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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王爷不着调-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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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咱们押小吧。”
  整整三天,他们都要去赌场上溜达一圈。里面的赌官见了,都是双手撩了帘子将两人迎进来的。
  其中一个小哥说:“公子您又来了啊,瞧着您今日这身铜钱纹饰的衣服就知道您今儿准能赢个大头。”
  沈衡将嘴撇了撇,死攥着手里的银子硬是没给打赏。
  他们私下里都叫她“散财童子”,当她不知道呢?
  刚在赌桌上扔了五十两银子,就听到摇骰子的赌官说:“公子爷,今日咱们赌场的押底抬价了,涨到一百两银子了。您看。。。”
  她将头支在胳膊上,咬牙切齿的说:“你想要多少银子,我直接掏给你吧。”
  涨到一百两银子,哪个场子里是成倍去番的?
  她差点拔刀去跟他拼命,好在被苏千岁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轻声说:“过两天这场子就封了,银子还是咱们的。”
  她眨巴着眼睛说:“你骗人,我怎么没听说官府要封这个场子。”
  他歪头看她“那是因为我还没让他们封呢。”
  那一日,沈大小姐本着早晚都能把本收回来的欢快心情,输的甚是欢喜。剩下最后一百两的时候,赌官问她,要不要押大一点找找本。
  她摇着手说,不必了,银子都押完了。
  换来赌官的讪笑,挤眉弄眼的凑上前来:“公子爷可以回家再拿点来赌嘛。”
  她照着苏月锦先前教的,缓缓摇头。
  “我家在渝碗,离这里颇有些距离,明日便要离京了,哪里还要这么麻烦。”
  要离京了?赌官们面面相觑,自然不愿意让这条肥鱼就这么溜走了。低声商量了一会之后,有人请了场里的管事出来。
  汇丰赌场是上京的老字号了,地方隐蔽,没人知道背后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见上的,也是这位张管事罢了。
  张木生年纪三十有余,生的倒并非凶神恶煞,反倒瘦骨嶙峋的有些书生气。
  这段时间场子里来了位“散主”,这事他是知道的。开赌场的,都想多捞些银子那是肯定的,只是他有三种银子从来不赚。
  一是官家的。
  太过麻烦,容易得罪权贵。
  二是道上的。
  钱财来路不明,容易惹上官司。
  三嘛,便是同行。
  但凡开赌场的,都是只赚不赔,这里面的道道行家都知道。这样的人,厉害些的,他们不得罪,让他小捞上一笔给请出去。
  遇上没什么背景的,自然是用他们的方式给丢出去。
  这三种,沈衡都不属于。在赌场三天,她也刻意讲的是渝碗话。在张木生的眼里,无疑是在脸上写了:“此人可坑”四个大字。
  就见他笑眯眯的上前作了个揖,甚是和善的说。
  “两位爷既然玩的不算尽兴,何不借些银子来赌呢?汇丰赌行虽不大,但是”放数“的地方还是有的,若是您身上带着房契,地契,那就万事好说了,就是不知两位有没有这个心思。”
  放数也就是所谓的高利贷,这在坊间的地下钱庄非常常见。但这些人轻易不会露面,借出来的银子也是九出十三归。
  意思就是说,借一万两银子,只能得到九千两,但还账时,却要还一万三千两,而且是逐日起钉,谓之利叠利。
  沈衡同苏月锦对视一眼,笑道。
  “今日玩的正在兴头上,放数也无甚不可。只是我从不相信来路不明的小钱庄。若是张管事说的这个地方我能看得入眼,倒可再玩上一玩。”
  说完,随手放了张准备好的房契在上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我们都是傻瓜

  那是一张位于渝碗最繁华的地段泠春桥的房舍,三进三出的古宅,院落不算非常阔绰,却是难得的好地方。
  一处房舍就顶的上旁的地方三四所宅子。
  沈衡的原籍就是渝碗,地方话虽说的不算地道,但是哄哄外行人倒是说的过去。
  苏千岁起初拿出这张房契的时候,她也被唬了一跳,瞪圆了眼睛说:“你莫不是为了查案,特意买了所宅子吧?”
  这一处,少说也得值上一千多万两银子。
  他当时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扳指,轻声说。
  “不只买了一处,而是三处。渝碗那里一所,奉芜山下一所,还有一处是在挽瑕山庄不远处。”
  她眨巴着眼睛半晌未及回神,倒是一旁的桂圆公公笑眯眯的说。
  “王爷这是担心婚后沈小姐在京城住的闷了,早早在这三处都置上房舍。地方都是我们主子爷亲自去找的,坐北朝南,光照也好,都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将来有了小主子。。。”
  后面的话沈衡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双眼有些酸酸的。
  一个女子,一生能有多大的福分能消受的起这样的倾心。她甚至能想象的到,那个遍寻房舍的男子站在阳光之下,笑容清澈的样子。
  她说:“苏月锦,你是不是个傻瓜。”
  他笑着将她揽入怀里。
  “是啊,从遇上你开始,就一直在犯傻。”
  她窝在他的怀中,轻嗅着那抹冷香,觉得心底最深处的位置,被充斥的那样温暖。
  沈衡是个一根筋的人,想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顾不上另一件。
  赌坊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对着一张房契傻笑,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
  对于找了个傻媳妇这种事,苏千岁一直是有心里准备的。
  默默剥了只核桃放在她嘴里,转脸对张管事的说:”她时常这样,你先看看房契吧。“
  “外地人”总是比京城里的好应付,张木生是个场面上的老油条了,拿眼一扫就知道房契的真假。
  笑呵呵的拱手道。
  “公子爷这说的哪里话,您在赌场上一掷千金,我们怎会连这个都不信您呢。放数的地方也请您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地方。钱庄上没有个上千万两的银子,哪里敢揽这样的生意。”
  沈大小姐嚼了一口核桃,总算是把脑子补上来了,摇着头道。
  “是不是信得过,张管事的空口无凭,总得有个确切的地方让我们看看才行。”
  赌坊同钱庄暗地里的买卖,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一般金主都是签了字据,直接领银子的。但沈衡手里的房契也确实值钱,有这样的要求也是说的过去的。
  不过。
  “小的也是个给人当差的,这事也做不得主。公子爷要是信的过,汇丰赌坊愿意做担保人,万不会骗了您的。”
  沈衡听后将房契折了折,放回袖中”既然如此,也不便为难张管事了。
  “毕竟。。。”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我们也没必要为了点兴头冒这样的风险。”
  苏月锦办事都有他的道理,如今看来,就是跟这处地下钱庄有关。赌坊的人唯利是图,断不会亲手断送了有油水的买卖。
  果然那张管事一看人当真要走,连忙几步上前拦到。
  “公子爷请留步,这庄子确实有些实力,地方也真的不能带您去。但是这间商号在白道上也有些名头,名唤宝通钱庄,现在的管事刘守财也是个有官家背静的。正所谓靠山吃山,公子爷聪慧,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宝通钱庄!!
  她看向漫不经心的摆弄骰子的某千岁,原来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暗查不如明访,不论怎么调查对方都会心存戒备,反而这一招引蛇出洞,让他们自己找上他们。
  当真是好计策。
  这个宝通钱庄,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衡同宝通钱庄的老板曾经见过,但听张木生的意思,此人也只是个管事。她以还有些要事为由,先同苏月锦回了客栈,约好明日正午见了人再立字据。
  赌坊的人为了让她多留两日,自然是连连应下。
  这几天,他们都没有住在府中,偷偷尾随的人见此情景之后更是放下了担忧。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但苏千岁还是有一点不满的地方。
  那就是,客栈并没有如话本子所写的人满为患,两个人无奈之下只能同房而居的情形。
  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沮丧,沈衡到现在还记得那日他瞪着双瞳,满认真的说:“你们的生意一直都不甚好吗。”的场景,当真另人啼笑皆非。
  晚些时候,某人不出意外的又提了床被子来敲门。
  他说:“阿衡,我的屋子不暖和,我搬个榻子来你屋里睡好不好?”
  她看着他一本正经耍无赖的样子默了默。
  “我的房间也不暖和,你要是冷,多加几床被子就是了。”
  倒春寒的节气早就过了,当她是个傻的?
  “那正好,我们晚上挤一挤就不会冷了。”
  他说的满真诚的,好像你误会了我就会天怒人怨一般。
  沈大姑娘微笑着点点头。
  “可是不巧了,我更喜欢凉快一些。”然后迅速将门关上。
  嘴角裂开一个得意的笑容,笑呵呵的走回去。
  不想,刚掀了帘子,就赫然看见原该站在门外的某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她屋里喝着茶水。
  怔愣的看着敞开的木窗,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居然,跳窗?!!
  “阿衡,你这屋子,确实比我的要暖。”
  沈衡:“。。。”
  虽然每天晚上都会闹上一阵,但是苏千岁从来不会真在她房中过夜。就如今日,也只是同她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装扮。
  刘守财是见过沈衡的,所以明日必然不能让他看见真容。
  两人在房里挑拣了一下面具,决定用一张不甚出彩的姑娘的脸,扮作丫鬟最为合适。
  他拿着一张面具对她说。
  “其实我还是喜欢这张猪皮的。”
  这是两人初见时沈衡贴在脸上的,肤色蜡黄,满是雀斑。
  这张“脸”曾一度让她想要丢到,却不知为什么一直留到了现在。
  她用眼斜他一眼,轻哼着没有说话,眼底却禁不住染上笑意。
  真正说起来,沈衡并不算是那种第一眼看过去就很出挑的美人。但是胜在那份灵气和淡雅,眉眼微弯时的风情最是娇俏。
  苏月锦一直坐在一旁歪头看着,直看得她面上一片绯红。
  他说“我要是现在不吻你,是不是有点吃亏。”
  她嗔怒的横他一眼,嘴里的反驳却消散在温润的唇瓣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盎窝在角落里,莫名失落了一整天。
  今天刷新了后台无数次,可是一个留言都木有,嫩们去了哪里。
  呜呜呜呜呜呜,人家要闹脾气了哦。

  ☆、第六十七章王爷,真乃神人也。

  次日正午,张木生亲自抬了两顶轿子来接。
  苏千岁斜靠在门边,只说沈公子有事要处理,今日就不同去了,然后带着梳着环鬓的沈衡一同坐在了轿子里。
  此次同去的,还有苏月锦带来的一名帐房先生。长得甚是平淡无奇,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一会就找不见的那种人,很难给人留下什么印象。
  沈衡一直认为苏千岁身边的人才都是五花八门的,对于这位被称作郭先生的帐房也有几分好奇。
  但这人不笑也不说话,只一味的手持纸笔立在一旁,不太好交流的样子。
  来到宝通钱庄的时候,刘守才就站在大门口。一番客套之后,将三人请进了里间。
  “听说公子爷打算放数,按照规矩,要先将房契押在小的这。等过后还了银子,再完物归还。您先看看这字据,若是没什么问题,咱们这就签了?”
  宝通钱庄私下里这种买卖没少做,鲜少会做到明面上。外头人来人往的自然格外小心,来了直入正事,就是担心出了什么岔子。
  立在身旁的郭先生伸手接过那字据,仔细翻看之后垂首对苏月锦说:“爷,字据没有问题。只是咱们对宝通钱庄不甚了解,只怕要看看他们的流水账才作数。”
  郭先生这话,虽说是附耳轻言的,但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
  刘守财听后,颇露出几分不满。
  “先生这话,是信不过我宝通钱庄了?放眼整个上京,谁人不知我们宝通的名号。”
  “招牌大,不见得内里丰足。”苏月锦缀了口茶水,随手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嘴角。
  “银子我们不缺,若是宝通真有刘管事说的那样,今后渝碗的生意,我们也可以合作。”
  刘守才的眼圈转了转。
  那张帕子,是皖南最金贵的丝织。一根金丝鎏线就值得上百两银子,卖的有市无价。但这位苏小爷却用的那般随意,再加上张木生同他说的赌坊里的情况,心里不由打起了小六九。
  宝通钱庄在上京的生意确实不错,但又有几个不想将生意做大的。他只算一个小小管事,若是能接到更大的生意,掌柜的必然会重用于他。
  一旁的张木生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角。
  “我倒是觉得这生意有的赚,不过是看看账目,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只拿白帐给他看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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