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岁-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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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登金銮殿十七年,他倒是愈发避世,只交些知己,收些门客轻净度日,不如大哥汝阳王,招摇势大权倾西南。
但不管怎么说,平广王都是皇亲,是亲王。
季北厚有些担心,这平广王怕是皇上派来救程岐的,毕竟那人可是齐国公的嫡曾孙,算恩人之后,这便与平常的秀女不同。
因为段贵妃先前的吩咐还在,距离三日之期还有些时辰,程岐突然喊冤,要为自己分辨,他当着平广王的面也不得不同意。
按规矩至梁城府的官衙升堂,这本是徐府君身为太守的分内差事,但眼下的情况,自然是平广王主审。
葛使君和徐府君在旁听审,虽有开言的资格,恐怕也没有开言的胆子。
“杨璋怎么会来?”
迎那几人进堂,季北厚慢行,脸色冰冷。
听他直呼平广王名讳,沈捕头有些担心,觉得自己好像被卷进来了,他根本不知道这其中阴谋,他只想着程家倒台,看着程家人痛苦,好给自己无辜的妻子报仇。
他是个府衙的巡捕头子,在小小梁城耀武扬威了一辈子,却也只是窝里横,这下碰到真章,干脆麻了爪子。
“平广王为人正直,当年和老国公关系甚好,如今肯帮程家人出面倒也有可能。”
季北厚继续冷脸“只是这蒋小王爷,不是说去会友了吗?程衍如何请的动他?”回头看沈捕头,“这俩人关系很好吗?”
沈捕头小声呢喃“程衍这小子如何请的动蒋小王爷,估计是程老夫人豁了脸面,至于这会友…”嘟囔着,“许是,蒋小王爷要会的朋友,正是平广王殿下呢,大人可别忘了,小王爷的亲姐南阳县主,那个叫蒋筠的,可和平广王的儿子有着婚约呢。”
“多说无益。”季北厚瞧着衙役将看热闹的百姓驱散,目不转睛,“不管蒋小王爷和平广王如何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程岐按死了。”
说罢,撩衣进堂。
堂威震过,平广王坐在桌前,不疾不徐的理着袖子。
这不开审也不作为,众人看的一头雾水,葛使君和徐府君对视一眼,前者小声嘀咕。
“这王爷不是在上京吗,如何三天之内来了锡平?”
“使君不知。”
徐府君眼睛滴溜转“听说是蒋小王爷和平广王约着在辽丰那边商量两家的亲事,等开春再回来,是程衍拿着南阳县主的手令,一路闯过去的,咱们锡平不是开了码头吗,水路也快。”
“对了。”葛使君也醍醐,“那程岐的舅舅顾杭,听说新开的码头有他家的股子,必是他也从中帮忙了。”
徐府君道“那这平广王来…是自愿帮忙,还是皇上得知了消息派他来的啊?”往后退了半步,“毕竟这程岐前些日拟作了几首好词,名头都传去上京了,她的事情一出,人口相传,上京那边也很快会知道,许是就这样把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葛使君摇摇头“罢了,你我也只是看个热闹,不管这平广王是不是皇上派来和贵妃作对的,都不要言语。”
徐府君点头“咱们就坐山观虎斗。”
“季北厚。”
高座上的平广王突然开口,他身型板正,发黑油亮,不过五十出头,多年的养尊处优,状态仍如不惑年岁般。
“季大人。”平广王道,“你此次来锡平速审程岐,可是皇上吩咐给了齐执事,齐执事又指你来的?”
季北厚在堂口听到,忙三两步入内,拱手道“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莅临,属下有失远迎。”
见这人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平广王轻笑“这岐姑娘好歹也是老国公的曾孙,又是皇帝的中选秀女,身份尊贵,如何能说斩首就斩首,就算是段贵妃的嘱咐,她也只是个后宫妇人,不可插手刑审之事,怎么?你心里也没个掂量?”
季北厚没说话。
听平广王这话里的意思,他还要保程岐不成?
“罢了。”平广王收了笑,“请岐姑娘上堂。”
见这人用的‘请’而不是‘提’,沈捕头心一沉,硬着头皮叫手下押着程岐三人上来。
“来人啊。”
葛使君也听出平广王的话内含义,立刻见风使舵“给岐姑娘备座。”冲着她挤笑,“有什么冤情,咱们坐着说。”
程岐站在堂中,心内发笑。
看来为官做宰的,演技也得是一等一的好,葛使君现在这般热情关切,不知是不是忘了事发之时,他那推诿龟缩的样子。
罢了,当日她一心想要穿越回去,被冤枉被指责,一切脏水承担了也就罢了,眼下改了主意,自然开始思忖辩驳的言辞。
“不必坐…”程岐话没说话。
“使君不必客气。”
是同进来听审的孟姨娘开了口。
“冤屈还未洗清,沙漠手上仍有着偷盗贵妃夜明珠的嫌疑,这要是坐下了,就算是被冤枉的,也没几分可信,到时候叫外面的人说,是仗势脱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孟姨娘坐在圆凳上,面无表情,也不对视旁人眼睛。
程衍站在她身后,也道“我们不怕小妹吃苦,只怕小妹被人平白冤枉,偷盗罪名,可不是随意担当的。”
程岚也附和了两句。
葛使君讪讪点头,平广王也是这个意思,便叫程岐按规矩跪下,南烛也拽着怯生生的青黛同跪。
“程宗玉说的不错,岐姑娘一小小女子,还未出阁,就算是皇上大赦缺失,日后顶个偷盗的名声入宫,也是难做,更何况这夜明珠到底是谁偷的,还有待重审。”
平广王接着道“只要有冤,就算是去上京告御状,天子脚下不藏污秽,也必定会为你伸冤,方才本王也听见了,程岐,你敢肯定是那个叫南烛的婢子,偷了贵妃的夜明珠恶意栽赃吗?”
程岐瞥眼手旁的罪状,那是写好了等着自己按手印认罪的。
“回王爷的话。”
她道“三日前,季大人来势汹汹来提审我的时候,也没有证据肯定夜明珠就是我偷的,既然我有嫌疑,都能被拉上断头台见阎王,那南烛有嫌疑,提来审一审,又有何不可。”
平广王轻笑,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季北厚。
“好。”他说,“派巡捕去国公府提人。”
。
第139章 纸里永远包不住火(一更)
“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又没犯错抓我作什么!”
“瞎叫唤什么,跪下!”
有衙役厉斥,一脚踹在南烛的膝盖窝上,那人痛的流泪,扑到在地上,费力的抬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眼。全本小说网,HTTPS://。m;
“细辛?”
那粗壮的丫头听到南烛叫自己,面无表情。
南烛撑起来,瞧着满堂的威严,只觉得渺小如蝼蚁“这……这是公堂?”立刻尖叫,“你们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细辛跪的笔直,旁边的青黛气的红了眼睛“南烛!是不是你偷了贵妃的夜明珠!然后栽赃嫁祸给我家姑娘的!”
程岐也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上下审视着南烛,似乎已经将她的破绽尽收眼底,只等着发作了。
“我…”
南烛和她对视,又看了一眼上座的平广王,她自然不认识,但瞧着葛使君都只能靠边站,便知道这是贵人。
不是说程岐今日会砍头吗?怎么没死?座上是谁?难不成是惊动了什么贵人?事情要闹大了吗?
“我…才没有,你血口喷人!”南烛停顿两秒,才扬着声音反驳青黛,但神态闪躲,一看就没有底气。
“你…”
见南烛有些露马脚的意思,程岐眼中却没有高兴和解脱,反倒闪过一丝复杂和诧异,然后转过身去,先没说话。
程衍也发觉南烛异样,立刻开口。
“南烛。”
他得平广王颔首,便继续逼问道“堂上这位,是我亲自去辽丰夙夜请来的平广王殿下。”拱手对上,“是皇上特地派来,给程岐申诉冤情的,王爷明察秋毫,待会儿问你,你若敢隐瞒,这堂中的数十杀威棒,你可得一一挨过才知道深浅。”
平广王?
南烛瞧着那人,只觉得头晕眼花,连上头的明镜高悬的匾额都看不清了,身形趔趄“王爷?”
“南烛。”
平广王道“岐姑娘有冤,本王予她机会辩解,你若冤枉,本来也会给你澄清的时间,你且说吧。”
南烛撑着冷地,急促呼吸几秒“王…王爷明鉴,奴没有偷贵妃主子的夜明珠,是…是姑娘自己偷了,如今狡辩不清,才想拉着奴给她垫背。”
扑倒在地上,脊背颤抖,她又道“奴…岐姑娘不喜欢奴是三房指去的人,一向苛责刁难,这是故意栽赃为难,王爷既然明察秋毫,定要为奴伸冤啊!”
“你放屁!”
孟姨娘被她说的面如干土,气怒淋汗,要不是程衍按着,就要用手指戳瞎南烛的眼睛了。
“我家沙漠是什么人,岂容你随意攀诬!她是主子你是奴,若不喜欢发卖了,打死都不算什么,值得这般折腾!”
“公堂之上,无许不得开口。”季北厚冷冷道。
孟姨娘自然不怕“别在这儿充白脸儿,老娘可不怕,你雷公般的来,不由分说就要杀沙漠,你去我们国公府转一圈儿,哪个长嘴的不在骂你,人模狗样儿的,给老娘提鞋都不配。”
“姨娘。”
程岐赶紧叫孟姨娘住口,这样下去,有冤都成没冤了“我知道你关心则乱,但也要主意说话的分寸。”
孟姨娘表面是偏房,出身低,程岐以长房嫡女的身份开口劝诫,倒也符合规矩。
“南烛。”程岐又转身,“那日贵妃莅临,我抓到你偷盗,将你拖出去受了罚,还赶去了后院,你是不是怀恨在心,偷了夜明珠想要报复贵妃和我?”
“我没…”
“南烛!”
南烛没说完,程衍突然再次诘问“你可想好了,若是你自己承认了,王爷宽容大度,许能饶你一命,若是被查出来,那断头斜斧,可要切断你的脖子!”
偷盗御赐之物是死罪,怎么可能宽容饶恕,但南烛一个内宅的婢子知识面窄,三两言语就唬的呆愣。
程岐看着程衍,知道那人是故意在钓南烛。
果不其然,本就虚底的南烛更加心慌意乱,她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敢在府里的小团体中耍耍威风,到了这公堂之上,被多方眼睛审视着,手心冷汗如河,嘴皮子都干了。
“宗玉少爷,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季北厚看着南烛“你别怕,大胆的说就是了。”
程岐转头看他。
好像嗅到了猫腻的味道。
“是…是。”
南烛把头伏的极低“奴是冤枉的,那夜明珠不是奴偷的,就算…就算是把奴打死,奴也不会屈认的。”
“那好。”蒋小王爷放下茶盏,“那就上刑,若是把沈捕头的好本事都试了一遍还不松口,我们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说罢,在椅子上换了三次两次姿势,却怎么都靠不舒服,索性拄着头在桌上,眯着双眼,有些瞌睡的意味。
他酒可还没醒透呢。
沈捕头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窜了个激灵“王爷实在是说笑了,若是把刑罚全都上一边,这丫头怕是得没命,就算人是清白的也没用了,更何况,极刑下多出冤狱,屈打从招也不好。”
“这话在沈捕头的嘴里说出来。”孟姨娘冷哼,“真是稀奇。”
沈捕头气结“你…”转头看季北厚,“一个内宅妇人,连正室都算不上,被后扶起来的贱妾,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言之凿凿。”
他本意想让季北厚帮衬自己,但那人就是不理,也只得咬牙憋火。
“好了。”平广王再次发话,“南烛,岐姑娘说你被派到后院后,还回过汀兰水榭,可有这事?”
南烛稍微抬身,迟疑片刻才道“是,奴是为了取私物。”
“私物?你一个二等婢子能有什么私物。”程衍道,“就算是要取私物,也不该上去三楼,难不成,你把自己的私物放在了程岐的寝房里?你是把自己当主子了吗!?”
南烛猛地一颤“这…”
她偷摸看了一眼季北厚,却只看到了靴子,没拿准主意“奴是念着和岐姑娘主仆一场,想最后伺候姑娘一次。”
“笑话。”细辛冷冰冰的开口,“你仗着自己是三房亲自挑选送来的婢子,处处不尊不敬咱家姑娘,也顶不听使唤,经常偷拿姑娘首饰换钱,你这种人,能对姑娘存什么情谊。”
“我…”南烛一时哑口无言。
“你趁着贵妃莅临,府内忙乱看顾不上你,就偷了贵妃主子的夜明珠,来嫁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