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门娇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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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我便有些懊悔——有时我似乎过于现实,甚至不肯沉浸于短暂的梦幻。这种变化,是我回国之后才明显发觉的,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和文澍一样的想法。
“感情,也许不一样。至少我对你的心不会变。”他很执着。
“很多男人都对女人说过这句话。”我继续尊重现实的说着。
“你不相信我么?”文澍看到我如此平淡,觉得奇怪。
我摇摇头,“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人的感情终究躲不过时间的影响,这是无法拒绝的事实。有的人以为,爱上一个人,一定会到海枯石烂,但是在现实中,往往是海未枯,石未烂,人却已经改变。”
“你说的也对——人的感情总会变的。但是一万个爱侣、家庭里面,总会有一两对相濡以沫、矢志不渝的。我见过的固然不多,但是就拿我的长姐和姐夫来说,他们却是这样的一对。”
文澍执意要寻出证明自己观点的例子,却是一个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例子。
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荷塘里的鱼儿,它们自由自在的游着,成双结对,恰恰表现着方才文澍所说的“相濡以沫”。文澍的话一字不漏的渗进耳朵来。
“其实我能够感觉到,我姐姐刚嫁到方家的时候,方云笙并不是真的爱她,可以说,并不爱她。”
我依旧静静的听着,不置一词。月光如流水照射下来,照进荷塘,映着浅浅的涟漪,我的心忽然变得和这荷塘一样幽暗。
“我猜,他的心里一定有过别的女子。以他的品格和气质,定然不会差。只不过因为家道中落,才屈服于长辈的安排。”文澍一边拨弄着路边的花叶,一边说。
“然后呢?”我问他。
“可是多年过去,他终究是感悟到了我姐姐的爱和付出,变得体贴了,开始爱她,爱这个家。”
“哦。”我几乎是被一股惯性的力量推着,才勉强说出这个字。
“所以说,人的感情就像含在贝壳里的砂,就算是最坚硬的砂石,在贝壳的濡染下,也有希望变成珍珠。是不是?”
他看着我,祈求我的回答。
我的头忽然变得千钧重,几乎抬不起来——权当我默默认同了吧。
“你累了么?我送你回去吧。”文澍看着我的神色不如刚才那般欢快,以为我走得乏了。
我点了点头。
到了校园门口,我坚持要自己回去,他便替我叫了黄包车,目送我离开。(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二章 自斟迷茫
(全本小说网,。)
在黄包车上只坐了一会儿,我便觉得胸口发堵,难受得想吐。便付了钱,下了车,独自一个人走着。
天色并不算太晚,路上还有些行人。道路两边的商铺还没有打烊,依旧传出阵阵的说笑声,有人进进出出。
我漫无目的走了几步,感到双脚发麻,似乎更累了。面前正好是一家装潢华丽的店,看到靠窗的一排还有很多位置,我便走了进去。
屋内一股浓烈的酒香烟气迎面扑来,让我生出一种很想放纵自己的*。
服务生走上前问,“请问小姐点什么?”
“雪茄、香槟——还有好酒,统统拿上来——”
我的口齿似乎不太好用,最后一个字几乎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来。服务生似懂非懂,好像不能完全确认我想要什么,过了一会儿,便连茶带水,红酒、香槟一起端上,并附了雪茄及烟灰缸。
我一个人自斟自饮,只觉得头沉沉的,像被压在了泰峰的山石下面,看不到光亮。
文澍的话刺痛了我,虽然他是无意的。可是当我情不自禁的想起方云笙和方文氏举案齐眉、相近如宾的神态,心里就如被针扎一般。——其实我本来已经并不在意了,如果没有人提醒我去“想”的话。
我并不嫉妒他们——他们是相得益彰的一对夫妻,是天作之合。只是,我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种和威士忌一样浓烈的挫败感。
在这个世界上奔波了二十余年,却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连精神的寄托都恍惚为无。英伦三岛也许不算是完整的寄托,但那里安静到让我失忆——我的世界里固然已经没有深爱的“他”,却也同时隐没了有情的“我”,如此,相安无事,有何不好?
可是,现在呢,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沉寂的我忽然醒来,却发现自己的世界是孑然一身。
那么,应该好好去想自己的出路。不论去哪里,不论以何种方式,给自己一个呼吸这个世界每一分鲜活空气的窗口。
可是,窗口在哪?
我的面前好像只有一堵墙,隔着今日的我和过去的我,无法找到完整的自己。
酒一杯杯下肚,烟也勉强抽了一根,眼睛里涌出泪来,不知道是给烟呛得难受,还是心里的痛楚得到了释放。
过了很久,一个服务生走过来,说,“小姐,我们要打烊了,有人来接您吗?”
“接我?”我的脑袋晕晕的。
确实需要有人来接我。给谁打个电话呢?呃,不管是谁,管家也好,仆人也罢,至少先得搞清楚我现在在哪。
“这里是哪?”
“这里是槿缘轩。”
我的耳朵在蜂鸣,听不清服务生的话。
“你说什么?这是哪里?”
那个服务生又重复了一遍。
槿缘轩?
我不太相信。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招牌。
我觑着恹恹欲睡的眼睛,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钧窑出品的彩瓷莲花烟灰缸,上面果然引着“槿缘轩”三个小小的楷字。
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想走出去,却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脑袋越来越重,眼睛所见的世界近乎朦胧。
这时一个声音轻轻的飞入耳朵——“你们都下去吧。”
我似乎说了什么,还拿了钱包——但没有多久,便伏在桌案上,任凭自己的头埋了下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三章 眠在槿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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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不知多久,幽幽如在深谷。猛然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软软的大床上,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宽松的睡衣,头发也被解开披散下来,不由得感到诧异。
开了床头灯,四下里望去,却没有一个人。
这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的房间。我在哪?
手上的表还在,指针指向凌晨五点。我究竟睡了多久?
脑袋有些晕——隐约想起昨天晚上似乎喝了很多酒,好像有服务生来结账,我似乎还给了很多小费。再后来,好像有人说话,有人搀扶着我走了——走去了哪里?
看到灯光照在墙壁上的微型油画上——各式各样的花卉作品,木槿、芍药、百合……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映衬得屋子很温馨,很舒适。
难道这里仍是槿缘轩?似乎不太像是普通的寓所——我下了床,翻起桌上的日历,扫了一眼上面的标识,证实了我的判断。
那么带我来这里的是——
元存勖?
想着,我不由得裹紧了身体。昨日穿的衣服不见了,只有床头的一件新衣——我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会醉到一无所知?
我不敢相信自己如此愚蠢的行为!也许已经造成了无比懊悔的后果!
看到落地窗透出几分亮光,我便穿着睡衣,裹了一个毛毯,向阳台走去。打开帘子一看,宽敞的阳台外面,竟然是一片浅浅的水湾,蔚蓝无比。
一个身着一袭白色亚麻衣裤的人,正靠在阳台上抽烟。
听到声音,他回头一笑。
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
“喏,还要再来一支吗?”他走上前来,笑着说。
他的笑依旧带着几分邪意,看的次数多了,似乎不再觉得诡异,但依然让我感到紧张,满腹狐疑,永远缺乏一种安全感。
“你,怎么在这里?”我小声的问,故意避开他送过来的雪茄。
“这是我的住所。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他照旧倚在栏杆上,打量着我的全身,笑道。
其实他不说,我也能猜到,只不过实在不想直接问那个问题,但终究还是忍不住。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有没有对我怎么样?!”
他凝视着我,脸上的笑意味深长,半晌,他才吐出了一个烟圈。
“王槿初小姐,你醉得一塌糊涂,不把你带到这里还能把你送到街上?不过,说说看,你希望我把你怎么样?”
我躲开他的目光,不说话。
他笑嘻嘻的靠近我,拍着我的肩膀,贴着我的耳朵轻轻的说,“羊入虎口,还能怎么样?我可是一个男人。”
我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低了头,绷着脸,然而不争气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簌簌的落下来,藏也藏不住。
他见了,怔了片刻。忽然,又像发了慈悲一般,放开我的肩膀,说,“你怎么哭了?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连衣服都是女仆帮你换下来的。这么爱哭!”
我抬起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就算我想得到你,也会光明正大的征服你,连同你的心。”他傲然的说。
我听了,扭过头,走进了屋子里。
元存勖跟了进来,走到我的面前。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方才逗弄的神色全然不见,而是很严肃的问道,“你真的在和文家的二少爷交往?”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打听到了底细。
我没有做声,拿起梳子开始胡乱的梳头发。只想收拾一下赶快从这里走开,不想多和他纠缠什么。
“他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能够懂得爱你?”
元存勖夺下我手中的梳子,一双猛兽似的眼睛直直的盯住我,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质疑又像是关切。
文澍的爱也许尚不成熟,可是我依然不会想要元存勖的“关切”。于我,他的所有关切等同于烦心的纠缠。
“你认为他比不上你,是吗?”我任凭头发乱乱的,一股气蓄势待发。
他没有说话,自然是默认。然而那点骄傲与蔑视却全部毫不掩饰的写在了他的脸上。
“好吧,我告诉你,为什么是他不是你。因为他简单,你复杂;他谦逊,你骄傲;他温雅,你霸道。这样够不够?”
我一口气说出来,流畅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诧,好像背了几百遍似的,实际却是此刻被他逼问脱口而出的。
元存勖听我这样说完,一时间好像被堵住了嘴,只是凝然看着我,像要看透我的灵魂。忽然,他蓦地抓住我的肩膀,异常低沉的说道,“可是,你说的这些,不正是你自己吗?难道你不复杂吗?你不骄傲、不霸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难懂、最任性的女人!”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眼中的我,便是我眼中的你。你和我,才是一路人!”
元存勖丢下这些话,便转身走了出去。我一个人呆呆的杵在原地,全然无语。(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四章 名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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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八月十五,山西几个交好的家族便会组织一场私人交流会,一起吃吃饭,喝喝茶,聊聊生意,等等。一开始只是三五家,后来越做越大,加入了十几家,变成了一年一度很有名气的盛会。前几年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大哥偕同大嫂去参加——母亲带着德元、明曦也去过,因为这个大会,无论男女老幼,一律不拒。
今年的晋商大会,母亲说自己身体吃不消,不想去;大嫂一心在家里照顾大哥,也不肯去;德元、明曦都在学校上课,无法请假,只能心向往之。于是,只好我去。
明曦从学校给家里打来电话,特地请我代她收集所有参会者的名片。
我很好奇,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抱怨道,“你要那么多名片干什么?你又不去做生意?”
“我喜欢收藏这些。”她在电话那头曼声祈求。
“收藏?”我半信半疑,“要什么人的?要多少?”
“所有人。”她强调,“来的每一个人,每一张名片。一个不能少哦。”
我心中奇怪,猜不透她的心思。就算收藏,也不需要这么多吧——听母亲说,近两年来每次与会者不下四五十人,难道我要抱着一摞名片四处奔走?
见我有些不情愿,她便哀求道,“好姐姐,我赶明儿给你绣一个围巾如何?”
明曦自小心灵手巧,她的女红常常受到全家人的称赞,恐怕在当今的女子中,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艺。配上一等一的好材料,她手里出来的成品简直胜过外面服饰店百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