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鸾-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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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鸿看向一辆青帷小车:“再腾一间起来。”
官差为难:“真的腾不出来了,连柴房都住满了。”
“那就把我的腾出来。”他毫不犹豫地说。
“这……”
“照我说的做。”
“是。”
官差刚应声,就见阿绾撑着伞从那边走过来:“不必了,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越过雷鸿,跟纪凌的小厮说话。
这是献殷勤被抢了机会?
官差觑了雷鸿一眼,从他略带无奈的神情里,脑补出一万字的情感纠葛……
此时明微坐在车中,手里拿着一本书。
但她看的不是书,而是夹在书中的一张纸。
上面画着一些不规则的小圈,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义。
思索间,纪凌走过来。
“表妹!”
明微抬头一笑:“大表哥。”
纪凌颔首:“房间安排好了,我们进去吧。”
“好。”
他们表兄妹行李不多,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
驿卒将他们领到后院,指了位于楼上的一间房。
纪凌很满意,那间房在最里边,相对清净。
明微和多福安顿下来,随后发现,纪凌在门外,用两张凳子一块木板搭了张简易的床。
“表哥就睡这?”
纪凌道:“房间都住满了,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何况,驿站里人多眼杂,有表哥守着门,你也睡得安心些。”
“……”劝说的话在明微的舌尖滚了滚,又吞了回去。
想叫纪凌睡别处,就得有房间腾出来。今日大雨,驿站爆满,能腾间房给她就不容易了,还想到哪里弄去?
可是,让他睡自己门口,万一出事……
这时,阿绾过来了。
她找的不是明微,却是纪凌:“纪公子,我家公子说,今日暮雨潇潇,甚是诗意。纪公子才名满京华,可否赏光同饮一杯,沾沾您的才气?”
纪凌很意外。他不以为自己和杨殊会有什么共同语言,对方这样突兀地来请自己,莫非为了……
明微见表哥看向自己,回了个十分坦荡的笑脸。
纪凌心下大安,他就知道表妹不知情,肯定是那个纨绔公子自作主张,想来讨好自己。
哼!真是不知所谓。别说表妹与小五有婚约,就算没有,又岂是他能肖想的!
正好,自己也要找他聊一聊。
“杨公子有请,岂能不给面子?姑娘请带路。”
阿绾招手叫来一个小厮,命他带纪凌去杨殊那里,自己却进了明微的房间。
门一关上,阿绾就皱着鼻子道:“你这表哥,可真是不好打交道。瞧他那脸色,好像叫他赴鸿门宴似的。”
明微淡淡道:“不乐意你可以不跟他打交道。”
“喂!”阿绾不满,“我才说他一句,你就这样,至于吗?”
明微似笑非笑:“他是我表哥,你是谁?”
“你!”阿绾气炸,蹬蹬蹬跑走了。
多福有些担心:“小姐,你把她气走了。”
明微无所谓:“放心,她一会儿就会回来。”
才说完,阿绾还真的回来了。她后头跟着个粗使仆妇,手里提着食盒。
阿绾拉着个脸:“晚饭!”
“多谢了。”明微面不改色,示意多福上前接过食盒。
阿绾就这么靠着门,气鼓鼓地看着她们主仆用饭。
明微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将馒头和蒸腊肉放回食盒,对多福道:“你去找找,二伯母她们在哪里,可以的话把八妹和九弟带过来。”
多福答应一声,提着食盒出去找人。
阿绾抱胸冷哼一声:“你倒是好心。当初在灵堂,为什么还要吓她们?”
明微示意她关门,然后认真说道:“我这个人啊,最公平!她们对不起我娘,当然要还报。可她们也帮过我,所以现在也帮帮她们。不拖不欠,这样才好。”
阿绾撇嘴:“歪理一大堆!”
明微笑着夹菜:“说得出口就是道理。倒是你,为什么今天这么大火气?”
不多时,多福回来了,禀道:“她们住在帐篷里,女眷挤了一间。八小姐和九公子不肯来,奴婢只能将吃食留下就回来了。”
明微点点头:“不来就不来吧。”
她心中微叹。明家几个孩子都很好,只可惜,有这些事夹在中间,必然产生隔阂。
也罢,就当无缘吧。
相隔不远的客房中,纪凌正与杨殊对酌。
这不是纪凌第一次见到杨殊。
京城虽大,但风雅之地也就那么几处。纪凌偶尔也会与同窗会友,难免撞上这位花天酒地的杨三公子。
可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撞到了,也不会有交集。
此番同行回京,却是初次面对面坐在一起。
杨殊饮完杯中酒,看着对坐的纪凌,笑道:“纪兄莫非对酒菜不满意?这样不饮不动,太不给本公子面子了吧?”
纪凌淡淡道:“酒菜很好,只是兴致不足。”
杨殊一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哦?纪兄是对本公子不满吗?”
纪凌搁在桌上的手指点了两下,说道:“听说这些日子,杨公子对舍表妹很照顾,纪某在此多谢了。”
杨殊单手支颐,懒洋洋地点点头:“知道了。还有吗?”
“还有……”纪凌抬头看着他,“先前东宁的流言,我听说了。就当公子为着办案,才行此下策。希望公子回到京城,不要再提起。”
杨殊含笑:“这是警告?”
“不,是请求。”纪凌直视他的眼睛,“公子天潢贵胄,可以不在乎那些流言。但我表妹只是一介小女子,受不得风吹雨打。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杨殊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拍他的肩:“纪兄真是太认真了。这点小事,出了东宁本公子就忘了。来来来,喝酒!”
他这态度,搞得纪凌狐疑不已:“杨公子这是答应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提。”杨殊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你忧心的事,已经应你了,可以喝酒了吧?”
纪凌猝不及防,让他灌了一口酒。再接着,就防不住了。
杨殊左一杯右一杯,就这么把他灌倒了。
夜幕已经降临,经过最初的嘈杂,驿站安静下来。
杨殊看着醉倒的纪凌,自言自语:“进了京我自然不会提,不过现在嘛,要会你表妹去啦!”
他摸出那把鲛皮伞,也不开门,就那样从窗户翻了出去。
嗯,要打野怪……
今天出门办事,晕车差点吐了。
现在头还晕着,不一定有下一章……
7
第152章 夜客
第152章 夜客
明微用过饭,慢腾腾地梳洗完,等着睡觉。全本小说网https://。
多福铺床的时候,杨殊翻窗进来了。
“公子!”阿绾欢喜。
杨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关好窗走过来。
明微瞥过去:“我表哥呢?”
“醉了。”他啧了声,“酒量太浅了,日后混官场可不容易。”
明微道:“表哥是正经人。”
杨殊斜睨:“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经人?”
明微呵呵一声,懒得回答。
多福看着他们,有点怯生生的:“小姐……”
现在是个什么路数,她不明白啊!大半夜的,杨公子又翻窗进来了……他们之间还能不能有点男女大防了?
明微看了眼,道:“别吓多福了,说正事!”
杨殊从善如流,正了正脸色,问她:“你确定那些人今晚会来?我们才离开东宁一天,并不是好时机。”
押着这么多人,从东宁要京城,可能要走一个月。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后半程,官差们已经很疲累的时候。
明微答道:“其实他们已经等很久了。明三的局被我们揭穿,那人受伤而逃,绝对不会逃远。这么多年,他们的存在不为人知,可见其组织的严密性。现在秘密已经被我们知道了,会放任我们这样去京城,把这个秘密带进中枢吗?”
杨殊摸着下巴:“这么说,这一路危险了。”
明微点头:“必定步步惊心。”
“等下,你还是没说,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今晚会来?”
明微道:“你往窗外看看就知道了。”
杨殊不解,凑到窗边一看,就见外面夜色沉沉,只有几点灯光未熄。
“什么也没有啊!”他嘀咕了一句,突然僵住了。
“发现了?”
杨殊默默点了点头。
没声音!他们又是人又是马,现在夜还不是很深,怎么就这么安静?
“怎么回事?”
“有人在驿站里布了个结界。”明微静静道,“从我们踏进来开始,不把这个结界破了,就走不出去了。”
杨殊拧了拧眉:“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外界隔断了联系?”
“嗯。”
沉默了一会儿,杨殊低咒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个人靠不住!明知道被人做了手脚,还这样住进来?”
明微笑得灿烂:“不这样,怎么请君入瓮?”
“你也不怕翻车!”
明微不以为意:“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果只求稳妥,哪有机会把他们揪出来?”
杨殊说不过她。
他看起来不着调,其实行事求稳。反倒是她,骨子里极具冒险精神。明明自己现在只有三脚猫功夫,法力微薄得只能抓抓小鬼,还敢踏进陷阱。
“算了,住都住进来了。说吧,现在怎么办?”
明微站在窗边,目光投向沉沉夜色:“自从来到这个年代,我还从来没跟真正的玄士交过手,今晚就让我试试他们的底细!”
……
老驿卒刚给一位客人送完热水,看到楼上最里边那间房出来一位姑娘。
“老丈,还有吃食吗?”
老驿卒认得,她是那位排场很大的公子的贴身侍婢,忙陪笑道:“还有一些剩饭,只是灶上已经熄了火,现在凉了。”
“无妨,借一下厨房,我自己去做。”说着,递过去一块碎银子。
老驿卒眼睛一亮,这块碎银子怎么也有二两,不愧是贵人身边的,出手真大方!
“姑娘请。”他殷勤地引着对方,去了后头的厨房,又将米面菜蔬搬出来,“食材都在这,姑娘随意。”
“行了,你去忙吧,我自个儿来。”
“好咧!”
老驿卒出了厨房,听着里头传来刀剁砧板的笃笃声,将那块碎银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笑眯了眼。
好成色!今晚赚大发了。
他收好碎银子,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提着灯笼去马棚。
驿站里住的都是贵人,那些马可不能出差错。
今晚的马棚特别安静,那些马不管骑人的还是拉车的,好像都睡着了,连个吃夜草的都没。
老驿卒仔细看了看,确定它们没事,便打算回去休息。
他站在马棚出口,忽然发现自己看不到屋子了,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灰蒙蒙的挡住了视野,只能朦朦胧胧看到黯淡的灯光。
老驿卒缩了缩身子,嘀咕一句,便踏进雾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停了下来,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马棚离那边的屋子,不过百来步而已,他刚刚走了最起码千余步,那些灯光离他还是一样的距离。
鬼打墙?
老驿卒哆嗦起来,急步往前走,却根本走不到对面。
……
迷雾中,两个穿黑衣的人影翻墙进来。
看身形,是一男一女。
女子压低声音问:“臭老鼠,你不是说那人也懂玄术吗?你布下的结界,确定不会被别人看出来?”
男子嗤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驳了一句,他才解释,“她可能已经发现结界了,不过,进都进来了,还能怎么办?”
“那你确定我们这样去偷袭,能得手?”
“能不能试了不就知道了?”男子懒得废话,轻轻一点,悄无声息地跃了上去。
屋子里,躺在长凳上的杨殊猛然睁开眼。
灯已经熄了,只有外面悬在檐下的风灯,透了一点点光进来。
他悄悄握住伞柄。
门闩轻轻拨开,一颗药丸子先滚了进来。
那药丸子冒出细细的烟雾,没一会儿,屋里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外面的人很谨慎,过了会儿,才用匕首慢慢顶开门。
借着外面幽暗的光,他们看到床上躺了个女子。
床前还打了个地铺,睡着个丫头。
两人互相一使眼色,一个去床边,一去地铺。
去抓丫头的那个,刚刚凑近,忽然觉得对方呼吸有点重,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