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华记-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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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谢涵倒是相信。
“可那银子不在他手上他也变不出来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协议？”谢涵推敲了一下，问道。
“是，我希望这场战事越乱越好，可鞑靼人怵他，出价二十万两白银买他一条命。”
谢涵再次沉默了，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其实，她倒不是对顾霖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觉得一代威风凛凛的战将最后却落个这个结局实在是太窝囊了。
可这一切能仅仅只怪徐氏吗？
“我说了这么多，现在该轮到你了。”徐氏可没想放过她。
“我？我能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知道你上一世的身份，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鞑靼要去抢那些粮草的，又是怎么清楚鞑靼何时出兵出兵多少以及出兵的路线，还有，你又是如何知晓火药的用法，谢氏，我拿出了我的诚意，我希望你也能坦诚些，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满足我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吧。”
“什么上一世这一世的，你以为人人都会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说实在的，我是推断出来的，鞑靼人需要粮草，肯定会派人来抢，而适合打伏击的地方不外乎就那几个。至于你说的那个火药，是从我父亲的手札中看到的，想必是你的那位故人和我父亲谈过此事。对了，说到我父亲，我想知道那幅芦苇图究竟有什么寓意？”谢涵也断然否认并反问道。
“哼，你以为皇上会信吗？谢氏，如果你没有上一世，你怎么会相信这个世上果真有重生这么匪夷所思饿事情，又怎么会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说白了，我们这种人应该叫妖孽了，你应该清楚他们是如何对待妖孽的，是烧死，烧死，你该不是也想体验一下吧？”徐氏探身到谢涵面前咬牙低声说道。
“如果我是妖孽，我何至于在顾家受了这么多委屈却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何至于连自己的父母都救不活，何至于在这任由你侮辱，又何至于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谢涵不清楚对方为何突然要压低声音，不过她的声音倒是也跟着压低了，且还带了些颤音。
都到了这个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不光是她的身世，还有这些不该她知晓的皇家隐秘，皇上会放过她吗？朱泓还会信任她吗？
“好，害怕就好，我们就来做一个交易，只要你能保住我的那三个儿女，我就不把你的来历宣扬出去，如何？且还你还能继续做你的世子妃甚至王妃。”徐氏开出了她的条件。
谢涵这才体会到了对方的良苦用心，不早不晚，偏偏在谢涵问那幅画有什么寓意时徐氏探身过来并压低了声音，如此一来，那些偷听的人没有听清徐氏说什么自然就会胡乱猜测她是不是把秘密偷着告诉了她，兴许还会以为是和那笔贪墨款有关呢。
还有，谢涵的来历也的确成了一个大问题，因为不管偷听的人信不信，这种谣言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
皇上和朱泓会相信吗？
他们两个以后会不会避她如蛇蝎？
还有，为了祛疑为了稳定人心，还真保不齐有人会建议把她架到火堆上去烧了，到那时，皇上和朱泓还会护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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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画饼
不得不说，徐氏的确走了一招好棋，因为她成功地把谢涵逼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说的好听是交易，可事实上徐氏根本没有给谢涵选择的机会，因为不管她怎么选，她的来历都会是一个大隐患，更何况，谢涵从不觉得自己有左右皇上的能力。
“我的来历有什么好宣扬的？我说过，我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什么底气去求皇上饶过别人？母妃若是没有别的话可说了，我还是回我的冷宫吧。”谢涵提高了嗓门并站了起来。
这番话自然是说给那个偷听的人听的，她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就这么笃定皇上会放过你？”徐氏挑了挑眉，并没有动地方。
谢涵回了对方一丝苦笑，“放过如何，不放过又如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你说的什么妖孽，我对皇上尽心也尽力了，结果如何就不是我能强求的来的。”
说完，谢涵转身往外走去，奇怪的是，门外并没有人拦住她，倒是有两个太监见她出来了跟着她往冷宫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朱栩见谢涵出了门，也带着王平从后面转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带着记忆重新投胎的人，你没有喝过孟婆汤？”朱栩问道。
方才的对话字面意思他倒是都听懂了，只是连在一起他就没明白什么意思，因为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因而他咀嚼了半天还是懵懵懂懂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徐氏也不知怎么才能解释得更明白，事实上，她压根就没见到什么孟婆，但她带着记忆重生却是事实。
“为什么？你是怎么逃过那碗孟婆汤的？”这时的朱栩似乎忘了眼前的人是他的杀子仇人，也是他的杀父仇人，主要是他对徐氏的来历太震惊也太好奇了。
带着记忆投胎，这跟死而复生有什么区别？
不对，这跟长生不老有什么区别？
“你想知道？”徐氏弯了弯嘴角，这个结果就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想。”朱栩很干脆地回道。
“那好，我们来谈一个条件，放过我的这些孩子们，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死，一切的罪孽我一个人扛。”
朱栩沉默了。
“皇上，难道你不想死而复生，难道你不想长长久久地守着你们朱家的大好江山？”徐氏继续诱惑道。
一旁的王平见皇上似乎有些失了心智，不由得斗胆凑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方才王妃说了，世子妃也是这种人，你想知道什么不如去问世子妃吧。”
“世子妃？谢氏？”朱栩抬起头，顿时清醒起来了。
是啊，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谢涵呢。
“她跟我不一样，她最多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到这一世的，而我则是一缕来自好几百年后的魂魄，我的所知所学比她强多了，在我们那个朝代，战争根本不靠人打了，靠的是武器，这么跟你说吧，除了火药，我们还有火枪火炮和各种飞弹导弹，我们耕地也不用牛了，用的是机器。。。”
徐氏为了保住自己的几个孩子，不惜把自己第一世的见闻拿出来分享，向朱栩描绘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大千世界。
当然了，徐氏也没有忘了把自己的悲惨身世说出来，不仅有第一世，还有第二世，总之，她说她走到今天也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变成坏人，是被人逼的。
如果第一世，那男的父母肯接受她，她何至于和自己的恋人私奔，何至于最后一尸两命？
第二世，如果先皇肯成全她，她何至于要出家，何至于要选择那一丈白绫？
都说事不过三，她连着两世都成了被抛弃的那个人，连着两世都成了不得善终的人，既然如此，她干嘛还要做一个好人？干嘛还要坐等别人来主宰她的命运？
“皇上，臣妇今日所说句句属实，如果不是被逼不得已，臣妇一个女人为什么放着省心不省反而如此操心劳力地谋划这一切？说白了，臣妇也只是想占一个先机占一个主动而已，皇上想必也清楚，如果臣妇想要皇上的命，凭臣妇在宫里收买的这些人手，皇上你能活到今天？”
见朱栩还是不吱声，徐氏又道：“皇上，臣妇真的没有反意，臣妇也真的有了悔意，皇上若是肯开恩留臣妇一家的性命，臣妇定当用自己三世所学极力辅佐皇上成就一番开天辟地的千古霸业，把鞑靼、瓦剌、女真、琉球等一个个收复了。对了，忘了告诉皇上一声，女真这个部落很快就要崛起了，在我的第一世里，就是他们灭了你们朱家的王朝，当然了，那个朱氏跟你们不是一个先祖。。。”紧接着，徐氏把她第一世的历史走向复述了一遍。
不得不说，徐氏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朱栩说不动心是假的，作为一代帝王，谁不想成就一番千古霸业，谁不想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了，说归说，他也清楚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不能轻易做出什么承诺，毕竟对方的身份非同小可，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是福是祸很难说清楚。
正掂掇时，门外突然想起了朱泓的声音：“皇上叔叔，蜀王侧妃自尽了，托人带了一封信过来。”
被朱泓喊回到现实世界里的朱栩看了王平一眼，“命人好生看住了她，不许她跟外人接触。”
王平点点头，出去找了几个小太监来。
朱泓见朱栩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忙往他身后看了看，没见到谢涵，“皇上叔叔，我媳妇呢？”
“回去了，到底怎么回事？”朱栩一边问一边往大殿走去，这时的他才想起来，大殿里还有一堆棘手的问题等着他处理呢。
得知于媗上吊自尽了，朱栩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才是聪明女人的做法，要是落在了皇城司的手里，准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过她若是以为他就会因此大发善心饶过她的家人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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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供词
回到大殿的朱栩先是从太监的手里接过几页手书，快速地扫了一眼，这封信是于媗昨儿晚上写的，应该是朱泓的人去找过她之后，她觉得心里没底，便先把这封供词写出来，因为聪明的她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
信里，她先是交代了她和徐氏认识的经过，交代了她对朱浵的倾慕，正因为这份倾慕，她糊里糊涂地走进了徐氏为她设计的圈套，原本以为是去赴朱浵的约会，谁知一见面却成了一个又老又丑又穷的男人。
当时的她压根不清楚这是一个圈套，正羞愤得欲寻死之际徐氏带人来解救了她，不但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男人，而且还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了许久。
因着这份感激，她和徐氏越走越近，谁知正当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能嫁给朱浵时，她被抽中进京选才女了。
得知自己被选中嫁给大皇子朱渂之后，于媗哭了一段时间，回到幽州后，第一件事便是跑去找徐氏，她想问问可有什么法子推了这门亲事。
虽说大皇子的身份比朱浵尊贵，可朱浵是她从小就倾慕的人啊，都喜欢了这么多年，哪是这么轻易就能舍弃的？
徐氏倒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甚至还拉着她的手说原本她也相中了她，可惜不能和皇上争等话，这番话一说出来，于媗更是泪如雨下。
偏偏这个时候徐氏身边的嬷嬷又说什么朱浵也是可怜人，身边也没有一个可心的人，还说他明明有满腹的学识和才华结果却被什么也不是朱泓抢了风头，说白了朱泓不就仗着有一个好出身吗？
紧接着，又说什么皇上也是偏心，明明朱泓一开始什么都不会还让他上了前线，而什么都会的朱浵想上战场却推三阻四的，又说朱泓的个性是睚眦必报的，将来朱浵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云云，当然了，也说到世子的人选肯定是朱泓无疑等等。
彼时，头脑一热的于媗便向徐氏保证，以后她嫁给了朱渂，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侍奉朱渂，然后请求朱渂在皇上面前为朱浵说点好话，争取封朱浵为世子。
而徐氏见她如此热心仗义，也是把她夸了又夸，最后不但送了她一堆衣料首饰，还送了她一千两金子作为压箱底的嫁妆，同时还送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给她，说是怕她嫁过去后不懂皇家的礼仪规矩，有这两人在旁边帮衬肯定能早点适应王府的生活云云。
当然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徐氏没忘了叮嘱于媗一句，到了京城就说这两人是她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别说是她送的。
于媗自是感激不尽，到了京城成亲之后，她还真没忘了在朱渂面前为朱浵说好话，把朱浵的少年成才和朱泓的纨绔浪荡以说笑对比的方式一股脑地告诉了朱渂。
彼时朱渂正因为谢涵一事对朱泓不满，听到有人诋毁朱泓，自是有几分欢喜，也没少拉着于媗问一些他们两个在幽州的所为。
当然了，朱渂也没少在父皇面前聊起这两人，也亏得是朱泓争气，立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功，颇得皇上的赏识，因此朱渂也算是枉做了小人。
不过因着这层关系，朱渂倒是对于媗还算宠爱。
紧接着没多长时间朱渂便接到了进蜀的旨意，这一路众人也算是吃尽了苦头，而于媗因为有徐氏送的婆子提前做足了功课，带的东西相当齐全，才让于媗一路平安地进了蜀中。
进入蜀中后，这婆子不但接管了于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