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鹤记-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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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景无限。
她梦见了谢颐。
一个人的梦,是她心底最私密处的一种泄漏。
十月之夜。
时近夜半。
风声瑟瑟,犹如鼓琴。
但见月色之中,两鹤翩翩振翅自南面而来。
白翅如袍。
雄壮有力。
掠过她的头顶,一路向东。
其实,秋妃很享受那段日子。
她被限制了自由。
但她是多么的不喜欢抛头露面。
她被旧王宠幸。
然而,这又是最大不幸。
那个王,被夜半突至的兵索了命。
她亲眼所见。
平生第一回陪侍君王,却遇见君王被杀。
然后,君王的弟弟即位。
这个王是她当教习女官最爱的学生。
她是谢大将军的侍妾。
谢锜谋逆。
她被戴罪入宫,效力宫中,任诸多王子中的一个的教习女官。
可是,这个学生成了气候,匆忙中坐上了王的宝座。
不仅是宝座。
还是名副其实的针毡。
她不能走。
她走不了。
但她的身份,只能冷居宫中。
她的最好的时光已成流水。
照理她是没有机会了。
可是,那个她教过的学生,却是个念旧与感恩的人。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人世间,最大的莫过于生死。
清寂又如何。
只是,每每深宫寂寞,她会念起那个少年。
穹窿山下,烂漫的桃花每年仍在开。
撷骊阁旁,鹤步安然。
清风放鹤。
谢颐,从来过江洲,就再也没有离开。
要问秋妃的心意,那自然不过是回到江洲。
秋天。
薄雨。
秋妃在小阁子里写词。
回首向来萧萧处,无风无雨亦无晴。
春夏之交,草木际天。
水流如激箭,人世若浮萍。
秋妃与君王有没有情投意合。
传,秋妃暂住小阁,每每君王为琴声吸引。可是,及至槛外,鹤鸣急促。
君王的脚步声来了,又消失了。
又传,其实是秋妃心计,吸引了来,炫琴技。作艳词。
君王被扰其心,却不得近前。
云云。
某一年,有人带进话至宫中,秋妃才知谢大公子居江洲,节衣缩食,勤勉编撰文选。
江洲冬季冷湿,公子有疾。
抱恙苦读。
秋妃再无心弹琴撰词。
鹤再不鸣叫。
相安无事。
秋妃年老色衰,恳求回原籍。
秋妃在路上辗转一年,从草色遥看近却无,到风雪夜归人。
好在,谢大公子没有死。
她等到了他。
生之多艰。
是他们的,有意或无意。
有心或无心。
后来,秋妃回到了江洲。
族人不容。
她也无所谓。
终究人言可畏,你不理,它就是空气。
她回江洲,只为自己的心。
唐老斋经过几十天的卧床,神志清醒了许多。
但舌头还僵直。手不能握笔。
唐念约每天坐在床头,给父亲讲故事。
秋妃的故事不说了。
夏冬的死,彻底摧毁了他。
江洲的秋妃,你上世,上世的上世做了什么。
不是因果报应的吗?
如果你不能庇护后代,又有什么必要去给你争名正名。
不说也罢。
不说也罢。
唐念约点点头说:爸爸,你这样想就对了。
到底,江洲不是我们唐家的谁。
不是祖宗,我们何必劳神去给她写什么,何况留传后世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它一样会湮灭。
唐老看了女儿一眼。
眼神清澈。
父亲是赞同她的观点的吧。
可是,第二天,在美国南部教书的陈辰,传了秋妃与谢大公子的后续篇来,老唐醒了。
他喃喃自语,唐念约大概知道父亲说什么话。
唐老斋听了唐念约念出陈辰写的秋妃与谢颐的后半生。
说出了三个字:欣慰啊。
唐念约高兴地哭了。
泪花飞溅。
父亲能够发音了。
可是,那晚,唐念约失眠在北美的夜里。
初冬。
皎洁的明白,透过窗帘照进来。
唐念约清醒异常。
哦,原来,父亲的欣慰是这个意思。
父亲的意思是,很好,女儿,你把枕鹤记的材料给了陈辰,这个哈佛女博士写的是对的。
秋妃与君王只是两情相悦。
秋妃没有故态复萌,她没有去勾引新的君王。
因为,她去意已决。
她把自己最后的几年,献给了谢颐。
唐念约有些惭愧。
她没有把《枕鹤记》孤本送给陈辰。
可是,父亲根据什么判断,唐念约把书给陈辰。
莫非?
呀!
这是要人命的呀。
陈辰的秋妃与谢颐的后半生,为什么深得父亲的赞赏。
是她得到了《枕鹤记》旧籍?
不可能,唐老斋的《枕鹤记》她托回中国的好友,亲手带回去的。
唐念约一再叮嘱《枕鹤记》及父亲的研究论文、资料一定要放到江洲图书馆典藏馆。
那么,答案可能是?
怎么会是?
如果真的会是,那该如何是好,这不是要父亲残余的命吗?
唐念约惊慌地坐了起来。
是,这个要问清楚,哈佛的女博士,她是不是?她应该在美国的某个图书馆里,看到了同样的《枕鹤记》古籍。
这个,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唐老斋的女儿,她几乎肯定,《枕鹤记》漂洋过海,落户在北美某个图书馆里。
而且,唐念约一直在怀疑,《枕鹤记》不是成书于汉,不是隋,也不一定是宋。
宋?
北宋的刻本?
父亲是默认的,但终究父亲没有明说。
那么,《枕鹤记》的作者是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36,结婚 显赫
(全本小说网,。)
颜涓若与晏瞳的婚礼定在12月19日。
颜涵珍在接到涓若的电话邀请时,正忙着进货。
在江洲的闹市区,涵珍的珠宝店开张3个月,生意好到爆。
珠宝只是生意的一个由头,朱绣是供货商。
涵珍姑姑真正是八十岁才学吹鼓手。
原来生意是这么做的。
生意经是这么来的。
朱绣是天生的生意人,涵珍跟着学做生意的头两个月,样样都要电话请示。
不是涵珍姑姑多么虚心,而是,她发现,在做生意方面,朱绣简直是个天才。
同样的东西,她不仅能够卖出匪夷所思的价格,而且买到手的客户还千恩万谢。
第三个月,涵珍姑姑也开始自己卖珠宝,卖大宗的高原特产。
呵呵,那赚钱的爽劲。
涵珍姑姑后悔自己在文化单位呆久了,快发霉了,要不是在退休这一年遇到朱绣姑娘,她真是白活了。
呵,涵珍从赚钱的快感里醒过来,猛然一愣,啊,这么臭小子,终于要结婚啦。
你看看就一个电话,其他什么也不说。
跟谁结婚?
在哪里结婚?
在美国吗?
在江洲吗?
太不负责了,涵珍姑姑到哪里吃喜酒去?
好事成双。
朱绣也来信息让她准备大大的红包。
朱绣的婚事,定在12月29日。
朱绣与晏瞳是双胞姐妹,但出娘胎有先后,所以婚姻日期上有前后。
照理,老晏的意思是两姐妹一起办了婚事。
但两个姐妹都不愿意。
这边,家族在南方,那边,涓若家没有父母,这一起办,外人少不得比较。
好吧。
涓若开起了他的豪华跑车,穿行在京都街头。
涓若生的俊朗,不仅颜值一直在线,认品也好到让人侧目关注。
在养眼方面,涓若给晏瞳赚足了面子。
渐渐的晏瞳的圈子里,时常有涓若的影子。
他不说话,也自成磁场。
魅力四射。
颓废在一点点消失,代之以活力四射,让京都名媛与宝贵太太,高官夫人暗自流口水。
涓若晚上还是来了电话,对涵珍姑姑一番解释。
意思是涵珍姑姑届时,能不能带几个江洲的人来凑热闹,代表他男方的亲戚朋友。
晏瞳对涓若这边的亲戚什么要求也没提,只说来多少,随意,但开销男方出。
涓若与晏瞳相视一笑。
这,面子上的事,晏瞳很懂得。
涵珍这才放下手中的事情,认真地想起来。
涓若的婚事,的确江洲这边要派一些人去,总不能她一个人跑单帮似的,让涓若觉得难堪。
涓若的爷爷,那是不可能出远门了。
涓若的中学大学同学,那是涓若的事情,喊不喊的,与姑姑无关。
这事,涵珍姑姑打算把自己单位的兄弟姐妹喊上几个。
她原来的单位是袖珍型的,统共就七八个人。
好了,涵珍姑姑突然一拍脑袋,要人有人啊,罗莉不是涓若的中学同窗嘛。
要是她能够以涓若结婚的名义,请得动罗莉市长,那要面子有面子了。
行了,也不要去问涓若,他这小子就是倔脾气,你说一他肯定说二。
这次也就不依他了。
涵珍姑姑也不客气,直接拨了罗莉市长的电话。
哟,病着哪?
要不要紧?
罗市长你是累着了吧,要不,姑姑我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我来看你,你看方便不方便?
哟,有空啊。喔,老政府招待所,地方我知道的呀。我父亲那时在老招待所可没少宴请客人。
可不是,颜涓若当初也正宗**。不知道多少人想高攀的。
她老子颜老省长在江洲的政府招待所吃饭,那还不是常事。
江山代有人才出,现在罗莉做市长了。
她与涓若是同班同学。
涵珍姑姑说走就走,
临出发时,带了西藏特产天珠一枚。
这东西很拿的出手,罗莉在那里呆过,对这东西熟悉。
朱绣提供的货没有假货。
那姑娘出手大方,路子野,钱多,胆大。
只是可惜,涓若没有跟她结婚。
涵珍最后一个才知道,涓若与朱绣的同胞姐姐结婚。
这故事,编的都没有现实离奇。
不过,据说晏瞳是公务员,在京都的法制部门,单位都是保密的。
至于朱绣两姐妹是出自于什么家庭,涓若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么远,也不谈什么门当户对了,侄子肯结婚,那就是喜事。
到了政府老招待所,罗莉在楼下的小竹园边的小道上站着,见到姑姑,笑着说,专门下来等她的。
罗市长你客气了。
哦哟,罗市长,你怎么这么瘦?身体怎样?
脸色也不好。
这可不好。我还听说,你父母亲都在京都,你又何苦一个人回江洲?
你工作太辛苦啦?要保养的呀。女人过了三十,身体是要保养的啊……
上了楼,罗莉把姑姑涵珍带到一个套房,有水果茶点。
涵珍姑姑说明来意。
罗莉很吃惊。
什么?涓若回京都工作?
他在美国工作多好?
他适合美国的,为什么回国?啊,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罗莉对涓若的关心溢于言表。
她似乎非常不赞同涓若回国。
她似乎很了解涓若,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做生意是要求人的,是要应酬的,是要挣钱的。
这些涓若都不能对号入座。
涵珍姑姑静听。
要在从前,她也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她不这么想。
非但不这么想,她还觉得涓若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赚钱,赚大钱,这人生才真实。
中国人现在都想着钱不假,但别人做生意赚钱,你为何不做生意。
人家卖假货?
我不卖假货就是了。
何况,涓若在京都,回国工作,做姑姑的经常还能去看看他。
一家子还能团圆。
罗莉最后拍板,行啊,我来组织,正好我也想回京都一趟。
要是姑姑不介意的话,我把京都我原先部门的同事一并喊上。
真的?那可真是好事。
等有了确切的地址,我再当面来送喜帖。
瞧瞧,涵珍姑姑高兴的,罗市长原先在京都的组织部门工作,那个部门传说个个不是北大就是清华的硕士博士毕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