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荒绝-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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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沐(2)
王城里几乎所有內侍都去伺候宴会了,沐指给她的路上,安静的只能听见鸟儿鸣唱。全本小说网,HTTPS://。m;他似乎是有意无意的带着药叶儿走小路,避开人群。
路上树荫绰绰,两人无话却也没有尴尬之色。
忽然,沐伸出手,折了小路边低矮盆栽里种的花,而后递给后面推着他的药叶儿,药叶儿见花儿开得好看,便伸手拿了过来。
路并不长,穿过几个花园,便来到一处朴素的让人意外的院子。
这座院子里只有一座房子,再无其他的人。
药叶儿刚进院子,便觉得里面有些阴冷,连她这种身上有火毒的人,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她边走边环顾四周,眼睛里散落着不满,院子里落叶落了一地,却没有人打扫。哮症本就是过敏之症,若是环境不好,反复发作对病人也是一种折磨。
药叶儿皱着眉,把沐推到院落的东头,在院子里角落之中,寻了一个扫把,从西头开始打扫,把地上的落叶扫到了一起。
沐看着药叶儿的动作,并不熟练,她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但是看见他身边没有人做,还是伸手帮了他。
他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光彩,一种异样的情绪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头。
只是片刻,药叶儿便把院落西头的落叶扫完了,她累的有些气喘,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一个身着內侍衣服的男子出现在院落门口,看见药叶儿身上紫衣御医的官服连忙小跑过来跪下,“小的失职,如何能让药大人如此劳累。”
药叶儿皱着眉,把手里的大扫把一扔,严声厉色,“你确实失职,为何院落这么多落叶不曾打扫。”
那內侍跪在地上,身子颤抖,言语踌躇,“今日……早前,公公喊我去帮忙宴会……所以便耽搁了……”
药叶儿看着那內侍,冷笑一声,“是耽搁了……还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主子不得圣心,你自觉前途无望便不好好照顾?”
內侍心中一惊,头低的更狠了,“是耽搁了,真的是耽搁了。”
药叶儿还想在说什么,沐使着轮椅,行了过来,“药御医,他确实是今日耽搁了……今日有你提醒,想必他日后也不敢如此了。”
药叶儿皱着眉,看着地上有些已经开始腐烂的叶子,这哪里是耽搁了,分明就是没扫。药叶儿厌恶的看着那个內侍,厉声道,“把你们管事公公喊来!”
那內侍惶恐万分,连连磕头,“药御医,饶了奴才这一次,真的再也不敢了。”
药叶儿并不打算放过他,可是身侧,沐已经开始喘气了,他痛苦的用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呼吸。药叶儿心中一惊,刚扫完地上的落叶,满是尘土,他的哮症发作了,药叶儿顾不得教训这个內侍,对他说道,“快,帮我把他背到大殿之内。”
说罢,药叶儿便拿起沐的手,用大拇指狠狠的按在列缺穴上,然后把沐架了起来,放在內侍的背上,內侍一路小跑把沐背回了寝殿,放平在床上。
药叶儿二话不说,便迅速的解开沐的衣服,从随身携带的针包里,抽出七根银针,在他的胸口分别下针天突、云门、膻中、神阙、掌门、天枢、关元这七个穴位。而后对那个內侍说道,“去御医院,拿一些薄荷过来。”
那內侍不敢怠慢,立即小跑出了寝殿。
只是片刻,沐的便喘息渐缓,药叶儿皱着眉看着他,手拿着他的手正在把脉,气息虽然没有回复,但是已经比方才好多了。只是药叶儿把脉神情严肃,浑身散发着不愉快的气息,沐看着药叶儿的表情严肃,用孱弱的声音说道,“……抱……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
药叶儿眉头不展,语气严厉,“你明知道自己哮症发作与尘埃有关,我才扫完院子,你便过来,如此把自己身子不当一回事的病人,没有哪个医者会喜欢。”
面对药叶儿呵斥,沐有些愣神,到底有多久没有听见有人如此这般大声呵斥他了呢?
沐不知道怎么回药叶儿的话,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而药叶儿气头上,也不打算与他多话,把他身上的七根银针拔了下来,放回针包里,而后把沐的衣服重新系好。
此时那个內侍带着一个青衣御医前来,那个青衣御医看见药叶儿坐在床上,连忙单膝跪地,“下官见过三皇子、药御医!”
药叶儿眉头皱了皱眉,回头看着躺在床上有些气喘的男子。这男子喘着气,淡淡的看着药叶儿,眼神灰暗无比。
原来,他就是玄武帝国三皇子玄沐。
药叶儿并没有呆愣太多时间,便对那青衣医官说道,“薄荷。”
那医官从药箱里取出一簇,药叶儿接了过来,放在玄沐的鼻子前,让他闻了闻,只是一瞬间,玄沐的哮症便消了。
玄沐想说什么,但是药叶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药叶儿站起来,看着这个青衣御医,“三皇子的病一直是你照看的?”
那青衣御医虽然在御医院的年岁不短,但是药叶儿初进御医院便在阎王殿门口把简帝妾母子二人的性命抢了回来,这医术足以震慑所有御医院里,也包括他。
于是这青衣御医便恭敬的低头回道,“是。”
玄沐似乎有些意外药叶儿在御医院的地位,他没有想过药叶儿刚通过御医院选拔会,入职也不过就两天的功夫,这御医院的青衣御医便对她如此贴服。
药叶儿眯着眼睛看着这青衣医官,冷声说道,“那我看你这官职和脑袋是不想要了。”
青衣御医低着头,不敢说话,药叶儿冷哼了一声,“御医院回我话。”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衣御医连忙上前去扶起玄沐,“下官给您诊脉。”
玄沐靠在床沿上,没有回话,目光追着药叶儿而去。
*
御医院内,药叶儿坐在御医院书房里,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其他御医忙里忙外,方才去给玄沐请脉的青衣医官回来了,来到药叶儿前面欠身行礼。
药叶儿冷眼看着面前这个青衣医官,“三皇子玄沐,身体有残疾,与皇位无关,所以你们这帮人便敷衍了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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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沐(3)
那青衣医官向药叶儿行了一礼,“药御医,你也知道,哮症是绝症,下官能做的只是用药好生调理着,下官没有本事治愈……”
药叶儿眼神变得犀利,“调理?不知道你升到青衣医官有多少年了,如今连三皇子身上的风寒之症都把不出来了吗?”药叶儿手掌用力,拍的桌子一震,那青衣医官亦是低头,不敢言语。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这时薛贤真从外面进来,看见药叶儿正在训斥青衣医官,他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便走到药叶儿面前,“药御医可是去看过三皇子了?”
药叶儿冷眼,“看过了。”
“可有好转?”薛贤真看着药叶儿,药叶儿冷冷的说,“与先前无异。”
薛贤真听了,笑了笑,“药御医,不要为了这事生气了,三皇子的哮症本就是顽疾,治了许多年都时好时坏,他一个青衣医官,若有能治好哮症的本事,早就升紫衣医官了,你说是吗?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情与同僚置气。”薛贤真对着跪在地上的青衣医官说道,“你去把三皇子玄沐的医案借出来给药御医看看。”
那青衣医官点头,便退下了。
药叶儿眯着眼睛看着薛贤真,没有言语,薛贤真轻咳了下,“药御医,你若觉得那位青衣御医对三皇子的病不尽心……那三皇子的病交由你诊治罢。”
药叶儿冷笑,“你倒是贯会甩包袱。”
药叶儿话里有话,薛贤真当做没有听到,接着自己的话头说道,“还是药御医要照顾简帝妾的月子、又要会诊帝后乳娘的病,腾不出手来医治……”
“你不用激我。”药叶儿冷眼看过去,用带着轻蔑的语气,继续说道,“只是薛院首你又甩一个顽疾给我,我若是治好了,你院首的面子往哪搁,你就不怕以我的医术,可以轻易的从你手中拿走院首之位吗?”药叶儿眉毛一挑,有些戏谑看着薛贤真。
“药御医若是真的医术比老夫更高,老夫自然退位让贤。”薛贤真眉眼微垂,看不出他的心思。
此时那青衣医官已经把三皇子玄沐的医案拿了过来,放在药叶儿面前的桌上,薛贤真问道,“药御医是否有兴趣医治三皇子?”
药叶儿盯着薛贤真看了有一会,便拿过医案,坐下来细细翻看,薛贤真对这青衣医官说道,“既然药御医对三皇子的病感兴趣,那么,以后三皇子的病就交给药御医诊治,你去忙吧。”
“是。”那青衣医官欠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药叶儿没有搭理薛贤真,细细的翻看三皇子玄沐的医案,在脑子里搜索之前在玄家暗室里看过的医案。
奇怪,似乎玄家暗室里面,没有见过三皇子玄沐医案?
药叶儿细细看着医案,医案第一页有三皇子玄沐基本情况,二十四岁,尚未娶亲……
她皱着眉,因为身体残疾外加哮症,帝位无望,所以没有一个重臣愿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吗……
今日看他住的院子,很是偏僻,连伺候的下人都会偷懒,明明知道他有哮症,居住环境要保持干净……
药叶儿越看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写三皇子玄和医案的都是些什么人,连医案都偷工减料。
不过可以看出玄沐似乎是在十六岁的时候才摔了头,导致下身瘫痪。
“难怪他手上有剑茧,身材还算健硕……应该自小都是习武的罢。”药叶儿自言自语。
“叶儿在看什么?”圣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药叶儿回头,“季老头那边忙完了?”
圣冼点头,“是,季老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药叶儿几乎能想象得到季丰羽边给各大上殿娘娘配美容养颜药粉,一边低声咒骂的场景,忍不住偷笑起来。圣冼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过来,低头看着药叶儿手上的医案,“三皇子……玄沐?”
“嗯。”药叶儿把医案递了过去。
圣冼细细的看了一遍,“薛院首……给你的病人?”
药叶儿有些无奈,点了点头,“早上你去帮季老头配方子,我无事可做,便四处逛了逛,在一处偏僻的花园内,遇见三皇子玄沐。他……”药叶儿想起玄沐那与世无争的淡然的脸,有些恻隐,“过得不太好。”
圣冼自然知晓药叶儿说的是什么意思,垂目翻着医案,“哮症,你有法子治吗?”
药叶儿若有所思,“以前试过一些办法,效果还挺好的,应该问题不大,若是悉心调养,根治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药叶儿有现代医学理论做基础,现在医学可以长时间保证病情不再反复。
圣冼自从昨日听了药叶儿用现代医学理论给他解释了过敏这一词,便对药叶儿这些医学理论感兴趣,“哮症按照你们荀药谷的说法,是不是也与过敏有关?”
药叶儿点点头,“是,哮症其实也是过敏的一种表现形式,玄沐的病症其实也间接证明了,玄武帝身上有隐性的过敏遗传基因……
那么如此一来,几乎应证了我之前的想法——二皇子玄和的死或许与过敏有关……大致是这个方向应该是没错了。只是我还需要别的证据来证明。”
圣冼听不懂,皱着眉看着药叶儿,药叶儿反应过来,“额,你可以理解成为玄武帝亲生的孩子们,有很大概率会对某种事物过敏。
三皇子玄沐就是对有些东西过敏,所以才会有哮症,如果我能帮他找到过敏源,或许他的病情就不会反复了。
但是其实哮症的过敏源应该是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东西,比如说,尘土、或者是花粉一类这些细小的东西。
因为这些东西是无处不在的,所以哮症完全治愈是很难得。这片大陆现存医学对过敏完全是无能为力,因为这个词语是……我们荀药谷提出来的,其中的原理也只有我们荀药谷能理解。”
圣冼听药叶儿如此解释,才明白哮症为何如此难治,若是真是对尘土花粉这种细小的东西有身体排异,那么确实很棘手,哮症一直以来都是中医的一大难题,但是药叶儿似乎是从另一套体系来中来理解治疗的。
圣冼觉得很神奇,每每听到药叶儿这种理论,他都忍不住的在想,药叶儿也不过十八岁,她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精通医术毒术,还学习荀药谷的医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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