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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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放开紧握的拳头,唇边再度扬起笑容。看来,即使她想做个安份的公主,恐怕也不被人所允许。
倘若自己只是个不受关注的公主,最不济的也就是嫁去和亲了。好在唐朝国力雄厚,和亲的公主也不会有太惨的下场……更何况唐朝似乎没有几位直系宗室女被送去和亲,都是旁支甚至是普通宫女被封了公主当成货物运出去。
可现在自己是高阳公主,正如李世民所说: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想杀自己的……恐怕就是和自己合不来的那几位吧。不能够得到助力,便不想教这力为他人所用,不为我用者……宁杀不留。
四周的阳光似乎都已经退去,先前殿中残留的温度也渐渐的冷却下来,萧湘只觉自己手心湿冷一片,格外难受。
她深吸了口气,起身道:“父皇……我不舒服……”
李世民立刻是一脸关切的表情,忙挥了手,急促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蛊毒发作了?”他满眼涌上的都是焦急,萧湘不由再一次震住。
先前心头的冰冷与担忧在这一刻缓释许多,无论这唐宫怎么黑暗,无论有多少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自己,却总是有这么一位慈爱的父亲将自己捧在手心……只是心底还是有一丝憋闷,为什么“萧湘”的父亲,从不正眼瞧自己一次?仿佛自己并非他的女儿……
她的神情带了一丝恍惚,却又很快缓过神来。
自己被李恪凌空抱起,径直向甘露殿冲去……所有用来为她医治蛊毒的工具和药品,都被放在了甘露殿。
那丝感动再度从心底升起,慢慢延伸至四肢百骸。她将头轻轻靠在李恪的胸前,唇边带了笑……她从不负自己的原则。
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仇恨亦如此。
时间很快便推移到了可以解开蛊毒的时候,辩机为她把过脉之后,确定她体内的蛊虫已经由药物的作用处于了休眠期,可以开始将蛊虫引出。
整个甘露殿便是一片繁忙。
无数的太监宫女在殿中出入,有千分之一可能用到的药品都被搬进了甘露殿的配殿之中,全班太医也随时听召,气氛显得极为紧张,如同绷紧的弦。
萧湘原本没有什么感觉,不过见众人都如临大敌,搞的自己也异常紧张,额头上微微有冷汗渗出。她靠坐在一边的软榻上,看着周围的人走来走去……走的她头晕眼花,不由开口道:“习习,我的凉茶呢?”
莫舞失踪之后,李世民便吩咐人带了一干宫女,由她亲自挑选。被带来的宫女自然都是聪明伶俐的,萧湘却一个也不满意。
她吃了莫舞的亏,生怕再找来第二个莫舞,与其这样,不如选个资质普通点的,自己调教,也能控制的住。可惜这干人等都是成精的,她千挑万选却总是不中。多亏那领头的管事是极理会得别人眼色的,见萧湘万般不中意,便将新进的宫女尽数带了来,由她亲自选择。
这才选中了眼前的习习。
萧湘半眯了眼,唇边带笑的看着习习有些忙乱的将事先便预备好的凉茶为她呈上。这习习方才进宫二个月,刚刚学好了规矩,行为举止处处透着生涩。而且,为人也不是很伶俐,有时候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萧湘却极是满意。这样的人,虽然在宫中显得愚笨了些,却是非常让人放心。
甘甜的凉茶方才入口,便见门外太监通报:“辩机禅师到。”
萧湘端着茶杯的手顿时一僵,碧绿的茶汤立时泼洒出来,溅湿她嫩黄的衣裙。习习惊呼一声,满面的惶恐,连忙跪下用自己手中的丝帕帮她擦拭。
萧湘回过神,轻轻摆了摆手,习习这才退到身后,她抬了眼,正巧迎上辩机的一双黑眸。
他今天仍旧是一袭淡灰色的僧袍,或许是因为要为自己解毒的缘故,僧袍被他用衣带扎了几处,虽然不复宽大的飘逸,却显得格外利落,颇有武林片中英雄少年的感觉。
莫怪魔女会被阿难所吸引。
萧湘连忙别过眼去,刻意忽略掉心头涌起的那抹怪异感觉,便只听见辩机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贫僧见过公主殿下。”
萧湘点了头,放缓了语速:“辩机禅师……可否开始解蛊?”
辩机一面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包着银针的针包和几个药瓶,一面点头道:“公主如果同意,贫僧马上便可以开始,只是解蛊之时或许会有些痛楚,还望公主忍耐。”
他缓缓打开那针包,露出里面的银针。那数十根长短不一的银什便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寒光凛然,萧湘有些惊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背后竟然出了些许冷汗,她素来畏惧疼痛,所以生了病,即使是吃那苦死人的中药,她也不愿意去打针……先前辩机用银针为她诊疗,她并没有从开始便看见。
此刻竟然看见这些细如发丝长如手指的银针,全身的汗毛不由都直立了起来,一股股恐惧之意从心底蜂涌而出,萧湘觉得自己的牙关有些打颤,她几乎可以猜想到自己脸上的血色此刻肯定都已退去……
她咽了咽口水,声音细不可闻:“辩机禅师……一定要用这个解蛊么?”
辩机先是愣了一下,转头瞥见她的表情,不由忍俊不禁:“自然。”
萧湘的脸再一次垮下,像是大义赴死般,用力将手一伸:“喏,拿去!!”她紧闭了眼,牙关紧咬,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公主毋须如此惊恐,只会有一些痛楚,不会很厉害的。”辩机的声音里夹杂了许些笑意,轻声安慰道。
萧湘知道自己如此很丢人,却也没法子控制,只能闭眼不去看那寒光凛凛的银针:“禅师请快些施法吧……”她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将这解蛊说成施法,若是被有心人听在耳里,恐怕又起风波。
“公主恕罪,贫僧这便开始。”辩机的声音落下之后,萧湘便只感觉手腕之上冰凉一片,接着微微一痛,似乎有什么液体从里面流出。
接着一个冰冷湿滑的物体在她的手腕上缠绕,一圈紧似一圈。她只觉得指尖微微发麻,想来是那玩艺儿阻碍了血液的流动,导致指尖供血不足。
缠绕了几圈之后,那物体似乎从先前那疼痛之处窜了进去,她只感觉自己的血脉之中隐约有东西在游动……会是什么呢?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张了眼,却被眼前的情景惊的浑身血液倒流。
她的手腕之上,缠了一条艳丽无比的小蛇。那蛇浑身布满了花纹,细看下去,花纹竟然是无数的人脸。那些人脸有大有小,有笑有哭,每个表情都不一样,却逼真无比。蛇头是三角型的……此刻又从自己手腕上五角硬币大小的伤口窜了进去……
萧湘一声惨叫,突然跳起来,用力的甩动自己的右手,妄图将那小蛇从身体中甩出去。辩机见状顿时满脸惊恐,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紧紧按在座位上。
他的力气巨大,两手如同铁箍一般,将萧湘死死固定在座位上。他拧紧了眉,怒道:“你若是想死,便尽管将蛇甩出来!!!”
声音如同炸雷,震得萧湘双耳发馈。而一边的宫女太监也无一人敢上前,辩机是李世民特许了为萧湘解蛊的,若是他们多事,害这蛊解不开,恐怕所有人都要陪葬。而若是辩机自己害了萧湘,她们倒或许能脱开些干系。
“这是什么东西……”萧湘一听死字,便真的不敢动弹,泪水迅速从眼底泛起,辩机的样子便化在泪水之中,看的不甚分明。
“滕蛇。”辩机简短的说明,“是火云蛊的克星。要解火云蛊,就必须用它。”他一面说着,一面竟将手在萧湘的胸口按压……萧湘顿时瞪大了眼,血液一下子冲上面庞,脸红无比。
辩机的脸也一路由脖子红到脑门,就连耳根也红透。只是虽然如此,他的手依旧在萧湘的胸口慢慢揉搓……萧湘只觉手臂一震,一股怪异的感觉从胸口散开,似乎有什么从胸口向手臂爬去……
她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为什么她到了古代,会遇到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这在以前真的是闻所未闻,她只听凌夜说过一些巫术,却也从没见她施展过。至于这些什么火云蛊啊……还有眼前的这条古怪而恐怖的蛇……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腕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扩大,空气中带了微的血腥气,萧湘瞪大了双眼,见那滕蛇诡异从伤口之中游出来,它原本通红的身子已经变了惨淡的灰色,一下子从她的手上摔落。而它原本极细的身子此刻竟然也粗了两倍有余……萧湘只感觉自己的眉心渐渐的滚烫起来,胸口也开始憋闷,似乎被人扼住了脖子,怎么也喘不过气……
难道……难道辩机不是在为她解蛊,而是要杀她?!
她惊慌的抬起眼,对上辩机的眼神。那眼神却平淡如水,不起任何波澜,安静而详和。这眼神似乎有着奇异的力量,她狂乱的心情在接触到这眼神的一瞬间平静下来,纵使身体万般痛苦,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担心。
伤口隐隐的泛出金黄的色泽,眉头的滚烫渐渐下移,至唇、至喉、至胸、至臂。一直到了腕上的伤口,金色的蛊虫渐渐从伤口探出头来,摇摇晃晃,似是喝醉了酒。
辩机一直在边上候着,见蛊虫出头,立时拿了个黄金的盒子接住。那蛊虫见到黄金似乎兴奋万分,毫不犹豫的从萧湘的身体中爬出,落入盒中。
“啪。”的一声,盒子被紧紧盖住,萧湘只觉身体宛若被抽干所有水份,干涸的快要裂开。一只手从旁递过杯子,白玉冰凉的质感握在手中教人觉得格外舒服,萧湘仰头饮下那杯中的清水……甘甜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舒适到无以复加。
只是,她的头越来越昏,眼前的辩机化成三个、四个…终于睡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四天。
根据太医的说法,她是因为之前受到蛊虫所害,所以身体极端虚弱。这番解蛊毒又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才会不支的晕倒昏迷。
可萧湘心里清透的如镜般明亮。
步步为营步步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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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to我家亲亲小筱:是因为之前没有到五万字…于是我补齐……——
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蛊虫从她身体里出来的时候,她并无一丝的不适……只是在喝下辩机递来的茶水之后,整个人才陷入昏迷。
问题就出在那杯茶水上。
可惜……她有些无奈的看向镜中的自己,低声道:“辩机禅师离开多久了?”
习习为她梳发的动作略停滞了一下,轻道:“回公主,禅师为公主解完蛊便回了会昌寺。”
哦……原来他是回会昌寺。萧湘微点了头,想来也是,自己昏迷不醒,李世民怎肯放他离去……会昌寺此刻应该处在皇家的监视之下吧?
倘若自己醒不过来,怕是整座寺庙会为自己陪葬。
她的眼神从铜镜下移,落在一边的发簪上……这是那日淑妃生辰,莫舞为自己簪的簪子。她的唇边再度扬起一抹微笑,信手拈起,交与后面的习习:“用这支。”
习习应了一声,小心的将发簪接过。
“辩机离了宫也好,若他在宫中,我还要日夜担心他会对李世民下手,此刻倒是放下块石头。”萧湘在心中暗道,“正好可以去将背后暗害我的人找出来。”
她微微一笑,回身看向习习,开口道:“习习,这些日子,都有谁来看过我?”
习习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很快便回过神,将她昏迷期间来探望她的人统统报了一遍。
却是无任何异状。
不过习习这人根本不是会看人眼色的,指望她能看出些什么异状,不如指望月球上有生命。萧湘不由暗笑自己竟然会去问习习……她微的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听见殿外传来喧闹声。她扭头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其中一个声音婉转动听,却是十分中性化……会是谁呢?性格中潜藏的看热闹的因素促使她抬了步,行至殿前。
殿前的人是李恪,他拦住了一名盛装少女,不使她近前。
李恪向来是温文尔雅,更不要说拦住女人……萧湘有些奇怪,将目光调向那少女,却顿时惊为天人……少女衣服那鲜艳的色彩印着雪白的皮肤,如缎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被风吹起,像是一道黑色的烟雾,如梦似幻。
她眸似秋水、长长的眼睫毛覆在眼睛上,看起来像极了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