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上将军-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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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百姓最爱看这些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以此期待他们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遇,这个黄华寿还真是不简单。
怪不得能从一个无房无田之人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百姓追捧的执笔大家。
瑶蓝要是看见这个故事,不气死才怪呢!
玉扶灵机一动,点头赞叹道:“这个故事不错嘛,写的是瑶蓝,还说瑶蓝跟在朕身边鸡犬升天,才能有做太师夫人的福分。这样吧,朕也让你沾沾这福分,如何?”
“啊?”
黄华寿有些不解,怯怯得抬起头,“陛下是什么意思?”
“朕让你做长生殿的大太监,你也日日跟在朕身边,必定能鸡犬升天。”
太……太监?
那不是断子绝孙了吗?
黄华寿吓得屁滚尿流,“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求陛下开恩啊,小人不想当太监!”
去他的鸡犬升天,他宁可做个穷人,也想保住命根子!
殿中诸人见状都忍不住笑,连顾寒陌的嘴角都翘了翘,黄华寿抬起头来看见这一幕,才意识到玉扶是在吓唬他。
他笑道:“嘿嘿,陛下别吓唬小人,小人知道陛下最是爱民如子,绝不会这样惩罚小人的。其实小人虽然斗胆不敬写了您的故事,可小人写的没有错啊!顶多是夸大了些您小时候的平凡,这不是为了引起百姓的共鸣吗?”
“哼。”
顾寒陌在他面前第一次开口,“要不是你写的还算属实,你以为自己能有进宫的机会,还能由我亲自来抓么?”
黄华寿听这话有些不解,仔细想了想,忽然欢喜地睁大眼睛,“这么说陛下是不罚小人了?多谢陛下,多谢摄政王!”
“先别忙着谢。”
玉扶把那两本书放到一旁,“朕细看了里头的内容,写的很详细。你和朕素不相识,和顾家也没干系,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黄华寿忙道:“这个小人是打听来的!小人落榜后就在京城混着,给别人抄抄书写写信什么的。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便到处向人打听陛下和摄政王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临安的遗民,他们知道的最清楚啦!就宫门外那个玉膳楼,经常有临安的遗民去吃家乡菜,我就向那些客人打听。”
顾述白道:“你连回乡的路费都没有,玉膳楼的菜那么贵,你怎么进去向人打听?”
黄华寿得意道:“嘿嘿,这您就不懂了吧?我不进去,我就蹲在门口。这些有钱人多半知书达理,我虚心请教,他们总不会打我走吧?”
玉扶越听越觉得此人洞察世事颇为明朗,便朝顾述白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道:“既然你去岁参加过科举,如今给你一个机会不必再考就能入朝为官,你可愿意?”
黄华寿一喜,想了想还是道:“让我做什么官?”
“正四品太史令。”
他听见正四品三个字,喜不自胜,忽然发觉太史令这个职位有些耳熟,历史上某位名人似乎就是太史令。
不就是人称太史公的司马迁么?
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护着身上,“那太史令不还是要阉么?陛下,小人八代单传真的不能当太监啊!”
------题外话------
注:太史令不是宦官职位,只是刚好有一位太史令司马迁被阉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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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正式开学
三日之后,太学正式开学。
宁安背着一个崭新的小书包,十分喜欢。他在里头装满书和文房四宝,而后发现装得太多小布包会承受不起,只好把书拿了一部分出来,让书童抱着。
林轩领着宁平走出来,看到宁安欢欢喜喜的模样,笑道:“安儿,叔叔给你做的小书包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
宁安脆生生道:“林叔叔亲手给我做的,我喜欢得不得了。娘又不爱做针线,说去外头买一个就好了,幸好还有林叔叔愿意给我做!”
买来的自然更坚固更漂亮,可哪有自家大人做的暖心?
宁安和宁平自小没了父亲,对这种寻常人家的亲情更加看重。
宁平看了看宁安的小书包,有些羡慕地仰起头,“林叔叔,我也想要……”
“你连太学都没考上,要什么要?”
昆羽扬一身戎装而来,拎着宁平的衣领朝林轩道:“平儿不能交给你,让你带着他去军中历练他还能历练得了么?必定在你身边撒娇卖乖,反而耽误你的正事。我带平儿去军中,你送安儿去太学读书好了。”
宁平顿时如临大敌,朝林轩杀鸡抹脖子地打手势,示意他救救自己。
跟昆羽扬去军中他还能讨得了好么?
别的事林轩都能帮他,唯独这件事不行。昆羽扬对他没考上太学本来就很不满,如果他现在再不肯好好去军中历练,一定当场挨一顿痛打。
他只能劝宁平,“听话,跟你娘去。哥哥去读书,你总不能在家里混着吧?幸好元璋出了这个么好主意,让你又能习武骑射,又不至于独自在外闯祸。”
宁安忙给林轩使眼色,示意他别提元璋。
昨夜宁平已经在被被窝里把元璋骂了好几遍了,要不是元璋出的馊主意,他至于要被丢到军中去么?
他喜欢骑射,可不喜欢军中的魔鬼训练!
果然,宁平闻言恨恨道:“等我学好了,一定去把元璋揍一顿,叫他瞎出主意,去军营还不如挨一顿打呢……”
“啪!”
昆羽扬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敢打元璋?我先让你屁股开花信不信?”
……
太学中,孩子们带着新奇来到课堂,乖乖找位置坐下。
一个屋子有二十个学生,分为三列,华裳坐在中间那一列最靠前的位置,身后是元璋,再后是顾娇娇。宁忆丹坐在第一列最靠前的位置,离他们也不远。
而宁安年纪超过五岁,没和他们在一起,而是在隔壁的那一间。
第一日上学,大家都很新奇,忍不住看来看去的,听到包老太傅的脚步声才各自安分坐好。
老太傅穿了一身青褐色的长衫,看起来朴素无华,一把花白胡须也用同色丝线系了起来,看上去十分郑重。
他左手捧着一杯茶,右手拿着一只长约三尺的戒尺,看得人目瞪口呆。
“今日诸位初来学习,老夫就先给诸位讲讲太学的规矩,以免日后诸位有所触犯。先礼后兵的意思,诸位可懂得?”
他说着,扬了扬手上的戒尺,吓得人咋舌。
包老太傅尤嫌不足,提着戒尺慢慢走下来,“老夫历三代帝师,陛下厚爱,古稀之年尤命老夫重回宫中,为太学诸师之首。老夫不敢辜负陛下圣意,自当尽心竭力严于管教,以图诸位将来能成大器,为国之栋梁,民之所向。”
他在众人的座位边上走动,可孩子们的眼睛多半都盯着他的戒尺看,根本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这戒尺好宽好厚,好长啊!
要是一下打在屁股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包老太傅朝下首扫了一眼,故意挥了几下戒尺,看到许多人的目光跟着移动,心中顿生一计。
他假装看不见,背过身去继续道:“其一,不许带多余的东西来太学,包括丫鬟小厮,包括一应奢侈享受。其二,课上不得窃窃私语,不得做无关的动作,不得打断为师的话。其三,每日布置的功课都要按时完成,若未能完成者,轻者面壁思过,重者以戒尺责打,再重者逐出太学。”
最后“逐出太学”四个字,孩子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包老太傅转过身,一眼看到顾娇娇还在盯着他的戒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出神。
他严肃地指着他道:“你来说说,为师方才说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朝顾娇娇看去,顾娇娇回过神来,慢吞吞地站起,“太傅方才说……说先礼后兵。这个先礼后兵,学生想了想,应该是这样的。就是您一开始先送我们礼物,然后送我们兵器。那……礼物在哪呢?”
噗嗤。
不知是谁憋不出笑出声来,接着哄堂大笑,哪怕听不懂先礼后兵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也忍不住跟着笑——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要紧,只要知道顾娇娇没答对就是了。
因为老太傅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顾娇娇心道不好,忙在桌子底下用脚勾前面的元璋,示意他帮自己解围。元璋想了想,举起手示意包老太傅。
老太傅对这位入学考试的第二名是十分喜欢的,见状点点头,“元璋,你有什么话要说?”
元璋起身拱手道:“回太傅,学生觉得元迟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包老太傅眉头一蹙,心道以元璋那份答卷的水平,他不可能不知道先礼后兵这么通俗的一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便道:“如何不无道理?”
元璋道:“他说太傅先送我们礼物,再送我们兵器。我们初次入太学,蒙老太傅这般历三代帝师、德高望重之人教导,这岂不是无上珍贵的大礼吗?”
包老太傅闻言,顿时舒展了眉头,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学生们都朝他看去,见他朝着威严的老太傅说话,竟然一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不禁赞叹佩服。
元璋略笑了笑,继续道:“若我们犯了太傅的规矩,不肯好好受教,太傅便要惩罚我们使我们记住教训好好读书。这戒尺算兵器,因为能打伤人。不过学生以为它不仅仅是兵器,更是老太傅教书育人的一片拳拳之心。”
“元璋哥哥说得真好!”
华裳笑着合手,转身看向元璋,眼里仿佛有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元璋也笑着看她,被自己最喜欢的妹妹崇拜着,那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只是他全然没有注意,在斜对角上,有一个小姑娘也满含惊叹地看着他,为他的才华由衷折服。
包老太傅捋了捋胡须,“好,说得好。不愧是……”
不愧是顾家的长孙。
这话他没说完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忽然想起,顾娇娇也是顾家的孙辈。一个家里跑出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一个成熟懂事,一个爱玩爱闹,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他看向顾娇娇,“你兄长说的,你可都听清了?”
顾娇娇瘪着嘴,见华裳看着他,立刻挺直了脊背,“我听清了,一定记住,下次再也不犯了!”
虽然求学的态度不算严谨,可这事后保证的态度,可圈可点。
包老太傅就此放过他,“好,现在大家翻开论语,我们第一堂课,先来笼统讲讲儒家的治国之道……”
“可吓死我了,包老太傅怎么那么凶?”
这堂课结束,顾娇娇拍着胸口,心里到这会儿还在跳,“他还说要是功课不能完成,就要赶出太学。我本来就是最后一名,不会真的想把我赶出去吧?”
元璋正在看方才课上记的笔录,闻言头也没有抬,“不会的,严师出高徒,老太傅也只是想让我们成才。日后的功课我会监督着你做,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
顾娇娇又去找华裳,“你也向着包老太傅吗?”
华裳听这话,疑惑地睁大眼睛,“哥哥们向着我,我当然向着哥哥们呀,怎么这么说?”
顾娇娇大喜,“那要是包老太傅赶我走,你一定会替我说话的是不是?谁看不出来他最喜欢你和元璋哥哥,如果你们向着我,他一定不敢赶我走的!”
华裳更加疑惑了,“老太傅又不会随便赶人走,他说的是不完成功课的……哦,我明白了,你就是不想做功课是不是?”
顾娇娇被揭穿,当场面色微红。
这话被元璋听见,他合上手里的书,看向顾娇娇,“你要是不想被赶出去,就好好做功课。你以为老太傅是什么人?慢说咱们的父亲,就连陛下和大伯见了都要敬他为长辈,祖父在老太傅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我和华裳是晚辈中的晚辈,能有几分面子?”
顾娇娇认命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哀嚎不已,“可是功课真的好难啊……啊……啊……”
一旁的宁忆丹一直注意着他们这里的动静,见顾娇娇回去了,便带着书走到华裳跟前,“公主,方才老太傅讲这一句的时候我有些走神了,你能给我讲讲吗?”
“好啊。”
华裳搁下笔,看向她指的那一句,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便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别人不理解我而我却不恼怒怨恨,不也是君子吗?这个‘愠’就是恼怒怨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