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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灼华年-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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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子莫若母,德妃娘娘晓得何子岑并未往叶蓁蓁身上留心。她今日以绿萼试探叶蓁蓁,看那小姑娘欢喜的样子,只怕对何子岑到有几分痴心。

    过了这个年,何子岑便往十三岁上数,公候王孙之家这个年纪定亲的不在少数。德妃娘娘卧在榻上冥思苦想,是该先与儿子交交底,征得儿子的同意,还是该直接寻个好时机求了仁寿皇帝指婚?

    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到是绮罗隔着帐子轻轻禀报道:“娘娘,青莲宫的娟娘送回了出宫的对牌,还有灼华郡主带给您的礼物。”

    想到另一个眉目如秋波墨画般、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德妃娘娘又是悠悠一叹。已然见过了多次,陶灼华素日的不卑不亢与叶蓁蓁今日的曲意逢迎相较,她其实更喜欢前者。

    一块质朴古拙的老班章是陶灼华送来,德妃娘娘瞧着绮罗将茶撬开,取了一小块洗过再拿沸水泡开,氤氲的热气悄然浮起,思绪更随着渺渺。

 第一百五十章 追忆

    上元节那日,天依旧飘了些雪花,早上起来便细细碎碎,若飞扬的柳絮。

    宫中照例有宴饮,昨日德妃娘娘便已派人传了话,陶灼华对那些笙歌燕舞的场面兴趣缺缺,只是无法推辞,到更想中午与娟娘她们几个小乐一乐。

    命菖蒲与忍冬笼起火炕,烹好解腻的大麦茶。陶灼华再请娟娘备些竹荪、鸡枞、猴头之类的野山珍,配上冻豆腐、年糕和几味菜式,准备午间吃热锅子。

    她自己则命茯苓寻出叶蓁蓁初五晚上送来的那对花瓶,连同银剪一起都盛在竹篮里,主仆两个提着竹篮去御花园里折新开的迎春。

    折过青莲宫前头的荒坡,再走好一段路才是御花园的西墙。两人一路行来,官道上已经清扫得干干净净。点点落雪都堆在两侧的苍松与翠竹之下,顶着树尖上一髻白边,越发显得宁静。

    想是都在预备晚间的夜宴,御花园里人影稀少,唯有主仆二人脚上的木屐踏上纤尘不染的积雪,发出清脆的咯吱声,显得愈加动听。

    从前陶宛如喜欢种植迎春,她的旧居里搭着几层大理石的台子,参差错落地搁着不下几十盆,心情好的时候便在院子里剪枝,每每春节前后便次第争春。

    后头病势渐渐沉重,陶婉如没有精神打理那些迎春,大多送去了陶超然院里。

    今次陶府悄悄搬家,陶灼华曾嘱咐老管家将那些迎春也一并运到大阮。如今一直未与老管家见面,也不晓得他是否完成了自己的嘱托。

    陶灼华一面想着,一面在御花园里举目四望,显得极是怀恋。

    迎春花开得及时,满园娇黄争艳吐蕊,枝干各自崎岖不同,每一株都有自己的风姿。茯苓搁下篮子,从里头取出剪子,依着陶灼华的指点,将那些含苞待放、似绽非绽的迎春剪了十来枝,都堆在小巧的竹篮中。

    主仆两个且走且停,赏玩着御花园中的雪景,一时不舍得驻足。

    陶灼华立在一株迎春花旁,正指着一根虬枝要茯苓下剪,却听得不远处的松树后传来一声朗笑,转出身披墨绿大氅的何子岱,他足登一双梅青色的靴子,大氅下露出一截水绿四合如意纹的锦衣,整个人显得器宇轩昂。

    何子岱大大方方冲陶灼华轻施一礼,说道:“灼华郡主,帮子岱一个忙如何?”

    陶灼华退后两步,向何子岱行了个福礼,便扶着一枝盛开的迎春站稳了身子。

    已然有那么几次,何子岱似是不经意,却又总是那么巧合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陶灼华时而从他胶着的目光中读出一份炙热。

    纵然前世的恩怨太过遥远,只要一想到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她对他便依然心有怨忿。如今再瞧着何子岱的热情,她唯有避之不迭,只不能当面表现出来,便唤着何子岱的封谓淡然笑道:“齐王殿下太过客气,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何子岱手上也拿着几枝新折的迎春,到似是杂乱无章。他挠着头发笑嘻嘻说道:“郡主唤我子岱便是,又不是朝堂之上,何必那么生份。今日是诚心求你帮忙,只因母妃喜欢迎春花,本待替她折上几枝添些上元节的喜气,奈何不会插瓶。郡主便帮个忙,选个应景的瓶子可好?”

    不过举手之劳,陶灼华若是推脱便显得太过突兀,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笑道:“既是如此,麻烦王爷屈尊去青莲宫坐坐,灼华替王爷选只花斛便是。”

    何子岱目光眉彩中云锦堆叠,眼中的喜悦更是星星点点。他重重点了点头,便随上了陶灼华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九曲竹桥之上,何子岱眼望前头那抹清素的身影,眼中的歉疚虽然一闪而逝,心上的歉疚却永远无法弥补,只能无声叹息。

    陶灼华感受到背后那道炙热的目光,她不敢回头,却是如芒在背般难受。她努力将步履保持平稳,想在这一刻暂时忽略前世的恩怨,记忆却已然呼啸着扑面。

    她无法忘记那一日的伤痛,也不想与何子岱清算前情。算起来何子岱的确并没有辜负何子岑的相托,而是平安将陶灼华带出了大阮。

    他亲自驾车,将陶灼华一直送到大裕皇朝的京师。然后,便是他并不听陶灼华的分辨,也不管她的苦苦哀求,直接将她丢在了瑞安长公主府的门口。

    陶灼华将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无言地咬住嘴唇。那里曾经孕育过她与何子岑的结晶,却因着眼前这人魂断香消。便是自己有错,却也罪不及那未曾见过天日的孩子,何子岱手上其实欠着自己大大的一笔债。

    何子岱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青莲宫,追寻着当日的点点滴滴,一片记忆纷乱,也想到了前世那个时候。

    他不理会陶灼华的赌咒发誓,并非全然出于不信,而更想出于报复,想看着她与瑞安来个窝里斗。因此,不管她怎样哀求,他虽然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依然像扔个包袱一般将她扔在瑞安的视线之内。

    何子岱依稀觉得自己可能会后悔,他想回头已然来不及,只是神鬼差使般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命手下人悄然守在瑞安长公主的府门前头。

    不过个把时辰,何子岱便听了手下的暗卫禀报,陶灼华浑身是血、气若游丝,被人扔在长公主府的后街,如今已经晕厥了过去。

    何子岱心急如焚,晓得自己铸成大错。他匆匆赶到时,只瞧见陶灼华雪白的裙衫上沾满鲜红的血迹,人已经奄奄一息。瞧着那大片的鲜血,何子岱悔不当初,他询了医婆才知道,陶灼华刚刚流产,失去了腹中的胎儿,而且再也不可能有孕。

    若世间有后悔药可吃,何子岱一定毫不犹豫。若是能拿自己一条命换回陶灼华腹中的胎儿,他也甘之如饴。

    何子岑膝下没有一男半女,刚刚因自己的缘故被虐杀的那个孩子是何子岑唯一的骨肉。他曾满口答应何子岑要护陶灼华的周全,却被仇恨蒙蔽了头脑。

 第一百五十一章 羞花

    点点细碎的飘雪中,何子岱的思绪漫天飞舞。

    今生第一次踏上青莲宫泥金方砖铺地的甬道,看着那些在砖缝里不屈生长的暗黄色苍苔,何子岱只觉得白云苍狗,真正恍若隔世。

    那时本以为陶灼华即使不是罪魁祸首,也躲不开与瑞安长公主蛇鼠一窝的事实。他不希望这样的女人祸乱了大阮的朝纲、害得他们兄弟、母子分离,害得天下百姓妻离子散,还能逍遥地活在世上。

    答应了何子岑照顾她,何子岱总是不趁意,想借瑞安之手再挑起她们的内斗。不管谁死谁活,都算是为何子岑出一口气。

    不料想陶灼华前脚进门,后脚便被人弃如敝履,对方好似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更没拿她做为曾经的同盟。想起此前陶灼华一直哭求自己不要将她丢在长公主府,自己偏以为她在惺惺作态,怀着那样恶意的报复将她丢开。

    因为自己的疏忽,葬送了何子岑的骨肉。何子岱将拳头重重擂在头上,悔不当初。他将陶灼华安置下来,请了最好的丈夫给她医治。然后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眼神已然一片空洞。

    “何子岱,你辜负你兄长所托,你对不起他,今生今世咱们恩断义绝。”陶灼华暗哑着嗓子,却把话说得极为决绝。她托着虚弱的身子慢慢下了炕,摇摇晃晃往外走去,何子岱想要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何子岱,我恨你”,轻飘飘的话语从陶灼华口中吐出,她头重脚轻,一个跟头便要栽倒在地,何子岱牢牢扶住了她,将她重新抱回到榻上。

    陶灼华终究没有留下,她的身子稍稍好转,便坚决地离开了何子岱隐居的小院。她选择在一个月黑的夜晚独自离开,一路往西来到青州府,住进了当年洋溪湖畔陶婉如住过的旧居,过起了一日人临水而居的生活。

    “何子岱,我恨你”,何子岱耳畔又回响着她前世暗哑的声音,明明轻飘飘被风撕成碎片,却像记重锤砸得何子岱不能呼吸。

    凝望着前头苍素若兰的那片身影,何子岱的思绪不时在前世与今生之间穿梭。瞧着她在洋溪湖畔隐居,他后来其实是爱上了她的,只不过将那份爱默默埋在了心底,没有去增加陶灼华的困扰。

    今世与何子岑摊牌,何子岱想将她护在自己还未完全长成的羽翼之下,除却不愿让她成为何子岑的软肋,最大的心愿是想弥补前世的缺憾吧。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未曾出世的胎儿,何子岱都是满满的歉疚。

    何子岱回思着往事慢慢前行,不料想前头陶灼华忽然立住。他一个不防备,险些撞上她单薄的身子,慌忙收住了脚步,佯装指着雾松下茯苓她们堆起的雪人感兴趣地笑道:“郡主原来这么喜欢雪,还特意堆了雪人。”

    陶灼华瞧着何子岱到似是心不在焉,浅浅应承了两句,笑道:“丫头们闲着无事,堆来打发时间,王爷见笑了,请里面坐坐吧”。

    里头菖蒲听到动静,早便打起帘子,向陶灼华屈膝行礼,再将何子岱迎到里头。一股子松枝焦香扑鼻的气息迎面,花厅里十分暖和。两人分宾主落了坐,菖蒲便将早先预备的大麦茶斟了上来,再垂着手退到一旁等着陶灼华的吩咐。

    不管何子岱接近自己是什么目的,陶灼华只想对他敬而远之。她命茯苓找娟娘拿钥匙,开了库房的门去取对苍蓝嵌宝的花瓶,问何子岱可还满意?

    何子岱醉翁之意不在酒,胡乱点着头道:“挺好,再麻烦郡主帮子岱修剪一番,必定更加好看。”陶灼华只想快些打发何子岱离开,便径直取走他怀中的一捧迎春,拿了银剪修修剪剪,一会儿功夫就插好两个花瓶。

    剪了几片碧绸做叶,陶灼华略略点缀,第一瓶枝叶苍苍,磅礴大气;另一瓶却典雅雍容,华贵清美,两瓶花疏密有致,说不出的典雅飘逸。

    何子岱不过是瞧着陶灼华在剪迎春,便随意攀折了几枝特意寻了个借口。瞧得自己随手折下的迎春被她巧手摆弄,却是别样的风景,不觉深深陶醉。

    他捧了花瓶出来,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了青莲宫对面的荒坡上又坐了一坐。从这里俯瞰青莲宫,能将大半个青莲宫尽收眼底,前世何子岑即位之后将这里修做百花州,立在三层楼上,视野便更加开阔。

    有几次他们兄弟宫中宴饮,何子岑还特意选了这个百花争妍的地方,何子岱取笑他一刻也离不开佳人,何子岑只是温柔地微笑,却并不反驳。

    何子岱记得当时七皇子何子岕也曾默默地注视着下头那一泓清波,不知思索什么。听着何子岱与何子岑的打趣,他轻轻微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陛下,您好福气呢。”

    因着出身的缘故,七皇子一向与他们这些兄弟生份,何子岑即位之后,何子岱依然以皇兄相称,七皇子却早早便改口唤做“陛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僭越。

    他不能像何子岱那般口无遮拦,又不能瞧着他们兄弟打趣而不发一言,便聪明地吟了两句李太白的诗,以冠宠天下的杨贵妃来比喻陶灼华。

    何子岱记得当时何子岑轻轻皱了皱眉,没有开口。兄弟同胞,他晓得何子岑的意思,将杨贵妃的闭月羞花比喻陶灼华原没有错,错的只是杨贵妃与唐明皇并没有一世相守,而是国难当头之即一代佳人魂断马嵬坡,一场天人永隔的遗憾。

    何子岕浑然不觉得自己有错,还优雅地端起杯子敬酒,一张倾世绝美的面容那么惊心动魄,让何子岱不由多看了几眼。

    不同于何氏兄弟的阳刚之气,何子岕美得无可挑剔,却总带着那么一份阴柔之气,与他们之间一向隔着层纱般瞧不真切。

    只怕何子岕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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