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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娇-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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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茶盏倒口放在托盘里,茶壶嘴儿还在冒着热气儿。

    这是一间很平常的驿站内厢的摆置。

    长亭眼神向外厢一移,胡玉娘不自觉地向后一倾。

    内外厢是拿素绢屏风隔开的,而屏风之上隐约映出了一个身形颀长挺拔的黑影。

    长亭偏过头去,似乎没有看见,靠在玉娘身上,轻声问她,“大家都还好吗?有没有人受伤?死伤多少?岳三爷和岳番还好吗?”

    胡玉娘赶忙点头,想了想,神色猛悲戚起来,“。。。三十个来号人死了将近十个,还有四五个汉子受了重伤。。。哦,岳番后背也被人砍了一刀,是最后时局混乱的时候,那边的人发现了小阿宁,岳番拿背挡的刀。。。”

    长亭手头一紧,赶忙伸起身子连声发问,“可有性命之忧?严重吗?如今岳番还好吗?”边说边撑起身子想下床,哪知一动。牵扯到周身都痛,眼冒金星,后脑更是如针锥刀刺的疼。

    胡玉娘赶紧摁住长亭,“你别乱——”

    胡玉娘话音刚落。外厢便再起男声。

    “他没事,敷了药休养几天就好了。”

    屏风之后的黑影动了一动,话头“胡姑娘若不介怀,可否让某与陆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这人怎么知道阿娇姓陆!

    胡玉娘紧蹙眉头,下意识地想说不,可再一想,是这人带着兵马来救的他们,也是这人收拾的局面,更是这人两天来一路护送甚至不惜与幽州接连派出的兵头发生碰撞。。。

    那夜他是救星,他是光。如今却不由自主地防备起了这个不知来历的男人。

    可一个“不”字,她好像还是说不出口。

    胡玉娘默了默,正欲起身抽离,手腕却被长亭一把扣住,再听长亭声音放得很轻。却十足平静。

    “阿玉不是外人,所有的勾当与盘算都没必要瞒着她。”

    长亭话头轻顿,轻声再言,“蒙大人,您尽管直言。”

    她竟然认识他知道他!

    负手立于素绢绣百花长盛图屏风的那人当即一僵,僵直不过一瞬便恢复正常,仰了仰脖子。不自觉地也放缓了语调,“追歼你们的是幽州总兵戴横,当日幽州所遣兵士马匹皆无活口,某留了戴横和另两个兵士一命,是等陆姑娘养好身子之后再见他,还是当下就把他拎过来?”

    她以为蒙拓会问为何她与长宁会出现在那里。。。

    为何平成陆氏会如此狼狈。。。

    为何陆家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结果他什么也没问。

    长亭沉默片刻。嗓音嘶哑地答非所问,“冀州知道齐国公遇害的消息了?”

    “并不确定。”蒙拓面无表情地低头颔首,再言道,“现在确定了。”

    长亭手撑在雕花床板之上,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深吸一口气,无比庆幸那人现在隔着屏风看不见她的懦弱而落寞的神情——一示弱便输了,尤其在前路未知的情况下。

    “我们现在在哪里?”

    “珏山外城的驿站里。”

    “到哪里去?”

    “先去和大部队汇合。这山野大夫医术不精,陆姑娘伤的是头更需重视,不比其他。”

    “是去冀州吗?”长亭一针见血,唇角紧抿,“岳老三是石家的人。可应当不是石猛的人,更不可能是石闵的人。如果是,不会派遣你来援救和接手。”

    长亭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说起这句话,想了想再言,“大部队在哪里?幽州周通令派兵追歼我与幼妹,却全军覆没。一个接一个的纰漏和错过要以更多的成本和投入来掩盖,周通令一击不中,再击失手,必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蒙大人带上我与幼妹,简直就像带上了引诱野兽的饵料。。。从幽州到冀州,起码十天,蒙大人有足够的把握应付周通令的围追堵截?石猛大人一向不做亏本买卖,从幽州到冀州,他会折损多少人手,石大人心里难道没数?”

    亏下的本,只会让她和阿宁还!

    长亭话头咄咄逼人。

    将她与长宁带去冀州?

    无异于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石闵黏答答的眼神,石猛机关算尽的野心,庾氏滴水不漏的精明。。。

    可不去冀州又到哪里去呢?

    周通令虎视眈眈,陆绰死讯一日未曾公开,她与长宁便会身处险境一日,冀州距幽州最近,且石猛与周通令并不对盘,她需要借助石家将陆绰在幽州遭逢大难的事实一把掀开,搅乱这池春水,她才有可能浑水摸鱼!

    人是蒙拓救的,一路护送是石家的兵,她不得不感谢石家。

    长亭陡生愤懑悲凉,她始终承了石家的情!

    蒙拓埋头轻声一笑,“陆公养了一个女中豪杰。”

    很突兀的一句话,长亭愣在原处,不知所云。

    蒙拓再开口道,语气陡变生硬,“周通令全军覆没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陆姑娘无须担心,某既敢闯幽州来接应,必然有足够的胆量应付周通令的截杀——他还不足未虑。”微微一顿,“这不是陆姑娘应当顾虑的事,陆姑娘应当顾虑的是该何去何从!”

    他在呵斥她!

    长亭胸口一滞。

    蒙拓强忍了一忍,脑中却无端端想起那夜小姑娘被人强摁着半跪在地上,却脊背笔直轻蔑斜睨贼人的神情,话头没来由地一软,“。。。先养好身体最要紧。”

    又惊觉语气太软,拂袖向外去,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戴横才是陆家大难的突破口,今晚我将他拎过来,到那时陆姑娘再细想决断也不迟!”

    门扉“嘎吱”合上,留下长亭神色莫测。

    ps:

    因为今天阿渊自身身体原因,只有一更,感觉明天会大改,嗷。

    加上粉红,还欠三章~

    阿渊都记着呢~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五十七章 逃生(下)

    第五十七章 逃生(下)

    蒙拓拂袖而去,长亭心气一下子便降了下来,胸口那道劲儿一松,朝后一靠接过胡玉娘手上的茶水,大口大口地喝。

    茶水温热,长亭郁结在胸的那口气始终横在那处。

    好像被人算计了。

    可她却没有办法说“不”,更可怕的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形下,她已经承了石家极大极大的一个情——她怀疑过岳老三身份不单纯,或许是势力很大的漕帮,又或者是哪个军阀世家的将领下属,这都不重要,她没想过向下深究。只要到了平成,是钱财也好是造势也罢,平成陆氏都给得起,故而不会有欠人情与恩德未报一说。

    可长亭从没有想到岳老三是石家的人!

    撞上石家的人,让她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愤懑和郁结。

    好像落了下乘,又像是污了亡父的脸面。

    陆绰不会对石猛低头,可他的两个女儿却欠下石家良多!

    所以面对蒙拓时,她无端端地变得气势大盛且咄咄逼人起来。

    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外厉内荏、外强中干。。。

    长亭不无可悲地想到,她到底是士家女,不在乎吃冷食居陋地,不在乎朝不保夕,甚至不在乎生死,可一旦事涉脸面与名誉时,她仍旧没有办法从容释怀,她更没有办法像陆绰那般借力打力冷静应对。

    长亭大叹一口气,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

    那个蒙拓一定会将她带到冀州,与公与私,这一点无法变更。

    而从岳老三一路庇护,再到虎口逃生,最后到冀幽两州撕破脸皮——穿着一身官皮盔甲的幽州总兵在外城被冀州兵士俘虏,这一点更是铁板钉钉,不容置喙。

    欠下的,已经没有办法收拾了。

    她想知道石家人要什么。平成陆氏会接受怎样的条件,岳老三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一路带着她的目的是什么?石猛可曾知道她,石猛又想从她身上抠出什么利益来?岳老三既是石家的人,他这一行的目的又在何处?蒙拓又是怎么追到珏山外城的?岳老三与蒙拓。与石家人之间又有怎样的纠葛?大部队在哪里?由谁领兵?领兵之人在如此局面下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甚至,那个容貌绝艳却唯诺胆怯的青梢,又为什么会突兀地出现在岳老三的车队里?

    她统统都想知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和在荒郊野外挣扎着生存不一样。在荒岭之间,她被冻死被野狼咬死,坠下山崖摔死,她是输给了天,人是胜不过天的,她认怂。可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她就是输给了人。她输得冤枉。

    可她如今沉不下心来,脑子稍稍一动,后脑便如针锥一般的疼,长亭疼得一嘶,却仍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口饮尽茶水,却发觉茶水早已凉透了,凉水含在口腔中,一点一点地刺激着味蕾舌尖,让人清醒。

    内厢里静悄悄的,长亭捧着茶盏敛眸静思,一转眸却见胡玉娘坐在床榻边的杌凳上发着愣。轻笑起来推了推胡玉娘,“。。。阿玉,我饿了。”

    胡玉娘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摸摸索索朝外走,嘴里阵阵有词,“是想吃八宝粥。还是青蔬粥?我请婶婶都熬了的。”

    长亭回了句话,“都行,叫她八宝粥里头多熬点糖。”

    胡玉娘迷迷瞪瞪点点头,埋头将走到门边儿,脑子猛地一激灵。想了想觉出有点不对头,嗨哟一声折身返回来,“你别想瞒我!一下子刺史、国公、幽州冀州全出来了!还有那人。。。他是朝廷命官?怎么叫他蒙大人!?岳三爷怎么又和,又和什么石家人有关系了。。。阿娇,你瞒了我什么!”

    一眼却看长亭脸色苍白,头上还绑着绷带,眼神水灵灵的,很是孱弱地靠在床榻板上冲她笑起来。

    像只故作坚强的小鹿。。。

    胡玉娘当下心就软乎了,抿了抿嘴,语气软下来,“我去给你拿粥,你吃饱了再跟我说。你若好好说,我就原谅你。”

    长亭眯着眼睛笑起来,边笑边伸手去捏了捏胡玉娘的手掌心。

    胡玉娘动作麻溜,果真端了两大瓷碗稠粥上来,还配了两碟小菜,长亭捧着粥拿木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两大碗没用完,可也没剩下多少,肚子一饱,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连带着脑子也松和了许多。

    像是那根紧紧绷住的弦,逐渐松下来。

    胡玉娘叉腰坐在杌凳上,长亭吃了多久,她就睁大眼睛瞪了多久,眼见长亭放了勺子,又折身捧了杯水过去,语气冷冰冰的可话儿是好得很的,“喝两口,别喝多了。你热才退下去,大夫嘱咐得多喝水。”

    长亭笑起来,很听话地喝了两口再放下了,将软枕垫在腰后,开门见山,“阿玉,你知道平成陆氏吗?”

    胡玉娘蹙眉想了想,点点头,再摇摇头,最后不太确定地发问,“。。。是那个大士族吗?”

    她隐隐约约好像知道四大姓,可掰着手指头怎么也数清楚,有些羞赧地解释道,“爷爷没怎么同我说过这些,村子里头最大的人物就王乡绅。。。”

    胡玉娘一边说,一边面上绯红地挠挠头,却陡然想起,阿娇是不是曾经告诉过她,她姓陆,双耳陆!?

    阿娇。。。是士族姑娘。。。?

    还是出身大士族!?

    胡玉娘感觉有些坐不住了,一手扶住雕花床板,一手扶在杌凳上,她带着一个出身世家的娇娇小姑娘爬雪山,吃松子,偷鸡蛋,刨坑抓泥。。。不对,阿娇是阿宁的长姐。。。她,她,他娘的带着两个士族小姑娘风餐露宿杀人放火!

    怪不得阿娇这么聪明!

    老子。。。老子这世道怎么了!

    胡玉娘张大嘴巴。

    长亭目测丈量了一下,嗯,她嘴里可以放下一颗蛋了。

    “阿玉。我其实也没骗过你。我出身平成陆氏,齐国公是我的父亲,阿宁是我的幼妹。我唤作长亭,阿宁唤作长宁。而我的双亲确在珏山遇害。近千将士全军覆没,阿宁的母亲以身饲虎,我与阿宁才得以逃脱险境,一路凫水逃到你的小木屋去。而那夜追歼我们的正是将双亲射杀的人,我有理由怀疑是幽州刺史周通令犯下的这笔血债。”

    长亭语气落得很轻很轻,掩下眸光,目光很愧疚,“所以一开始我并不想你与我们同行,如果没有蒙拓接应营救,或许你就被我与阿宁拖累了。”

    更别提最后这个傻大妞还贸贸然地飞针救她。

    她何德何能。叫人如此真心相对。

    胡玉娘嘴巴久久没有合上,长亭也没说话了,有些话不用说,有些话必须说,玉娘心大且性宽。极护短易冲动易轻信,轻谋略,额,说好听点是轻谋略,说不好听些就是不喜欢动脑子——这同她在建康时的所有手帕交都不一样,士族姑娘是敏锐且含蓄内敛的,她从未遇到这样的人。也从未同这样的人交过心。

    长亭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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