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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保卫国师大人-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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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片狭长的山谷,入口很窄。傅灵川信步就往里走,却被两个奴婢拦了下来。

    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儿。傅灵川嘿了一声:“你们不知我是谁?”

    “不知,这里进出的贵人太多。”奴婢老实道,“我们才跟过来守门,也不认得几个。”

    傅灵川才记起,宫里送来的使女好像都被冯妙君退了回去,这里的下人都是她那忠仆陈大昌找来的,只忠于女王。

    他才微微一哂,陈大昌就从不远处赶了过来,向他行礼:“国师恕罪,这两个下人不知您的身份。”

    “那不都多亏了你的教导么?”傅灵川不想跟几个下人一般见识,“王上呢?”

    陈大昌倒是不拦他:“请随我来。”

    走过小径通幽,前方豁然开朗,正是良辰美景。

    冯妙君正坐在栀子花旁,与呼延备最看好的孙子呼延隆下棋。

    大家都是男人,傅灵川一眼就能看出呼延隆今日精心修整过仪容,更显玉树临风。

    也不知这厮说了什么,逗得女王开怀而笑,那笑声欢脱愉悦,没有半点忧烦郁结。再看她今日打扮,许是摆脱王宫的威严与压迫,她只外罩一件粉底绣蜡梅的宽袍,腰部系白色细带,连发髻都不挽,只打了个鱼骨辫,用粉色丝绦绑好。

    率性,慵懒、不羁,然而气色极好。

    望着她巧笑嫣然,傅灵川有那么一瞬间忽略了心底的气与恨。

    当然,也就是一瞬间罢了。

    他定了定神,走过去温声道:“二位真是好兴致。”

    呼延隆礼数周全,站起来向他行礼,冯妙君当然动也不动,只抬头笑道:“国师好久才来。”露出八颗银牙,完美。

    这一局,傅灵川静静观战,当了观棋不语的真君子。

    冯妙君既已不想再韬光养晦,在棋盘上就放开了手脚,那一番纵横睥睨,将呼延隆杀得冷汗涔涔,最后败以十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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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4章 谁也不能摆布(双倍期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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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厉害!”这一句是真心话。全本小说网;HTTPS://。m;

    冯妙君懒懒向树身一靠,傅灵川却道:“见猎心喜,下一盘便由我来吧。”

    呼延隆当然不想让给他,再说是这家伙方才坐在边上给了他好大压力,否则也不会输得那么惨。不过国师发话,他还没有否定的资格,只得起身让座。

    傅灵川坐到他方才的位置上,取出白子:“长乐先手。”

    “不,这一次堂哥来。”冯妙君缓缓道,“你从来都让着我。现下么,该你主动一回了。”

    话里有话,这一回,她不自称“孤”了。傅灵川抬眸看她一眼,目光闪动。

    她是不是一语双关?

    傅灵川也不再推拒,将黑棋钵子拿到边上:“好,我先。”

    这一盘棋下起来,可就是旷日持久,到中盘双方每下一步都要思索良久。

    呼延隆枯坐了两个时辰,实是耗不住了,只得起身告辞离去。

    待他走后,傅灵川才对冯妙君道:“我有可靠情报,呼延家与燕国互相勾结,想取我而代之,重新控制长乐与新夏,为燕国卖命。”

    冯妙君柳眉微微一蹙,旋又冷笑:“也要他们有这本事!”

    她目光闪动:“呼延家勾结燕,国师可有证据?”这

    样的证据可不好找。无论是燕国还是呼延家,接头秘议时都会格外谨慎。毕竟呼延家作为新夏的地方豪强,竟然背着王廷频频牵线异国高层,某个角度来说这已经形同叛国,要视作谋逆。

    “直接的证据自然是没有的。”傅灵川下了一子在天元位置,“可是西南部跳虎关有个武官看见赵允一行经过关口往西北而去,还扮作商队;半个月后,呼延家就接待神秘贵客,前后四回之多,每至必迎入密室商议,再覆面而出。”

    冯妙君想了想,秉公直言:“即便他们当真私下会面,也不能说明呼延家想要推翻你。”

    “那会儿正是王廷颁下裁军令不久。”傅灵川哼了一声,“按律令,各地裁军之后要放兵士回乡,归田务工;可我接到报告,从呼延家的军队中削减的人员并没有发回原籍,反而他辖内各巡防、边戍甚至是乡军都多出大量名额,可是这些地方从未派过去人,名头都还挂着。”

    冯妙君“哦”了一声:“空名空饷。”

    “反而是呼延家的领地当中,有几个不起眼的县城给修成了军镇,几条线路上时常有兵马调动往来的痕迹。”傅灵川作了个总结,“也就是说,他们将裁走的军员又悄悄扩充回自己的私军当中,从明面儿走入暗处,兵力反而强大了。因为这一部分私军不受王廷制约,只服从呼延家的命令。”

    他冷冷一笑:“就我所知,各地门阀中有不少效仿呼延家的,但扩充的私军人数有限,能有七、八千人就已经顶天,远不似他这样猖狂,居然养了五万私军!”

    冯妙君当然也听出门道了:“独自供养五万大军,那不是地方门阀承受得起的,哪怕呼延家的地盘大、物产丰饶。”新夏建国之后,王廷每季都会专拨军费,因此各地军队主要靠着中央供养,地方门阀只负担一小部分。

    几万人的队伍,彪形大汉们的吃喝拉撒、衣甲兵武,还要三天两头搞练兵,那就是个无底洞,扔多少钱进去都听不到一声水响。

    要不是负担太重,冯妙君和傅灵川为什么力主裁军?就是为了减轻王廷和百姓的负担。

    “我许久之前就替他们算过账。”傅灵川比出一个手势,“如果由呼延家独力支撑,他最多能养起两万七千人的私军,州郡财政都已经要被拖垮,并且至多维持一年。超过这个数儿——”他摇了摇头,“现在么,他却养着五万大军,看起来还是犹有余力的模样。你说他的钱都从哪里来?”

    冯妙君若有所思。

    新夏立国年余,从中央到地方都是一穷二白。中央财政倒好,接连有几大进项,暂时可以不为钱粮发愁。地方上却不一样,仓廪不实,物资不丰,还要指着中央拨款兴修民利。否则一纸裁军令下,为何地方门阀都要乖乖到乌塞尔来报到?

    所以呼延家的行为,是十足反常的。没人在背后撑腰,呼延备不敢这么干。

    “对了。”他又想起一事,“西北部的红渚国与新夏接壤,一直都跟新夏人做生意。我查到从今年夏天开始,它向新夏进口的粮食增加了两倍有余,但是这些在榷场的账面上都看不到。”

    “长乐,你觉得这些粮食都送去了哪里?”

    冯妙君抿唇:“你今日专程来白马湖,就是跟我说这些?”

    “呼延家谋逆,他们的目标是你。”傅灵川沉声道,“万一给呼延备得手,你想姻缘自主都不可能。他必然要将你嫁给赵允。”

    冯妙君手捏棋子,在充当桌子的青石上叮叮敲了两下:“你们双方是不是都忘了一件重要事情?”

    “什么?”

    “我不会轻易任你们摆布。你逼迫不了我,呼延备也同样不能迫我嫁给燕王子。”她微微一笑,“无论你们谁输谁赢,我还是新夏女王。”

    傅灵川薄唇紧抿。

    “再说,这些都只是推论,还作不得证据。”她冷静分析,“想要呈堂为供,你得有实打实的证据,才能将呼延家定罪下狱!”

    “快了。”傅灵川长眉轩起,“至多再有十日时间,从呼延家的属地搜来的证据就能送到乌塞尔!”

    十日?冯妙君目光微闪,太久了。

    此时棋盘上的局势已经明朗,傅灵川叹了口气:“上回果然是长乐让着我。”

    “侥幸而已。互有胜负,岂非再正常不过?”她赢了,以两目半的优势。冯妙君以手支颐,认真落下最后一子,“都说人生如棋,我是不赞同的。”

    “哦?”傅灵川果然追问,“为什么?”

    “下棋无论输赢,都可以重来。”她缓缓道,“现实里却不行。成王败寇,机会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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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第395章 不能忍(加更章)

    第395章 不能忍(加更章)

    傅灵川盯着她目透精光:“长乐想说什么?”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全本小说网/https://。/”冯妙君轻声细语,每个字却都重逾千斤,“堂哥劳苦功高,智计过人,倘若可以辅弼于朝堂,则新夏之兴盛指日可待;否则——”她低叹一口气,“我们之间这点儿兄妹情分都没有了。”

    长乐要他交权!傅灵川呵呵一笑,脸上已有愤恨:“长乐看不清眼下局势么?真正威胁新夏的是燕国、是呼延家,是乌塞尔城中那些其心可诛的门阀!你却兀自顾着与我相争,就不怕开门揖盗?”

    她往后,坐直了身子:“言尽于此,堂哥走吧。”

    傅灵川瞬也不瞬地瞧她好久,才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

    走出白马湖,傅灵川胸中兀自堵着一口气,疏导不通。

    嫁给他有什么不好,自然可以分权。长乐却不肯,非要处处跟他对着干,处处跟他争权。甚至不惜借用门阀之力!

    那才是一帮狼子野心的家伙,若是没有他,它们分分钟就转头对付她了。

    这女人为什么就是想不通呢?

    傅灵川重重吐出一口气,在寒凉的夜风中兀自觉得郁燥。

    他还未登上马车,不远处蹄声得得,一骑奔至近前,骑士下马向他行礼,将一封密笺双手奉上:

    “大人!虞琳琅案的消息,方主事着我立即送来。”

    傅灵川吩咐过,虞琳琅案的任何线索不分巨细都要送到他这里来,他要亲自查看。手下差人直接送到他面前,只能说明他们追查到了重要线索,一刻都不能耽误。

    他拆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字迹还有些扭曲,显然写情报的人也不认为它有多重要:

    虞琳琅有断袖之好,与书僮厮混,虞庚庆痛斥之,并将书僮打作残废。书僮畏死,逃之。

    从内容来看,虞琳琅的性别取向与案件发生没有任何关联。可是傅灵川一望之下,面色立刻大变,拳头越捏越紧,最后干脆一拳拍碎了身边的车辕!

    瞧他的模样,这事情倒是比赵允勾结呼延家更严重、更令他生气。

    那骑士不敢说话,只将脑袋压得更低。

    “是她!”傅灵川蓦地抬头,额上青筋爆起、眼中布满红丝,“刺杀虞琳琅是她主使的!是她要对付我!”

    哪个他(她)?傅灵川向来以沉著镇定见长,旁人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态,从未听他如此咆哮。傅灵川周身气势外放,强大的威压令骑兵退一步才问:“大人,可要我回营禀报,招集人马?”

    傅灵川目眦尽裂,瞪过来的眼神满满都是杀气:“滚!”

    骑士不敢逗留,飞快上马跑了。

    傅灵川留在原地,俊面都已经扭曲。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竭力平复心境。然而那种惊讶、愤怒和颓然铺天盖地,狂潮一般将他淹没。

    他先前料错了。

    使人刺杀虞琳琅的,最可能是长乐!

    前些时日,她三天两头就招虞琳琅入宫作画,甚至带他去了飞瀑山庄,可见对他青睐有加。偏偏虞琳琅有断袖之癖!

    长乐是不是发现虞琳琅也喜欢男人,一气之下使人杀他?

    以她智谋,泄愤的同时还有其他算计:那时候人人都知她对虞琳琅有好感,谁也料不到她是此案真凶,反倒是他傅灵川醋劲大发、刺杀虞琳琅的可能性更大罢?

    毕竟,傅国师对女王的心意,满王廷哪个不知?

    想起长乐得知虞琳琅遇刺,特地从白马湖赶去虞府看望,满面还俱是关切之色,傅灵川心底就微生凉意。

    然而真正让他心如刀割的,是长乐的倒戈相向!

    她就那么想将他掰倒,不惜栽赃他,陷害他!枉他、枉他还一直倾慕她、爱护她,不愿出手对付她!

    他的好心,她都当驴肝肺了!

    然而这些猜测纯属捕风捉影,他没有真凭实据,跟她也对不了质——

    最关键是,即便有证据、能对质又怎样?她是一国之君,谁能惩治她?

    傅灵川蓦然回首。他还未离开,从他现在站立之处,可以望见白马湖的粼粼水波。

    她也在那里。

    想起那个轻颦浅笑就能将男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人,他的眼珠子慢慢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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