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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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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都走光后,红衣的少年缓步走进,揭去了脸上的面具,一张精致无双的瓜子脸没有点点的表情,眼睫半垂着,细密的覆盖了眼底的色泽,他动了动嘴唇,似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玦姬…… ……我这里,这里,”俞梓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脏,目光呆滞地说道,“很痛…… ……”
  万俟玦姬不语,俞梓似也不准备让他说什么,只自顾自地说着:“我觉得…… ……我应该是不爱她的,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 ……但是…… ……”
  “痛…… ……痛得不能呼吸了,像是…… ……被剜去了…… ……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
  少年眉间微皱,依旧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偌大午门,宫灯流连了一整夜,直到清晨才熄灭,只因那蜡已经用完,化作了点点凝固泪水。
  那男子抱着女子,一整夜抱着,一直一直抱着,都不曾放开手。

  六十章

  商央七零八年正月初一,娴衷皇后薨,举国皆丧。大年初一,红白同行三日;商央华梓帝整整半月不出娴衷皇后生前所居处——重华殿,朝堂荒废半月余。用后史记载:“华梓帝不过二妃三院,唯娴衷后独冠后宫,帝双十余丧妻,悲痛无可自拔,半月不朝,见其用情。”
  颜生突然觉得刚入国的青怜公主很是可怜,但她也没有精力去管她人,她的精力全部用在发呆上了,她每天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毫无形象地坐在门槛上看着公主府上侍人忙进忙出,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敲在怀中冰凉的陶罐上,一双眼一眨也不眨,一天下来,只觉得那眼皮不是自己的了,冰凉酸麻。
  日子如流水一般穿梭,哗啦啦从敲打的指缝间流淌过去,再也不复从前。
  离那日已有一月,该是她出发的日子了。
  也只有现在,颜生才知道,她这日子一拖,拖得甚好,因为六个月后正是四国五年一次的聚齐,据说是各国派四名最看重的人当做使者前去参加,每届位置都会改变,这回恰恰是在雁北,到时候人人都顾着对付别过使者去了,颜生要是逃起来。愈发轻松了。
  当日,诸事皆宜,公主出嫁,皇帝带领宫妃及臣子在午门前在午门前送行,俞梓的脸色十分苍白,他们不用赶急,这样不急不缓的话,商央雪浣城到雁北长留城大概要五个月,所以颜生现在也不用就穿上喜服,因为路途遥远,他们也舍了很多东西,雁北使者带了商央国赏赐的珠宝银两,璟亲王万俟玦姬、左相令贤臣作为使者一同前去。
  商央到了这几代子息尤为单薄,这一脉更甚,这一年又生了诸多事端,朝中占着位置有头的有脸人接连死了一人,罢了两家,最后掌权的两个人也都出去了,再找人出去当真会朝中无人。
  这几天俞梓没有管事,朝堂全由万俟玦姬和令贤臣把持,两人正愁人选,颜婴就突然把自己给举荐上去了,开始有许多臣子反对,说是一个九龄孩童实在不能参与这等重大事件,最后颜婴用自己二十一世纪的脑袋终于堵住了他们的嘴,顺利成为使者之一。
  再瞧瞧今日里,雁北国华连和印折欢带了十余侍卫护送财物和公主,万俟玦姬带了柔荀、四离和六忧,令贤臣带了千欢与千悲,颜婴带着绯凉凉,颜生自己带了易容扮成丫鬟的令钟辰,水错,还有那药铺的掌柜和小张,别怀疑,就是他们。
  启程前两天的下午——
  “你们家掌柜的呢?”颜生一拍椅背,将坐在外面晒太阳的小张惊了起来。
  他睁开眼,像上次一样先是呆了呆,然后才回答道:“里面。”
  “把他叫出来。”
  “哦…… ……不,我带你去。”小张结结巴巴道,“掌柜的说了,如果你再来,就带你去后宅里见他。”
  颜生挑眉,跟在小张身后,掀了帘往里头走。一路上,小张没有说话,颜生问了几个问题,都看似是随意问出。
  “你叫什么?”
  小张紧张得“啊”了一声,才到:“小张,”说完了,他又补充一句,“没有姓,就叫这。”
  “哦…… ……你一直和你们家掌柜的住在一起吗?”颜生走在后头,小张看不见她的表情,她自然也看不见小张的表情。
  “掌柜的说,他是在街上捡得我…… ……那个时候,我才一岁不到。”
  “你们掌柜的家里有没有亲眷?”
  “没有…… ……姑娘,你到底要问什么?”脚步没有缓,小张的语气变得有些警惕。
  “没有,真的没有,随便问问。”颜生笑眯眯道,背了手边走边看向别处。
  她也没有想到这药铺后头竟然就直接是宅子,环境倒是幽静,只是入冬了显得有几分萧条。
  “到了。”小张带着颜生穿过一道弄堂,停下来突然道,似乎还伴随着重重吐了一口气。
  颜生望去,果然看见胖胖的掌柜坐在后园的石凳上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喝着茶。她走过去挑了一处坐下,小张见了,就要退下,掌柜的却扬了扬手:“过来。”
  “啊…… ……我?”小张呆呆地问道。
  “恩。”掌柜的淡淡道。小张惊诧,要是在平时,掌柜的肯定会骂他蠢货了,怎的还这般平静地同他讲话?他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找了位置坐下,睁着一双眼傻呆呆地看着自家掌柜。
  “我今日来找你做什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罢。”颜生瞥了一眼桌上大把的瓜子皮和茶水,心知他是等了许久了。
  唇边划开一道浅浅的弧度,她生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张谦。”
  掌柜苦笑:“没错,我就是张谦。”
  颜生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掌柜也没再绕话题,嗑着瓜子淡淡地叙述:“当年,我只是大商国的三王爷,却醉心于医学,听闻醉安山上有许多奇特的草药,便冒险上山,现在想来,那时是在是幸运,若不是阿莲恰巧偷跑出来,我哪里还能活到今天。我想你大概也了解到了一些,我被救以后,阿莲逼着我做她徒弟,我本是不想答应一个若女子认作师傅,但却拗不过她,只能作罢。阿莲家里有两个师兄和一个师傅,我看的出来,她的两个师兄都非 常(炫…书…网)喜 欢'炫。书。网'她…… ……如你所知,阿莲后来喜 欢'炫。书。网'上了我。师徒之恋,乃不伦。”
  “阿莲的师傅和师兄都反对我们,我…… ……亦是无能,竟逃下山去,阿莲背弃了师门,随我一同下山,后来,我从皇兄那里得知了‘雪域’的用处,并无意间得知阿莲她与‘雪域’可以产生共鸣,一时…… ……利欲熏心,寻了人来找她,我想过了,只要能助皇兄得了这天下,我就许她一生荣华…… ……我那时,真是蠢…… ……”
  “我来寻她的时候,她才一个月的生孕,我没有看出来,竟然…… ……欺骗了她,阿莲是个很要强的女子,我欺骗了她,将她骗的这般惨,她应该再也不会原谅我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心都快死了,我想,如果阿莲可以原谅我,我便此生不会再骗她…… ……”掌柜说着用手扶住了额头,皱着眉,似是很痛苦的模样。
  他说不下去,颜生却面无表情地替他说下去了:“经过你几番死缠烂打的忏悔,万俟莲最终还是再一次相信了你,谁知,你依旧舍不得手中的荣华富贵,还是待在浣城中,直到一日宫中宴会,你带了万俟莲前去,哪知万俟莲一曲‘化蝶’惊艳全场,让堂堂四王爷看了去,四王爷从小比你受宠,且手段狠辣,你斗不过他,让他强抢了万俟莲去拜堂,你悲愤欲绝,便想离开这个伤心地,便一把火烧了宅子离去,是也不是?”
  掌柜的愣了愣,也没有注意到颜生诸如“死缠烂打”的词,只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那你为何还要将万俟莲的孩子带走?”颜生问道。
  “我…… ……回来过一次,见阿莲和四哥生活得很好,我忍不住,我想念她,更想念我们的孩子,便忍不住抱走了他,谁知,她竟如此绝望,我觉得自己还有希望,便暗中找她想要同她一起逃走,但是,她对我已经彻底的死心了,我便抱着孩子离去,阿莲很快怀上了四哥的孩子,谁知她竟…… ……”
  “她死后,你觉得自己愧对她,便留在了浣城,乔装成药铺的老板,那么,不出我所料的话,小张是…… ……”
  “没错,小张就是我和阿莲的孩子,”掌柜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唇边带了淡淡的笑意,“他应该叫张艺连。”
  “砰”得一声脆响,少年手中的果盘摔碎在地上,颜生看过去,就看见那本纯真的少年他眼底突然涌现出的情绪。
  迷茫,不可置信,失望,震惊…… ……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欣悦,小张就这么怔怔地,手还保持拿着盘子的姿势,脸色却早已苍白如雪。
  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让自己喊他掌柜的喊了二十年的男人,竟是他的生父。
  那么懦弱,那么胆怯,那么虚伪,连自己的挚爱都抓不住。
  “艺连,忆莲…… ……唔,好名字,不过掌柜的,你不会觉得到她死了再做出这些事情来完全是毫无意义吗?”颜生支着下颚浅浅笑道。
  掌柜的脸色有些恍惚,半晌才缓缓到:“我都告诉你了,你究竟想要如何?”
  “这样吧,我要出一趟远门,有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我想,你同张艺连和我一同出发。”
  “为什么我们也要去?”掌柜皱眉。
  “没有想好,”语毕,颜生挑眉,又道,“你去是不去?”
  掌柜一阵沉默,瓜子也没有磕了,只将手中的瓜子皮儿扔在石桌上,看了一眼小张,恢复了原来那个模样慢吞吞道:“该来的,总会来,我与你去便是。”
  颜生咧开嘴淡淡笑了,剩下的,她不必看也懒得看,自是他们父子好好叙叙情了。

  六一章

  商央四面环水,所以出商央还要过临城的阑罗江。
  这日,已经是暮色四合,马车停在临城,下了几天的雨,江水涨得很高,浅浅打在堤坝上,泛出淡淡的色泽。路面上经专人打扫整洁些许,湿湿润润的如抹了一层酥油,即便是冬日也丝毫不显压抑。
  “诶…… ……出来已经一个月了罢。”颜生找了江边一座亭随意坐在阑干上,一只腿悬空摇晃着,她是衬着大家都在忙着装点东西的时候跑出来的,所以身边也只带了一人。由于路途太过遥远,他们还是将装扮都换下了,成了出来郊游的公子哥几人组。
  “莫约是的。”令钟辰抱着腿坐在阑干上,她的背微微曲起,一双浓丽的桃花眼飘忽地落在江面上,没有什么神采,显出几分寥落。
  “为什么跟过来又不相认?”颜生漫不经心地问道。
  “相认?”令钟辰兀自嗤笑一声,又有些恍惚地摇摇头,“轮不到我了,轮不到我了,我也压根儿就没想过要…… ……”
  颜生微微眯起了眼:“你这次同我一起出来是为了…… ……离开罢。”
  “是,永远,永远地离开…… ……我自认没那么大度,可以看见哥哥同那女人在一起…… ……她太好,我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令钟辰笑道。
  “唔…… ……你真可怜,我同情你。”颜生也笑,格外开心的模样。
  “呵,你同情我?也不想想汀玥哥给你派的陪嫁宫女里有几个是你认得的…… ……”令钟辰也不恼,只看着颜生说道。
  “大概是五个…… ……不过半中央都被你们自己换得七零八落了…… ……你一个,绯柔荀一个,乔七一个,怕只有另外两个才是干净的,不错不错…… ……夫妻伉俪情深啊。”颜生笑意融融地点头,“我也忒有福气,荣幸得你们三个大家闺秀来伺候我。”
  令钟辰不再说话,她转过头去看着江面上寥寥无几的行船,夕阳偏移,淡红色地光晕倾覆了大地江水,映花了人的眼瞳。
  许久,久到太阳已经坠落,天空已经被深黛青给浸染,久到颜生起身准备回客栈时,令钟辰突然说了一句话,那话和轻,轻到风一吹就听不见了,但是颜生还是听见了。
  “兄妹,从来都不是问题…… ……”
  她这样说,然后像忽然回了神一般地转回目光,唇边勾起一道有些嘲讽的笑容,伸了伸因一个时辰没有改变姿势而酸麻的双腿,便随着颜生回了客栈。
  她俩一踏入客栈的大门,刚好离得令贤臣最近,少年现在也换下上一套书生衫,淡青色的绸子,黑发拢散,眼似幽桃,肤似白玉,他浅浅笑着,然后看向颜生问道:“公…… ……子,怎么这时才回来?”
  颜生不答,只挑了眉似笑非笑地看向身边的令钟辰,她因被她易容,是以几个人没有看出来她是令钟辰,至于万俟玦姬瞧出来没,那可不好说了。
  “陪公子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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