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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灼华年-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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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两人相偎相伴,说了许多的家长里短。冬日苦短,早又是掌灯时分,丫鬟进来点了灯,何氏也不欲搬动黄怀谦,两人便在正屋的炕桌上用过晚饭。

    只为叫黄怀谦好生将养,何氏也不留他宿在正房。只命人传了暖轿过来,自己由丫头撑着伞御雪,伴着黄怀谦一路将他送回外院。

    黄府中黄怀谦又生疑窦,势必要大年初一亲自探一探孙大人的虚实。

    此时此刻,李隆寿更在京中牵肠挂肚,一则掐算着时日苏梓琴也该到了大阮,不晓得与刘才人之间的会晤可还顺利;再则不晓得郑荣是否来得及偃旗息鼓,生怕将士们有无谓的牺牲。每日焦躁上火,嘴唇上鼓出只大大的燎泡。

    瑞安的日子并不好过,黑衣客迟迟未在西山大营现身。她领着人明查暗防,到也牵出点儿蛛丝马迹,无非失踪的将士本就是亲帝一派,平日便对朱怀武的刚愎自用颇有微词。如今反过头来再说这些,却与事实无补。

    朱旭果然可堪重用,短短的时日便开始着手整顿西山大劳的军务。他赏罚分明,又是恩威并施,一时之间在军中威望颇高。

    这一次瑞安到是慧眼识珠,选得一位良将枭雄。只可惜朱旭本人却是明珠蒙尘,一代青年才俊,先认朱怀武为义父,又为瑞安掌中利刀,甘为小人所用。

    直待腊月二十三的前夜,瑞安才在西山大营等到了匆匆赶来的朱怀武。

    朱怀武比离京时更添了忐忑,连日的奔波劳累,他本来大腹便便的样子好似瘦了一圈,不仅满脸胡茬,眼底的乌青更十分明显。

    他白着一张脸向瑞安请了安,便就往周围一溜,想要请瑞安屏退众人。

    瑞安从他栖栖遑遑的神情上便就瞧出情形不对,大约与自己预料的相仿。一颗心如在热油刀尖上滚过,火气直往上撞。她冲着朱怀武怒喝道:“你婆婆妈妈地做什么,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有屁快放。”

    朱怀武梅青色的马靴上沾着些泥水雪渍,也顾不得解下黑色大氅,往左右微一环顾,便就匆匆说道:“殿下,果真不出您所料,神机营连同禁卫军,还有苍北大营等几处地方,都或多若少有将士失踪。”

    “少了多少人?”瑞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觉得五脏六腑都灼烧得难受,她眼中如喷火一般直盯着朱怀武,一时狰狞骇人。

    朱怀武情知自己此次玩忽职守的罪名做实,这条命都系在瑞安之手。他噗通往地下一跪,也顾不上为自己开脱,只据实奏道:“神机营与禁卫军少了不过一两成,苍北大营的士兵却足足…足足少了三成。”

    想是对方考虑十分周到,神机营与禁卫军都在京中,不敢公开拉人,而西山与苍北离京甚远,大可公开策反。

    瑞安怒急攻心,扑哧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慌得一秋与半夏慌忙去捧漱盂,又赶紧倒过茶来。一秋带着些哭腔说道:“殿下,您觉得哪里不好?奴婢这便传太医去。”

    “不必”,瑞安接过半夏手上的帕子拭了试嘴角,随手将帕子扔回到铜盆里。她此时气虚无力,火狐狸大氅下的身子微微战栗,却是强撑着说道:“本宫不过一时岔了气,如今吐出这口血来到觉得舒坦,你们先退下吧。”

    终归两个丫头的身份卑微,瑞安不便守着她们商议国事,只接了一秋手上的茶漱了漱口,挥手将她们两个斥退。这才转过脸来冲着朱怀武冷冷说道:“朱怀武,本宫将你养成这般肥头大耳的模样,连同整个大裕的兵权都交在你手上,便是让你给本宫弄成今日这幅局面?”

    朱怀武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早是欲哭无泪。朱旭有心替义父开脱,刚要往前跨上一步,却见朱怀武冲以目示意,暗示自己不要强出头。

    所谓伴君如伴虎,朱旭跟了瑞安这几年,也深知对方的脾气。此时此刻他的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只得勉强收住脚步,目光中的关切之情却是难以掩盖。

 第四百一十六章 分歧

    瑞安望着跪在地上的朱怀武越瞧越气,她忽然大吼一声,将手上的杯子连茶带水砸向朱怀武的额头。

    朱怀武并不敢躲避,被那只汝瓷兰纹的金线盅直直砸向面门。茶杯顺着地毡咕噜噜滚到一旁,几片茶叶糊在朱怀武的脸上,更有褐色的茶水滴滴答答顺着他的脸流淌下来,再渗入他膝盖下头藏青色的毡毯上,倏忽间不见了踪迹。

    堂堂兵部尚书在一众下属面前如此没脸,朱怀武只觉得面皮火辣辣生疼。

    他将身子俯得极低,只是垂着头,半句也不敢分辨。幸喜朱怀武肤色魆黑,到叫旁人难以发觉他的羞愧。

    有心即刻处置朱怀武,瑞安却也晓得他在将士间有些威望。最为无奈的是从前仰仗朱家父子的效力,如今朱旭又替她掌着西山大营,总不能厚此薄彼,处置着老子却重用儿子。

    若要就此饶过朱怀武,这个念头还未曾兴起,瑞安便又气得肝疼。她无力地冲朱怀武摆摆手,命令他大帐一侧跪着去,什么时候想通了是如何失职,什么时候再起来回话。

    朱怀武听得瑞安如此处置,到是心间一喜。她既命令他跪在大帐之中,便是留着他在军中的脸面,不欲叫外头的士兵们知晓。如此说来,自己这条命便算暂时保住,往后唯有戴罪立功。

    只是各处军队这般蚂蚁搬家的消失,朱怀武到也着实委屈。他是掌着大裕兵权没错,却碍着名不正言不顺,大裕的兵符早便丢失。此刻朱怀武虽是钦命的兵部尚书,却并无统揽三军之力。

    况且西山、苍北这几处大营也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若要他随时了解各处的动向,也委实有些困难。这些理由并不敢向瑞安提及,朱怀武只是老老实实拿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大帐一侧。

    下头随行的官员连同军中的将领眼见朱怀武受罚,一个一个噤若寒蝉,生怕瑞安迁怒到自己身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瑞安上次的小月子并未做好,这些日子除却担惊受怕,外加旅途劳累,精神大不如前。处置了朱怀武也就命诸将散去,唤了一秋与半夏进来搀扶自己回到临时搭起的牛皮大帐中。

    朱旭直待瑞安离开,才悄悄给朱怀武递了件外袍,换下他身上湿渍的那件大氅。朱怀武心怀甚慰,只恐瑞安迁怒了义子,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

    黑衣客是在朱怀武赶到西山大营之后的第二日,腊月二十三小年夜里才露了面。他无声无息地潜入了瑞安的大帐,冲着瑞安披头盖脸便是一顿怒吼。

    他拿食指点向瑞安的面门,瞅着对方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此时半点心情也无,张口便骂道:“说了多少次那头瘟猪有勇无谋,根本不堪重用,是哪个口口声声说他忠心不二?”

    原来黑衣客与瑞安想到了一处,他给瑞安留书之后马不停蹄地往苍北大营转了一圈,连同五城兵马司下辖的几处也都巡视了一遍,所幸五城兵马司到没缺人,黑衣客才稍稍松了口气。

    瑞安哑口无言,晓得此时并不是逞强的时候,罕见地守着黑衣客认了怂。她低低说道:“我从前并非不想听你的话,实在是朱怀武有些本事,又是我一力扶起,对我难得的忠心。谁料想他能蠢到如此,被人搬空了都不自知。”

    如今朱旭已经放在西山大营,对于这位年轻人,黑衣客到有几分赞同。他冷斥着瑞安道:“妇人果真是妇人,总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若是早抽刀断水,直接弑了君篡了位,哪有今天这些祸患?”

    本来一片大好的形势生生被瑞安弄成如今这幅局面,黑衣客心下十分黯然。

    兵符现世,如今便是瑞安有心杀了李隆寿取而代之也错失了良机。那销声匿迹的三成军队、连同这些军队后头所藏的手持兵符之人,已然成为瑞安的隐患。

    黑衣客暗眸沉沉地盯着瑞安,追问她道:“你是否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便不信这么多的人马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销声匿迹,你仔细想想京城附近还有哪处有藏兵之所?显见得如今这些贼人还未渗入到五城兵马司,你叫他们去查一查这几年有没有人大肆采买过粮食军需?”

    这么多的人总要吃饭,黑衣客不信他从上头掐住源头,这些人还能不露出马脚。瑞安到是绝顶聪明,立时便对黑衣客的想法心领神会。她铺开纸便写了封手谕,慎重地落了自己的私印,命人以八百里的加急传回京城。

    面对黑衣客方才的询问,瑞安也只是懵然摇头,黯然道:“咱们一条罗绳系在两头,早便荣辱与共,我瞒你这些有什么用?京师四周统共不过巴掌大的地方,这各处消失的人马加起来,少说也不下几万人。我这心里正惊疑不定,指望着你替我出谋划策,你怎得一味猜忌?”

    一席话半真半假,瑞安可以与黑衣客共患难,却无意跟他同富贵。

    一个是天皇贵勋,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娇女;另一个却是江湖草莽,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两人之间本来就有天壤之别。

    黑衣客流转花丛下,被瑞安迷了眼,精心替她打算之余,黄粱美梦从不间断。而瑞安行事素来本着狡兔死、走狗烹的原则,不过想将黑衣客榨干到最后一刻。

    她此刻身弱体虚,目光里含了几分盈然,不觉便有几分不胜之态,到让黑衣客怦然动心。黑衣客不再纠缠方才的话题,而是发狠道:“你心里有数便好。人多了有人多的好处,这几万人吃喝拉撒,我就不信寻不到点线索”。

    黑衣客今日的虬髯在灯火下十分扎眼,惹得瑞安一阵心烦,她变着脸嗔责道:“怎么又弄了这么一幅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看着便脏兮兮地难受。”

    只为来往方便,黑衣客脸上覆着层人皮面具,这几日扮得是贩卖马匹的客商。连日奔波劳累却换来这么句话,黑衣客的脸立时拉得老长。

 第四百一十七章 纠缠

    可怜之人往往有可恨之处;自负之人难免含自卑之意。黑衣客情知自己与瑞安之间横亘着天堑,所谓求之不得,才会一直那么对她恶语相向。

    见瑞安纠结自己此刻的模样,黑衣客不耐烦地嘲讽道:“你喜欢的那些小白脸哪一个不是银样腊枪头,中看不中用。有那些无用的心思,不如赶紧想法子把漏洞堵住,不要每时每刻都像犯了花痴。”

    瑞安纤长的睫毛轻轻垂落,如遮了道深深的幕帘。她讳莫如深的眸间早是寒芒四射,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算做默认黑衣客方才的话。

    若不是黑衣客这些年一力扶持,瑞安自问没有能力走到今日。

    只是随着早先曙光渐现,瑞安以监国长公主的身份垂帘听政,将军国要务一把抓在手中,俨然已成为大裕皇朝真正的掌权人,黑衣客便不甘心再居于人后。他想要堂而皇之的走向前朝,与瑞安并肩而立,分享成果的果实,这是瑞安永远所不能接受。

    自论心计与才能都不是黑衣客的对手,瑞安只得对他一忍再忍,由得他给自己出谋划策。黑衣客自是晓得瑞安方才对朱怀武的处置,略略点头道:“你总算没有由着性子闹腾,还给朱怀武留了三分薄面。”

    西山大营比京中苦寒,瑞安来了这几日并不习惯。牛皮帐的四角笼着炭炉,她手中捧的紫铜鎏金暖炉亦是火炭红红,依然觉得手脚冷得发麻。

    她闷闷添了件十样锦的妆花小袄,又示意黑衣客拿火钳子将炭盆再拨得旺些,这才悠悠叹道:“你也忒把人看轻。大敌当前我如何能自乱阵角?为今之计当然是叫他戴罪立功。难不成我杀了他,消失的那些人便能回来?”

    黑衣客点头道:“正是,这话到还有几分脑子。如今既要指望着朱家父子,还不是追究朱怀武玩忽职守的时候。依我说来,你叫朱旭一个人留在西山大营,还是将朱怀武调回京中,先将五城兵司司牢牢握住,莫再叫人有机可乘。”

    五城兵马司职位不高,日常琐碎事务却覆盖甚广,与京中三教九流接触,是最能收集信息的好地方。此番侥幸未被人所动,瑞安必定不会再掉以轻心。

    帐中其实没有相像中那么寒冷,只是瑞安听得西山高处呼呼的风声卷过,便无端添了瑟缩。她将小袄拉紧,又坐得离火炉更近了一些,这才频频点着头,拼力忍下胸口那股子浊气,却依旧感觉心间堵得难受。

    她重重一叹,脸上颓丧的颜色十分明显,只低低冲着黑衣客道:“我素日顺风顺水惯了,如今想做件事情偏就那么难,总感觉这些年连老天都在同我做对。”

    篡权夺位、弑君谋反,本就为天理不容,从无几人能得善终。

    此情此景尽在黑衣客眼前,他将冲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下。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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