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葬-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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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这几个人早早起了床,方丈早已经在院中,正抬头看着天空,手里捻着佛珠,嘴唇微颤。
“师父。”纪云拜礼道。
“他成佛了?”方丈依旧是抬着头看着天空。
“是吧。”纪云说道“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能给他立一个牌位,以后吃些香火么?”
“可以。”方丈引着纪云往大殿走去,那老方丈也不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只是自顾自的低头走路。
“方……”纪云刚想说什么,方丈摆了摆手说道“我都知道,我是在二十年前收留的它,当初它刚成精,我怕它不懂事,为了防止它伤了人命,就收它为徒,没成想,他人虽然长得猥琐痴呆,也有些胆小怕事,但却有着我也难以企及的一面,每日都会完成自己的事情,还不会与别人争执,尤其喜欢佛经佛宝,有时候爱不释手,会没日没夜的看。”老方丈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这也是他的因果,也许他就是下来受戒的,二十多年了,我们是时候缘聚缘散了。佛门啊,不论什么人,只要一心向善,虔诚皈依,都会成佛吧。嘿,我也得多向他学一学啊。”老方丈点了三炷香,回头交给纪云,桌子上多出一个崭新的牌位摆在上面,上书上妙下元法师往生莲位
纪云在这里拜祭不提,其他人去找那个苏玉的鹦鹉。
“这就是?”度顾卿指着泥塑的鹦鹉说道。
“对,就是它。”月蓝凝点点头。
“你能看出它有什么玄机么?”妫画问道。
“鹦鹉,除了羽毛艳丽,也就是能模仿人语。”度顾卿思索道“人语,说话,鹦鹉。”
“它是一个传话的?”妫画说道。
“对了,打开看看。”度顾卿冲着韦陀像拜了拜,将鹦鹉从韦陀像旁端了出来,几个人遮遮掩掩的将泥塑鹦鹉拿回房间,仔细研究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处缝隙,使劲摇摇,里面哗楞楞的直响。
“有东西。”度顾卿说道。
“怎么取出来?”妫画问道。
“我能。”扶苓站了出来,这几个人一拍额头,也是,扶苓可是神仙。
扶苓站在一旁,手捻做诀咒,而后将手探进泥塑鹦鹉之中,摸索一阵,从鹦鹉塑像里掏出一个东西。
“这……”其他人见扶苓掏出的东西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狐狸符文……
“纪云!”扶苓拿着符文奔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纪云看着扶苓从鹦鹉塑像里掏出来的狐狸符文,以及自己身上的狐狸符文,两个符文一模一样。
“当年,苏玉就是用这符文打开了将臣的青铜棺。”纪云说道“这狐狸符文,北国一枚,南国一枚,我这一枚……那这个鹦鹉塑像里的符文应该是北国(也就是本国家)的符文了,也就是皇家的符文,当初妖界大战,北国就是靠的这块符文和妖界议和。”
“那这符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度顾卿问道。
“那得问问胡夭冉才能知道,他们狐族有多大本事。”纪云握着狐狸符文说道。
“我也许知道一些。”一旁一直低着头的月蓝凝说道“当初我还是小妖精的时候,就听外面的妖说过狐族,他们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好像是狐族的老祖,是东皇太一的唯一弟子。”
“东皇太一的弟子?他有那么厉害,狐族还会内战?”纪云问道。
“这就是妖界议论不断的事情……”月蓝凝说道“听说白胡子老头在内战期间,没有任何作为,只是放任不管,自己则失踪的无影无踪。”
“这也是我们天界议论不断的事。”扶苓也说道“当初天界听说这件事很是动怒,因为狐族是维护妖界平衡稳定的重要因素,如果狐族战争纷纷,那势必是一场恶战,所以天庭派天兵天将去维持场面秩序。只是谁也没有找到狐族老祖,他的力量,即使是佛祖也没能发现他的行踪。”
“那么厉害。”纪云喃喃道。
“那这狐狸符文怎么办?”度顾卿问道。
“留着呗。”纪云掂量着手里的两块狐狸符文笑道“也不知道集齐三个,是不是可以召唤出狐狸老祖。”
几个人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日子,眼下快到九仙山桃源洞了,那是广成子的仙居。而且道一依旧是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到时候可以借此机会,让广成子来看看情况。
“你说……”度顾卿赶着马车,问道“你说皇家的符文,怎么会落在苏玉的手里,如果时间没错的话,那时候苏玉应该是没有遇见若久洵美才对……”
“嗯。”纪云冷冷的应声道,看了一眼车里的道一,道一仍然昏睡不醒。
“你知道?”度顾卿不可思议的看着纪云。
“我知道。”纪云说道“我问你,苏玉在做虎贲军之前是做什么的?”
“不清楚。”度顾卿说道“你的意思是……”
“这应该是他做虎贲军之前做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在虎贲军里那么沉默寡言,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杀了一万四千三百二十个人。”
“那他为了谁去放将臣出来?”度顾卿问道。
“你想长生不死么?”纪云看着度顾卿,度顾卿觉得头有点晕。
那个位高权重的国君……
。
第七十八章 青楼,女子泪
几个人驾着马车,又一次走进古兰城,这回的古兰城依旧是红灯绿酒惹人醉,纸醉金迷满芳菲,无数的勾栏玉柱,画船古楼,街上行走的人除了文人骚客就是涂脂抹粉的玉璧佳人。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顾卿兄,你说这广成子山下的人怎么这样,还一个城都是青楼,他也不管管?”纪云问道,许久的功夫度顾卿也没有搭话,他还在思索之前的事,甚至十分的气愤,一国之君,为了一个长生不老,害死了无数的人,这个暴君……
“啧”纪云回头见状也明白了七七八八,没有过多的劝说,只是说道“马上就到广成子的居所了,道一应该会被他救醒吧。”
古兰城的街道较窄,人多房挤,费了半天的功夫,两辆马车才穿过去,出了古兰城就是另一番模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的景象,而是荒芜一片的耕地,土道坑坑洼洼的蔓延到一座山上,以及路两旁的树上,时不时有挂着的“人”。
“这是……”纪云勒住了马,身后的扶苓等人也都注意到了。时值酷暑,又是正午,阳光充足,那些尸体都被晒得干皱,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时不时有几处人家,那些人出来进去的,也都各个是皮包骨头,没有生机。
“这些人……”纪云喃喃道“这些人都是女人?”
“怎么回事?”扶苓赶了过来问道“她们怎么会这样子?”
“应该是年老色衰,人老珠黄,就被古兰城里的青楼抛弃了,在这里养老吧。”纪云捋着鞭子说道。
“年老色衰?”扶苓看着这些个发鬓斑白的女人,那些人仿佛没有注意到扶苓一行人,依旧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年老色衰。”纪云重复的念叨了一遍“在青楼的女人就是这样,年轻时可能是个秋娘善才,也有过五陵争缠头,红绡不知数的时候,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到了门可罗雀的时候,青楼就会抛弃她们,一般好点的会嫁出去,坏一点的就会像她们一般,只是可惜啊,这些个青楼女子风花雪月了一辈子,又哪里懂得耕耘呢?”
“青楼……”扶苓喃喃道。
“诶?”纪云说道“我可不会带你们去那种地方,回去牵马,我们还得在天黑之前……”
纪云还没有说完,扶苓便冲着那些女人走过去,那些女人也注意到扶苓,表现的十分惊讶,毕竟这里很少有人来访,更何况是扶苓这样的红颜良人。
“给”扶苓掏出一锭黄金。
“这……”其他的女人都围拢了上来,不知道接或者不接,一个年长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脸上皱纹横生,眼睛上有一层白膜,她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
“阿妈……”一个女人小声说道。那个年长的女人摆摆手,问道“我是这里的年长者,名叫雀莺,您是……”
“我是扶苓。”扶苓说道,远处的月蓝凝和妫画见状也跟了过来,其他女人又是一声惊呼,有的女人悄声说道“这古兰城里多了这么多花魁头牌,我怎么没听说?”
“放肆。”妫画皱着眉头说道“我才不是青楼的风尘女子,我是……”
“我们是路过贵宝地的!”纪云见状赶忙喊道,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路过贵宝地?”年长女人冷哼一声“这可不是宝地,只是表面繁华,内里腌臜的脏乱之地。”
扶苓将金子交给其中一个女人,转头问年长女人,说道“那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会……会开设青楼?当地的官差不管制么?”
“开青楼就是上头的指令。”那个年长的女人说道“二十年前开始了。当时哪里有人愿意,朝廷就派来一万多个人来镇压,后来还有部分将士驻扎在这里,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当地衙门怎么会管,他们还靠这个吸引外地人来此,甚至他们自己也乐在其中。”说罢,年长的女人回头对一个人嘀咕了一句,不一会的功夫,那些个女人搬来了琴与宣纸,画笔。
“这是……”
“这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也没别的本事,既然你们肯给我们钱,我们也就斗胆奉上一曲,不过……”一个女人说道“不过我家这个老婆婆,可实在是个宝贝。”
扶苓等人不懂什么意思,只见那个满脸皱纹,双眼失明的老婆婆,颤巍巍的摸着画笔,又抚上琴弦,正襟危坐,又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叹尽这辈子的风花雪月,叹尽人生世间的无常,叹尽自己的哀怨,轻拨琴弦,一曲肝肠断,高歌惹人怨。歌声宛若玉佩叮当,又似冰似海,时而高山激昂,时而深渊低沉,仿佛春夏秋冬在眼前一一闪过,琴声如同雷鸣电闪,又好似密密麻麻的雨点,拍打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如泣如诉,余音袅袅,有的人已经止不住的抽泣着,唯有那老婆婆依旧是闭着眼睛,沉醉于这一曲年华之中,好似依旧是当年风华绝代之时,拥有着看不尽的春光无限,忘不了的血色罗裙!
琴声依旧不歇不止,那老婆婆一手抚着琴,用简单的调子演奏着曲子,一手拿起画笔,笔尖如龙游在河,或凤舞九天,画笔仿佛有了灵魂一般,一副牡丹图跃然于纸面,牡丹争相怒放,红的扎眼,红的如同血流,红的似锦年华,唯独有一朵牡丹,飞落了几瓣,却依旧昂然翘首,它究竟在企盼着什么,它又在诉说着什么,是一个女人的哀怨,还是一个女人的不服,即使岁月再怎么摧残,即使命运再怎么折磨,牡丹依旧是那么红艳,它从未衰老,只是多了一份安静。
“给。”老婆婆吩咐道“墨水没干,多晾晾。老了,不中用了。”
“没……”扶苓鼻子发酸,这老婆婆明明没有多说别的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扶苓依稀记得,原先也见过这样的一个青楼女子,只可惜,她被薄情人给负了,难道青楼的人都这样,在看似平和的盛世之下,仍然挣扎着求一条生路?
“告辞。”众人别了这些女人,那些人也目送了好久,直到扶苓等人进了深山之中。
这座山,不似以前的神仙居所,那些个地方往往是群山相拥,颇似众星拱月一般,而且又有烟雾缭绕,好似身处云端之巅。这里的山却是普遍矮的很,而且道路也还算宽敞,马车都能走上去,四周也是平常模样,没有那些奇怪的生灵,也没有祥和的景象。
“扶苓!”纪云勒住马车喊道“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啊。”扶苓看着九州山河图说道“它说,再往前走就是了。”
纪云看了看前面,已经没有道路,下了马车,纪云站在悬崖边上看,这山崖好似被刀剑劈开一样,特别的整齐,根本没有凸出来的部分,除了有几棵树从悬崖细缝里冒了出来,再没有别的东西。
“难不成广成子跟别的神仙不一样?别的神仙住在山洞,他住在地洞?”纪云趴在悬崖边上使劲往下看,嘴里喃喃道。
“没有啊。”扶苓下了马车,指着面前说道“大门口不就在那里么?”
“哪里?”纪云问道,度顾卿也看不见,准确的说,除了扶苓,没人能看见。
“就在眼前啊!”扶苓指着说道。然而其他人看见的只是一片空气。
“怎么回事?”扶苓纳闷道。
“难不成这里只是神仙通道,凡人不得入内?”纪云不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