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华-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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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瑶闻言重重点头,手指在竹简上轻轻敲打着,不带半点玩笑意味道:“条件自然是有的,同等就不一定了。”
“常小姐请说……”沈庆之吸了口气,颔首示意她继续说,心中暗想,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都可以答应了面前的人。
“沈老将军在朝中数十载,对党争只怕是再熟悉不过,这些年独劈道路,力争朝中清流,也不知道沈老将军累不累?”季瑶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丝有可能出现的情绪。
沈庆之的脸上闪过一丝原来如此的神情,随即又闪过一丝不屑,沉下嗓子回道:“如果常小姐是为了党争的事,那么请恕老夫不能答应。”
“好!”
季瑶忽然开口叫好,让沈庆之很是疑惑,只见面前的人笑了一声,眼眸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声音懒散道:“沈老将军果然高风亮节!想来与我这样唯利是图的小女子也没有共同语言,不送!”
“爹……”
一直沉默的沈昭守见状有些着急,轻轻推了沈庆之一把,眉目之中皆是无助的哀求,这无疑让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又多了一些紧张。
沈庆之撇了他这不成器的儿子一眼,心里简直欲哭无泪,他一个人撑起了整个沈家,作为朝中的中流砥柱晚年竟要为了这苦不堪言的债务而卷入党争之中。
那种无力的疲倦感袭上天灵感,沈庆之长叹了一声,认命一般地垂下头,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来:“常小姐要老夫为何人效力?东宫还是定王?”
季瑶瞧着他这仿佛被人拿了刀子威胁的模样,略微有些不快,沈家欠下的债可以说要用常家五分之一的家当去偿还,她还没说什么,沈家的人倒先委屈起来了。
“沈将军误会,我方才确然提到党争,可我从未说过要沈将军为东宫或者定王效力啊。”
沈庆之闻言猛然抬头,他算是彻底摸不清季瑶的心了,拧眉诧异道:“不是东宫和定王,那是谁?”
“当然是我啊!我忍痛为沈家填了债务,为什么要让沈家白白地去为别人效力?”季瑶目光热切地望着沈家父子,满脸的认真反倒让面前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之前沈庆之为了债务选择无奈答应季瑶,可此刻他却是有些犹疑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
他常家是要做什么大事,既然不参与党争,那需要沈家什么效力?沈庆之抬眸看了一眼面色淡定的季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保这是一个更大的陷阱,当下摇头道:“你让老夫为常家效力,可是天下人都知道,你为东宫效力,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老夫仍旧是为东宫效力,这……又有何差别?”
“天下人?天下人知道就对了。”
季瑶这话传进沈庆之耳中,沈庆之却是目光一震,随即陷入了深思,一旁的沈昭守闻言却是又耐不住性子,嗓门如炸雷一般在格间里头回荡:“说了半天,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你若是真的有心要替沈家填债,不如就大大方方把要求说出来,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昭守!”沈庆之加重语气瞪了他一眼,侧身看向季瑶之时脸上却已带了笑意,点头道,“只要你如约不让沈家牵涉党争,那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答应。”
沈昭守原本气盛之极的神情一下子愣住了,随即闪过一丝欣喜,他首先是个商人,如今背上这样的债务心里已惶恐到不行,忽然听到一向固执的老父亲竟然答应了,激动的有些站不住。
可是很快,当他瞧到沈庆之那双黯淡的眼眸,心口不由得一个酸软,迅速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慢慢低下头去。
沈家父子的神情自然都在季瑶眼中一清二楚,季瑶实在是不愿意瞧见这场面,当下点头起身道:“那我们今日就在此定下君子之约,还望沈将军他日一定要履行诺言!”
沈庆之见季瑶没有让他签什么欠条之类的东西,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了她一回,他自个儿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老眼一转,迅速摘下腰间的玉佩递到季瑶面前:“好,这枚白玉龙纹玉佩便当做是你我二人之间的见证,还请常小姐收下。”
季瑶看着面前的玉佩愣了一愣,伸出去的手一转到底是将玉佩推了回去,迎上沈庆之惊奇的目光,笑道:“我拿着这个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只怕不妙,我相信沈老将军,沈老将军也不必拿玉佩作为见证,债务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
今日匆匆一见,短短几句却让沈庆之对季瑶刮目相看,他收回白玉龙纹玉佩,朝着季瑶微微点头示意:“那就静候常小姐佳音了。”
季瑶跟着颔首示意,随即转身出了格间,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显眼的笑意,她是商人,她从来不与人做平白无故的交易。
更不会让自己痛失那五分之一的家底,既然付出了,自然是要对方付出至少双倍的代价,这样才能回本。
目前确然不需要沈家参与什么党争,但既然已经将沈家的一条腿拉进了泥潭,另外一条腿只怕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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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子(求首订)
金陵这几日接二连三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皇帝胸口沉闷不已,便是连今日的午膳都有些吃不下。
一旁眼尖的老公公寻思着,如何想办法让皇帝吃一口午膳,一个脑袋便在这时鬼鬼祟祟地探进了大殿之中,老公公瞧见以后也不声张,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御书房。
不过半炷香的时刻,老公公又急匆匆跑了回来,与方才淡定的脸色不同的是此刻满脸都是惊慌失措,开口之时,声音都抖了三抖:“陛下,刑部尚书秦宗求见。”
皇帝还从未瞧见过他这般模样,当下有些惊奇,微微颔首示意秦宗进谏。
“宣。”
秦宗的脚步声在老公公这尖利的声音中传进御书房,他满脸横肉颤抖不已,显然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臣……秦宗参见陛下。”
“出什么事了?”皇帝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笔,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秦宗紧张地吞咽下一口口水,压根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的人,艰难开口道:“帝陵爆炸案,臣已有了些头绪。”
“你说,朕听着。”
皇帝神色虽然紧绷,好在还算平静,此刻耐心倒也十足,秦宗这才缓缓张口道:“臣在帝陵之中找到了炮卫军兵符。”
说话间,他已伸手将炮卫军兵符从衣袖中取出,一旁的老公公忙接了过去,急步将兵符递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方才听闻这炮卫军兵符五个字心口已是猛然一颤,却仍存了些侥幸心理,直到这炮卫军兵符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这才欺骗不了自己。
炮卫军兵符向来都交由东宫保管,这段时间里从未出过任何的问题。他只当是太子尽心尽力做事,没成想,如今竟然出了这样大的乌龙。
皇帝伸手拿起那块炮卫军兵符,略微臃肿的手指在兵符上来回摩挲,顿了好久才开口道:“爱卿拿着这兵符到朕面前来,是想说明什么?”
“臣不敢胡言乱语,所以来请皇上定断。”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有人偷了炮卫军兵符想栽赃嫁祸东宫,往大了说,是太子筹划整件事情,心存不轨。
所以秦宗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弄不好,没能破了案子反倒将自己牵连了进去。
皇帝垂眸不语,心中情绪可谓复杂,不久前,兴王才在这石阶之上自尽而亡,眼下东宫又出了这样的大事。不管怎么样,他是不愿意见着当日的情景再次发生。
御书房里静得让人不敢呼吸,秦宗紧绷着脊背,忽然听得兵符被哐当一声扔到龙案上的声音,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听皇帝慢慢开口道:“那你可有查出些什么?”
“炮卫军兵符隶属炮卫营,臣没有搜查炮卫营的资格,所以……”
皇帝闻言,眉头不禁一皱,面前这人倒是推的干净,将所有难题都丢给了自己。
不过皇帝瞧着他这孱弱胆怯的性子,心里却有些放心了,早前听闻,刑部尚书与容贵妃私下来往颇多,可是这秦宗此刻并没有咬着太子不放,反倒畏畏缩缩的,可见传闻并非完全真实。
秦宗始终站的笔直,等了许久,也不见皇帝有什么回应,他倒也不着急,擅作主张去搜炮卫营的事他没胆子干,这件事须得皇帝亲自下命令。毕竟皇帝一旦下了命令,那么东宫和太子必然会卷进吞人的谣言之中,犹疑也是在理的。
“皇上,大理寺主审宋金鸣求见。”
不知何时,老公公又出了御书房,此刻再度上前轻声奏禀,皇上侧了侧身子,换了个坐姿,手略略一抬,老公公已尖着嗓子道:“宣!”
“臣宋金鸣参见皇上。”
宋金鸣疾步走入御书房,话还未说完,皇帝已不耐烦挥手直接道:“你又有何事要禀?草屋的事到了今日已过去了数日,可有结果?”
“臣今日前来就是来奏禀草屋一案!”宋金鸣说着直起腰杆,迎上皇帝的目光,丝毫不畏怯地继续道,“臣已然查明,那日与诸位大臣相会的人是东宫太子。”
一旁的秦宗闻言,原本紧张的脸上立刻透露出些许惊奇来,他这神情到底没能逃过皇帝的眼睛。
皇帝起初只当他二人是约好了,一同控诉太子,可是秦宗的第一反应始终徘徊在他的脑中,无法挥去,若他二人不是约好的,那意味着什么?
皇帝不敢想,可是前人无数的经验都在告诉他,此刻不作为将来势必一发不可收拾,他深吸了口气,目光凝重地看着宋金鸣道:“你可查清楚了?”
“臣查的清清楚楚,人证物证皆有,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唤来太子当堂对峙,臣无所畏惧。”宋金鸣的性子与秦宗截然相反,冲动直接从来不顾及他人颜面。
他这话一出口无疑是将气氛往更复杂的方向推去,皇帝心中憋着一团火,却又无处可以发作,当下黑沉着一张脸,重重开口道:“来人!宣太子进宫!”
奉皇命去请太子进宫的人还没来得及出皇宫,皇后那边已然知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她素来老谋深算,却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对东宫极为不利,若是不赶紧做了决策,只怕太子就要被那幕后黑手拉下马去。
她思来想去,愕然发现在这件事上满朝文武却是无人可用,皇后来回踱步,简直坐立不安。脑中白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人,既然整件事情是由炮卫军兵符所牵引而出,那么若是有人能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明白,那么太子的冤屈也就能洗清。
刑部尚书是容贵妃的人,自然无法信赖,而那大理寺主审又倔又直,根本收买不了,全然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而刚回金陵的肃王长年居于军营,对军营体系最为清楚不过,若是请他去查,皇帝必然也不会有所怀疑。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忙叫过随身宫女,谨慎吩咐道:“速速去请肃王殿下进宫!”
“是,娘娘!”
宫女得了吩咐就要走,皇后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叫住了她,转身就要去取房中那难得的千年海珊瑚,抬出去的脚却又生生顿住了,到底还是挥了挥手让宫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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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肃王(求首订)
按照肃王的性子,若是备上厚礼去请他帮忙反倒显得别有用心了,此前皇后也派人接触调查过肃王,知晓他是一个为人格外正直的人,对于皇权没有半点心思。
皇后早前就有了拉拢肃王的想法,只是苦于肃王回到金陵之后也忙碌不休,不是日日值守,便是奔波于各邻县之间,全然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这次倒也是一个拉拢他的机会,只要到时候在他面前,将事情的重要性夸大一些,想来肃王必定明白该怎么做。
只可惜紧赶慢赶,肃王还是没能赶在太子面前到达御书房。皇后担心太子说错什么话惹恼了皇帝,想要过去帮忙去又不敢,以免皇上多心,只得不断地从眼线之中得取一些御书房的消息。
在铁质和人证面前,太子对于茅屋一事供认不讳,皇帝被他气得满脸通红,一双老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痛声道:“你是东宫太子,这天下之位迟早是你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王位吗?!
朕,将这金陵一半的大权都交到你手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你个逆子究竟想干什么?!”
太子双眼早已通红,想要插嘴却又苦于找不到机会插嘴,好不容易等皇帝停下来喘气,他才急急开口道:“父皇!儿臣确实在茅草屋里见过几位大臣,可是帝陵之事却与儿臣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