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鹤记-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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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害羞。
我原本一个人躲在这里练习的,这下变成了公开表演。
将军兴致很高。
他一把拉过我,说:“丫头,你的声音动听,舞姿曼妙。我听说穹窿山里有黄鹂鸟日夜在叫,华山畿是穹窿山的余脉,你这歌声,可不就是鹂音浅唱。叫你鹂音吧?”
“我,叫鹂音?”我愣愣地反指自己,我唱的有那么好听吗?
我在人群里寻找郦梅仪,我唱歌跳舞,她教过我,如果说我唱的真的动听,那我要感谢她。
可是,我分明看到有一个丽人的影子,怆然转身离去。
我有些失落。
可是,我的失落有什么用。
谢大将军一把搂过我,再一用力,我就坐到了大将军的怀抱里,两个人坐在他的爱骑上。
风从耳边吹过。
我觉得自己高大到了天上。
听得到风的声。
唉,这点我记得。
大将军一抖缰绳,马儿开始迈步,且起奔越快。
我侧着脸后仰,腰肢柔软,讨饶说够啦,不要再骑了,我要下马。
“我要下马。”
我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怎么可以。
我的汗流到腮边。
深身发热。
心跳不已。
可是,可是我分明是开心的,分明是愿意的。
我甚至紧紧地贴着他的怀。
大谢将军低头像吮一只蜜桃,一口啜下去,情绪完全不能自已。
我的心仿佛跳出了心窝。
这是我等待中的吗?这是我巧设的吗?
我不过十五岁,没有这么多的心机。
但我有宏愿,在我过去的十几年的时光之河里,我知道贫寒,渺小,遗忘与不可得。
我不可能与谢公子在一起,当然除非来世。
那一次被鬼火招魂,我在初夏的黑夜走进坟地,魂早已散失。
我怕黑,怕漆黑的夜晚,怕极了树林里,深山里的狼嚎,还有春日昼长,饿得咕咕叫的胃。我不喜欢低矮的茅屋,也不喜欢做一个农户家的媳妇,吃尽千般苦,前面没有光,没有温暖。
那一个吻,让威猛剽悍的谢锜大将军意乱神迷。
在他追逐的女子中,还没有像这样的一款,蜜桃似的让人甜醉。
五十多岁的男子,深身流淌着不羁的热血,可是,就有这样的一物降一物,一个小小的佳人,摘了他的心,摘了他的肺。
满眼的翠绿仿佛都是恋爱的颜色。
这一回,大将军没有鲁莽,没有像几十年来做的那样,像掳获了一个美味猎物,把她拖到自己豪华奢侈的窝里享用,而是依依不舍,跺手跺脚一般的疼,但他放手了。
因为,他终于想给自己一点点耐心。
爱莲,就是一个小小的温柔乡啊。
还因为,一场恶仗还等着他。
这批兵集中训练已完毕。
再过两天就是开拔的日子。
皇上督促的诏书发来了三道,让他回朝复命后再征战。
可是,谢大将军对朝堂上的一帮老臣庸才一点兴趣也没有,不愿意见到他们。
鹂音,唉,留待凯旋回来再说吧。
好菜不怕等待。
谢大将军的做派真是难得。
“笙歌起,有凤来仪。百鸟长歌的流年,裁遍苍穹做诗篇……”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
谢锜大将军坐于高台之上,他的兵们正在上演一幕美轮美奂的晚会。
“月华衣我以华裳,衷肠里,且让烈焰惊红千年……”
我的舞姿整合在月华里,唱也依依,情也依依。
我的词曲被最著名的乐工重新谱成曲,配上舞蹈,且待这一天,专门呈供给谢锜大将军观赏。
小小的女孩,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仿若嫦娥下凡界。
女兵们载歌载舞,把那时光搅得惊天动地的浪漫华美浪漫。
可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将军有心,时间却无情。
过了今晚,就在歌舞散罢,顶着星辰,他们,五十万府军就要开拔。
将军,大将军,我记得,那晚我是流泪的。
我正处在多情的年纪,对于50岁的大叔披挂上阵杀敌,竟是舍不得。
可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情感。
郦梅仪对我已恨之入骨。
唉,这些不说了。
人与人结缘,千载难逢。
可是,人与人结怨,却在旦夕间。
谢锜大将军带领大部队出发了。
这次对女兵采取的选拔制,二选一。
部分女皇跟着大部队去了战场。
这之前,去谁留谁,都不知道。
军人的天职,自古而然,服从、保密。
长江以南,流寇已荡,河海晏清。
但边患突起,北部及西北部以为北周复仇为借口,联合原北齐营州刺史,伺机攻占边疆诸镇。并联络各部,准备大举进攻本朝。
作为皇室宗亲,又是国家军事栋梁,百战不殆的谢锜大将军,日夜兼程,过河,过河,北伐北伐。
袅袅歌声里,掩不尽杀声振天。
二八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爱莲哪里知道这月夜,这舞台上,灯光追随处,极尽浑身解数,把那手、腰、笑、眼神全调整到最温柔、最妩媚、最动听,只当作是俎上之珍馐,可是,恁是有情,时光不待。
灯火尽灭,早已接到皇上旨意的谢锜,以大将军身份挺进黄河以北,解决北部边患。
从三十万府军中精挑细选出十万大军,加之十万铁骑,直逼北部,与突厥兵隔河驻扎。
连续寒苦,寒星连着孤寂。
但青年军人的血液始终是沸腾的。
整整一年,谢大将军反击突厥兵数十次,终于得胜还朝。
是年,谢大将军54岁。
心中由慷慨悲歌渐渐生出秋意。
边关一年风餐露宿,胡须尽白。
从边关回到朝堂的大将军,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那些高官厚禄的朝廷命官,昏庸无能,浑浑噩噩,中庸保守,蒙骗老皇帝,最可恨的是中饱私囊,占有巨额家产。
本来与朝廷官员格格不入的大将军,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借休整之名,跟皇帝要求去南方休息,假以时日报效国家。
谢锜的失落像山一样压迫在心头,报效国家,征战沙场的抱负与理想,热血与生命,集体都付诸一炬。
他儿时的理想,为一国之相,辅佐国家繁荣昌盛,誓言犹在耳,他的父亲谢实甫,身为当朝宰相之一,每每告诫他韬光养晦,厚德载物。
其实谢实甫在朝廷只是摆设,那些个朝廷重臣,备受皇帝宠幸的大臣,哪个把宰相放在眼里,个个都是拍马的高手,阳奉阴违。
春三月的江洲,如一幅幅丽景美画。
更有油菜花一片片,把那山水点缀的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那个娇俏美丽,如真似幻的女子爱莲,在哪里。
那次北上,行程匆忙,边患凶猛,女兵跟水兵全留给了地方,充实到了府军中保护地方安全。
大将军再一次回到了江洲,失意中夹杂着思念。
其实,我没有离开江洲半步。
唉,回忆完这一段,我有头疼了,疼到我倒吸几口冷气。
这阳间,真真儿地催人毁灭。(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9,续缘 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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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刘爱莲还躺在谢锜的怀抱里,尽管这个怀抱有味,但夜凉如水,就蜷在怀里吧。
“大将军,大将军……”
刘爱莲想起了一件事。
这一章主要讲这件事。
我真不愿意说那个男人。
官场上呆了一辈子的男人。
腹黑,心硬,狡猾,谎言,作假,虚伪……
时隔两千年,我看到当今的老官员还是这做派。
都是被这个男人带坏的。
因为,他还是一位赫赫有名的诗人,散文家……
好吧,今天还是个雨天。
有鬼出没。
爱莲来了。
爱莲……
笙歌起,有凤来仪……她还在唱昨天的情歌吗?
大将军颓然,摇摇头。
马蹄声响。
秋色无边。
草色遥看,茵茵如毯。
要不是为了事业,何不终老在此。
谢锜大将军应该去京都复命。
可是,谢锜大将军对皇上的旨意一笑了之,丝毫不为所动,照样我行我素。
53岁了,谢锜已不相信这一任皇上的诚意。
他的铤而走险的念头,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的目标已不是博取皇上的喜欢,期望作为国家的肱股之臣,而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皇上的宝座。
既然职衔与钱财两空,看来只有指望自己了。
凭什么那个草包可以当皇上,是啊,那个草包都可以当王,我谢锜为什么只配带兵打仗,让那个草包在安乐窝里,吃喝玩乐,纸醉金迷。
为什么我不能当王?
天上飘来五个字:
你也可当王。
对,这就是天意。
谢锜想起了那个小丫头说的故事。
那一晚,一晃大半年过去了。
中秋夜。
那个跳舞的女子。
香汗淋漓。
谢锜把小女子搂在胸前,放到马上,策马沿山道狂奔。
这小丫头的叫声,像鹂音。
记忆终于清晰了。
他给她起了个新名字,叫鹂音。
满天星斗。
明天一大早就要开拔了,谢锜大将军克制出自己七七四十九次的强烈冲动,为了让鹂音完璧。
唉,今天,气候适宜,我的头一点不疼。
我记起了那个晚上。
我们从马上下来,坐在山边的石头上。
他用强壮有力的手臂抱紧了我,喊我:鹂音郦音。
我跟他讲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一说这话,那幅画面又出来了。
父亲带我去寺庙里。
那个寺庙叫旻元寺。
新簇簇的,远不像现在的寺庙那样金壁辉煌。
现在的旻元寺,听说是在500年前重修的。
自从蝶精们合力让我穿越到当朝,我还没有去过旻元寺。
听说寺庙与陆地连在一起了。
一定又是人声鼎沸。
我不喜欢人声鼎沸。
一点也不喜欢。
对,那时候,寺庙就叫旻元寺了。
那个当家的和尚叫裴相,告诉我,下一章,我会讲裴大和尚的故事。
唉,时隔两千年了,我还是有些怕说出真相。
可是,我在阳间的日子以秒计算,也就不隐瞒了,说出来,让后人改写改写历史。
嘘~~~~~~
听好了,裴相实质上就是那个人的亲兄弟,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同出于宰相谢实甫的种子公司的产品,裴相生在民间。
所以说,别以为外表老实正派的男人就不做花花草草的事。
谢实甫与一个老街上开绣坊的民间美女,一见钟情。
匆匆成就好事。
后来,还找借口重回故地,发现了那个绣花女子已身怀六甲。
然后,绣女却不慕荣华,觉得朝廷的高官是个危险行业,不如小家碧玉,绣花养家。
就这样,裴相长在民间,却莫名其妙的生活在富贵乡里。
他那个娘闭口不言钱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奇怪的狠,都说龙生九子,每一子都差异化极大。
裴相只长到9岁,就要做和尚。
“我要出家……我要出家……”这个小男生,被绣花娘子关在屋里,他扯着嗓子,喊啊喊,后来,感动了路过的一个老和尚。
这个老尚,是佛教界的一号人物,声震江湖。
只听他一声咳嗽,关着的窗就开了。
裴相尾随那老和尚,直接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谢实甫有机会就溜出来,关照绣花女子的母子。
可是,忽然间,绣花女子疯了,那个可爱机灵健康的男孩,丢了。
丢了。
有人说他是跟一个神秘人物走的。
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谢锜灰心地回到朝廷。
绣花女被两个保姆照顾。
谢大宰相的年轻绮梦就这样破灭了。
心境顿时老了许多。
可是,世上的血缘关系就是扯不断。
千转万转,谢锜与裴相,亲兄弟成了一对好朋友。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知道了两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只是心照不宣,从不点破。
且慢刘爱莲还躺在谢锜的怀抱里,尽管这个怀抱有味,但夜凉如水,就蜷在怀里吧。
“大将军,大将军……”
刘爱莲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