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冢-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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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凌紧张道：“到底是什么事？”
“不小心走水了，烧了一些房屋，不过并无大碍。”
大家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正准备散了，沐云霆开口道：“关于漪儿还有件事，既然沅儿回来了，大家就在一起商讨商讨吧。”
这到底是什么事就连王夫人都不知，她显然也是云里雾里。
“江南秦家，一直和我们是表亲，这几日就在我们府里住着。凌儿已经见过了。你们姨妈准备亲上加亲，我本来准备把沅儿许配给翛然，可惜那孩子执意要娶漪儿。虽然你们小时候都在一起玩，但是长大了脾气可都大变了。再说漪儿一直住在水月庵，也不知道心里的想法如何。咱们现下就这场婚事商讨一下是否可行？”
江南秦家，以丝织发家，富可敌国，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就连皇帝也得给他们三分面子啊。据说他们家的粗使丫头的穿戴已经超过了一般大家小姐了。
这次秦家来提亲，不论成与不成，所带之物便已经堆满了半个沐府的后院。那些珍稀之物，他们见所未见。
然而他们为什么要向沐府提亲，显然亲上加亲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还不是因为沐云霆手握兵权，掌握着天下的实际势力。这两家一旦结亲，可就是掌握了半壁江山，皇帝给秦家三分薄面，就得给沐家三分薄面，这皇帝所剩薄面无几啊。
至于提亲的对象是清漪，那就更加明显了，还不是因为清漪是嫡女，身份尊贵。他们秦家富甲一方，总不能娶了个庶女回去吧。
这几人固然都明白秦家的用心，然而此刻却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王夫人开口道：“结亲是人生大事，咱们这么贸贸然替漪儿拿主意，不如问问她的意思吧。”
清凌道：“母亲说得对，翛然表哥虽好，但没准二姐瞧不上呢。只有二姐自己心里愿意，这事才能行。”
清沅未答话，这便是她本来预想的结果，然而此刻她却退却了，无法推动事情向前更进一步。
“沅儿，你看呢？”沐云霆问道。
“女儿倒是觉得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婚事定下来了，妹妹一定会识大体的。”
王夫人道：“沅儿此言差矣啊，如果今天他们向你提亲，我和你父亲也不会直接把你许配给他，而是要征求你的同意，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她转向沐云霆，“夫君，不如咱们先把漪儿接回来，这婚事慢慢再议吧。”
清沅听到这话，觉得全身都被雷劈中了。她一直防着爹爹接清漪回来，却不想这个契机却是清漪的婚事。她有一种直觉，只要清漪回来，无论清漪说什么，沐云霆都会应允。她已经退让了，只要清漪不回来，不与她争抢，她便不再算计清漪。可现下，命运不允许她不算计啊！
她偷偷去瞥沐云霆的脸色，虽是为难之色，显然已动了把清漪接回来的念头。她心下仿佛烧着一把烈火，五脏六腑都在生烟。
清沅当机立断，面露悲戚之色，“母亲，此事万万不可！”
此话一出，一家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清沅离了座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沐云霆等人更加弄不明白清沅的用意，只听得沐云霆问道：“沅儿，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母亲所言万万不可啊，若是父亲信得过女儿，就替妹妹把亲事定下来吧，妹妹年纪尚小，让她自己拿主意反而会误事！”
沐云霆眉头紧蹙，“沅儿，你方才说过，漪儿一定会识大体，怎么这会子又说漪儿会误事。你一向说不出这前后矛盾的话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沅道：“女儿有难言之隐，父亲就不要再问了。”
说罢，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沐云霆虽长于带兵打仗，但那些兵法与算计根本便用不到家庭中去。此刻的他，不过是丈夫与父亲，不再是那享有赫赫威名的护国大将军。
清沅这番话成功地激起了沐云霆的好奇，他不停地追问，但是任凭他如何追问，清沅也不肯继续说。越是这样，他越是想知道这次水月庵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芸儿，你说！”
芸儿本来站在清沅身后，清沅跪下的时候，她一时也没摸透清沅的用心，所以也没有贸然随着清沅跪下。此刻她正愣愣地站在椅子后面呢，听得沐云霆这么一喝，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噗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学着方才清沅说过的话。
“将军就别再问了，芸儿实在是说不出口！”
沐云霆心中已经生起了怒火，只是不好立马发泄出来，他黑着个脸子，“这也不说，那也不说，我这就直接问漪儿去！”
清沅见戏已做足，火候已到，面色的悲戚之色更重，“父亲别去，女儿说便是了。”
她顺了顺气，道：“女儿之所以要父母拿主意，是因为妹妹在水月庵私藏了个男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女儿本不愿说，但父亲执意要问，女儿只好对不住妹妹了！”
此言一出，王夫人心口处如刀绞一般，痛不欲生，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清沅会说清漪面色红润，丰腴了不少！她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真害怕自己昏死过去！但这样不知廉耻之事漪儿怎么会做得出，她的女儿，曾经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冰雪聪明，怎么会成了现下这番模样！她不愿相信，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沅儿，你不要胡说！”
清沅痛心疾首，“女儿就怕母亲接受不了，这才不愿意道出实情。母亲若信不过女儿，就当女儿全是诬陷妹妹，把女儿关到佛堂里思过便是！”
沐云霆一方面安慰着王夫人，另一方面对着清沅说道：“沅儿，你细细地说，若是你妹妹真做了这苟且之事，我定不饶她！”
清沅整顿了一下思路，这才继续说了下去。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3章 姐妹离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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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女儿到达灵山前方的集市，本想着为妹妹置办些日常用品，却不想看到了萃浓。萃浓本就散漫惯了的，女儿也不曾细想。谁知萃浓见了女儿便跑，女儿尾随其后，便看到了妹妹。那个男人正站在妹妹旁边，为妹妹挑选钗子。挑完钗子，又挑胭脂水粉，还裁剪了衣服。女儿本来出身将门，也未将男女之防放在心上，便想着只要妹妹愿意，女儿便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给她二人牵了这红线！”
这钗子、胭脂水粉与衣服之事，清沅原本不知，只是在清漪房内见到过，料想必定是灵渊所赠，这才推测着说了出来，却不料想与事实无异。
清沅见一家人听得起兴，继续说道：“谁知妹妹竟不领情呢，说我不过是庶出的女儿，凭什么来管她，她不过是看在爹娘面子上勉强叫我一声姐姐罢了。”
她又去看沐云霆的脸色，显然是更怒了。
“我想着妹妹在水月庵待久了，不免性子偏执了一些。便去与那男人说，若他真对妹妹有意，就来沐府提亲。父母亲又不是迂腐之人，断断不会因为门第而为难他二人。然而，那男人亦不领情，反而对我好一番冷嘲热讽，说我待字闺中竟如此恬不知耻，我气急了，本想一走了之，可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父亲母亲的亲女儿啊，这才在水月庵多留了几日。”
“这几日我一直在妹妹耳边劝导，谁知竟惹得妹妹烦了，她竟……她竟……”
说道这里，清沅流下了几行清泪，喉头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个混账，到底做了什么！”沐云霆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只要清沅再点一把火！
芸儿已经明白了清沅的用意，她也滴下了眼泪，“将军，二小姐竟然派人刺杀大小姐！”
“芸儿，谁让你胡说！”
清沅一幅凶巴巴的样子，然而心里想的却是，好芸儿，说得真好！
听到这儿，沐云霆的怒意虽重，但是更多的却是惊疑了，“那山上有暗卫保护，普通刺客怎么能上的去？”
芸儿眼泪纵横，哭诉道：“将军有所不知，那些人岂是普通刺客，是死士啊！”
那日遇袭，清沅见到了那些刺客的残忍，心下便已猜到了，事后又同芸儿说过，芸儿这儿才能够顺下来。
沐云霆沉默了下来，死士？他虽手握兵权，却从未豢养过死士。漪儿久居水月庵，又有暗卫防护，自然不会与死士有任何瓜葛。那死士必定是来于那个男人了。
皇帝固然会培养死士，王公大臣为了争权夺利，也有可能会豢养。可那个男人会是什么身份？
他心中疑点颇多，便不再掩饰，径直问道：“那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清沅没想到沐云霆会有此一问，但她反应敏捷，一瞬间便想好了应对之语。忙答道：“女儿也曾问过，但他始终不肯说。看他相貌堂堂，倒不像是破落人家，但行为轻佻，实在又不像是大家公子。女儿愚钝，一时竟辨不出他的身份来……”
沐云霆想了一阵子，才说道：“这世上奇人多，你辨不出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那陌宁师太去了何处，她一向严厉，又怎会容许漪儿做出这有伤大雅之事！”
清沅道：“每年春天师太都会外出一阵子，那男人怕是……”
沐云霆如梦初醒，他抓起桌子上的茶具狠狠往地上摔去，那茶具落在地上残片与茶渍齐飞，狼藉一片。
“混账！她倒是会把握时机！”
清沅见状，又是一副孝女贤姐的模样，“父亲，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待我下次好好地再说教一番，说不定妹妹就回心转意了呢。”
“大小姐，你还替她说话，那次亏得暗卫保护，不然咱们早就命丧黄泉了。她怕小姐你回来之后把实情告诉将军，这才永绝后患。她刺杀不成，竟然放火把所有的痕迹烧了个一干二净！二小姐早不不拿您和将军当一家人了，亏得你还那么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大小姐，芸儿真替你不值！”
芸儿正在卖力地演戏，却不想清沅“啪”地一巴掌落在了芸儿脸上，众人一惊，就连芸儿自己都被她扇傻了，那眼泪瞬间便又喷涌而出，口中喃喃道：“大小姐……”
“芸儿，我不许你这么说妹妹！什么值不值得，父亲和母亲既然派我去照看妹妹，我就要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
她的话分量极重，字字句句都显示出狠绝之色，又显示出自己的贤淑善良，反倒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清漪了。
沐云霆被这真真假假给绕得快崩溃了，“够了，这漪儿自己不知道礼义廉耻，你用不着为她说情！我且问你，她可与那男人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清沅方才说得大部分都是实情，只是把人事稍稍调换了些，沐云霆也大都信了。这最后一问，虽是沐云霆无心之问，清沅却不得不费心思量一番。
她思量再三，终于说道：“女儿毕竟只停了短短十几日，所以……并不清楚……”
沐云霆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处，舒展不开。他此刻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说出的话无疑是极重的，“我这就派人把那混账东西接回来，就算是死，也不能再让她做这败坏门风之事！”
那王夫人和清凌一直未插话，王夫人是痛心，清凌却是在寻找清沅的疏漏之处。然而他听了许久，尽是可疑之处，但都建立在他对清漪的品性的估计上，没有了这个前提，一切却都合理了。
此时他依旧选择了相信清漪，“爹，二姐不是那样的人。”
不待沐云霆说话，清沅便反问道：“小弟是在说我方才所言都是假话了？”
清凌本就没有太深沉的心思，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了，“大姐，你明知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说二姐绝不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就算是二姐认识了个男人，二人一遇倾心了，只要发乎情，止乎礼，也没什么不可以啊。二姐本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要不是爹一直不肯接二姐回来，也不会这么一直生生耽误着。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4章 姐妹离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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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凌本就没有太深沉的心思，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了，“大姐，你明知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说二姐绝不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就算是二姐认识了个男人，二人一遇倾心了，只要发乎情，止乎礼，也没什么不可以啊。二姐本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要不是爹一直不肯接二姐回来，也不会这么一直生生耽误着。”
他这话和陌宁的话是一样的，都是站在清漪的立场上去考虑的，然而落在清沅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