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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就是如此娇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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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盛好一份递给萧闵远,萧闵远接过后,突然看着不远处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儿开口:“给她一碗。”

    “主子?”柳西诧异抬头。

    萧闵远没理会他,只是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汤食说道:“把带来的玉生丸给她两粒,还有,再取一床被子。”

    柳西听到萧闵远的吩咐后脸上更为诧异。

    他跟着萧闵远十几年,对他的性情可谓是极其了解,他很清楚自家主子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否则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主子看到破庙里那男人想要吃人的时候,没有半点动容,就算后来那小女孩差点被丢进鼎里烹煮,主子也同样无动于衷,没有半点想要出手搭救的意思。

    柳西迟疑了一瞬,见萧闵远眉心微皱,连忙心神一颤吩咐人去取东西,而他自己则是盛了碗热汤朝着冯乔那边走过去。

    冯乔在萧闵远开口之时就愣住了。

    就像柳西熟悉萧闵远一样,她也知道萧闵远,上一世萧闵远在破庙之中救了她,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感激过他。

    她曾经亲耳听到萧闵远身边的人笑说,他们是怎么在破庙外亲眼看着她被人斩了双腿投入鼎中;

    她也曾亲耳听他们说,若不是她被沸水烫醒,迷糊之中大喊她若是死了,她父亲冯蕲州会替她报仇,冯家不会放过他们的那些话,萧闵远根本就不会救她。

    这个男人,心狠到了骨子里。

    若与利益无关,对他无用,他从来就和善良仁慈无关。

    可这一刻,他却是在帮她?

 003 撩拨

    冒着热气的碗被递到了身前,碗中食物的香味让得冯乔腹中轰鸣。

    冯乔却没去碰它,只是抬头道:“为什么?”

    柳西愣了愣,以为冯乔是在问他,他把玉生丸塞进冯乔手中诧异道:“什么为什么?”

    冯乔却没理会他,只是执拗的看着萧闵远。

    她脸上血迹未清,杂乱的长发遮掩了大半的容貌,让人看不清楚长相,可是那双眼睛却格外清亮。

    女孩仰起纤细的仿佛一掐就断的脖颈,紧抿着嘴唇皱眉道:“为什么?”

    为什么上一世不最初就救她,而是那么心狠的看着一个无辜女子被人烹煮,被人毁了一生也无动于衷。

    为什么这一世她不让他救了,她不欠他恩情,他却突然主动出手相帮?

    冯乔什么都没说,可是萧闵远却像懂了她的意思。

    他看着女孩儿黑亮的眼睛,那眼底的逼视隐怒让他也忍不住愣了愣,下意识的侧开了眼,等到回过神来时,他才惊觉自己居然会被个小孩吓着。

    萧闵远眯了眯眼,拿着勺子含了口热汤咽下去后,淡淡道:“不为什么,顺眼而已。”

    顺眼而已。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的就像是我喜欢甜食不喜欢辣的一样随意,冯乔却莫名怒极,怨恨自心底而起。

    就因为不顺眼,就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之人被毁?

    就因为不顺眼,她一辈子就只能蜷缩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过的人不人鬼不鬼?!

    冯乔从来都知道人心不善,这世上没有谁有义务一定要帮谁,可她宁肯萧闵远就那般冷心绝情的看着她去死,也不愿意快要死了时才被他因利益所救,让她如同怪物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紧紧握着拳头,垂着眼帘遮掩住眼底几乎喷涌而出的杀意,直接站起身来朝着破庙外走去。

    “哎,你去哪儿啊,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这样出去会死的…”柳西急忙开口。

    冯乔脚下一顿,回头时眼中的冰冷刺的柳西倒退了两步。

    “我死不死我不清楚,但是你们继续前往临安,一定会死!”

    柳西怔住,萧闵远猛的抬头。

    冯乔瘦小的身子站在庙门口,外间风雨交加,而她沙哑的声音却如同轰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沧河决堤,临安封城,邱鹏程延报灾情,不开仓赈灾,并非是因为他胆小,而是因为临安城内粮仓根本就没有米粮。临安乱后,曹佢连取三城,只要拿下临安,便能直逼京畿。”

    “邱鹏程为保性命封锁城门,但曹佢却已派兵围困邱家所在的奉县,一旦奉县城破,邱家之人落于曹佢之手,邱鹏程必反。”

    “你们此时前去临安,不过是当了送上门的人质,死路一条。”

    萧闵远忍不住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寒霜。

    “你如何知道我们要去临安?”

    冯乔扬唇:“南陵贡品帛寽锦,皇家御用云湘绣,你腰间的龙纹佩如此招摇,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人你是皇室中人。”

    “眼下临安乱起,此处以南全是乱民,寻常人尚且避之不及,你一个皇室中人却在此时南下,除了是奉皇命前往临安平乱,调查沧河决堤之事外,还能干什么?”

    萧闵远紧紧看着冯乔,眼底早没了刚才的风轻云淡,眼中带上了几分杀意。

    柳西早已经贴身站在萧闵远身前,脸上全是警惕之色,他右手放在腰间长剑上,紧紧握着剑柄,仿佛只要萧闵远一声令下,他便会直接拔剑取了眼前之人的性命。

    萧闵远听着冯乔一口道破他身份,双眼生寒:“你明知我身份,却还敢如此狂言,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冯乔闻言嘲讽一笑:“我不过是个落难之人,要我性命何其简单,只不过邱鹏程若是一反,临安落到曹佢手中,南都六去其四,就是不知道陛下到时候会不会也要了殿下性命……哦,不对,殿下可是皇子,也许陛下会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轻饶了殿下?”

    萧闵远脸上瞬间扭曲。

    这大燕朝谁不知道,永贞帝薄情,他独断专行,喜怒无常。对宠爱的皇子,他或许还有三分耐性,可是他萧闵远,却从来都不是永贞帝所看重的儿子。

    这次临安之行,谁都知道其中危险,朝廷每年拨发大量银子用来巩固沧海大堤,可不过一月大雨就冲垮了号称坚不可摧的堤坝。

    临安受灾,那维修堤坝的银子去了哪里,那本该赈灾的粮食又去了何处,若是认真计较起来,朝中六部恐怕谁都脱不了干系。

    朝中利益纠葛,牵一发而动全身,谁能保证真查出什么来触动那些人的利益时,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性命攸关时,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铤而走险?

    除此之外,临安周边暴乱,曹佢虎视眈眈,邱鹏程摇摆不定……桩桩件件都是危机。

    萧闵远若是得宠,永贞帝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前去临安?

    冯乔自然知道萧闵远在朝中处境,更知道以永贞帝的性情。如果临安真的被曹佢拿下,让他觉得萧闵远无能,永贞帝虽不至于杀了萧闵远,可萧闵远却一定会自此失了帝心,再也无缘那帝王之位。

    而这,却比要了萧闵远的命更让他难受!

    萧闵远大步走到冯乔身前,伸手狠狠一把擒住她的脖子,满脸阴寒道:“你找死!”

    冯乔脖颈被扼,呼吸顿时变得困难,她用力踮着脚尖,声音微弱,眼神却坚定。

    “我从不寻死,我只是看在殿下看我顺眼的份上,善意提醒殿下。想拿下临安,未必要与曹佢大军硬碰硬。”

    “邱鹏程本无大错,他之所以摇摆不定,闭城不出,无外乎是因为灾情上报不及,怕陛下问罪,可沧河决堤,临安至京城道路被冲毁大半,大雨倾城,信使路途遇险,上报不及也情有可原。”

    萧闵远双眼一顿,寒声道:“那无粮赈灾呢?”

    “粮仓握在邱鹏程手中,他若不说,谁能知道仓内有无粮草?”

    冯乔呼吸渐渐急促,脸色也由红转白,干裂的嘴唇泛起了青色,她却只是睁着眼定定的看着萧闵远。

    “大燕律令,凡三品以下官员,无上旨,不得擅开官仓,而邱鹏程不过是正四品太守。他所行之事并无违逆之处,又何来重罪?”

    “只要殿下让他知晓,你能护他性命,护他家人周全,能让陛下不对此事深究,他又怎会冒险投奔曹佢,做那谋逆犯上的乱臣贼子?”

    萧闵远听着冯乔口中的话,脸上神色不断变幻。

    冯乔的话丝丝入扣,每一句都砸进了他心坎里。

    临安乱局已现,曹佢连取三城,固守南都,他若强行进入临安,先不说邱鹏程惊惧之下恐会直接投奔曹佢,就算不会,他也要和曹佢硬碰硬。

    届时无论成败,临安境内都只会更乱,他根本就得不到半点好处,反而极有可能被朝中敌对之人攻讦。

    相反,如果他能保住奉县,救出邱鹏程家人,无论是用以要挟邱鹏程,还是施恩于他,都极有可能兵不血刃拿下临安城。

    只要有了临安和邱鹏程,他便有无数的办法能够拿下曹佢,而曹佢一去,所有乱局立解,他萧闵远就是此次平乱最大的功臣。

    冯乔看着萧闵远脸色不断变化,感觉到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了些许。

    她猛的吸了口气,用力挣脱开了脖子上的手,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跌靠在身后墙壁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

    萧闵远看着她咳的满脸通红,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而露在外面的脖子上还带着一圈刺目的掐痕。

    他目光微凉,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冯乔,都转运使冯蕲州之女。”

 004 圈套

    一个时辰后,破庙外传来马车离开时“哒哒”的马蹄声。

    风雨吹得墙上挂着的半扇窗户啪啪直响,最后仿佛受不住力道,“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柳西站在萧闵远身旁,看着那马车在雨夜之中越走越远,忍不住低声道:“主子,她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不杀了她,还让人送她回京?”

    萧闵远面无表情。

    他何尝不想杀了冯乔?

    这么多年来,就算在皇室蛰伏,就算要伪装示弱,他也从来没被人如此逼迫过。

    可是冯乔……

    她却是毫不留情的掀了他的伤疤,将他隐于人下的一面彻彻底底的逼了出来。

    他刚才差一点就掐断了冯乔的脖子,可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做,不仅没杀她,还不得不命人护送她回京城,只因为她父亲是冯蕲州,那个官位不高却掌实权,让他们几兄弟数度亲自拉拢,都从不见成效的都转运使冯蕲州。

    都转运司,掌全国榖物财货转输与收纳,冯蕲州虽只是从三品,可手中所掌握的财路却堪比大半个户部。

    每年从冯蕲州手中经手的钱财货物堪比惊天之数,朝中无人不想拉拢冯蕲州,只是冯蕲州其人却是油盐不进,从不与任何人交好,更不给任何人颜面。

    若说冯蕲州有什么软肋,那就只有一个,就是他与亡妻所生的独女。

    京中谁人不知冯转运使宠女如狂,为了女儿什么都愿意去做,而冯乔就是那颗被冯蕲州捧在心尖尖上的明珠。

    碰不得,伤不得。

    不仅不能杀,萧闵远还要强装笑脸,好好的将她供着,安安稳稳的把她送回京城,送到冯蕲州身边。

    “主子……”

    柳西见萧闵远满眼阴鸷没有回话,还想再说,却不想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下。

    “啪”的一声,柳西大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主子。”

    柳西满脸惊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原本站立在旁的那些侍卫也是满脸惊惧的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离京之前,我曾亲口说过,临安之行危险,命你将所有会暴露身份引人注意的东西全部收起,换成寻常之物。如今我身上为何会有云湘绣的帛寽锦,为何还有皇室才有的龙纹佩?!”萧闵远寒声道。

    柳西瞳孔一缩,突然想起之前冯乔说过的那些话,脸色大变。

    之前离京之前,他曾亲自整理过萧闵远的衣物,他明明记得已经将所有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全数替换了寻常之物,可是如今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出现在萧闵远身上?

    临安之行前途未卜,萧闵远奉命平乱,并调查沧河决堤之事,届时若真的查到了什么,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萧闵远穿戴着这一身东西,岂不是把自己弄成了活靶子,生生的在那些人眼皮子地下晃悠?

    柳西一想到后果,砰砰砰的磕头道:“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大意险些害了主子,请主子责罚!”

    萧闵远一把将身上的福禄玲珑佩扯了下来摔在地上,寒声道:“去给我查!”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吃里爬外陷害于他!

    柳西连忙领命。

    萧闵远紧抿着嘴唇,想起冯乔临走时说的那些话,满脸阴沉道:

    “通知李肃,改道奉县。派人想办法混进临安,告诉邱鹏程,只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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