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帝来仪-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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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丑不可外扬,崔护原不想提当年的事,但想了想还是讲了,“胡氏盗窃罪有应得,凤夫人也是受害人。胡氏也曾卷过我府中财物,只言片语不留一走了之,所以她不见我也并未派人去找,谁知她是不是又自己走了。”
夏淑静道,“狡辩,不过是一个个都巴不得她死罢了。”
凤靡初知道夏淑静是硬是要把景帝仪和胡氏的死扯上关系,“陆夫人一口咬定胡氏已死,咬定她是被我夫人所杀,可是尸首没见。我心中有疑惑,还望陆夫人解答。陆夫人说是我夫人藏尸,不知如何得知?”
夏尚书看到女儿又哆嗦了,气凤靡初又故意提起此事,“是凤大人听得不够仔细么,淑静明明就说了,是你夫人将她和胡氏的尸首关在箱里。”
凤靡初道,“那陆夫人是亲眼看到我夫人藏尸的了。”
夏淑静环着手臂,如此才觉得安心些,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胡氏冷冰冰硬邦邦的尸体挨在她身上,“自然是。”
“我夫人藏尸的地方在哪?”
她不是说过了么,为什么还要问,“他们蒙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
“既然蒙着你的眼,又如何亲眼看到是我夫人藏的尸首?”
“是他们把蒙眼的布解开了。对了——”夏淑静指挥府尹道,“你去搜凤府,说不定尸首就在凤府里。”
府尹不敢说话,夏淑静是吓傻了吧,凤靡初是一品大臣,他的府邸哪是说搜就能搜的,除非有圣旨。
崔护觉得夏淑静说的话逻辑有些不通,“陆夫人的意思是抓你的人原本是蒙住你双眼的,到了藏了胡氏尸首的地方又把蒙眼的布解开了,让你看到了凤夫人?凤夫人若是真杀了胡氏,不想办法处理尸首就算了,还刻意让你看到?”
夏淑静激动道,“你们怀疑我说谎么,真的是她,指使人关了我一日一夜。”
凤靡初继续问,“那陆夫人如何回来的?”
“是他们放我回夏府的。”
夏尚书自夏淑静失踪后就心急如焚,夏淑静平安回来,又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告诉失踪这段时间里受的苦楚折磨,一气之下也未来得及仔细询问,他还以为夏淑静是自己逃回来的。
崔护道,“被你看到了脸,没杀你灭口反而放你回来?”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夏尚书低声道,“这些你怎么没和爹说。”
府尹想着自己断案多年,也是未见过有哪个绑匪被见了真面目,还放人走的,他盯着夏淑静好一会儿,想着她是不是受惊过度,产生什么幻象了,“夏大人,需不需要下官去请大夫。”
景帝仪红了眼,委屈的与凤靡初道,“上回在宝翠楼我与陆夫人都看上了一只臂钏,那时胡氏也在,是我管教不严,阳春和胡氏争执了几句,许陆夫人是觉得我驳了她的颜面,心里不痛快了,可是最后,我也记着凤哥哥说过的君子不夺人所爱,把臂钏让给她了,不知她为何还是心里放不下。”
府尹喃道,“臂钏?”
景帝仪点头,“宝翠楼的伙计都能作证。”
府尹心想这女人的心思也是难懂了,不过一件首饰而已,都能因此结上仇怨。
夏淑静见堂上的人显然都被景帝仪有意的误导,认为是她们之前结过怨,她故意报复,“不是的不是。”(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四章 审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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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护道,“夏大人,我看你确实该带陆夫人回府再请个大夫好好看看,别是吓出了什么毛病来。”这说的话一句句自相矛盾。
夏尚书不语。
夏淑静见一个个皆是用她是不是得了病的眼神瞧她,包括她父亲,“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你们不信我,就因为这祸水流了几滴泪么!”
就因为景帝仪长得美,长得无辜,长得无害,就都被她骗过去了,依她看有病的是他们才对。
凤靡初皱眉,“陆夫人,请留口德,夏家也是书香传家,夏大人就没教过什么是恶言不出口,苟语不留耳么。”
夏尚书还从未见过凤靡初动怒,哪怕朝堂上有人提出的政见与他相左,他也是文雅有礼表述意见,从未见他变过面色皱过眉头,足见景帝仪在他心中份量。
景帝仪道,“陆夫人,凤哥哥与陆大人同朝为官,我也不想因着我与你妇道人家这点小事影响到他们,就当我之前有错在先,我在这与你赔罪,望你大人有大量,这事便这么过了吧。”
景帝仪一番识大体的话,府尹也顺着想说事就这么结了吧,“我看都是误会误会,说清楚了也就好了,要不天也不早了,不如……”
“你们要怎么才信我说的。”夏淑静嚷嚷着,看到陆存熙走进衙门,夏尚书寻得夏淑静后便已让人去陆府通知,只是那时陆存熙在典抗府中,等陆存熙赶到夏府又被告知夏淑静去了衙门,这来来回回的才耽误了功夫,夏淑静上前拉住陆存熙,“相公,你会信我的对不对,真是景帝仪抓了我。”
陆存熙已从夏府下人口中得知夏淑静坚称是景帝仪掳的她,他见夏淑静情绪激动,轻声道,“夫人,我们先回府好么。”
夏淑静怔住,为什么要回去,她来这是要讨公道的,“你也不信么?”
陆存熙朝景帝仪那看了一眼,帝都中若说行事最不按常理的便是景帝仪,她命人将夏淑静送回夏府而不是陆府就是料中了夏尚书爱女心切,定不会叫自己女儿受委屈,而他却头脑冷静,必不会轻易踩进这陷阱里。
景帝仪敢来公堂就表示她有十足的把握,压根就不怕夏淑静会在堂上说些什么,陆存熙道,“我们先回去,娘还在府里等你。”
夏淑静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存熙,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只是脸上毫无担忧的神色,“相公有想过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么?害我的人就在这——”夏淑静指着景帝仪,“她就在这,你是不是该质问几句,该为我说几句话,该维护我。”
景帝仪脸贴到凤靡初后背,肩微微抖动,众人皆以为她是被夏淑静吓哭了。只有凤靡初知道她演这一场从头到尾就是想看夏淑静的疯状,她最爱的不是虐人的身体,因为那感受到的只是痛楚,她爱虐的是人的心,那才是撕心裂肺的。
论起折磨人的手段,刑部的人都要甘拜下风。
凤靡初道,“陆大人,我看你还是先带夫人回去吧。”
景帝仪抬起脸来,眼角还挂着莹莹泪珠,她是笑哭的,她“善意”道,“是啊,快带夫人回去吧,好好的休息,或许明日她就能想明白了,为了一件首饰闹成这样不值得。”
“景帝仪,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是你故意丢了錾花让胡氏捡,故意害她坐牢的。”夏淑静越想越觉得景帝仪心狠手辣,她想帮方颖寿就暗中使手段,“不,或许你想害的是我。”
景帝仪想笑,这夏淑静是真被吓到思绪混乱了么,还是她本身就分不清事情发展的先后,是她先把胡氏杀了想陷害她的,“那錾花可是花了我好几百两银子呢,有谁会拿这么贵重的首饰故意叫人偷的,陆夫人对我的误会实在太深,你忘了么,我可是特别特别喜欢那錾花才会买。”
“不,你一点都不喜欢那件首饰。”她怎么会看得上眼那里的首饰,就连那臂钏也同样谈不上喜欢,否则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那日在宝翠楼她争的是一口气,可是回到府才觉得自己可笑,景帝仪不过是图新鲜多看了两眼,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却认真了。
景帝仪叹道,“大人,我看陆夫人对我的心结始于宝翠楼,胡氏盗窃的事也是始于宝翠楼,那日在宝翠楼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伙计都看的清清楚楚,你看能不能把伙计唤来,我们当面把事情都说清楚,误会都解开。”
陆存熙警觉道,“不必了,我夫人怕是受了惊吓才会胡言乱语。”
夏淑静见陆存熙要将她带走,她后退了一步哭道,“爹,女儿真的没有糊涂。”
崔护想着这样一直闹也不是回事,他是为了胡氏的事来了,结果闹到现在依旧不知胡氏是生是死,他上前敲了敲公案,这府尹坐镇衙门却什么作用都没有,“你就不会说句话么,就傻乎乎的坐着。”
府尹面露难色,不是他想傻坐,是他真不懂怎么判,他不是也劝了么,陆夫人就是不肯走,他也不能让衙役用扫把赶吧。
凤靡初道,“劳烦大人去宝翠楼把那伙计唤来。”
府尹点头,派衙役去传唤。
没多久宝翠楼的伙计就到了,府尹看了看凤靡初和陆存熙,见他二人皆不说话,他便硬着头皮敲了惊堂木,依流程问了那伙计姓名后道,“那日凤夫人和陆夫人去宝翠楼买首饰,可有发生什么事,你如实说来。”
宝翠楼的伙计低着头道,“起先是凤夫人看上了一只银制臂钏,恰巧陆夫人也喜欢,凤夫人的丫鬟就和崔侯府的夫人争吵了几句,不过最后凤夫人是买走了店里的五色宝石錾花。”
府尹问,“那日凤府的丫鬟与胡氏争执说的话你可有听到,说了什么?”
“听到了,只是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说谁更适合佩戴之类的。”
“那胡氏盗窃你有看到么?”
“小的忙着招呼陆夫人,并未亲眼见崔府的夫人偷盗,只是瞧见她似乎追着凤夫人出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五章 审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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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仪道,“那日胡氏追出去说是向我赔罪,我与她说了几句,走了没多久就发现錾花不见了,就让丫鬟去报官。”
夏淑静道,“你是知道胡氏出身不好,对珠宝首饰也没什么鉴赏力,只俗气的追求越贵重越好,这才买的。”当时她没明白,可是到胡氏下狱,她把事情又想了一遍便明白了。
看景帝仪的穿戴也是极为讲究的,因她喜欢银饰连衣服的款式都是搭配着身上的银饰裁剪订制的,根本不可能会那么俗气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穷人一张口买东西就强调一个最贵。
景帝仪道,“陆夫人觉得錾花俗气,不表示我也这么觉得。老板既是把它当做镇店之宝来卖,等的便是有眼缘懂得欣赏它的客人。我丢了东西反倒被说成居心叵测,若是这般以后谁丢了东西还敢报官。”
景帝仪由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双目如云烟氤氲,眼泪凝成珍珠般大小才一颗颗顺着脸庞滚落,众人看着心都跟着揪了,“不过是一支錾花,却扯出这么多是是非非来,若是早知道,那日我便不买了,早知道胡氏喜欢的,我让给她好了。”
夏淑静道道,“你不必混淆视听,你明知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胡氏死的不明不白,没人给她讨公道,我便给她讨公道。哪怕今日在场的人人都受你蒙蔽,帝都也总有清醒的,大不了我告到贤妃那,告到皇上那。”
崔护抓了抓脸,看着沉默的凤靡初和陆存熙,这时候他们却是一语不发,也不懂再劝一劝,夏淑静显然是说不通,他这简直比早朝时听文武大臣向皇上禀报政事还累,“没有证据,这样争吵也没意义,断案的事属于府尹的本职,我看要不我们都暂且先回去,让府尹查就好了。”
伙计朝府尹磕了个头,“大人,早上时侯府的夫人曾来过店里。”
府尹愣了一会儿,确认道,“你说的是哪位侯府夫人?”这些做生意的,只要出自大户人家非富则归付得起银子的,没出嫁的都喊小姐,嫁为人妇的不管为妻为妾都喊夫人,他听闻这位崔侯爷红颜知己不少。
伙计道,“就是那日与陆夫人一道来的姓胡的夫人。”
夏淑静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她先怀疑的便是这个伙计是不是和景帝仪窜通,“你是不是收了银子,她指使你这么说的。”
“小的没有也不敢,今日才刚开店,那位夫人就进来了,身上还背着包袱。小的有问她是不是想买首饰,她没答,看了一会儿便走了。”
府尹问,“你确定?”
伙计点头,“凤夫人丢失了錾花,报官后衙役来问过小的细节,那位侯爷夫人一出牢狱就去凤府门前闹,那时小的也去凑热闹了,对侯爷夫人的长相记得清楚,确定是。”
崔护道,“我就说嘛,又是走了。”这可能性大些,毕竟胡氏也曾不声不响的溜过,估计是意识到偷盗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恐在帝都立足不了就走了。
景帝仪盯着夏淑静,红润的嘴唇微微抿着,似骄阳初升一道红光映照在水平面上一样美丽,夏淑静看着,只觉得那微微的弧度分明是讥讽。
景帝仪道,“苍天有眼啊,总算是还我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