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云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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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远瑶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拍打着她的肩膀说:“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帮你,我娘你别看不好说话,却是最疼我,只要我在她身边哭诉两句她就什么都听我的。钱云不得你母亲的喜爱,我趁机在她跟前说你的好话,我爹甚为疼宠我母亲,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钱秀闻言擦去眼眶里的泪水,转过身水莹莹地眸子直直地看着邓远瑶:“你们是正儿八经地贵子贵女,我是个庶出,如何能……”
邓远瑶从宽袖里取出绣着兰花的锦帕给钱秀拭泪,清香萦绕在鼻尖让人的心平复下来:“想这么多做什么?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帮你到底,你快别愁了,打扮得漂亮些才是正经,钱云在各家小姐面前不讨喜,那天让她看你怎么在各家小姐面前露脸。”
丫鬟绿同掀了珠帘进来,福了福身道:“大小姐身边的铜雀来给小姐送东西了。”
钱秀坐起身,疑惑地开口:“她能给我送什么东西?让她进来罢。”
铜雀带着几个端着托盘的丫头进来,行过礼,笑道:“我家小姐怕二小姐没合心思地衣裳穿,便命奴婢将新制的给二小姐送来,还有两套芙蓉面和春意浓的首饰,二小姐看看可喜欢?”
邓远瑶便是见惯了好东西都看得咋舌,自己手里捏着财权就是好,样样物件都是最好的,让人看着眼馋。
钱秀脸上终于浮出一抹浅笑,柔声道:“劳姐姐费心了,你回去代我传个话儿就说我瞧着甚合心思。”说罢示意绿同给赏,等人走远了,她眼眶里刚收回去不久地泪又涌了出来,咬着柔软的唇瓣哭泣:“你可看见了?她就是这么羞辱我的,她自己穿剩的拿来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我,这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邓远瑶上前翻看都是崭新未穿过的,款式用料皆是上等,首饰一看便是出自翠玉斋,白花花的百两银子才能买得来罢?钱秀就是心眼小,凡事都要端着自己的架子,这怎么叫埋汰她呢?自己倒想要还没这个福分。
“白送的东西怎么能不要?天下间只此一份的样式,就是拿去换了银钱也直当啊,你何必呢?”
钱秀虽与钱云不对付,却也未在邓家兄妹两面前太过分,如今她是不会认钱云半点好,心里抓心挠肺的一阵难受,只缩在床上哽咽,娇娇弱弱,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姚琳琅终究还是厚着脸皮在罗府住下来,朱照不愿听她那些家长里短的聒噪话,从钱家出来便直接去了晋州最热闹的酒楼。他选了处角落坐下来,听邻桌的人坐在一处山南海北的瞎侃,还有那些听着让人发笑的大话,朱照端起酒杯抿了口,举起筷子正要去夹眼前的酱牛肉,突然听到一道略熟悉的声音,他忍不住看过去。
“王兄不日就要大婚,可让小弟羡慕的紧。”
“成亲之事有什么好羡慕?倒是你,这晋州谁不眼红你?未来的夫人生得貌美无双,手中又捏着钱柳两家的财权,最要紧的是对你死心塌地,往后你便是躺着不动都不愁没银子花。只是你家那位脾气娇纵蛮横,你可吃得消?”
朱照这才将夹了块酱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眉头微攒,这人是钱云的未婚夫邓远才。中秋夜,钱云话中的暗讽和钱秀看这个人的目光早已泄露了一切,此时闲得慌不如听听边角话消闷。
只听邓远才低笑一声道:“阿云性子活泼了些,我心中倒是喜欢的紧。我原先也想早些将亲事定下来,她却说畏冬寒不急在一时,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你便应了?女儿家不该是急着等你去提亲?当真是娇纵的无法无天了。”
邓远才摇摇头:“我曾经心里也有些胡思乱想,如今想通透了才明白,我中意的就是她这股性子,等成亲了慢慢就会改,我也不急。”
朱照听至此冷哼一声,在酒楼中闲闲地待到月上中天才起身,饮过酒浑身都有一股热流往上窜。外面的风刮的凶,恒晟站在风吹来的方向替他挡着,朱照好笑地摆摆手:“哪有那般娇弱,可查清楚是谁还不愿意放过我?”
恒晟点点头:“宫里的眼线传回消息,皇上曾念着让您回去团聚,许是怕主子重得盛眷这才动了杀心。前来行刺的黑衣人像是江湖上的野路子,属下与他们交手也没看出到底是哪家的人,他们功夫都不弱,宫中的那位想来是下了血本。”
朱照轻笑一声:“随他们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拿得走我这条命。”
两人才走进院子,只见清冷的月光下琳琅定定地站在那里,精致的面容一片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中含着几许难过:“六哥,你回来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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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痴迷地看着这张自己打小就放在心里得脸,心中一阵抽痛。她早已不是年幼的孩子,可以厚着脸皮纠缠他,这一次她拼尽浑身的力气换来的不过是他躲避在外不愿回府。她只是想和他亲近,换来的却是……
朱照背对着月光,像是披了一层银色外衣,脸上的表情被朦胧所遮掩淡的看不真切,声音低沉:“怎么不回房里待着,当心着凉。”
琳琅抿嘴笑了笑:“我怕回去睡着,等不到你,明天我打算搬去骆府,六哥这里太无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朱照走到她身边将风吹起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叹口气道:“琳琅,你我只有做兄妹的缘分,你又何必执着?你一人孤身在路上奔波危险,过两****让恒晟送你回京城。”
琳琅终于忍不住伏在他肩头轻声抽泣,声音颤抖:“为什么不能有别的情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哪怕你一辈子只能待在晋州我也甘愿陪伴,我一直没有放弃让我爹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六哥,京城繁华有趣,你还是回去罢。”
朱照勾起唇角,仰起头看向清冷的月,他俊朗的容颜也沾染了月的寒气,笑得淡漠又让人捉摸不透:“大将军可答应你了?琳琅,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切不可胡闹,你知不知道——你是将你爹往绝路上逼?任何帝王都痛恨拉帮结派,当今皇上尤甚。我在晋州过得很好,你不用挂念我。”
琳琅泪眼朦胧地看他,摇了摇头:“你在说谎,别人看不懂,我却明白。我们小时候每次去未央宫前面的小院子玩耍,你总是两眼发直的盯着那里,我吵你闹你,你捂着我的嘴说未央宫是天下最肃穆让人敬畏的地方,不得有半点喧哗。我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你的眼睛里是渴望和羡慕,你明明想要那个位子,却用这么这种话来欺骗自己。六哥,我来帮你吧?”
朱照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因为心思被猜中而恼怒,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就在琳琅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只听他温柔地说:“别胡思乱想,明天我让恒晟陪你去骆府,玩两天回京城去罢。”
琳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好不容易停歇地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这个男人当真是薄情,她用最真最深的情意都无法撼动他,就连他最想要的东西都不能得他半分真心实意的相待。
朱照双手负在身后,恒晟多次欲言又止,在到房门前刚张嘴就被主子给挡了回来:“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罢,那件事你多费点心,务必要将背后的人给我找出来。”
他推开房门,吱呀一声,满室的光流出来将他高大的身影包裹起来,走进内室,只见外祖父正坐在那里品茶。屋子里暖和,他径自脱了外衫问道:“外祖父怎么来了?”
罗大人待他在身边坐下才亲:“今儿姚小姐与我说要去骆家住些时日,你们可是吵架了?”
朱照低笑一声:“我懂您的意思,往后这件事还是莫要再谈起了。不说当下不是什么好时机,我打心底里没想借她的力,走得过分亲近只会让人将这事拿捏在手里,琳琅如今是各位后宫主子眼里的红人,外孙如今身份尴尬不愿引别人别人注意。”
罗大人捋着胡须赞赏地拍着他的肩,笑道:“是这个道理,我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能想至此,若是你母亲能为你多做打算也不必落到此番境地。外祖着实愧对于你,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意识到自己怒极失言,咳嗽两声化去此时尴尬。
朱照眉眼低垂,坐姿笔挺,烛火映照着他如玉面庞,罗大人看着这张与自己女儿像极了的脸,低叹一声:“既然如此,便先安心留在晋州,外祖会想办法让你重新入朝,好生歇着罢。”这般好的苗子不能就此毁掉,他虽官小低微,总得为这个孩子使把力,如今他也只得用这张老脸面同老王爷讨个人情了。这事终归还是不告诉他的好,成便好,不成也不至于让外孙失望,心头不得放松。
朱照突然明白,历朝历代不受宠的皇子皆是他今日的心境罢,心如浩瀚天空,人却渺小卑微如蚍蜉撼树,到头来成了笑话。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路会怎么走,他从未对自己的人生做过详细的算计,最多不过是在想尽办法躲避明枪暗箭的时候顺带寻思如何才能离那个位置更近些,可惜,他的路早已被自己的母亲给堵死,只得撞得头破血流只为找那个出口。
长夜漫漫,他走到窗前推开一扇木窗,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脑海里纷杂烦乱,突然间闯入一个女子,或声色严厉地指着钱秀说怎么淹不死你?或是温婉柔和地向他行礼,娇娇弱弱软化人心地一声殿下,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也许他是时候找个能与他共赏一轮弯月的人了。
那些在暗处盯着他的眼线,总不能让他们太过清闲。
吹了一夜冷风,终是着了风寒,第二天恒晟来叫起,好一阵都没听到主子的声音,推门进去,淡色床幔没有放下来,平日里精神抖擞,气度卓然的主子此时脸颊通红,嘴唇苍白,干裂得起皮,赶忙从在炉子上温着的水壶倒了杯水小心喂他喝下,替他掖了掖被角,暗恼自己仗着近来没生事就放松了警惕,要是昨夜来了刺客,他真是晚死都难辞其咎。
放轻脚步走出屋子,攒着眉吩咐外面的下人:“去请个大夫来,往后我亲自在主子跟前伺候,你们都退下罢。”
下人们彼此看了一眼,不知道何处做得不合这位近侍大人的心思,顿时惶惶不安起来,生怕被老爷给知道招来责罚,有胆大地问道:“大人,可是奴才们伺候的不周?”
“昨夜为何没人给主子值夜?若是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你我皆逃不了干系,还不快去办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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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晟满心焦灼的将大夫盼来,定定地立在床榻前看着躺在床上呼吸粗重的主子,把脉问诊后大夫捋着胡须笑道:“殿下身子骨健朗,该是夜里着了凉,只要喝两副去风寒的药便可好。”
恒晟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命跟前的人去煎药,他客气地说了两三句话笑着将大夫送出去,抬眼见罗大人急步而来,微微弯腰拱拳行礼,罗大人紫色官服宽大的袖摆擦着他的手背过去,激起一阵寒风,厚重的声音穿过风传来:“可是病得厉害?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夜中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罗大人坐在床侧,白发密密匝匝地掺在黑发中,刻满岁月痕迹的消瘦面颊紧绷,沧桑浑浊的眼眸里散发出温和慈爱的光芒,瞧这身装扮想来是正要动身去衙门的,听到下人回禀匆匆赶来。他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擦去朱照额上的虚汗,叹口气道:“我平日里忙也顾不上,府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寻思着也是时候给他物色个贴身伺候的人了,总好过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在身边着急。”
恒晟突然想起主子那天追着钱云小姐到曹家药铺的情景,向来清冷淡漠的脸上勾着一抹兴味,中秋夜那天更是一脸柔和,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自认为最懂主子的心思,一直冷硬如磐石的心终于在晋州崩裂,露出潜藏在最深处的柔情,像是一道金黄的光在刹那间点亮整片天。只是主子的心思,他要告诉罗大人吗?
“你去钱府替你主子告个假,免得让人家空等,就说要多养两天身子。姚小姐那里就不要说了,让她安心搬去骆府罢。”
恒晟离开不久,下人送了汤药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碟蜜果,罗大人轻轻拍了拍朱照的肩膀,温声道:“阿照,先起来喝药,喝完了再睡。”
朱照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眼皮重得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来,眼前人影重重,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苍白的唇微勾:“外祖,你怎么在这里?”
罗大人将他扶起来,端着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