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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灼华年-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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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陶灼华依旧心系这件事情,何子岑柔声说道:“你放心,清风与明月两个出马,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该他得的东西,他一分也不能得。”

    这样语气铿锵的何子岑到是陶灼华前世里极少见到。她嫣然一笑,轻轻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掐算着时辰,甄三娘这几日也必到,我也期待着她这里能有建树,咱们势必要将谢贵妃一伙儿一网打尽。”

    咽下去的那一句:“方能消我心头之恨”,陶灼华不愿去说。既是两人心照不宣,便就将重拾前世的记忆放在两个人都认为最合适的时刻。

    “正是要说与你知晓”,何子岑醉心于美景佳人,险些就忘了正事。他低淳的声音如带着磁性,点点掠过陶灼华的耳鬓:“三娘子已然到了,如今客居在善水居,正由云掌柜照料,你大可放心。”

    似是灿然的流萤从陶灼华眸迹划过,那倏然的光亮映得何子岑心里都亮堂起来。她仰头望着何子岑的美眸欢喜笑道:“菩萨保佑,先皇后的冤情大约可解了。”

    何子岑附和着她点了点头,一想到离别在即,眼中便满是不舍之情。他折着头上的树枝柔声问道:“灼华,再过了这个生辰,你也算做大姑娘了吧?一眨眼你来大阮已经几年,可曾想过要将这里当做永久的家园?”

    少年人的意思隐晦,话中的企盼却不难听出。陶灼华晕生两颊,只低敛着双眉无声而笑。她并不作答,只要梨涡浅笑,绽开小小的酒窝,轻轻嘱咐何子岑道:“未必有机会送你,一路多多保重”。

    何子岑微笑应允,两人眼波如水的画面偏就无巧不巧撞入叶蓁蓁眼中。

    叶蓁蓁既愁且苦,任是山寺间曲径通幽,禅房中花木深深,她却品不出半分怡然之趣。方才何子岑折了桃枝分送诸人,她也得了赵五儿送来的几枝,却又勾起满腹怀春之意,便就百无聊赖踱至禅院门口,却撞见这郎情妾意的一幕。

    心间轰然一声脆响,叶蓁蓁似是听见琉璃声脆,片片落于地面。

    以为诗中所写的“芳心只供丝争乱”只是比喻之句,不想她此刻一缕芳心错付,却叫春风吹得七零八落。不管牵动哪一根线头随意一扯,那份疼痛都是刻骨铭心。

    叶蓁蓁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回了房,又是如何兜头大睡。不晓得晨昏午后,连绘绮唤她用午膳的声音都好似飘渺在天外,她想开口应答,偏是出不得声。

 第四百四十三章 永诀

    叶蓁蓁如踩着一团棉花,又好似身在云间,只是落不到实处。

    她费力地想要睁开眼,却惊觉两片眼皮如同胶着一般,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眨动分毫。她想挪动一下手指,那手指也沉如灌了铅,只是纹丝不动。

    恍然间似是有人拿手碰触她的额头,紧接着便是两个丫头带着哭腔的惊呼:“郡主高热,这是晕迷过去了,快传太医,再说与德妃娘娘知晓。”

    房间里似有低低呜咽的哭声,叶蓁蓁听得不祥,想要出声呵斥,喉咙里也好似堵得严严实实,只是发不出声音。

    叶蓁蓁只得无意识地摸索着前行,却觉得前方一片黑暗,瞧不见一丝光亮。

    胆怯渐渐在她心头弥漫,不晓得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她努力睁大了眼,依然什么都瞧不见。一路行来跌跌撞撞,叶蓁蓁却不觉得疼痛,好似连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

    她茫然四顾,耳听得前方不晓得何时传来一缕空灵至极的音乐,其极为动人,与这些日子所听的佛乐又有些不同。有声音必然便会有人,叶蓁蓁如获至宝,便循着声音的出处摸索前进,心间的恐惧越来越深。

    恍若是迷花倚石忽已冥,明明前行是一片绝壁,却又忽然有洞天石扉轰然中开,叶蓁蓁隐约瞧见一丝光明透出,那空灵之音更盛,便愈发不停步地往前走去。

    一带小桥似是青石砌成,桥上桥下云雾缭绕,恍若入了西方极乐。两岸却又是花色荼蘼,朵朵丰神凌冽,呈遮天蔽日之势。

    叶蓁蓁只瞧着那花色绚烂,有心采摘两朵,心里却又漫过无边的恐惧,只觉得有些诡异之势,不似人间之物,不觉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这是些什么花,怎么总未见过?”

    桥头上薄暮冥冥,一线云雾往往侧避让,却不知何时立着位慈祥的婆婆。

    她手里端着一盏汤水,呈似伸非伸之势,冲叶蓁蓁含笑说道:“你既是走到这里,竟不认得它么?我来告诉你,这是彼岸花,又名曼莎珠华。”

    彼岸花,原该开在黄泉路,人间哪得轻易出现。叶蓁蓁听得心头猛然一惊,疑惑地望着云雾缭绕之间的小桥,再瞧瞧手端茶盏的老婆婆,只觉得身上冷意浸骨,她半信半疑地问道:“既是彼案花,这里莫不是黄泉路?”

    手指着那座云雾飘渺的小桥,叶蓁蓁惊颤颤问道:“那个莫非便是奈何桥?”

    老婆婆笑容不减,只将茶盏继续往前一递,声音里带着些魅惑的成份:“姑娘果真聪明,真是一点即透。来来来,饮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才算是真正与红尘决断。”

    与红尘决断?叶蓁蓁眼前忽然闪过何子岑与陶灼华在菩提树下的笑颜,只觉得心间根根银针如刺,将自己扎得鲜血淋漓。

    红尘里烟丝醉软,岂是轻易便能挥手撂开。可若是身在红尘,亦不过是瞧着旁人的幸福去伤自己的心。叶蓁蓁思来想去,到蓦然发觉天下之大,自己竟然无有一个真正牵挂之人。

    面前的老婆婆慈眉善目,依旧含笑向自己伸着手。透明的莲叶形小碗间是一碧绿剔透的茶汤,瞧着是如此沁人心脾。直到此刻,叶蓁蓁才算真正明白过来,这里的确是奈何桥,而能够立在奈何桥上的,便唯有那令人忘却尘世愁苦的孟婆。

    老婆婆半隐半现在云雾之间,显得仙迹杳然,声音依旧慈爱温柔:“姑娘,既是尘世苦短,又何必彷徨流连。依老身说,不如退步抽身一了百了才是。”

    这般说法却正合叶蓁蓁此刻万念俱灰的心意。“你便是孟婆么?”瞧着手端汤碗的老婆婆,叶蓁蓁心间不再感觉恐惧,却有些一了百了的解脱。

    她如痴如梦地伸出手去,想要接过那盏碧绿的茶汤,指尖尚未触及汤碗,便又听到背后一声惶急的呼叫:“蓁蓁住手”。

    那声音似在旧梦里缠绕了千百遍,每一遍都让叶蓁蓁泪湿衣襟。她痴痴地回头细瞧,果然在青雾缭绕之中,瞧见了母亲年轻时的容颜。

    记忆中的母亲一如从前那般慈祥,身上穿的是一件她早年十分喜欢的青花瓷对襟通袖长袄,衣襟上精致的鸟雀纹一如旧年般鲜亮,不曾因为岁月的沧桑稍减。

    素日端庄自持的昌盛将军夫人此时脸上却写满了惊悚,她立在与孟婆相反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冲叶蓁蓁伸着手唤道:“蓁蓁过来,你离开奈何桥,循着来路往回。你前头的日子还长,不能现在就想着要踏黄泉路。”

    慈祥的老婆婆一时冷然,手端着汤碗傲然道:“难道我这孟婆汤送不出去么?你不肯饮了老身这汤忘却前缘,每日苦苦徘徊在奈何桥上,遭受风吹雨打之苦,难得便过得幸福?老身只不过瞧她可怜,想早些断她的红尘绮念。”

    “住口”,昌盛将军夫人此刻只是一缕亡魂,她的身形如一缕青烟飘渺,好似被风一吹便会魂飞魄散。

    她柔声唤着叶蓁蓁的闺名,想要抱一抱自己的孩子,指上却连清风都兜不住,又何谈抓住叶蓁蓁的手。

    瞧着叶蓁蓁一脸生无可恋,她只是伤感地说道:“母亲晓得,没了我与你父亲的庇护,你这一路走得艰辛。只是前路再难,我也不许你就此放弃。蓁蓁,你听母亲的劝,还是早些回到来路,堂堂正正做人,未必便没有一幅好前程。”

    青烟徐徐之间,昌盛夫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她化做一片蒙蒙青烟,遮挡住彼案花与奈何桥,还有桥头上立的孟婆,唯有丝丝缕缕的声音还在叶蓁蓁耳畔盘旋:“蓁蓁,回去好生过你的日子,收好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叶蓁蓁身在迷雾之中,根本辨不清前程来路,她惶急地想要抓住母亲的手,手上却只留了一缕轻雾,泪珠便纷纷坠落,痛哭出声来。

    情知这一次分手大约是与母亲的永决,叶蓁蓁直哭得肝肠寸断,却不忘依着母亲的嘱托,重寻来时的路。

 第四百四十四章 死生

    叶蓁蓁不晓得此刻是身在黄泉、亦或还在人间。

    她在奈何桥前举目四顾,只觉得身边要么便是万仞高山,要么还是深渊重重,前路与归程两相漫漫,唯有云雾弥漫间孟婆的身影还时隐时现。

    那一盏碧绿的茶汤似是带了无限的魅惑,只想着要飞入叶蓁蓁的手上,叶蓁蓁吓得甩着手回头便跑,却不小心一脚踩空,似是落进泥沼中无法自拔。

    远远的,似有寺间木鱼与钟磬之声响起,其间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颂经声,让叶蓁蓁心间一凝。那盏在叶蓁蓁面前飘拂的孟婆汤却是一滞,碧绿如汤水好似更清浅了一些,却再也没了空灵之力,无力追逐奔跑着的叶蓁蓁。

    叶蓁蓁精神一振,她恍然记起此刻自己应该身在寺庙之间,不觉暗暗和上那隐隐约约的颂经声,大声念了出来。

    经文到处,邪魅与心魔尽退,叶蓁蓁只觉得豁然开朗。她耳畔轰然一声巨响,云雾霎时间散去,那万仞高山也消失不见,叶蓁蓁顺着钟磬的声音苦苦寻觅,好似瞧见了大相国寺巍峨的山门。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身子便在山门前渐渐软殆下去。

    “醒了醒了,郡主醒了”,绘绮在叶蓁蓁额头重新换了块浸水的冷帕子,瞧得叶蓁蓁手指微动,喜不自胜地唤着绣纨:“快去再请太医,便说郡主醒了。”

    绣纨一夜未眠,此刻刚趴在床打了个盹儿,听得绘绮的呼唤简直要喜极而泣。她一骨碌爬起来,头发也来不及理顺便往外跑去,口口声声唤着太医,再没有一丝平日的骄纵与矜持。

    叶蓁蓁昨夜一宿高烧不退,只是昏迷不醒,脸上烧得绯红一片。两个丫头吓得不轻,赶紧将消息报到德妃面前。德妃打量着叶蓁蓁前几日根本没有大碍,只认做她一计不成又起幺蛾,晾了半天才皱着眉头叫锦绫寻太医去瞧瞧。

    锦绫带着太医过来时,陶灼华与何子岚早是重新披衣起床,也有些无措地立在叶蓁蓁房里,不晓得对方何以病势汹汹,正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原是晚间菖蒲值夜,听得叶蓁蓁房里只是动静不断,两个丫头走马灯一般出来打水,浸冷帕子,替叶蓁蓁更换被汗水打湿的小衣,其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压抑的哭音,将她吓了一跳。

    菖蒲趁着绘绮再次出来打凉水,悄悄扯着她的袖子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两个瞧着一幅惊悚胆怯的样子?”

    绘绮见问,眼里汪着些泪,滴滴答答便流了下来。

    两个丫头都晓得随着叶蓁蓁出了叶家,那府里便是再回不去。若叶蓁蓁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连长春宫都待不住,更是无路可去。因此这断不了的哭泣一半为着叶蓁蓁担忧,更有多半到是为着自己的后路发愁。

    她悄悄指一指里头,冲菖蒲说道:“我们郡主烧得厉害,浑身火炭一般,我们姐妹两个委实害怕。方才也曾经禀报了德妃娘娘,可是到这个时节太医也没过来,正是不晓得该如何自处。”

    说到此处,绘绮也是急病乱求医,她向菖蒲微一屈膝,央告道:“姐姐,妹子便请您帮个忙,求一求六公主与灼华郡主,替我们郡主催一催太医,您的大恩做妹子的都会记在心上。”

    菖蒲眼见两个丫头这般做派装不得假,只怕同在一个院中住着,真出了事情无法担待。她就着撩起的帘子望了叶蓁蓁一眼,立时便就晓得轻重,慌忙说与小环,叫她去请何子岚起身。自己也悄悄回到房里,将方才那一幕说与陶灼华。

    绘绮与绣纨两个丫头随了叶蓁蓁多年,也是经受过风浪的人。若不是走投无路,不至向陶灼华与何子岚求救,更不至在山寺间大失仪态公然啼哭。

    陶灼华本是已经换了寝衣,此刻听得心间一凛,立时便从床架上子拿了件厚实些的墨绿色缂丝暗纹长袄披在身上,吩咐菖蒲道:“我带着茯苓过去瞧瞧,你去求见锦绫或是绮罗两位姑娘,叫她们好歹也请太医过来瞧一瞧。”

    菖蒲走至门口,刚好遇到锦绫与太医同至,慌忙往里指了指,冲锦绫做个了千真万确的表情。锦绫瞧得一肃,立时便催着太医加快了脚步。

    此刻叶蓁蓁的床幔被铜制如意钩高高挽起,锦绫一眼便瞥见她头发都成了缕,散乱地铺沉于铺席之上。身子蜷缩在藏蓝洒金菊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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