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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枕鹤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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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斯然睁眼一看,自己美美的睡足了5个小时,一般他只要睡4小时,就能保持精力充沛,头脑清醒。

    早餐吃得有点奢侈。面包牛奶鸡蛋外加一只红苹果。

    老唐生活自理,也不喜欢别人把他当病人看。除了腿脚不太灵活,以及颈肩外僵硬,胃口不错。

    早饭过后,阳光还没有升起。

    “小然子,能不能把屋子理一下。“老唐声音不高,商量的口吻。

    陶斯然用眼睛看着老唐:“整理,不用拖地吗?”

    “要的,我啊,习惯空气湿润些,你用拖布把地面完整拖一下,给些湿气,这样整天蹲在家里,我会舒适一点。”

    老唐说完这些,自己站起来移步到了门口,让出地方来。

    陶斯然看他的动作,觉得除了那根拐杖给人的印象是他已老迈,其实老唐并不老,相反,精气神很不错。

    陶斯然用湿拖把在屋子里划了十多分钟,又找到抹布,湿了水,在到处抹了抹。

    老唐比较满意,坐下来说:“小然子啊,《枕鹤记》翻过了,讲个故事。结束了,你陪我到户外散散步,可好?”

    “好呀。”陶斯然觉得自己也是一肚子故事要倒给老唐。

    “唐老,秋妃与书生管牧之的故事,你读到过吗?”

    “我还没有看到头,眼睛不行,你看到书里有?”老唐明显的眼睛一亮。

    “我还没细看,你知道的,古言难懂。”

    “那是,那是,我们有时间,你慢慢看。”老唐说。

    “那,我讲讲秋妃与管牧之的故事,民间流传得很广的。”陶斯然积极性很高。

    “民间传说,论理,我不信这个。你知道,作为一个著名的收藏家,我还是比较认可从史书上找答案。演义,传说,都是不负责任的。对老祖宗不负责任,是个坏毛病。”

    陶斯然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要不要讲秋妃与管牧之的故事。

    “小然子,你说故事吧,我要听听你说故事的水平,哈哈哈。”老唐的笑中气挺足。

    “秋妃第三次参与谋反,论理脑袋不能保,但皇上看她已经一把年纪,又把她从宫中发配出去。这一次,她不像第一次那样,乖乖地回原籍,也不像第二次发配,她一路杀人杀红了眼,然后潜回宫中。第三次她无颜见江东父老,到了江洲的邻近城市,找告老返乡的老刺史王石山。”

    唐老有故事听,安静得很。初升的阳光又跳到了玻璃窗户上,老唐惬意的很,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陶斯然讲的津津有味,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维中。

    “秋妃到了王石山的乡下别墅,遇到了风流书生管牧之……”

    老唐睁开眼,只留一条缝,觑了陶斯然一眼:“管牧之是有职务的,给知府老爷做文职秘书。”

    “管牧之曾经托了人,到宫中找秋妃,想通过她的路子做大官……”

    唐老斋闭着的眼睛迅速地睁了一条细缝,陶斯然正好目光对接到的一瞬,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吃不准老先生对秋妃的态度立场,搞不明白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这个我知道,管牧之他家祖上也是有人在朝廷做官的,他本人就是好玩弄女性,皇帝不喜欢。””小然子,你讲完了,我们就出去走走,今天这天气真是好的不得了,我啊,知道有一个地方景致不错。”

    陶斯然应了一声:“好咧。”就要站起来去准备。

    “唉,怎么话都听不懂的。什么好咧?你话说半句,吞吞吐吐的。”

    陶斯然赶紧坐下来,问:“你,我,唐老?”一头雾水。

    “年轻人,你的记性比我还差啊?故事没讲完,吊人胃口啊。你就秋妃与管牧之怎么了?秋妃没帮上管牧之的忙,那是因为管牧之托人进宫时,秋妃正好不在宫里,被发配了,后来到了宫里,得势了,管又没有托到人去找秋妃。秋妃不知道有个什么管牧之的去找她。”

    老唐一口气说了一串,整个身子往下一坠,显然累着他了。

    “是这回事啊?”陶斯然恍然大悟状。

    老先生坐在那里,不动。

    陶斯然忐忑起来,老先生究竟出去不出去啊?

    “小然子啊,我看你呀,也是笨,不机灵。是我讲故事给你听,还是你讲给我听啊?秋妃回故乡,在王石山刺史家遇见了前来拜访的管牧之,故事怎么的了?”

    陶斯然哪里是忘了,他是一直在规避。老唐却一直穷寇猛追,只好说:“管牧之遇见秋妃时,一个人是青年人,一个是第中年人。”

    “嗯,秋妃活到51岁,第三年她就死了。那个管牧之却是个短命的,活不过40岁。”唐老斋果然研究得仔细。

    “接着说”,老唐示意。

    “管牧之在王石山的府邸遇到了秋妃,回去后在笔记里只写了8个字,后人只要读书的都知道这8个字。”陶斯然说。

    “怎么我就不知道,我不算读书人?”老唐斜厄着眼睛:“哪8个字啊还人尽皆知的。”

    “穷而且丑,不忍卒睹。”

    “啪,啪——”拐杖突然从头顶落下。唐老斋恼羞成怒,迅速地站了起来,举起拐杖就要打陶斯然。

    “穷而且丑,你哪里看到她丑了,还不忍卒睹。我倒要瞧瞧你长的什么眼睛,学管牧之那坏种……”唐老斋喘了口气道:“管牧之与秋妃根本没有见过面。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1,故地 旧友

    (全本小说网,。)

    美国某著名大学的博士生,在即将走上职场的前夕,给一位移民来美的老朽,封建遗老式人物做陪护。

    老朽大名唐老斋。事实上,著名大学的博士,中国应试教育下的考神陶斯然犯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他太小看移民至美国的中国大陆老翁了。

    如果他肯人肉搜一下,他会知道在中国西南部某地级市,第一大湖泊之畔的江洲,曾经有两大姓氏赫赫有名,也就是民国时期著名的两大名门望族。

    一个姓鲍,一个则姓唐。

    不错,即使后来因为屡战屡胜,弄到一个皇帝做做,到了第二代就被灭亡的刘氏家族,在不知多少代前就已经灰飞烟灭。

    到是这个唐氏,城中最早的小洋楼,五四时期新办的学堂,布厂,洋油厂,都出自唐氏大家族。

    这么说吧,唐老斋自从出生后,他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他含着金钥匙出生,很会投胎。无奈大时代之下,一茬一茬的风波,革命,战争,无一不涉及到他这个日薄西山的家,摧枯拉朽,硬是把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弄得风雨飘摇,最后,死的死,逃的逃。

    唐老斋是最后一个成功移民到美国的唐姓人氏。

    可怜一声叹。

    只是没有人听得到唐老斋内心的呐喊。

    闲话少说。

    陶斯然把《枕鹤记》放在膝上,在书的任意页开始翻。

    目光停留了下来。

    在唐老斋的老家江洲,换作刘爱莲,也即做了一天妃子的秋妃的时代,某一天同一件事情正在发生。

    这事《枕鹤记》里有记载,只不过,只用了一行字。

    “穹窿山下秋草复生,方丈超度,寄生。”

    这里说的应该是秋妃的第三次回南方。

    这一次她做了谢颐的糟糠之妻。

    真是不可思议。谢颐是谢锜最小的儿子,唯一幸存的,流放在民间的幼子。

    穹窿山下二十里之外,有一田舍。竹篱围起一方田园赋。

    是日,一个体格健硕的和尚寻友到了这里。

    一个老翁背着手,望着西天通红的夕阳,嘀咕道:要刮大风了啊。三九隆冬,风一刮,天高云淡,荻花飞舞。

    世间人只知道动物的雄性物质,却不知道植物的雄性物质。原来那荻花飞舞,一根根像针一样尖,像雪花一样白的荻花,是芦苇飞舞着的雄性物质。

    柳絮,槐树,也即如是。只要有适宜的温度、温度,充足的月份,植物的雄性物质洋洋洒洒地飞舞。

    这是万物受孕生长的季节。

    乡下水边最美的冬季风景。

    这天,来客人了。

    呵呵呵。

    老翁姓王名石山,从前是名刺史。从前的从前是知府。未曾而立就是知府,一直没有得到擢升。直到毗零王暴毙,芦零王上位,王石山在五十高龄得到擢升,可,因为来自江洲,是谢锜、刘雨锡及后来的刘昱起兵造反的发源地,朝廷一帮人挺不待见他,颇有微词。而那女人,刘爱莲,死掉的节度使谢锜最宠的情人秋妃,居然在某个晚上摸黑上门,要挟老夫,要他把她,一个屡屡犯上的女人再弄进宫中!

    老夫一气之下,胸痛发作。就这样草草抱病早退了。当然,没有王刺史的帮忙,刘爱莲还是实现了愿望,到了宫中。

    王石山在官场是相当滑头的,有时作为,有时不作为。

    与王石山处得最好的,是出家人,旻元寺的和尚。

    和尚拄着一根枣红色手杖,时尚潇洒,气度非凡。

    王石山的田舍,外面看筑在田中央,普普通通,貌不惊人。

    走进去,却别有洞天。

    这些不表。

    一般人他也是不会邀请去的,谁能看到他退休后的生活,腐朽一点点,奢侈一点点,快活一点点,偷着乐。

    田舍占地,严格按当时的级别规制,一公顷。

    和尚裴相第一次造访王家田舍。两个人一见面就互掐。

    “好你个大和尚,瞧瞧你的手杖,值些银子。”王石山打趣道。

    “好你个老刺史,瞧瞧你屋里的,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民脂民膏啊,藏着掖着,夹着条狐狸尾巴,瞒天过海,这下释放本性了。”和尚生性风流,游荡不羁,口无遮拦,当然这是在老朋友面前。在公众面前他口吐莲花,阿弥陀佛,一本正经。

    “老夫有一首诗送给你。”王石山捻着难看的花白胡须,在青砖铺就的客厅里纵横徘徊。

    “七尺乌藤挂东壁,闲僧忽来生两翼。鞭起飞龙趁不得,洞庭搅碎琉璃碧。去兮去兮路迢迢,梅花影里休相觅。为雨为云自古今,田舍寂寥有何极。”

    七尺乌藤泛指藤杖,和尚髦的合时,手拄的藤杖,胸前的佛串,身着的袈裟面料,都考究无比。裴相是挑剔的,很物质,很会生活。

    “和尚也是人。”这是裴和尚的口头禅。

    “诗是好诗,人却闲得发霉。大夫人呢?大夫人不在,总有如意夫人在?待我寻寻。”裴和尚欲掀里屋门。

    “茹荤如茹素,无法又无天,又哪一根骨头属于佛门。呵呵呵,老夫纳闷了。”王石山帮忙撩了撩门窗,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和尚云游,差一点出国求真经,却半道而返,惦记旧友,王石山喜欢着呢。

    心花怒放一词可以用。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劫是缘。”佛说的。裴和尚有许多理念支撑他的无法无天。

    田舍的夜,静的人毛发竖立。

    和尚也吃不消那静,吞噬一切,又被一切吞噬。

    半夜,裴和尚起床,院中徘徊望天。

    “哦,我的天。”和尚惊慌失措。

    “哦,我的天。”身后有一声音。

    “哦,我的天。”和尚调转身,头皮发麻,显然被吓着了。

    原来,昔日的刺史,大诗人王石山什么时候也到了庭院,抬头望天,惊呼一声。

    裴相和尚健康的心脏被唬得怦怦怦直跳,像突然遇到爱情的小姑娘的心脏,跳得异常。

    “好好的,你学我做甚?””裴和尚犯戒规,嗔道。

    “好好的,你学我做甚?”王刺史板着脸回道。

    “夫复如是。”

    “夫子,酸到为僧了。”裴相拍着胸口道。

    “第一次你学僧,第二次又是学僧,偶像也累的,知晓不?”裴相和尚叹了口气。

    “哦,我的天呐!!”

    这一次,两个老男人异口同声。他们看到的是娥眉星月的天相。可是,还没来得及细究,此时穹窿山山腰一块空地,正被火光映照。

    “走水了。和尚道。

    “失火了。”王石山这次没有学僧。

    “山上有甚?”

    “没有庙,前朝的藏书阁,后朝为官的一把火烧了。什么人在原址建了房子,一时没想起派什么用场。”王刺史轻描淡写,“哦,老夫记起了,谢公子住着。”

    “谢公子,谢大将军的幼子?”僧吼道。

    “正是,三载了。不是,怕是五载。庚子、乙丑、丙寅、丁卯……”王知府一急,语音发颤。

    “本僧看你是老来痴呆,三五年之事,又何需捏着指头算。”僧有些紧张,毕竟死人的事,他要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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