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如此娇花-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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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九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二爷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少时家中惨遭横祸,父母亲人尽皆被人害死,当年奴婢年少什么都不会,本也难逃一死,是二爷出面救了奴婢。他不仅命人教会了奴婢很多东西,还给了奴婢一方栖身之地。”
“所以你就一直跟着爹爹?”
“恩。”
衾九浅声道:“奴婢的命是二爷给的,奴婢自当要报答。”
冯乔看着她淡然的神色,微侧着头开口问道:“那你可恨害死你家人的人?”
“恨,怎能不恨,奴婢日思夜想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杀了那人,替奴婢的爹娘弟妹报仇。”
冯乔闻言拢了拢衣袖,冰凉的手指摩挲着袖口的夕颜花,轻声道:“当年萧络合谋反之时,恰逢我娘亲去世,爹爹在那时候还能出手救你,想必你父亲与我爹爹之间关系是真的好。”
“我记得裘家一直都是皇室近卫,当年永贞帝谋害先帝篡位之后,你父亲便从三等侍卫一跃成为禁军统领,深得永贞帝信任,裘家更是因此满门皆荣,既然如此,永贞帝为何会突然对你父亲起了杀心,甚至株连九族?”
衾九脚下猛的顿住,豁然抬头看着冯乔。
“小姐,你…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冯乔闻言轻笑:“你不必否认,若不是能确定你是谁,我也不会直接跟你挑明。”
“其实那日在郑国公府中,你鼓动我去探查八皇子和郑国公府的秘密时,我就已经觉得奇怪,回去后跟爹爹提起此事,他却告诉我你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甚至于让我行事不用避讳你,如此信任,若非知根知底之人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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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情乃是皇家秘闻,永贞帝为此敢弑君夺位,又怎会轻易让娘亲从中逃脱,爹爹能够将娘亲安然救出,想必多少是与你父亲有些关系。”
“只是我没想到,我之前还用你的消息去诱使萧闵远前往奉县,算计了他,却原来真正的裘家小姐一直都在爹爹身边,如今还心甘情愿的当了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冯家小姐的奴婢。”
衾九早就知道萧闵远前去奉县后发生的事情,不论是邱鹏程造反,还是萧闵远落魄,她都一清二楚,自然,她更知道萧闵远曾在奉县找到了那个假的“裘家小姐”,为此还将他自己陷于困局,激怒邱鹏程后险些死在了临安。
那时候她还以为,冯乔只是碰巧知道了“裘兰九”的消息,才会用“裘兰九”做饵,去引诱萧闵远上当,可她此时用这般肯定的语气跟她说话时,衾九才明白,冯乔恐怕是早就知道,那被养在奉县邱家后宅的裘兰九是假的。
她不知道冯乔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那奉县的裘兰九是假的,更不明白冯乔是如何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她明白,冯乔此时既然挑明了跟她说这番话,就绝对不仅仅只是试探之言。
衾九眼底浮现些苦笑之色,扯了抹笑容涩声道:“二爷曾跟奴婢说,小姐智计堪比甘罗,若生于乱世,必当为将相之才。奴婢原还觉得二爷夸大其词,如今方才知道是自己眼拙。”
“小姐是何时看出奴婢身份的?”
冯乔拢了拢披风,同样露出笑容。
“具体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大约是初见时你行礼的样子就起了怀疑了吧,你曾在裘家生活了十几年,就算伪装的再像,你骨子里的那份骄矜丝毫都不像是一个奴婢能有的。”
冯乔说完后顿了顿,也没故作试探,而是直接开口问道:“几年前裘统领突然出事,被牵涉进二皇子谋逆的案子中,让得裘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可是因为当年宫中密事被人知晓?”
衾九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在冯乔略有些不解的目光下低声道:“当年奴婢的父亲与二爷曾是忘年至交,二爷因夫人的事情求到奴婢父亲面前时,父亲的确帮了他一把,替他遮掩了夫人未死的事情。”
“此事本是隐秘,知道的也只有二爷和我父亲两人,就连我母亲也不知晓,然而几年前夫人还没去世之时,二皇子突然起兵造反,奴婢父亲并未参与其中,却也惨遭横祸被永贞帝下令腰斩。”
“奴婢的母亲死前曾亲口告诉奴婢,说父亲是遭人陷害,陈王和二皇子的叛军入京之时,父亲被人暗害困在京郊,那城防大权早就被人暗中所夺,放叛军入京的,也并非是奴婢父亲。”
“那下手之人急欲除去裘家满门,为的好像就是杀人灭口,后来二爷救了奴婢之后,还来不及调查此事时,夫人便突然病逝。”
“种种事情接踵而来,让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等到二爷从夫人的死中走出来平复下来,再想去查这些事时,二皇子和陈王早已被灭,裘家谋反也成了定局,永贞帝对裘家恨之入骨谁也不敢轻提,当年之事的首尾被扫的干干净净,什么线索都没留下来。”
冯乔听着衾九的话,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掌心,神色冷沉。
如果衾九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裘家被灭,萧云素身亡,那暗中的人对她下手,几乎都是始于四年前?
那人从四年前开始算计这些,到底是因为他是四年前才知晓此事,还是早就知道了这事情,却直到四年前才有能力动手?
如果那人真只是想要对付裘家和冯家,大可以将萧云素还活着的消息传扬出去,届时根本就无须他费尽周折来动手,永贞帝便会亲自除了敢于犯上藏匿萧云素之人。
可那人不仅没有如此做,反而用尽办法铲除当年之人,就是想要将萧云素还活着的消息隐瞒下来。
先是裘家被灭,紧接着萧云素被杀,上一世的她在临安被毁了容貌,永远都不能出现在人前,而冯蕲州被人害死在了沧州……
所有曾经知道皇室萧家隐秘之事,甚至参与过当年往事之人都被处理的一干二净,而本该是知情人的永贞帝却从头到尾都被瞒在谷中,所以那人做了这么多事情,只是想要让萧云素的存在,让她冯乔的存在成为永远的秘密,让当年的往事再也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冯乔紧紧捏着掌心,骨节之上青筋凸起。
衾九看着她满是戾气的双眼,低声道:“小姐,二爷不让你调查当年之事,不仅仅是担心你触动了禁忌被永贞帝察觉,更是怕你惊动了那暗中之人,那人缩在阴影之下数年不曾现身,而知道当年往事的人却尽数被灭……”
“等等,你说什么?”冯乔猛的抬头。
衾九微怔:“我说让小姐切勿轻动,以免惊动了那暗中之人…”
“不对,你说知道当年往事的人尽数被灭?”
冯乔紧紧皱着眉,背脊豁然挺直。
上一世知道这桩皇室丑闻的人的确是死的死,伤的伤,可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冯蕲州死后,她也毁了容貌,就连永贞帝的下场也不可谓不凄凉,可是郑国公府老夫人,那个在冯蕲州口中曾经陪伴了萧云素、萧沅卿十数年的柳老夫人柳净仪,她却是一直未曾出过任何事情。
一直到永贞帝被人毒杀,八皇子病逝,朝中混乱数月,萧俞墨强势登基之后,郑国公府都从未曾出过什么乱子,而柳老夫人更是寿终正寝,一直活到新帝即位后数年,才因病逝于府中,风光大葬。
那暗中之人,费尽周折杀了所有的人,毁了所有可能会揭开当年皇室丑闻之事的知情人,却独独放过了柳老夫人,这是为什么?
是柳净仪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还是那人与柳老夫人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以至于他笃定柳老夫人绝不会开口吐露此事,更不会将当年之事告诉任何人,所以才会放过了她?
141 日出(仙居猎王+2)
冯乔只觉得有道灵光自脑海中闪过,隐隐有个念头浮现起来。
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的身影蓦的闯进心中,让得她身形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脸色难看的吓人。
是他?
不可能……
怎么会是他?
衾九连忙上前扶着她,看着她的样子担心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
冯乔咽下心中猜测,这只是猜测而已,如果是真的,其中有太多的事情解释不通,也有太多的事情太过骇人。
她需要好好的捋一捋所有的事情,从到到尾的再捋一次,如果事情真是她所想的那样,那人的手到底是怎么伸来冯家的,当年娘亲的死又是怎么回事,济云寺被劫,孙嬷嬷,燕红…这其中到底又是谁在帮他?
冯乔见衾九满脸担忧,伸手拂开了她的手,站直身体后说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衾九,你说爹爹这两日便能回京?”
“二爷说快则明日慢则后日,他定能归京。”
“那就好。”
衾九见冯乔嘴唇发白,脸颊上的也没什么血色,那之前冯远肃一巴掌留下的痕迹越发明显,她低声道:“小姐,天明之前最是阴冷,不如先回去吧,免得入了寒气。”
冯乔闻言却是摇摇头,看着远处的天际出现了一抹白芒,隐约的暗红让原本漆黑的天空染上了一丝亮色,喃喃道:“快日出了。”
“小姐?”
“衾九,陪我去看日出吧。”
衾九神情眼中露出一丝惊愕,显然没想到冯乔突然起了兴致要看日出,眼见着冯乔已经拢着披风,踏着不远处的台阶,她连忙跟了过去,顶着清晨的露水跟在冯乔身后,踏着台阶一步步的走上了上面的观景台。
观景台名为观景台,实则只是一块巨大的山石开凿出来的平地,上面立着尊石佛,佛像前还摆着几个蒲团,观景台下的台阶共有七十七步,取佛行七步,渡十界众生,造七级浮屠之意。
冯乔体弱不常运动,攀登上去之时,整个人已然气喘吁吁,然而还不等她回过神来,眼角余光却突然看见那崖壁边上,一道人影盘腿坐在蒲团上,背对着这边时,仿佛整个人都和身旁的山石都融为了一体。
冯乔脸色微变,想都没想转身就走,谁知动作太大却是撞上了身后刚踏上台阶的衾九。
两人都是轻呼一声,衾九下意识的让了开来,冯乔身前没了阻拦,一步踩空就朝着台阶下栽了过去,她吓得惊呼出声,手忙脚乱的抓着衾九的手,衾九抱着她猛的朝后一仰,两人就跟串了串的葫芦一样,同时摔在地上。
衾九急切出声:“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冯乔伸手捂住了嘴,然而她这番动作显然已经太迟,那边原本静坐着的人已经转身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当见到趴在地上的两人时,嘴里顿时发出一阵低沉笑声。
“真是稀罕,这大清早的,冯四小姐这是行的什么大礼?”
冯乔满脸懊恼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谁知道之前下了雨,台子上积了水,她一掌按在了软泥之上,手中一滑,整个人险些扑进了泥潭子里。
对面的廖楚修见着她蠢萌蠢萌的样子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而一旁的衾九连忙伸手扶着冯乔站起来,就见到她身前的衣裳上到处都是泥水,一双手上更是漆黑。
廖楚修满脸笑谑道:“冯四小姐这是准备洗个泥水澡?”
“关你屁事!”
冯乔被他笑得脸上挂不住,直接爆了粗口。
廖楚修闻言长腿一伸,斜斜的靠在一旁的山石上,身上哪有半点世家公子的儒雅之气,倒像极了哪处山里跑出来的土匪头子,对着冯乔啧啧道:“的确是不关本世子的事,不过谁让你扰了本世子的清静,这大清早的,冯四小姐不在西厢待着,跑这观景台来干什么?”
冯乔原是准备走的,可听到廖楚修说她扰了他的清静,原本准备离开的步子就那么停了下来。
她恨恨的瞪了眼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只觉得回来之后好像哪哪儿都有他。
她走到佛像前扯了个蒲团,径直走到离廖楚修身旁不远处的地方,将手中的蒲团扔在石台上的一处有水的地方,那溅起的泥水直接朝着廖楚修的身上溅去。
廖楚修没想到冯乔会有这动作,连忙伸手去挡,却只来得及挡住了脸上,那泥水溅了他一身,那落在衣服上黑黑的泥点子让得他脸上都快扭曲了。
冯乔一屁股坐在蒲团上,顺带着甩了甩手上的泥巴,看着廖楚修黑下来的脸冷声道:“这观景台是世子家的?世子若真想独占此处不想别人上来,不如去找渡善大师给这石佛脑门上刻上世子的名字?”
廖楚修听着冯乔的话,沉着眼看着她,辨不清喜怒。
冯乔本就因柳老夫人的事情和之前生出的猜测心情不好,被他一通嘲讽外加取笑之后,早就忘了之前对廖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