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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倾国之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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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家终归是要嫁到别处的,你觊觎的王权终归得不到。是不是?”姬心瑶继续冷酷地说。

    “依本公主看。。。。。。满门抄斩株连九族都是轻的,应该将你这个罪魁祸首五马分尸!”姬心瑶气急败坏地说。

    为掩饰自己的慌乱,姬心瑶看都不看易韶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头也不回地跑向外面。她要逃避,她只能选择逃避。一眼看到外面的屈巫,姬心瑶猛地扑上去抱着他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屈巫成了姬心瑶唯一可信任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嫁到陈国的事还没了,又冒出个假公主。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屈巫心中一喜,脸上却闪了一丝尴尬,自己偷听了别人的隐私,多少有点非君子所为。

    易韶走了出来。屈巫带着姬心瑶越过墙头,他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位楚国文臣并非简单之人。刚才他知道屈巫在门外之所以没点破,就是想着屈巫知道自己的秘密或许只好非坏。

    易韶揶揄地说:“屈大夫,楚王争霸的事在下帮不上忙了。”

    屈巫轻轻地推开姬心瑶,对易韶说:“司马之事有所耳闻,为何如此仓促,使得前功尽弃?”

    易韶看了眼姬心瑶,微笑着说:“这个道理你懂得。”

    屈巫点头,承认了自己听壁脚之事。原来以为他起事与姬心瑶投水扯到一起是离奇,现在看来却非离奇,而是骨肉至亲不得已。屈巫在心中暗叹一声。

    姬心瑶抹干了眼泪,狂乱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突然间,她的脑子里电光一闪。自己不是父王的女儿,也就不是公主了。既然不是公主,子夷大哥就没必要逼我去陈国了。而且,我和子夷大哥不是兄妹了,那么自己的心事就可以摆出来了。

    这时的姬心瑶竟然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伤痛,更忘了自己离开王宫的缘由。

    她看着屈巫说:“屈大夫,麻烦你将我送回王宫。”

    屈巫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疑惑地看着她。这位是不是脑子受了刺激,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姬心瑶明白屈巫的疑惑,坚定地说:“是的,我要回去。如果你不帮我翻墙,我就从王宫大门回去。总之,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易韶问:“想通了?愿意去陈国了?”

    “我死都不会去陈国!”姬心瑶说着。

    “为什么?”易韶疑惑地问。这个女儿现在是整个家族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骨血,此刻的他巴不得她年后就嫁到陈国去,自己也好安心完成自己剩下来的事。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子夷大哥,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儿吗?那我就不是他的妹妹,我就可以喜欢他了,是不是?”姬心瑶突然狂乱地叫喊起来。

    姬心瑶此言一出,惊呆的何止是易韶,屈巫更加目瞪口呆心痛不已。原来她真的爱上了姬子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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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细思量难知情事 小琢磨巧施计策

    (全本小说网,HTTPS://。)

    姬心瑶执意要回王宫,屈巫依然将她从墙上送了回去。

    虽然屈巫心里酸水直翻,却也没奈何。天下之大,何处是这个女孩的安身之处?自己重任在肩风雨飘摇,儿女情长自是要放在一边,况且姬心瑶已对姬子夷情迷意乱。他只能顺从她的意思送她回宫。

    易韶心里似打翻了五味酱。以他对姬子夷的了解,姬子夷为了江山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他绝不会放弃姬心瑶去陈国的念头。女儿去陈国倒是符合自己的意愿,可女儿却说她爱上了姬子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姬心瑶离开之后,屈巫又跳回了密道院落。见易韶似是伤得较重,便又回到盐市取来了金疮药和一包食物。易韶仅仅说了两个字:“谢谢!”就再也无话。

    屈巫相顾无言,只得怏怏而去。

    一夜未睡的屈巫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质疑起自己的举动。自己从不优柔寡断,纵然如七杀门与楚国争霸的矛盾,他都能判断出孰是孰非,偏偏在姬心瑶这件事上,自己迷失了方向。

    屈巫暗想,坊间所传的夺妻之恨,实质却是用女人给自己做台阶,哪怕再有什么前提,都够龌龊的。可易韶竟然能平静地向女儿叙述自己肮脏的故事,他的内心已强大到非同常人。

    猛然间,屈巫的记忆里冒出了一件往事。那年,自己才十五岁,师傅说他有个女儿和自己差不多大,问自己可愿娶。自己当时尚未成年,便说待成年后让父母和师傅议定。后来不知道师傅为什么再没提起,屈巫也就没当回事,以为师傅不过说说而已。

    易韶是七杀的弟子无疑。假设易韶是大师兄,姬心瑶的母亲桃子会不会就是师傅所说的女儿?年龄和情节上倒是对的上。易韶所说的另一弟子就是自己?

    假设易韶不是大师兄,那他的师傅是谁?缘何说与七杀早已互不相干,两不相欠?

    姬子夷也是七杀的弟子无疑。假设姬子夷是大师兄,那他与奕园的主人是什么关系?奕园与七杀门有着莫大的渊源,只是不肯相认而已。那个戴面纱的女子是谁?为何黑衣庄主称她为大小姐?主人与家仆的关系?

    屈巫终于在一团乱麻的思绪里睡了过去。日上三竿的时候,他醒了过来。一刻也不耽搁就让筑风赶起马车去了奕园。他要彻底弄清楚奕园里的女子到底是谁,最终与易韶或者姬子夷摊牌。

    花月正春风。新郑街头节日气氛很是浓厚,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扫前一阵子的惨淡乌云。

    屈巫的马车经过易韶的司马府邸时,屈巫从小窗里看着那高大的门楼,心中忽然一阵沧桑感。一人犯事,连带阖府老小,上上下下好几百口人满门抄斩。荣耀和权势都已随着大门上的竹简封条被尘封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很快到了奕园。屈巫从马车上下来,正了正衣冠。依然一身青色衣裳,头顶银色发环与领口银色亮片相得益彰,宽大的腰带和衣袖口则都用银丝绣了万字花样,全身素淡儒雅,唯有腰间坠一通体碧绿的玉珏成为点睛之处。

    屈巫走到了紧闭的大门前,筑风上前敲门,园中走出一老仆。他上下打量一番屈巫,然后说:“这位贵客是。。。。。。?”

    屈巫略一欠身,说:“在下游历四方,闻听贵园雅趣别致,故而想一游为快,可否行个方便?”

    老仆满脸堆笑说:“主人有过吩咐,来者都是客,贵客尽可在外园游玩。”

    屈巫不再说话,背着手一步三晃地走了进去。外园蜿蜒的桅杆上依然挂着一排气死风灯,白日里的寂暗竟然看不出八卦阵图形,九曲溪流、回廊亭阁也就显不出什么异样来。小桥下流水潺潺,花圃中几株腊梅冷香缕缕。俨然就是一个巧夺天工,相映成趣的富贵庄园。

    屈巫在园中四处走走停停,似乎是在欣赏风景,不经意间将奕园在心中又画了一遍。流连了许久,屈巫将外园的边边角角都看了遍,再无停留下去的理由。那个老仆一直远远地注视着,屈巫只是佯装不知而已。

    屈巫走回到门口,眼睛向二道门睃了一眼,依然紧闭着。自然是没有理由提出去人家内园的,只好说:“老人家,在下想见见贵庄主,可否通报一声?”

    还没等老仆搭话,边角上的门开了,一身黑衣的房庄主走了出来,头顶上黑色发亮的发环不知道什么材质,宽大的腰带上镶着几块菱形的玉片,腰间斜挂一把普通的宝剑。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富贵乡绅而已。

    屈巫一见此人就是那晚在后山别院被戴面纱女子称为房庄主的人,暗道自己这趟运气不错,虽没见到正主,也离正主不远了。自己那晚戴着面具,他应该认不出来的。于是走上前去,依然略略欠身施礼,重复了自己的要求。

    房庄主抱了抱拳,算是回礼,自我介绍着:“鄙人姓房,是奕园的庄主,贵客有何指教?”

    “可否坐下细说?”屈巫谦恭地说。

    房庄主做了个手势,请屈巫进了角门,却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在这间屋子里,与内园也有个角门相通。站在屋里,既可以看到外园的动静,也可以看到内园的情况。屋里仅仅有一张长榻,榻上有一小方几,摆放着茶水。

    房庄主请屈巫在榻上坐下,斟上茶水,等屈巫开口。

    屈巫微微叹气说:“在下有一兄长,前不久慕名来贵园一游,没想到来的时候神采奕奕兴趣盎然,回去之后却是无精打采神形俱疲,而且一到天黑就满嘴胡话。任凭家人询问,也问不出缘由。”

    屈巫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在下斗胆冒昧。据跟随的下人说可能在贵园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故而在下前来观察,可刚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子丑寅卯,所以不得已请教庄主,以前可有类似之事?”

    房庄主诧异。心想按说不太可能,可前一阵子接二连三有些事确实不清不楚的,再说搬到山中别院后,偌大的园子里就几个家丁,谁敢保证没有脏东西出现?对啊,不是有留守的家丁死得不明不白吗?

    “鄙庄为祖父所建的私人庄园,按说不许外人进入。可祖上好德,乐于接纳天下能欣赏此园精妙之人,所以外园不断有缘之人赏玩。令兄之状况,以前倒是从未发生过。不过园子连着后山,冬日里野兽缺乏食物,会不会是什么下山找食物的野兽吓着了令兄?”房庄主找到了一个极好的理由。

    屈巫见房庄主神色,知他对自己的话相信了七八分,虽然搬出个野兽之类的说法,那不过是转着圈儿的回避。屈巫进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房庄主,兄长那日是下午游园,天黑后方归。若是方便,在下寻一方士黄昏时分再来查看,可否?”

    “这。。。。。。”房庄主迟疑着。

    “房庄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兄长整日疯癫,愁坏了白发高堂,还望成全。。。。。。”

    房庄主打断了屈巫的话说:“这样吧,我们约法三章。内园住有女眷,任何人不得进入。外园就由贵客做主一二,希望能找到令兄的病因。”说着,端起茶杯送客。

    倒是个爽快之人。屈巫想起了那晚在山中房庄主见了昆吾剑时神色骤变的情景,或许,这位庄主能帮自己打开秘密。

    屈巫赶紧起身,一边说着客套,一边告辞。

    回到马车上,屈巫撩起门帘看着筑风的后脑勺说:“筑风,晚上你装方士。”

    赶着马车的筑风吓得回头赶紧说:“不可不可,门主,您还是饶了我吧。”

    屈巫暗笑,低沉着嗓音说:“有何不可?”

    “看门的老头见到我了,再说我也不懂怪力乱神之类啊!”

    “不懂可以装懂,见到也没关系,可以化妆。”屈巫不容分说。

    筑风无语,门主怎么强人所难啊,这可比杀人难多了。筑风一路痛苦无比地回到了盐市。没想到,一进后堂,筑风就高兴地大喊一声:“救星来了!”

    屈巫回头瞪他一眼,筑风赶紧一缩头退了出去。

    屈巫这才看着站立一旁的韩长老说:“晋国方面有何消息?”

    韩长老已经习惯了屈巫没有表情的表情,也习惯了屈巫讨厌虚礼客套。所以,他见屈巫进来,只是站立一旁静静地等着屈巫问话。

    此刻,他上前一步说:“回门主。晋国正在筹划正月十八的诸侯大会,授意宋国率先提出向晋国纳贡之事。”

    “不错。”屈巫轻蔑地吐出两个字。示意韩长老在自己对面坐下,然后问道:“晋成公与赵盾关系如何?”

    “眼下看上去还是唯赵盾马首是瞻,但晋成公不是善茬。前几日为税赋之事责罚了赵盾之弟赵普。朝堂之上,他一面责罚赵普,一面奖赏赵盾劳苦功高,使得赵盾不好袒护。”韩长老侧着身子回答。

    “打一巴掌给块糖?”屈巫点点头。

    韩长老又说:“还有,闻听为区区一件小事找郑国麻烦、”

    屈巫扬了扬眉毛,待韩长老说出一件与姬心瑶有关的事情,屈巫立刻陷入了无法释怀之中。

    姬心瑶嫁到陈国给夏御叔填房,竟是因姬子夷在晋国质子期间,当时的成王向他提亲,姬子夷并不知道陈灵公已定下娶楚国长公主,也没能预测出成王以后会做了晋国的君王,便推说小公主已经许给陈国。谁知现在一切物是人非。

    如此看来,姬心瑶要死要活的竟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屈巫的心沉重起来,思想稍稍开了回小车。

    “现在陈国迎娶了楚国长公主,晋成公认为姬子夷欺骗自己,因而对郑国发难。真是个鸡肠小肚之人。”韩长老见屈巫不说话,便继续说着。

    屈巫收回了自己的神思,答道:“并非鸡肠小肚,他是为将郑国纳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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