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客栈-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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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更让她恼火,说话间想也没想就自身后抄起了两板大斧,只见那斧柄在她掌心如同剑花一般旋转,斧头前刃锋利,闪着微微寒光。
“你也敢唬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小爷这千八百年修的是什么!”信芳咬碎银牙,大吼一声,这一声兽吟清亮而又清越,隐隐含着一丝丝兴奋。
“还小爷。。。”阿醉讥讽的笑了。
他身子一转,自腰间抽出一条青光长鞭,旋身之间长鞭如蛟龙般蜿蜒而出,只听得“咻咻咻”几声,鞭子攀上阿醉手腕。
阿醉手腕一转,手握板斧,眼看着自己左手被鞭子缠上,竟未挣脱,反而顺势握住鞭子,抬起右斧砍了下去。
只听“噌”的一声长响,鞭斧相击。信芳微微一笑道:“你当我的本命法宝是什么?就凭你这破烂斧头,也想破它?”
“呸!你才是破烂斧头!这可是河神送我的金银板斧!”
“我管你什么金银斧,看招!”
说了声“看招”,信芳脚步犹如凌波微步,虚虚实实只见已然到了阿醉眼前。他暗自一笑,心想,这姑娘不愧是石狮子器灵,心眼儿也是实的。脚步往后一撤,一瞬间已经到了她身后,而阿醉便被那银鞭子紧紧捆住,身子不得不靠在信芳胸前。
阿醉微微一怔,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死人妖,你放开我!你要是敢不放我,看我不砍死你!”
“阿醉姑娘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他微微攥紧银鞭子,手腕轻轻一扣,将她猛然拉到自己怀里。
信芳眉梢一挑,笑眯眯的将脸贴在她耳边,轻声问:“你又没试过,怎知我是人妖?小爷天生柔软,各种姿势都能驾驭,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最后那个“试”字,尾音拉的那叫一个长啊,臊的个没边儿了!
阿醉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竟然除了面红耳赤,说不出一句话来。
信芳微微歪着头,眼眸上下打量着她,这腰身纤细,该鼓起的地方却一点不差,喉头上下滚动,阿醉分明衣装整齐的站在这,可是这种眼神,给她的感觉却是已经被人从里到外看了个干干净净,上上下下被那荡在唇边的舌信子舔了个遍似的。
不由得浑身微微一颤,呼吸不可抑制的加重着。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了漫不经心的问话:“要不要试试?”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阿醉瞬间清醒过来,一边骂一边想,这蛇妖不愧是修行千年的,迷魂之术竟然如此厉害,想起自己方才的失神,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这一想,更是羞极而怒。
她反手抛起手中的斧头,电光火石之间,信芳下意识抬头看去,刚要抱起阿醉往一边躲去,却觉得手上一松,再抬眼看时,阿醉已然脱出了银鞭子的围困。
阿醉咬着牙瞪着他:“我日你个仙人板板,看劳资不砍死你个鳖孙撒!”
信芳小蛇信子一荡,反身推门就跑。
阿醉哪肯饶过他,紧随其后追出门去。
河伯冰夷以折扇挑着帘幕,轻快的自双马宝盖车上跳了下来,虽无侍女侍奉左右,却是十足的贵气不凡,那股雍容闲雅的气度,绝对不是能够装得出来的。
那是习惯性的养尊处优,是压倒一切世俗的高人一等,特别是一双琥珀眼扫视一周,原本行走的路人下意识的被这股气度所吸引,也下意识的抬眼看去。
真正的惊为天人绝不是单单吸引异性,而是就连同性也纷纷侧目,却并不敢上前去。这样的风华,真是刺眼的很。随着走动,衣袂流动,而散发出淡淡的无法复制的水香味儿。
什么掷果盈车,你知道吗,真正的高贵,是让人看一眼就记住,并且再也不敢看第二次的。
“公子,别再散发魅力了,这些凡人受不了,再闹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车夫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心里骂着,这个家伙,每次出来凡人界都要闹出事才肯罢休,分明家里已经有了洛神那般美貌的贤良妻子,还出来招蜂引蝶,坏家伙!
黄河的水患一年比一年厉害,那些凡人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河伯喜欢年轻姑娘,竟真的每年祭祀年轻漂亮的姑娘给他,这家伙却是一边心安理得的收下,一边继续往日的无作为作风,哎,一言难尽。
正想着这些,只听耳边一阵姑娘家的暴喝。一个年轻公子从客栈里逃也似的一跃而下,这人自然是信芳了。
信芳眼看着周围全是凡人,一边念诀起了个结界,一边拍着冰夷的肩膀道:“哎哎哎,你快走开,别被。。。”
这个“被。。。”还没说完,下一瞬,一袭红衣的小姑娘手持两板大斧头从二楼跳了出来,红衣翩翩之间,冰夷微微一笑。
“死人妖,劳资要砍死你撒!”接着,是斧头砍断皮肉的声音,“噗呲”一声,鲜血溅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果然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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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夷微微抬眸看着从额心潺潺滴落的鲜血,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烁:“姑娘好斧。”接着,双眼一翻,晕倒过去。
阿醉嘴微微张开,半天才合上,一边将砍进冰夷脑袋瓜的斧头拔了出来,一边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鲜血随着斧头拔出来,霎时间像不要钱一般的喷出来。
“惹祸了。。”信芳咬咬下唇,恍然反应过来,这人的随从怎么动也不动,就在旁边束手看着呢。
他默默的收起了银鞭子,悄然来到阿醉身边,低声道:“这人不是凡人,而且至少也是神仙级别的,你这破烂斧子应该伤不了他真元,待会儿好好认错,别惹出事来耽误去找你朋友的时间了。”
阿醉也顾不上生气了,慌忙点点头,觉得信芳还是个好人的,都是自己冲动,也不看准了砍。
待鲜血喷的差不多了,车夫缓缓上前,念了个清洁咒,冰夷身上脸上的血洗涤一空。
冰夷强撑着身子,奋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着阿醉,道:“红衣姑娘,你真是我飞来的,的横祸。”
“你,你什么意思你!”
冰夷那双流光溢彩的琥珀眸微微一暗,身子一软,彻底昏迷了过去。
阿醉手足无措的看向信芳:“怎,怎么办。。。”
“谁让你拿着那破斧子乱砍人了!”信芳一边埋怨,一边扭着小翘屁股,一步三摇的走到车夫身边。
“这位仁兄,不如先带这位公子去看看大夫,我家老板大概就能医治。但求不要将事扩大,对我们都不利,对吗?”
车夫抬眼看着阿醉,又转眸看向了信芳,笑着道:“我家公子皮厚的很,只是有点晕血,一会儿就好了。”心里想着,幸亏这是凡俗兵刃,否则就是再厚的皮也扛不住这么一斧头。又一想,冰夷该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看上这姑娘才使这苦肉计吧?
这法子用了多少次了,他也不嫌烦。
不过,这斧头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真的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哪里见到过呢?
又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冰夷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念与他道:哎哎哎,差不多了,这俩人都不是凡人,别被看出来,会丢脸的。
冰夷心念道:让她扶我进去休息。
车夫一咋舌,臭不要脸。
然后抬眼看着阿醉道:“姑娘,总不能让公子在这一直躺着,一会儿那位小娘子的结界消失可就不妙了。”
“啊。。。是吗?没,没问题!”阿醉有些歉意的看着他,赶紧将两把斧头别在身后,上前要抬起冰夷。
“什么,小娘子。。。”信芳指着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的问:“我是小娘子?”
阿醉不自觉的一笑,然后安慰道:“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阳刚一点?”
信芳轻哼一声,眸光不屑的看着她:“谁说男儿便不能阴柔。”
阿醉一边和车夫将冰夷抬着坐直,车夫拿手一拦,笑着道:“我来背,你扶一下就成。”
“恩,好。”阿醉点头答应下来,帮车夫将冰夷搭在他背上。
冰夷趴在车夫背上,心念痛骂道:谁让你背了!谁让你背!我是让这小姑娘扶着,你等着,回水宫看我不罚你倒夜香去!
车夫听着这话,“哎哟”一声,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身上的冰夷顺势像抛物线一般的飞了出去。
“咻……砰!”
重重的摔进了客栈里面。
车夫眯着眼笑:冰夷,我答应你做你仆人一百年,你可别蹬鼻子上脸,这一百年,今年可是最后一年了,对吗?
冰夷气闷的趴在地上,骂道:你摔我,你还生气,还有没有天理了!
车夫不屑的笑了,接着道:外表总装着温润淡定的模样,内里却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你这表里不一的人,就不能真实点。当初阿宓嫁给你,真是瞎了眼睛,我都替她后悔。
冰夷咬着牙根,冷冷的道:别和我提起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阿醉吓得魂飞魄散,这,这,这真是倒霉到家了。
她赶紧跑过去,一边将冰夷翻了过来,一边查看着。
果然皮厚。
竟然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阿奉口中念着“哎呦”表示自己也摔的很疼,一边歉意又为难的道:“我家公子没事吧?”
然后以极慢极慢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又仔仔细细的查看自己上身下身,才松了一口气,踏着悠然自得的步子,一把将冰夷从地上拉了起来。
顺势将他面孔朝下的扛在肩上,这个姿势就像是扛着死尸一般,然后对阿醉和信芳挥挥手,笑着道:“没事儿了,你们不用管了。”
冰夷头上的血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地上,凝聚在一起。
“可是,他还晕着呢。”信芳比划着自己的头示意道:“而且还流着血。”
阿奉笑道:“我能治好他。”想着狠狠掐冰夷一把,终究是没那么做,转身对掌柜的道:“开两间上房。”
就在这一瞬间,结界就打开了,掌柜的一愣,狐疑的拍着脑门,刚才,他在干什么?怎么忽然眼前就出现两个人?
“掌柜的?”阿奉又问。
掌柜笑脸相迎,拿出两个木牌递给他,喊道:“楼上贵客两位!”
“来喽!”小小客栈在这一瞬间热闹了起来。
阿醉踮起脚尖,目光看着扛着死尸一样的冰夷上楼的人,一边问信芳:“真厉害,都晕成那样还能治好,真厉害。”
信芳小腰一扭,迅速的吐吐蛇信子,道:“这俩人修为不相上下,想来那人也并非真晕。而这样的人又为什么做他的仆人呢?有意思,有意思。”
小二将阿奉引导到了房间门口,客气的哈着腰问:“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下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好嘞。”伙计倒退着出了门,将房门关闭。
就在这一瞬间,他恍然看见什么身影在门缝中间晃了一下,然后房门就关上了。
一个小小伙计,自然不会再次随意打开客人的房门,只听里面“乒乒乓乓”一阵打斗声音。
他将耳朵贴在门边,高声问道:“客官,有事吗?”(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细观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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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将耳朵贴在门边,高声问道:“客官,有事吗?”
“没事,滚!”
伙计脸上不太高兴,“呸”的啐了一口,冷哼一声,下楼去。
房间里,阿奉和冰夷一个站在榻几上,一个斜坐在房梁对峙着。
“每回和你出来,一个姑娘也搭不上,你要绝我子孙吗!”
阿奉冷哼一声道:“我得替阿宓看着你。”他口中的阿宓,自然是冰夷的妻子,洛神宓妃了。
“看着我?她那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样子我受够了!她与后羿勾搭成奸人神共知!她何曾将我当成丈夫,我为何就不能另结新欢?”
他咬紧牙根,握着扇柄的手几乎发麻,冷漠的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接着,一旋身,金丝锦衣仿若飘飞,坐在了软榻上,打定了主意不理阿奉,安然闭目养神。
阿奉唇角含笑,瞅着那个表情倒像是偷吃成功的猫儿似的,得逞又得意,转身走出房间。
隔壁房间陆离一闪身,回到肉身中。
身侧的攸宁缓缓睁开双目,她抬眸看着头顶半靠半坐着的男人。
夕阳的余晖自窗棂落入眼帘,这身惯常素白的衣袂染着半点绯色。陆离微阖双眸,一手支在耳侧,一手顺着身体搭在侧身。这阳光暖和啊,将这人仿佛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辉。
她的目光顺着他乌黑如墨的鸦发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