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剔骨-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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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出一口恶气……”
“给我!”
眼见着药丸就要被他糟蹋了,吴玉姬连忙一把夺过,恶狠狠的道:“我吃,我吃!”
即便这东西真的有毒,真的会在肌肤上留下褪不去的痕迹,那又如何?
反正凌家是开医馆的,铁定能将自己治好。
所以,自己担心那么多,纯粹是多余的。
“好热……”
药丸刚进了喉咙,就化掉了。
同时,那股发痒的,粘稠的感觉,再次出现。
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发热,一股无名的火从下腹窜起,热热的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直烧得她骨酥腿软,差一点就呻吟出声了。
“你暗算我!”
吴玉姬忍住了身体里的冲动,开始大喊大叫,试图把山坳里的众人都引来,好救下自己。
“别怕、我,是在帮你。”
他语调仍是木木的,表情僵硬。
而后,他没有乘人之危,而是一把扛起她,往山坳走去。
“这个,是有一点点媚药的成分。”
“不过,只是一点,并不会摧毁你的理智。”
“你可以忍过去。”
“你、你还可以,让那个十一郎,帮你解。”
她的耳边,断断续续的响起了他那虽是磕磕绊绊,却仍不影响其煽动力的语句。
约莫过了一刻钟。
“来、来人啊,出事了!”
凌准在山中找着了一个颇为顺手的大石块,一边有条不紊的磨刀,一边打量着此地的环境,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几处易于防守和脱身的位置。
正想继续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地方,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吴娘子,你怎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本不想分心去留神的,但一听到这个称呼,整个人立刻就怔了怔——她不是已经被送走了吗?按理说应该到了长安才是,怎么又折回来了?
而且,还弄得这般狼狈……
透过枝叶的缝隙,他看见她满脸都是青紫浮肿的样子,险些辨不出原先秀丽的轮廓,衣衫则破碎成缕,肌肤上伤痕密布,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
“华儿,我需要一个解释!”
远观的他都震惊成了那样,遑论是近看的凌审行了。
“不、不是这里的人害我的!”
不待白衫红裙的阿婴开口解释,吴玉姬便挣扎着坐起身来,颤声道:“是许娘子!我在半路上遇着了她,本来是好生欢喜的,谁知、谁知她明面上做出关心我的样子,还派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护送我回城,暗地里,却、却给我下了药,想让我中招,好让那些人,把我、我给……”
这只是她先前在马车中所做出的猜想。
如今说出来,居然显得无比的流畅自然,还透着股理直气壮的味道。
“还好,我一早就察觉到不对,那些人看守得也不严,我、我就逃了出来,和他逃回了山上……”
“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人糟蹋的!”
“你们快给我一个痛快,快、快杀了我!”
“我,只想死得清清白白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一章 死法
(全本小说网,。)
破碎的衣衫。
伤痕遍布的肌肤。
固执而倔强的少女。
宁死也不愿受辱的气节。
这一幕,着实是令人动容。
“吴娘子,你别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在嘴边,多不吉利啊。”
凌审行虽直觉其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事发突然,他心神剧震之下根本就顾不上多想,连忙拉过她的手腕,为其搭脉。
脉象紊乱,气息孱弱。
这……确实是受过重伤后才有的迹象。
饶是他在医之一道上造诣不深,也能毫不犹豫的做出这个判断。
“放开我!”
而她立刻如受惊一样甩开了他的手,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身体都开始不安的抽搐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庞不断的往下流淌着。
但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只是默默的流着泪,一言不发。
这样的她,反而比作嚎啕大哭状更让人怜惜。
在场的人见了,纷纷都露出恻隐的神色。
就连往日看她不顺眼的女子们,也不忍落井下石了。
“吴娘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只有凌准仍皱着眉,面上摆着明晃晃的同情之色,嘴里却说着在众人听来都极其伤人的话,“许二她怎么可能会害你?你一定是弄错了。还有,你是在哪儿遇上她的,我要去找她,给她还一个公道。顺便,也给你还一个公道。”
她的伤,她的遭遇,固然是让人难受和疼惜的,值得人为她出头。
但许二就该因为她飞来的横祸,而无知无觉的背上一口黑锅么?
不该!
不用想也知道,许二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当然了,我并不是说你在胡乱攀诬人,只是你处在惊怖的情形下,一时弄错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尽管吴娘子的心眼是多了点儿,但应该不至于会那样坏。
“如果要怪,你就怪我好了!事情完全是因我而起,是我非得把你送下山去,才让你遇到这种事的!和许二无关!”
而负责送她下山的人,是那个‘华儿’安排的。
所以,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怪罪到许二的头上。
“至于那些加害你的人,我保证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后,凌准的声音突然顿住。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竟瞥见她脖颈上的皮子变得有些透明了,其下似有一团絮状物在缓慢的蠕动着,即将破皮而出。
但等他定睛再看时,又不见这种异象了。
“好了!别说了!”
凌审行忽然腾地站起身来,对众女说道:“劳烦诸位先把她带进棚子里,把她的伤处理了,让她好生静养着。另外,她身上被下了那种药……诸位,能否帮着看一下,到底能不能解?”
其实,他只是在试探她们的态度罢了。
在外行走多年,他深知媚药看着很厉害,能让人理智全失,毫无尊严的求欢,但归根结底,它用的大抵是些推阴导阳的成分,所图的不过是让人血脉贲张,浑身发热,急于找个入口发泄罢了。
若是分量轻的,只需靠定力淡然的捱过去,等药性过了便罢;若是下得重了,可能会对心肺和筋脉有所损害,但也不一定需要男女交合来解毒,用自渎或是靠器具辅助即可。
而南诏人是最擅长制毒使毒的,因此这种最末流的媚药,对她们来说,可能连雕虫小技都不如。
“她的伤其实没什么大碍,好好的休养一些时日,再用上好的金创药敷着,应该也就痊愈了,不会留疤。”
穿白衫红裙,外面罩了件大红裳袍的阿婴迅速接上了话头,“可是……她身上被人所下的药,我还真的解不了。”
“华儿,何出此言?”
凌审行立刻作忧心忡忡状转向她,心中却悄悄的警惕起来。
她居然说不能解?
他顿时生出了很阴暗的猜想——接下来,她们是不是就会无比俗套而顺畅的把凌准推出来,说吴娘子都伤成这样了,只有和吴娘子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才能救下吴娘子?接着就顺理成章的要对吴娘子的清白负责,和吴娘子成亲?再接着就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坐收渔翁之利……
“她乍逢此劫,心绪起伏太大,药中的毒性便顺势侵入心脉,不好拔除。所以,除了交合,便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不过,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愿意用这个法子。宁愿死,也要清清白白的。”
阿婴却没有按他想的套路走,而是平静的解释了几句,然后淡漠的说道:“既然她心意已决,那自然要尊重她的意愿,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说着就低下头,对吴玉姬道:“我这里有好几味见血封喉的毒药,吃了就立刻能让人解脱;还有那种能让人陷入美丽的幻境中,安然死去的药粉。你,想要哪种?”
居然摆出了比他们还要迫切、还要事不关己的姿态。
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和吴玉姬本身就没有多深的牵绊,相对应的,就不会有多深厚的感情。
“随便。”
一直以来都默默流着泪,一言不发的吴玉姬忽地抹去了满脸的泪水,声音嘶哑的开了口,“能越快的,就越好……”
居然是真的要寻死,而不是惺惺作态。
这个变化来得太突然了,登时把凌审行打了个措手不及。
“别、别……我们先想想其他的办法,你也想想自己的爹娘……别冲动……”
凌审行只得一面安慰着她,一面给自家的侄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上来搭一把手。
“没有其他的办法。”
凌准还没有做出反应,那厢的阿婴就果断的摇头道:“如果连我都解不了,那就没人能解得了。眼下还是趁着她清醒的时候,尽量让她走得体面一些吧。要不然,再拖下去,她就会……”
话音未落,吴玉姬的身体就迅速开始发烫,脸上飞上了一抹绯红的云霞。
“好热,唔,嗯……”
接着,她竟是如蛇般扭动了起来,伸手欲除去身上的衣衫,好像只有这样做了,才能缓解那一股难捱的燥热。
“这附近有没有水源?”
凌审行呆了呆。
凌准则一把脱下自己的外袍,把她裹上,再打横将她抱起,问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二章 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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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她药效上来了,浑身燥热,那就让她先在凉水里泡泡,唤醒她的理智。
这倒不是他存心嫌弃她,也不是他把自己的‘童贞’看得有多矜贵,故不愿顺势帮她解了这难堪的折磨,而是因乘人之危之举本身就是要不得的,况且她自己也说过了,宁死也不愿受辱。
那他若是不尊重她的决定,只图着占了她的便宜再说,然后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恩的姿态,岂不是硬生生把她逼上了死路?
“唔,给我……我要……”
而怀里的吴娘子则继续扭动着,不住往他的身上蹭去。
他很是尴尬的红了脸,旋即腾出一只手来,往吴娘子的颈后一敲,立刻就让她晕了过去。
“山下有一条河,走过去需要花一些时间;而山腰后,有一个雨水冲刷出来的小石潭,走过去大概是两炷香的工夫。”
阿婴眉梢一挑,显然是颇为惊讶于他的应对,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去石潭那边。”
凌准当机立断,顺带将横抱的姿势换成了更为省力的肩扛,大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我也去!”
凌审行正要跟上去,却突然改了主意,一摆手,“得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吧。”
凌准停步,不解的看着他。
“快去!”
他没好气的笑骂道:“你是怕自己会走丢了,还是怕她醒了会非礼你啊?”
又道:“或者说,你是怕自己一走,她们就会非礼我?”
众女一愣,然后咯咯咯的娇笑了起来。
“快走!别在这里磨蹭了!”
他也跟着笑了笑,接着便不耐烦的催促道。
“嗯。”
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凌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来回不过是几炷香的路程,要做的也不过是泡了水又捞起来的工序,能有多复杂,多费事?
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落单的二叔就会遭到不测么?
她们真要对他下手,应该早就发难了,犯不着等到现在。
于是凌准暂时放下心来,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华儿,你锁在箱子里的,究竟是什么物事?”
待自家侄儿的影子都走得瞧不见了,凌审行这才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十分凝重的问道。
在来到此地的第一天,他就眼尖的发现吴娘子的床下搁着一个桃木箱,样式很普通,本不会让人多加注意的,偏生外头却诡异的贴满了朱砂画的纸符,鲜红如血,令他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趁着凌准靠在墙角小憩,而吴娘子又受惊未醒的空隙,他悄悄的拿出箱子掂量了一下,却摸不透是轻是重,也无法将上面的纸符揭开一角。
但奇怪的是,一贴上这个箱子,他的心就很难受,堵得很厉害。
甚至,还有些悲伤。
在这种莫名的情绪中,他竟是真切的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