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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灼华年-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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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了绮罗递来的竹荪老鸭汤,美美地啜饮了一口,瞧着脸色有些凝滞的母子三人,深知她们也略略知情,便微微笑道:“天寒霜重,叫她进来说话。”

    九月的夜里已然有了霜花,陶灼华在外头除去了披风,又祛了袪身上的寒气,这才挑了帘子进来,冲着仁寿皇帝等几人盈盈下拜。

    “灼华郡主,你说是为着鹰嘴涧一事有些话说,不知道想告诉朕什么?”望着下头白衣姗然,一身清素若雪的女孩子,仁寿皇帝忽然对她充满了好奇。

    昔年瑞安以为随手丢来的是根鸡肋,由着陶灼华在大阮自生自灭,大约想不到这女孩子能在朝中翻云覆雨,搅动几个国家的风云。

    陶灼华玉簪白的挑丝金线裙在莹莹华烛下闪着淡淡珠光,显得平静从容,便如清风明月一般恬淡。她半垂臻首,向仁寿皇帝轻轻说道:“陛下,此事说来话长,要自大裕景泰皇帝尚且在位时说起。”

    没敢贸然去御书房求见,陶灼华选在长宁宫里与仁寿皇帝说话。

    刘才人与青龙等人落户在大阮,若不能寻得仁寿皇帝的庇佑,陶灼华早晚寝食难安。借着这次青龙与朱雀的现身,她也该好生与仁寿皇帝细数一下从前。

 第三百一十二章 畅谈

    仁寿皇帝亦是踏着满路泥泞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成就今日的九五至尊。

    原以为自己已然经历过大风大浪,对翻来覆去的宫闱争斗不再陌生,如今听陶灼华提及瑞安为了一介私心竟公然给景泰帝下毒,两兄妹闹得不死不休,仁寿皇帝亦深深动容。

    陶灼华立在他的身前,宛若素菊傲霜一般的身影颇具侠骨柔肠,她冲仁寿皇帝动容地说道:“景泰帝尚有遗腹子留在世上,当日刘才人假借死遁逃出,她无处可去,只能与灼华约在大阮境内暂时栖身,彼此互相照应。”

    说是互相照应,实则刘才人当初托赖陶家庇佑才在大阮置下宅院,产下遗腹之子,后头才有许三等人奔赴而至。昔年雪中送炭之恩,才能成就今日无怨无悔之意,也是因此,青龙与朱雀闻得陶灼华相求,自然义无反顾帮出手相助。

    “如此说来,青龙与朱雀都是受景泰帝所托,专为保护这对可怜的母子?”昔年的四大暗卫叱咤风云,仁寿皇帝多次听瑞安提及,对他们并不陌生。

    只是所谓中隐隐于市,仁寿皇帝再想不到陶灼华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一群人。本以为不过是因着陶超然机缘巧合救过阿里在木的命,陶灼华才跟波斯有些渊源,不承想她竟是抓住那仅有的一次面圣机会,与景泰帝结盟在先。

    仁寿皇帝推算着景泰帝大殓的时间,估摸着问道:“如此说来,那位小皇子如今也有两三岁了,他与他母亲都是有福之人,能在瑞安手下侥幸逃生。”

    陶灼华笼了笼滑落鬓边的青丝,冲仁寿皇帝点头道:“正是,刘才人身边不乏忠勇之士,如今他们与新皇同仇敌忾,势与瑞安不共戴天。灼华思忖着大伙儿的目标既然一致,便该是友非敌,因此今日大胆向陛下坦陈。”

    方才晓得陶灼华与仁寿皇帝所谈必是君国大事,德妃娘娘自是避开,何子岑兄弟二人却都陪在暖阁里。听得陶灼华说出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何子岑心上一阵暖流涌过,望着她的目光更加炙热起来。

    前世的仇今世来报,在与瑞安的较量中,陶灼华这一场翻身仗该是赢得十分漂亮。除去那个隐在二人背后还未曾被发觉的奸细,瑞安好似已然没什么底牌。

    陶灼华助景泰帝留下遗腹之子、助李隆寿结盟了波斯与大阮,更助阿里木剪除了胡里亥,断去瑞安的财路,俨然要将瑞安一步步置于死地。

    何子岱认认真真听着,却已是怀着审视的神情打量了陶灼华许久。

    前世与今生太过不同,昔年李隆寿被瑞安压制,瑞安大权独揽,悍然撕毁与大阮的合约,以红衣大炮为先头部队,撕开了大阮的城门。如今陶灼华却似是一环扣着一环,环环对应前世被动的局面,一步一步扭转着乾坤。

    何子岱不信这世上有太多巧合,除非她与自己一样,前世深受切肤之痛,今世才会居安思危。他抬眸朝面前那白衣若雪的女子望去,只见对方双瞳翦水,犹如三月的烟雨,却似蒙着层雾气,让人无法瞧透。

    千万句的疑问滞留在心底,堵得何子岱无法呼吸,他透过面前翩然的女子身影,想要寻找她前世的痕迹,却不晓得她是否将两世的恩怨也重叠在了一起。

    陶灼华却不晓得何子岱也起了思忖之心,她一心一意想要促成仁寿皇帝对李隆寿的信任。家仇国恨交织在李隆寿的心头,前番苏梓琴的来信里写得清清楚楚,李隆寿有意与仁寿皇帝联手,共同对付瑞安。

    苏梓琴请陶灼华在合适的时机向仁寿皇帝转达李隆寿的诚意,大家共同缔造一个海晏河清的天下。

    借着此次青龙与朱雀的现世,陶灼华婉转表达了李隆寿的心愿,向仁寿皇帝说道:“我与大裕新皇李隆寿曾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位仁善之君。便是他的皇后苏梓琴,也与瑞安势同水火。如何取舍,都在陛下您一念之间。还有句话要转告陛下,波斯新皇阿里木对早对瑞安恨之入骨,他亦有意与李隆寿结盟,助他重新夺回李家政权。”

    仁寿皇帝知道得越多,心间便越如同吃了只苍蝇般恶心。从前只做瑞安对他一见倾心,他还对不能许以她后位而心存遗憾。及至后来两人恩断意绝,在数次与大裕的交锋中,仁寿皇帝并未赶紧杀绝。

    听陶灼华这么一说,瑞安的野心是囊括整个天下,那么她接近自己根本便是别有居心。幸好大阮后宫里不曾娶回这么一位野心勃勃的皇后,不然大阮也要被她闹个天翻地覆。

    仁寿皇帝静静思忖间,向陶灼华认真说道:“李隆寿的诚意,朕并不怀疑。至于两下如何结盟,朕还须好生想想。至于景泰帝含冤抱屈离世,你提到的那位刘才人更是位奇女子,他们二人的骨肉,朕必定会好生保全。”

    陶灼华要的便是这句话,她冲仁寿皇帝深深一拜,由衷说道:“陛下您宅心仁厚,真是天下万民之福。灼华只是一介女流,从无多大的野心,我只是衷心企盼着天下间兵戈不起,万民能够静享太平。”

    大爱无僵,貌似毫无野心的念头,更是一个人的至情至性。仁寿皇帝瞧着陶灼华目光淡然的双眸,心间再次为她毫无雕琢的话语动容。

    德妃娘娘屏退了众人,手里握着书卷守在外头,不过偶尔读了一两行,注意力全在那两扇阖得严严实实的黄花梨雕花上头。

    耳听得身后多宝阁上头沙漏声声,光阴不觉悄然从指缝间溜走,眨眼便是一个时辰过去,留在暖阁里的四个人竟还毫无动静,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只怕里头说得口干舌燥,德妃方命绮罗泡了壶大红袍,想要扣动门扉,只听得里头珠帘叮咚的声音碎碎响起,紧接着便是两扇大门徐徐敞开,何氏兄弟伴着陶灼华从里头走出。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夜话

    桦烛影微,灯光映照下的陶灼华双眸星样璀璨,脸上也有熠熠光泽,眼角眉梢的神采更似叠锦流云,焕发着异样的色泽。

    她向德妃娘娘轻轻一福,歉然说道:“抱歉,灼华打扰了娘娘许久。须知隔墙有耳,也唯有在娘娘这里,灼华才敢畅所欲言。”

    德妃含笑摇头,示意她不必介怀。何子岑对母亲暖暖笑道:“母妃,父皇还在暖阁里等您。此时夜深了,儿子先送了灼华郡主回去,今夜与子岱一起留宿宫中,明日早间再来给您请安。”

    何子岱紧着往前赶了两步,却想不明白是否要随着陶灼华与何子岑一同离去。正自踟蹰间,却被德妃娘娘轻轻牵住了衣袖。

    直待目送了那二人出门,德妃娘娘才轻抚着小儿子的丝发,慈爱地说道:“姻缘不能强求,子岱,你与你兄长该唇齿相依,不该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利刺。”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德妃只做是何子岱亦对陶灼华心存好感,起了争夺之意。她认真望着何子岱道:“两情相悦,方知天长地久。子岱,你该瞧明白了他们二人的心意,又何须庸人自扰?”

    何子岱张了张嘴,却发觉无言以对,根本无发解释自己并没有旁的意思。想起前世里大阮宫墙上蔓延的战火,究竟不晓得经过自己的努力,历史是否还会重演。望着慈爱里透着丝严厉的德妃,他唯有咽下心中的苦涩,勉强笑着与母亲告辞,径直回了自己的寝殿中对着帐子发呆。

    何子岑伴着陶灼华走在竹林间幽静的小路上,九月的夜风已然有了浸骨的凉意。瞧着陶灼华豆绿色的披风被风卷起,露出下头玉簪白的长裙,不觉关切地问道:“你冷不冷?若不然我命他们传一顶暖轿过来。”

    “不必,今晚本是悄然而至,何必闹得人尽皆知”,陶灼华浅浅回眸,倒映在双瞳间的星光璀璨,到似是一汪潋滟春水,拂动了何子岑的心灵。

    这两三年时常远远观望着陶灼华,何子岑发现她的穿衣着装与从前迥然不同。前世里陶灼华除了孝,与大多数豆蔻年华的女子一般,颇为喜欢些颜色靓丽的衣衫。许是曾经沧海,如今的她总是这样素淡。

    这样素淡的衣衫,总像是还未除尽的孝,掩示着她清绝笑意下的一抹神伤,当是前世的伤痛还未愈合,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不晓得何时便会撕开。

    何子岑不忍、也不愿重提那些不堪的过往,更不愿让浅浅阖痂的伤疤再次崩裂。虽有万语千言,都化做了缄默中的绕指柔肠。

    不知不觉间,何子岑有些想念她前世在碧莲遮天的湖畔,那一袭芙蓉粉衣的惊艳。他低低劝道:“你正值如花美眷,况且母孝早除,又何必总是这样素淡。女孩子家家,脸上该多些笑颜才是。”

    话说完了,到觉得自己的突兀,忙掩饰地一笑,却将收在袖间的袖箭端正地递到陶灼华面前:“幸亏你未卜先知,赠我此物防身。可惜五枝弓弩都被我用尽,唯有将剑鞘完璧归赵。”

    陶灼华的思绪还沉浸在何了岑方才的言语里,瞧着自己被风卷起的玉簪白长裙,又回味起洋溪湖畔的四十载岁月。那一抹缟素的苍白已然沉植在生命深处,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却原来瞧在别人眼是是这样突兀。

    她接了何子岑递来的袖箭,带着淡淡的遗憾说道:“其实我到更希望你不曾用到,那便更是安然无虞。”忽然觉得心里满腹委屈,却又说不出来,陶灼华将袖箭上好,冲何子岑淡淡笑道:“如今唯有等着阿西来此,才能重新配制。”

    提及阿西时,忆及陶春晚的芳心期许,陶灼华脸上亦泛起由衷的笑容。一时间的惊散月华却让何子岑有片刻的恍惚,他低沉地问道:“你跟阿西很熟?”

    宛如青梅浸酒,一点酸涩在何子岑心间蔓延开来,他一瞬不瞬地望着陶灼华,不晓得自己到底该希望她如何回答。陶灼华并未留意到何子岑的异样,她的笑容多了些温柔:“虽不相熟,却是神交已久,我十分钦佩这样的血性男儿。”

    月华似锦,从竹间筛落时,好似碎了一地。何子岑无端有些怅惘,前世与今生相加,这还是他第一次从陶灼华口间听到她对旁的男子的钦佩。

    那位唤做阿西的少年,难不成竟会拨动陶灼华的心弦?想起被自己收在抽屉最底端的那两张鹅黄的信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的字迹犹在,他又不信陶灼华能撇开两世情缘,将目光驻足在旁人身上。

    何子岑止不住心间的胡思乱想,瞧着陶灼华轻盈的身影逶迤在九曲竹桥间,就将淡出自己的视线,忽然觉得万分惶恐,他大声唤道:“陶灼华”。

    陶灼华转过身来,瞧向沐着一身月华的何子岑。今夕何夕,良辰美景相对,触动多少往事前情。多希望能偎进他温柔的怀抱,细数这几十年的相思,此时却只能眉眼盈盈,翩然笑道:“赵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慢些走,小心脚下”,万语千言只能化做一句无关紧要的关心,何子岑微笑着挥手,目送那纤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目光尽头,才怅然转过身来。

    长宁宫内德妃娘娘侍候仁寿皇帝换了寝衣,再放下碧色绡金芙蓉帐幔,两人都没有多少睡意。仁寿皇帝将德妃娘娘的素手笼在自己掌间,一直阖着双目消化今日从陶灼华口间听来的大裕往事,依旧觉得匪夷所思。在瑞安与李隆寿之间,他其实已然做了取舍,如今考虑得便是如何在这场结盟中取得最大的利益。

    德妃看似安静地偎在帝王身边,眼光描着帐子上散绣的重瓣芍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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