥有着一种普通官绅完全没有的能量,可以说地方官员和士绅们都是如对老师般的恭谨听话。

    高阳的地方大小事情,可以说都是孙承宗可以一言而决,这是巨大威望带来的可以变现的权力。

    除了威望之外,从京师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几个小宦官,无非是带着皇帝的口信或是一些礼物,并不是太奢侈昂贵,比如一个笔架,或是几刀宣纸,也可能是一块上等的砚墨。

    天子送老师这样的小礼物,表达的意思却是多重的,一则是尊师重道,皇帝对曾经担任过老师的阁老还是有格外的尊重,这也是大明历代天子的传统。二来是不忘旧情的意思,无论如何天启皇帝确实是真心敬重和喜爱孙承宗,一看到那伟岸的身躯和标志性的大胡子,皇帝都会高兴的笑起来。这是一个缺乏父爱的天家少年,一定程度上孙承宗甚至取代了光宗皇帝的位子,在少年天子心里有普通臣子不能取代的地位。

    第三点,也是政治上的考量。

    皇帝现在倾向于继续任用阉党,叫魏忠贤办事,魏忠贤也叫天子满意。可是一个成熟的皇帝不可能没有后备的执政力量,孙承宗就是明显的后备,虽然年事已高,但孙承宗身体壮硕,精神健旺,再过几年也完全可以出来当首辅执政。就算不为首辅,一旦阉党倒台,孙承宗重新经略蓟辽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后这一点也是朝野间的共识,特别是高第搞砸了辽西战事以后,时人都有议论,特别是高阳人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孙阁部还在辽西,就算战事不利有些小挫,也不会弄到一泄千里的地步,就算宁远顶住了,也是孙阁部当初修筑之功,另外袁蛮子这个主将也是孙承宗一手提拔起来的。镇守宁远的诸将,也是孙阁部在辽西一手提拔起来,铸炮修城,当然都是孙阁部的功劳。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南方

    和高阳城内外的喧嚣热闹相比,这座阁老居住的宅邸还处于一片平静之中。

    每天都有照常的访客,孙承宗乡居除了种地之外,地方政务几乎不理,和地方官往来也是商量改善高阳地方水利的事而已,平时则和几位高阳名士研习学问,切磋经义,这个时候,孙承宗才能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毕竟还是一个读书几十年的书生,虽然道德文章不能和刘宗周黄道周等人相比,但也是一个学术水准相当高的儒臣。

    “几位世兄弟,老师在否?”

    两人抬的小轿刚停,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行动迅速的走下轿子,几个孙府中人迎过来,要打开中门迎接。

    这个中年男子先问了一声,语气相当的恭谨小心,又见孙家的人要开中门,赶紧摆手道:“怎么敢当得,学生万万当不起。”

    出来迎接的是孙承宗的次子孙鉁和三子孙矜,其长子已经中了进士在外为知县,孙承宗长年在外,子弟除了读书就是种地,诸子之中只有长子进进士,科场排名一般,只能从知县做起。次子孙鉁是举人,其余诸子也全部中了秀才,从家庭教育来说,不是很成功,但也绝不能说是失败。

    孙鉁和孙矜等人对眼前的中年人都相当熟悉,自从对方在万历三十八年于自己的父亲手中中了进士之后,就是恩师与弟子的关系。

    在大明,父子关系都没有师徒关系更加亲近,特别是在官场上的师徒关系,更是超越了君臣与父子,成为最为牢不可破的政治联盟。

    皇帝可能会转移信任,臣下可以指责君王,而父子之间因为要避嫌,很难说父亲对儿子的前途能有多大的帮助。

    门生和恩师的关系实在太过亲近,孙承宗主持过一次乡试,出色的人才不多。但在万历三十八年时他主持过一次会试,这一次的人才就多了。

    较为出名的两个可称是名闻海内,一个是前任的万历实录编撰副总裁官钱谦益,可称未来阁臣,前途一片光明,可惜因为是东林中坚骨干,在东林党大败亏输的时候,阉党可不会把钱谦益留下来等着入阁,钱谦益早就被撵回家去了。

    另外一个,便是从贵州巡按任上直升太仆少卿,又转任为宣府巡抚的傅宗龙。

    论后世傅宗龙不及钱谦益出名,哪怕没读过几本书的也是知道钱谦益是谁。对傅宗龙知道的人就并不多,此人其实也极有疆吏之才,在贵州任职参与平定奢安之乱,有很多切中实际的建言,并且在贵州的人事安排上独具慧眼,推荐了很多得力的官员。

    明史对他的评价就是如果没有傅宗龙,贵州几乎要保不住。这可能是谥美之词,但也绝对能说明傅宗龙在朝廷大员眼里的地位。

    从贵州巡抚直接提升到太仆少卿,进入京卿行列,已经是相当显贵的要职,再转就可以转寺卿或侍郎,已经是四品京堂,朝廷大员之列了。

    至此犹不算完,天启由于知道傅宗龙的才干,加上北方的边防线上缺人,在傅宗龙赴京上任途中又转特旨,调令下达为宣府巡抚。

    至此从甘肃到山西,陕西,再到大同,宣府,还有蓟镇,各级的总督和巡抚基本上都换了一次人,而且都算是日后的名臣,傅宗龙的才干比洪承畴和卢象升孙传庭等人差了一筹,但在明末疆臣中也是第一流的存在,完全不是熊文灿丁启睿之流可以相比的。

    在卢象升战死洪承畴调走后,傅宗龙被任为本兵总督,负责督剿农民军的大计,可是到那时无兵无饷,他也是无能为力,最终战死在与农民军的战场上,也算是全了臣节。

    孙鉁和孙矜等人奉父命来迎接傅宗龙,眼见傅一身白衣带孝,孙鉁长揖之后说道:“元宪兄服孝赶路,以全臣节,弟无比敬佩。”

    傅宗龙愁容不展,说道:“弟已经三次上书请辞,奈何皇上都御批不准,一定要夺情。入京之后,只能陛见时求皇上开恩以全臣孝节之心了。”

    傅宗龙在赴京上任时听闻母丧的消息,当下就自请丁忧。

    “恐怕很难……”孙鉁只是一个举人,不欲在国家大事上多说,当下又问起傅宗龙沿途起居和所见的情形。

    “南方各处还好……”傅宗龙道:“贵州那边只要把土司震住就好,百姓都不愿闹事。就是太穷,还好国家在赋税等诸事上都有些照顾,百姓只要还能活下去就不会有什么异志。有异志的还是土司官,对此辈要剿抚并用,既要叫其明白天威凛洌,也要叫他们过的下去,该抚则抚……”

    这时已经接近书房,不料孙承宗已经和高阳城里几个知名的老儒站在廊檐下等着,各人都听到了傅宗龙的话,孙承宗轻轻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对眼前这个佳弟子心里实在是喜欢。

    当年的诸进士弟子中,钱谦益名头最响亮,但有些名士习气,又一直在京为官,地方军政事务未见有什么了解,和孙承宗书信往来以谈文事为主,很少涉及实务。

    傅宗龙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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