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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灼华年-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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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水居前头依然是整洁的青石板铺地,因着还未到午膳时分,门前人影寂寂。茯苓先挑起车帘,绣着银线的蜜和色裙摆一闪,便轻灵地跳下车来。她又快手快脚摆下脚踏,这才搀着陶灼华与娟娘下车。

    青衣白裙的身影格外窈窕,身形又是那般熟悉。纵然有幕篱遮掩,陶灼华一双明眸间灿若秋水,在何子岑心间荡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瞧着主仆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何子岑瞅着善水居那黑底墨绿的篆书大字微微沉思。前世的画面如此清晰,陶灼华曾不止一次与他提起,家乡有座善水居,全是布施之意,对一位云姓的掌柜极为推崇。

    瞧着门面分明是家新店,善水居开进大阮不会是个巧合,单看陶灼华熟稔的样子便晓得她不是第一次来,何子岑心间的不安与好奇再次被深深挑起。

    “十载夫妻,你终归故土难离”,何子岑似是听到大阮城破的那一日,自己这样苦涩地对陶灼华说过,而陶灼华拼命摇头,不肯承认自己的背叛。

    孰是孰非,总要寻个追根究底。何子岑眸间暗影沉沉,吩咐赵五儿回去便给清风与明月传讯,好生查一查这家善水居的底细。

    陶家在大阮安家落户、陶超然一家早早出海脱离了瑞安的桎梏、连同伴随着陶灼华来到大阮的那些车载车拉的行李,还有熬过了上一个冬季,依然忠心地陪伴在陶灼华身畔的娟娘。面对与前世迥然不同的情形,何子岑心间再次疑窦丛生,越来越觉得陶灼华也是重生之人。

    生怕被陶灼华主仆三个发现,何子岑没有随着她入内,而是悄然等在了自己的马车上,打量着偶尔进出善水居的善男信女们。

    陶灼华带着娟娘和茯苓直接上了二楼,步入一间干净的雅室,早有人奉上香茗,道是云掌柜正在佛堂礼佛,不多时便来拜会。

    曾入佛门,如今又再还俗,云掌柜心如菩提,依然保留了昔年的旧习。早午晚各要在佛前上几柱香,还时常抄录经书送人。

    房门再度打开时,便是身上还有些香火气息的云掌柜飘然而入。

    她身上着了件雪青色的布衣,衣襟上以黑色滚珠线绣着几枝洋洋洒洒的墨兰,穿戴虽然简朴却异常典雅。

    云掌柜向陶灼华欠身示意,便笑着地递上一封陶超然的来信:“陶小姐来得真巧,陶翁的家书是前日晚间才到,我正想着寻什么法子给您往宫里传信。”

    陶灼华晓得云掌柜手里必定有些本钱,不然不会做为阿里木放在大阮的暗线。再说阿里木经营多年,虽然人在海上,依然有法子靠着飞鸽传书,是以陶超然的书信才来得尤其及时。

    她向云掌柜微微一福,接了对方递来的书信,一张皎洁清韵的脸上带了些欢喜的微笑:“灼华正是掐算着时间,舅舅的家书这几日便该到了大阮,因此今日迫不及待地上门,到让云掌柜见笑。”

    楼下院子里的石磨辘辘辗动着不知经年,颇有些流水杳然的味道。伴随着梵音佛乐一同映入窗棂的,还有新鲜的豆浆微微馥郁的气息和佛前的几许香灰。

    陶灼华没有立时将信收起,而是先请云掌柜预备纸笔,准备立时便给陶超然写封回信。她就着斜筛的秋阳坐在窗前,安静地刨开信上封的严严实实的火漆,将那厚厚一沓子信笺默默展开。

 第二百一十章 善水

    青鸟殷勤,即便与陶家人远隔了天涯,陶灼华心间却再无前世的戚戚。

    她坐在善水居二楼雅间的窗前静静读着陶超然的信,月华皎洁的脸上始终带了丝潋滟清绝的笑意,显得极为专注。

    云掌柜不便打扰,命人请了娟娘与茯苓隔壁房间里奉茶,自己便倚在桌子旁边磨墨,预备着陶灼华立时给陶超然写回信。

    陶超然果然对前次陶灼华提及胡里亥的名字十分震惊,然而有了头一次依着航海图发现无人荒岛的前车之辙,他便对陶灼华这种先知先觉的异常毫不怀疑。

    直接将信转给了阿里木,陶超然也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怀疑当年阿里木被夺嫡的事件里少不了瑞安的手脚。阿里木早便疑心胡里亥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赶自己逃逸,背后一定还藏着援手,此次真是豁然开朗。

    阿里木立时便飞鸽传书,密令依旧藏在波斯的旧部开始行动,一则搜寻胡里亥与瑞安勾结的证据,再则拔除瑞安在波斯的眼线,为自己日后杀回故国寻求更有利的保障。

    前次的信里,陶灼华曾经坦陈了自己在大裕与景泰帝成为联盟,得对方赐下灼华芳名,终于彻底摒弃苏姓的经过。

    陶超然满怀深情写道:“从前唤你做夕颜,总怕你如同一朵朝开夕逝的鲜花,虽然美丽却太过柔弱。如今舅父瞧着你自保有余,尚能运筹帷幄,当真十分欣慰。灼华这个名字应该更衬你,大好的青春韶华,必当灼灼璀璨。所有的平安与幸福,只愿你们下一代再不辜负。”

    最初的、最艰难的日子已然过去,无论是陶家人还是陶灼华,都从瑞安前次掀起的漩涡中脱出,渐渐站稳了脚跟。

    读着舅父包含深情的书信,陶灼华险些热泪涔涔。晶莹的泪滴挂上她的睫毛,透明若蝴蝶的羽翼,她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折起,冲着云掌柜行了一礼:“如今可以互通音讯,灼华时刻能晓得舅父一家的消息,全拜云掌柜所赐,灼华当真十分感谢。”

    云掌柜侧身避让,并不受她的礼,而是悠然笑道:“陶小姐客气了,陶公是彼主面前得意之人,日后还要共担复国的大业,我身为彼主属下,理当效命。”

    老管家虽然忠心,却碍着身边只是些家仆,少了江湖中人。如今得了云掌柜这一支助力,陶灼华顿觉如虎添翼。她将宫内高嬷嬷的异动说与云掌柜,连同老管家查到的严五的豆腐坊和京郊的墓地,请她找人查一查高嬷嬷、严五诸人与瑞安的联系,还有那块墓地里究竟里藏着什么玄机。

    粗略一看,瑞安的爪牙已然渗入到大阮与波斯各地,这蛇蝎心肠的女子根本不会因为已然掌控了大裕的皇权,而停下自己那私欲膨胀的脚步,她的目标该是问鼎整个中原大阱,甚至波及到周边的小国。

    云掌柜听着陶灼华的分析,不觉连连点头,想要立时便将这层消息报到阿里木手上。再听着关于严五那一节,云掌柜更是眸间一亮,轻轻向陶灼华一挑大拇指道:“陶小姐当真聪慧,竟能抽丝剥茧,寻到他们这样一处隐秘的地方。您叫老管家罢手,这事交由我去处理。”

    两人议定了正事,陶灼华这才带着娟娘与茯苓去陶宅用了午膳,隔着柴房的门扉瞧了瞧一脸痴呆的忍冬。提及老管家当日的恶作剧,陶灼华也唯有摇头而笑。

    日近午时,善水居的门前却是渐渐人烟帛盛。

    店门敞开着,一侧摆出两张漆黑油亮的长案子,上头备着干净的碗碟与长筷。案子底下是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白米粥,上头是一个大大的竹匾,里头满盛着新鲜出炉的素焰包子。

    大阮市井繁华,显少有乞丐叫花路过。这布施的午膳摆出,偶有行人随意取用,地下盛钱的簸箩里却不多时便积了厚厚一层钢板。

    从前陶灼华描述的情景在眼前再现,何子岑一时觉得稀罕。他耐着性子等陶灼华的马车离去,吩咐赵五儿带着人立时跟上,自己却佯装对善水居极有兴趣,在门前略微观察了一番,便慢慢踱了进去。

    院落里头的布置与店面陈设也几乎与陶灼华当日所述一模一样,外头花架子底下散乱放着些自取的经书,在柜台前头设着无人看守的功德箱。

    唯一不同的是二楼设着佛堂,来用膳的客人可以进去参拜,还有几间雅座可吃素斋,半两银子一位,到无须自己点菜。

    何子岑极有兴致地绕了善水居转了一圈,喝了碗自磨的豆浆,就着自酿的小菜吃了碗罗汉面,再在佛堂拜了一拜,又在功德箱放下些碎银子。临行时不忘去院中取了本《地藏经》,没瞧出这家店铺有什么不同,只得先行离去。

    云掌柜不认得何子岑,一双慧眼却识人颇明,晓得此人非富即贵,大约有些来头。因是与陶灼华前脚后脚,她只怕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暗自留了心。

    各自心存忌惮,也是各自十分用心,云掌柜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严五与他的两处产业上头。何子岑那边却是清风、明月两人联手,极为容易便探得这家善云居的老板便是从大裕青州府内迁来。

    如今两国交好,到时常鼓励通商,明面上自然从云老板身上查不出踪迹。

    何子岑却听得精神一振,虽说无巧不成书,天下间却不会有接二连三的巧事。前世的陶灼华来到大阮时懵懂无知,处处受人限制,如今她学会一点一滴替自己经营,到愈发证明何子岑关于她亦是重生归来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

    清风、明月的能力十分卓绝,不出几日便查探得有异域人乔装出入过云掌柜的善水居。只因对方也是武功高强之人,清风与明月不敢打草惊蛇,不能离得太近,便没有听清几人在内室的窃窃私语,只晓得他们所说的并不是中原语言。

    可以笃定的是,善水居绝不单单是表面上的一家食肆,很有可能是哪股势力在大阮安插的眼线。

 第二百一十一章 敷衍

    清风与明月夜探了善水居几次,越发笃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

    只因对方这边不乏武功卓绝之人,两人只怕被发现了行踪,只敢离得远远,一时摸不出对方的来头。

    清风向何子岑抱拳拱手,请他再给出更多的时间,他与明月好生探一探善水居的根基,查一查那些异域人都是什么身份,究竟为何来到大阮。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与何子岑的猜测有些重合,他却不晓得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前世的陶超然身后连着阿里木,如今这乍然出现的陶宅与善水居后头,都与陶灼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不晓得里头有没有阿里木的手笔。

    既然不是中原言语,便极有可能是阿里木家乡的波斯语。这些人千里迢迢来到此处,更不晓得是何居心。何子岑在心间盘算着,却没有回想起前世与这些人结怨,竟隐隐有了丝期待,兴许对方是友非敌。

    洞窥先机便是有这种好处,何子岑几番思索,很快便圈定了大体方向,将重新部署的任务传递给了清风与明月二人,要他们悄然走一趟波斯。

    日近仲秋,阖宫里的丹桂开始飘香。连着收了瑞安长公主几封转自鸿胪寺馆的来信,陶灼华晓得这毒妇有些急躁,终于提起笔墨给她回音。

    瑞安长公主关心的话语她一句不提,只写些风花雪月不着边际的东西。每次宫中的宴饮、谢贵妃收了义子、七夕节上的夺魁之类,到描述得极为详尽。

    信的末尾,陶灼华又忍不住提了一提,道是忍冬大约水土不服,自到大阮之后时常染病,如今连精神都有些恍惚,到成了自己在大阮的累赘。

    这样一封信极尽风花雪月,又暗含讥诮讽刺,半点不提陶家人的安危,到似是将他们全都抛在脑后,更显得有恃无恐。

    费嬷嬷因是多时没得着孙女的音讯,与瑞安长公主一样对大阮来信望眼欲穿。临近傍晚时,鸿胪寺馆的官员亲自上门送信,费嬷嬷如获至宝,不顾半夏的阻拦,立时便将信捧到了瑞安长公主面前。

    彼时瑞安衣衫半掩半露,正卧在芙蓉洲自己的寝殿里听着新得的伶人唱曲儿,身边还有两个少年郎侍候。一人拿银签子将剥去皮的玫瑰香喂进她的檀口,另一人则小心翼翼地替她捶打着香肩。

    瑞安脸上挂着抹慵懒的笑意,闲闲挑起身畔美少年身上单薄如雪的纱衫,再将他腰畔松松系着的靛蓝色汗巾一扯,涂着朱红蔻丹的纤手便顺着他的胸膛滑了下去。少年身子一颤,却又不敢躲避,额头上渐渐渗出几滴晶亮的汗珠。

    饶是费嬷嬷一把年纪,一步踏进宫来,瞧得红木蕃枝莲软榻上这幅光景儿,也羞得面红耳赤,不由轻轻咳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唤了声长公主殿下。

    瑞安浑不在意,命人拿兑了茉莉花香露的水净过手,挥退了身边如释重负的少年,这才将架子上飞银覆彩的明黄色寝衣往肩上一披,有些不虞地斥道:“冒冒失失的,莫不是那小丫头的信到了?”

    费嬷嬷情知打断了瑞安长公主的好事,一味地陪着小心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若不是晓得殿下心急,老奴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闯殿下的寝宫。”

    “究竟是本宫心急,还是你担心你的孙女儿,越发不懂得规矩?”瑞安鼻间轻轻一哼,费嬷嬷霎时间便觉得寒意袭人,忙不迭地跪了下去,重重磕头道:“殿下,老奴知错了,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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