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农门-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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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雅风一般奔到厨房门口,把油纸布扔到地上就过去拉住顾明月吼道:“墨迩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顾明月正在品尝刚刚做好的寿司,虽然没有寿司醋,但是有那种酸甜果汁代替,拌出来的米饭也挺不错的,再加上她自己做的沙拉酱,吃起来比之前爸爸亲手做出来的也不差什么。
然而她一口寿司还没咽下去,就被菲丽雅抓住手腕,手中剩余的寿司掉在地上,而她也成功地被呛住了。
“你做什么?”欧阳端一把将菲丽雅推开,轻轻拍打顾明月后背,林弛急忙倒杯水递过来,欧阳端接过送到她嘴边,“喝点水,尽量慢慢咳,过会儿就好了。”
“嗯”,顾明月喝了两口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张云迁也顾不上吃东西了,走过来打量着菲丽雅道:“菲丽雅,我一直以为你很有礼貌的,怎么今天话也不说清楚就过来抓人?”
“我哪知道她胆子这么小?”菲丽雅见那大庸国少女咳得很难受的样子,也有些窘迫起来,“而且我是有很急的事才会这么着急的。”
顾明月缓过来一些便推开欧阳端的搀扶,问道:“你刚才说墨迩怎么了,三天前他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他那天上午帮着方家卸货物的时候,遇到了独眼,”菲丽雅说着满脸气愤,“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在那时被独眼故意找茬,然后冲撞到贵人车架,被一个兵士一刀砍在背上。”
菲丽雅想起刚才兴起去找墨迩,在他屋里看见的情景,眼眶瞬时就又红了:“墨迩他现在浑身发烫,根本就活不成了。就是如此,他还在一直喊你的名字,你呢,却还有心情吃东西?”
顾明月听不懂菲丽雅的话,她看向张云迁。
张云迁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奈地把菲丽雅的话转述了。
顾明月听后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她挽下袖子,对欧阳端道:“阿端,你去拿伞,把来时我爹给的伤药都拿过来,我们去看看墨迩。”
欧阳端迟疑片刻,终是大步出去了。
几天不来,顾明月只以为墨迩有事忙,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冲撞到贵人就会被打个半死,还真是国际通行标准啊。
菲丽雅见欧阳端出去,想到什么,脸上迸出惊喜,她看看顾明月,又看看张云迁,激动地问道:“你们能救墨迩吗?”
张云迁不置可否道:“我们没有大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菲丽雅却坚定地说道:“你们一定要救墨迩,如果不是为了她,墨迩根本不可能和独眼起冲突,现在就不会受伤,所以你们一定要救活他。”
张云迁皱眉,这话说得也太推卸责任了吧。
虽然菲丽雅的话顾明月听不懂,但是她说话时向自己投来的愤怒目光,顾明月是看懂了,她知道菲丽雅是在指责她。
不过墨迩和那个独眼结仇,的确是因为她。
欧阳端很快撑着一把大伞拿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过来,顾明月便不再理菲丽雅叽里咕噜地指责,转身快速地装了一盘子寿司抱着冲到雨中。
见她出来,欧阳端快走两步,把顾明月罩在伞下,说道:“你别着急,有伤药,那个墨迩应该能撑过来的。”
“我一起去吧”,林弛紧跟着出来,福喜很快送伞上来,“有什么事也好帮着。”
“麻烦你了平原哥”,顾明月转头说了一句,便和欧阳端撑着伞快步走了。
张云迁本也要跟上,却被屋里吃烧烤的张叔和叫住了:“云迁,怎么了?”
“那个香罗国人受伤了,我们看看去”,张云迁说道。
张叔和微皱眉,可顾家丫头已经去了,他们带人孩子出来,不好好带回去可不行,便挥手道:“去吧,带着赵宴,注意点。”
张云迁点头,叫上赵宴就快步追了过去。
方一清一开始见到张家队伍里的小姑娘就挺好奇的,这时便问道:“老哥,那姑娘是谁家的?你这么看重?”
莫不是这老张家也像他一样找打了大树依靠?
张叔和笑笑:“是个农家丫头,偶尔认识的,觉得不错就照顾些。”
方一清并不相信,都是做生意的,谁不知道谁?如果真是大善人,那生意可做不起来。
找时间,探探那丫头的口风,如果是朝廷大员家的闺女,他们也得敬着些。不过,哪家朝廷大员舍得把闺女送到出海的船上?那些千金小姐哪一个不是娇养在闺阁的?
难不成真是个农家丫头?可一个农家丫头又怎么能让张叔和这人如此敬着?
方一清纠结不已。
菲丽雅在前带着路,一行人走过长长的石板路,踏上泥泞小道,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走近一片搭满了茅草屋的地方。
这里的环境用脏乱差不能形容,走过一间茅草屋时,顾明月看到其中有两个光屁股小孩正在只扑了层稻草的木板床上打闹,床里似还躺着一个人,另有一个妇女蹲在外面,正在淅淅雨幕中用棕榈树叶遮着烧一锅腥气扑鼻的鱼汤。
她偶尔还会回头斥责两句,见到一行人走过,立即将声音放低,唯恐惊到这群穿着鲜亮的人。
不远处一个稍大一些的茅屋,里面却聚集着一家十几口人。
匆匆走过,这些景象浮光掠影一般留在众人心头。
就连来过香罗国好几次的张云迁也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只觉得这些人过得真不容易。
菲丽雅终于停在一间茅草屋前,没有跟几人招呼,她就快步冲了进去:“墨迩,你醒一醒,我把那个大庸国少女带来了,你不是一直在叫她吗?你睁开眼看看她啊。”
顾明月走进去,看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墨迩,又想起他之前揍人时充满生机的模样,眼睛顿时酸涩不已。
“这人都怎么住的?”张云迁走进来,抹了把嗒嗒滴在脸上的雨水,转身对赵宴道:“回去取张雨布来,就这地方,没病也得生出病来。”
顾明月对张云迁点点头,随即上前把伞打在墨迩上方,唤了声:“墨迩?”
他的眼皮很快动了动,顾明月大喜,这证明他还有意识,如果敷上药,再好好照顾着,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阿端,你帮我打着伞”,顾明月把伞递给欧阳端,“我给他清洗伤口。”
欧阳端却摇头:“我和林兄来吧,你去旁边,别被他的伤口吓到了。”
“没事,我不怕”,顾明月想了想,自己力气不足肯定弄不动墨迩,便说道:“我打伞,你们快来帮他清洗伤口吧,这里的天热,墨迩又伤了两天,伤口肯定已经溃脓了。”
林弛把伞合上,和欧阳端一起发力,才把墨迩翻了个身,果然他后面长长的一道刀口已经基本全都溃脓,肩膀处还能看见森森白骨。
当看到溃脓里爬出一只蛆虫时,林弛急忙回头:“明月,别在这看了,你去外面呆着。”
菲丽雅吓得顿时急退两步。
张云迁见这样捂住嘴差点没吐出来,这人八成是活不过来了,他上前拉住顾明月,道:“翩翩,走吧,让他们安心处理伤口。”
顾明月忍得住胃里的翻腾,眼眶中的泪却是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那些人,太过份了”,她紧握双拳,深吸口气,问欧阳端:“我爹给的那柄护身小刀,你带身上了吗?”
出门时,父亲给了她一柄巴掌长的小刀,然而顾明月从没玩过这个,又嫌拿着费劲,便一直让欧阳端收着。
“带着呢”,欧阳端点了点头,他从练武时起,顾叔就只教他棍法,刀那种利器根本没让他拿,欧阳端清楚,顾叔一是觉得明月身边不会有什么需要拔刀的事,他带着刀反而容易酿小事为大事,二是担心他会误伤到明月。
所以当明月把那柄小刀交给他后,欧阳端一直将其贴肉缠在脚腕处,这样他也能出奇不意,更好地保护她。
不过欧阳端虽是点头,神色间却有些警惕,唯恐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当欧阳端把刀抽出来时,张云迁顿时目瞪口呆,看这人不声不响的,藏得东西还不少。
只是所有的目瞪口呆都比不上翩翩的下一句话:“阿端,待会儿,你把墨迩后背上的腐肉全部刮下来,再给他上药。”
欧阳端松了口气,默默点头。
顾明月说着就快速利落地打开用来兜伤药的包袱,因为知道是刀伤,欧阳端自然带着烈酒,她把酒坛取出来,在茅草屋内大眼一望,然后迅速起身将墙边一块木板上的粗瓷碗拿过来,接半碗雨水冲洗过又到了小半碗酒水冲洗,然后她往粗瓷碗中倒大半碗烈酒,将自己的手帕搅成一条放到碗中。
她的一系列动作快速流畅而又稳当妥帖,直把旁边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张云迁见她停下来,正要上前劝说,她却转过头来对他道:“云迁,你问问菲丽雅,可带着打火石,或者墨迩家里哪里有?”
张云迁咽下到嘴边的话,转身去问呆怔怔的菲丽雅。
菲丽雅这才回神,从腰间摸出两块石头直接交给了顾明月。
啪啪两声,那条浸湿了烈酒的手帕嘭地燃烧起来,转瞬间整个碗面都成了蓝色火苗。
“阿端”,顾明月刚喊一声,欧阳端便两大步过来,“把刀在火上烤烤,然后把墨迩伤口处的腐肉全部割掉。”
“好”,欧阳端点头,割肉而已。
“明月”,林弛想了想,上前道:“这样会不会先把他给痛死了?”
张云迁也道:“是啊,我刚才就想说了,这剜肉之痛,几人能承受?”真要被痛死了,那翩翩丫头肯定得自责死。
可是没有麻醉剂,也没有麻沸散啊!顾明月看向侧着脸趴在床上的男人,片刻后说道:“我相信墨迩,他不会怕痛的。只有清理干净伤口,他才可能好。”
菲丽雅对于他们之间的交谈一直模模糊糊的,看见欧阳端把刀送到墨迩后背时,她尖叫一声就要扑过去。
“住嘴”,顾明月上前一步,拦住她,“想让墨迩快点好起来,你就不要说话。”
尽管听不懂,菲丽雅还是被这个以往她觉得十分弱小的女人镇住了,缓缓合上嘴巴,扭头看向一旁。
小半个时辰后,墨迩后背伤口上的腐肉终于被刮干净。
欧阳端的手臂已经酸得抬不起来,因为明月嘱咐了要快,他中途除了烤刀,根本不敢停顿半刻。
“你去一旁休息”,顾明月上前一步扶住欧阳端,“我来给他上药。”
欧阳端看了她一眼,没在她眼中瞧见半丝怯懦,这才点了点头。
林弛刚才一直在帮着打伞,这时漏雨的屋顶已被赵宴拿雨布盖好,他便收起雨伞道:“要不我来吧?”
“好”,顾明月毫不迟疑:“你给我打下手。”
两个时辰后,墨迩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为了给他降热,顾明月每隔半个时辰就在他的脚心擦些烈酒。
墨迩的恢复力十分惊人,菲丽雅这次再摸他的额头,便十分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额头不那么热了。
她看向顾明月的目光中顿时就满是佩服,片刻后才有些别扭地用生硬地大庸国语道:“你真厉害。”
菲丽雅也是第一次知道,酒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此时天色渐黑,张云迁对顾明月道:“翩翩,他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吧,这里我待会打发几个护卫来帮忙看着。”
“不行”,顾明月摇头,“这一晚得照看得精细些,我就不回客栈了。”
见林弛也想说什么,顾明月笑道:“我在家经常熬夜,没事的,再说明天补一觉就成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有阿端陪我呢。”
“我也留下吧,有什么事还能帮个忙”,林弛摇头,留她在这儿,他回去也睡不着。
张云迁见此,也不提回客栈休息的事。
最后几人就在墨迩家的茅草房中将就了一晚上。
雨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张云迁扶着酸痛的脖子睁开眼,看见顾明月正拿手背贴在那人额上试温度,就问了句:“没事了吧?”
“差不多了”,顾明月转头低声道,再回头却见床上的人正睁着眼睛在看她,那双眼睛红蒙蒙的,十分好看,“墨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明月?”墨迩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不乏力量,“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做梦,菲丽雅通知我们来的”,顾明月道,又皱眉,“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去客栈找我?”
墨迩反应还有些迟钝,想了片刻才道:“你会害怕。”
顾明月笑道:“我胆子很大的,不会害怕。你再闭眼休息会,我让阿端回去客栈做粥,等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